第53章 ——貳
第十八章——貳
走到房間門口，看見羅默語在電腦前，神色不對，趕快走到她身邊，他順着羅默語的目光看向電腦。
她，還是知道了。
“小語，小語，你怎麽了，丫頭，別吓我，丫頭......”
許唯落無意識的晃動着羅默語的身體，他多怕這次羅默語再次把他忘記。
過了好久，羅默語才愣愣的問他：“這個人，是我嗎？”
聽到這句話，許唯落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剩沉默。
他看到羅默語轉頭看了一眼他們的合照，他的心更是莫名的痛，他的小語一直都是那麽單純的活着，卻要遭受這種事情，他都不能接受，那麽，她又如何接受？她努力愈合了五年的傷口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血肉模糊。
更可恨的是，此時，他無能為力，五年前，他無能為力，五年後，他仍無能為力。
他想用自己的擁抱給羅默語溫暖，可是，顯然，羅默語此時已經失去了一切理智，她在用盡全力尖叫之後便昏倒過去。
許唯落從沒這樣手足無措過，他慌亂的試圖叫醒羅默語，片刻之後又迅速恢複冷靜，他趕緊幫羅默語披了衣服，把她抱到車上，開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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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紫淇挂斷電話，回頭看向床上那個小小的孩子，嘴角微微一勾。
她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抱着雙臂，俯視着眼前這個小生命，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個孩子的每一個細節。
眼睛，不像他；
鼻子，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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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也不怎麽像他；
耳朵，更不像他。
可為什麽，若把這孩子和其他孩子放在一起，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他的孩子？
曾經自己的肚子裏也有個孩子，那還真是個罪孽的孩子啊。
若，她的孩子也是趙凡給的，那該多好。
若，當時她能夠在她不懂事的時候就懂事該有多好，趙凡那時候已經願意愛她了，她就為了自己的所為報複，一腳踹掉了自己的幸福，然後，她向後一退，就跌入了爬不出的深淵。
方紫淇低下身抱起孩子，身子軟軟的。
她本來以為她把這個孩子帶出來之後她會很快犯病，可沒想到這孩子聽話的要命，方紫淇在某個瞬間竟然有了一種歸屬感，此刻，他正在沖她“咯咯”的笑着。
方紫淇輕輕拍拍他的背，把臉與他的輕輕蹭蹭，逗弄着他。
明天，明天她就可以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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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醫院比白天更安靜。
一陣匆忙的聲音，腳步聲，車輪聲，偶爾簡短的說話聲。
羅默語被送進急診室，許唯落在門外的座椅上坐下，望向急診室的門，眉頭緊鎖。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羅默語現在這種情況，再加上方紫淇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
許唯落閉上眼睛，眉頭更緊。
“唯落，小語怎麽樣？”
許唯落睜眼，是李以霄。
“和那次的症狀一模一樣，這麽長時間她的病都沒好麽？”
李以霄在許唯落身旁坐下，說：“除非她在遇到能比那次的事情更刺激她的事情，在這幾年的時間，我一直都在保護她免受刺激。”
許唯落看向李以霄，李以霄同樣看回去。
終于，許唯落嘆氣，回答道：“是，我給她太多災難了，她看到了，那張照片。”
李以霄微微一笑，拍拍許唯落的肩膀：“猜到了。”然後有扭過身子，繼續道，“放心，現在的小語不是從前的小語，她比從前更加堅強。”
“希望如此。”許唯落站起身子，“方紫淇今天給我打電話，看來她真的想和我們這幫人做個了斷了。”
“能了斷，大家都過得輕松一點，只是小語這種情況......”
