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廢太子x賢良皇後（二十三）
後齊業以為傅瑜君是來和他商量赈災的事的。
但沒想到他才把傅瑜君請進府中，傅瑜君就問他：“我二妹在府上嗎？”
後齊業道：“靈兒應該去忙粥棚的事了，怎麽了，二嫂找靈兒有事？”
“你可曾聽說過二妹粥棚被砸的事情？”傅瑜君問。
“略有耳聞。”後齊業道，“只是靈兒說她已經抓到了罪魁禍首，先前因我政事繁忙，不想讓我分心。”
傅瑜君淡淡地道：“恐怕二妹并沒有和你說實話。”
後齊業腳步一頓，蹙眉看她：“嫂嫂這話是什麽意思？”
“先前我的粥棚也被人砸了，劉統領派人在附近巡查，發現了許多混混的蹤跡。”
“靈兒也說是混混。”後齊業道，“那些混混總想着冒領救濟糧，她派人趕了幾次，結果就被人懷恨在心了。”
“五弟就沒想過，這是被人指使的嗎？”傅瑜君認真地道。
後齊業一愣：“這……”
“你想想，受災的面積一日日地擴大，災民的數量也一日日地增多。咱們汴京也算是受災地，如何騷擾便罷，混混們還指着領免費糧食呢，為什麽要去砸了二妹的粥棚？”
“那二嫂說是誰砸的？”後齊業此時神情已變得莫測了起來。
傅瑜君和他一世夫妻，自知後齊業正在懷疑她，傅靈君為了壓下“自導自演”的流言，不但重新搭建了粥棚，還讓人放出流言，說是她為了和她争名才派人砸了她的粥棚。
還好汴京大部分災民都是最早受她赈濟的，許多人出頭為她說話，這謠言就沒有盛行起來。
“我本來想查個水落石出，把人證物證都交到五弟的手上。”傅瑜君垂眼，抽出了原本捏在手裏的帕子，“只是你二哥馬上就要回來了，這幾日我怕不得空，此事便賴五弟幫忙詳查，你自己查出來，也比別人查出來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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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齊業聽出她意有所指。
傅瑜君卻不等他深想，道：“事情我也說完了，五弟，我這就回去了，不送。”
後齊業還是叫了一旁的婢女，道：“送側妃娘娘出府。”
“是。”婢女行禮，道，“娘娘這邊請。”
傅瑜君