許唯落轉身對着李以霄，道：“這件事情小語根本不用知道，我是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天。”
“你還真是不顧我的感受。”李以霄笑着回答道。
李以霄話音剛落，便有護士小姐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兩個男人同時站起來，一齊答道：“我。”
護士擡眼看看兩人，繼續說：“病人情況已經基本穩定，觀察一晚上，沒有其他情況就可以出院了。”然後轉身離開，嘴中還小聲嘟囔，“這姑娘命真好，兩個帥哥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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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過來的時候反應了片刻，才發覺我是在醫院。我身上上了很多我沒見過的儀器，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是在回光返照。
病房裏沒有人，于是，我開始獨自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對了，因為那件事，我第二次住進了醫院裏，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昨晚所看到的還是很難接受，但，我必須接受。于我而言，崩潰不能是我的盡頭，它只能作為我的起點。地震之後還得重建不是？我的心塌了也得把碎片收拾收拾，重新蓋座高樓大廈。
可，沒有一個人在我床邊等我醒來，我還是挺失望的。
我動了動手腳，轉了轉身子，然後慢慢地做深呼吸，看起來好像都很正常。
是誰允許他們把我打扮成這幅高危病人的鬼樣子的？
我摘掉氧氣罩，把我身上亂七八糟的一起輸入端都拉扯掉，拿了一邊的衣服，披了坐起來，确定沒事兒才下地，我也想做個乖乖的病人，但，我現在急切的需要一杯水，我記得，昏過去之前，我發瘋來着。
我學着老太太走路的樣子，按自己沒有異常感覺的姿勢挪到飲水機旁邊喝水，因為我不想為了一口水把自己真的送上天。
終于，我從那種萬能的化合物中得救了。
其實我是準備在悄悄挪回去的，可是，巧不巧的正碰上護士查床，看見我這幅樣子，再看看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儀器，特別沒好氣的和我說：“你現在這種情況居然還敢亂動！”
“對不起，我實在口渴，下次一定不這樣了。”我陪着笑臉，乖乖站着。
護士走過來把我扶回床上，頗有些無奈的對我說：“看你現在這樣是沒什麽大事情了，口渴就叫人嘛，你的家屬呢？”
“我醒過來的時候就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我連我怎麽來的都不知道。”我躺在床上笑着對護士小姐說，“謝謝。”
護士看我這麽客氣也不由得多說了兩句：“你現在得多注意一點兒了，這個時期的孕婦是很容易流産的，情緒波動不要太大。”
我愣了，趕緊抓住護士的手，問：“你說什麽？孕婦？”
護士幫我調整一下儀器，邊說邊在自己的表格上記錄着：“是啊，你已經懷孕8周了，你還不知道麽？現在知道了，以後就要多注意一些......”
她後面的話我完全沒有聽進去，我一時間實在反應不過來，我懷孕了？
抓住護士又急忙問她：“請問，我懷孕這件事情送我來的人知道麽？”
“沒有，你的檢查報告我剛剛才拿到，想來給你們的。”
“那我的報告就給我吧，還有，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他們。”
護士搖搖頭，把報告給我：“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然後就離開了病房。
我拿着報告，上面的專業術語我不大能看懂，但肯定的是，我懷孕了。
月事兒遲遲未來，我以為是因為操心操的，就沒太在意，沒想到盡然是懷孕了。
我有點兒慌了，我沒想到我和許唯落會有一個孩子，本來我還是猶猶豫豫的，現在這個孩子把我的思緒打得更亂了。
要我把我和許唯落的孩子打掉，我想我很難辦到，可如果我與李以霄結婚把孩子順理成章的生下來，對李以霄，許唯落，還有沒出生的孩子都不公平，可如果我和許唯落在一起呢？我們能在一起麽？
敲門聲響起，來人是寧泺。
我趕緊把報告藏起來，笑着對寧泺說：“來了。”
“看起來你是沒大礙了，吓我這一跳。”寧泺笑着走進來，“你藏什麽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沒什麽，我的報告。”我支支吾吾，我覺得我一輩子都學不會撒謊這件事情。
寧泺眼睛一眯，這幅神情像極了許唯落，他們都想獵人看獵物一樣，一看一個準。
“那有什麽可藏的？小語，你又想瞞我們什麽事情？”
“沒，真沒什麽。”我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了，這種壓迫感竟然讓我不自覺的把自己的頭壓得擡不起來。
“乖乖的拿出來吧，小語，你現在是病人，我不想動粗。”寧泺一字一句都優雅萬分，在我聽來句句狠毒。
就在我做思想鬥争之時，寧泺毫不客氣的一把搶過我的報告，看看報告又看看我，然後問我：“許唯落知道麽？”
“他，目前，他還沒有必要知道。”
寧泺不由大聲道：“他的孩子，他為什麽沒必要知道！”
她怎麽就那麽确定孩子是許唯落的，這些人，都活成精了。
“我......”
還沒等我開口，丁綮萱就出現在我的病房門口，扶着門，氣喘籲籲的說：“你們兩個都在這兒，趕快和我來，方紫淇抱着趙凡的孩子在醫院頂樓，情況好像不太好。”
我一驚，坐起來就準備和丁綮萱一起走。
寧泺把我按下，吩咐丁綮萱，道：“萱兒，照顧好小語，別讓她上去。”
不等我反抗，就快步走出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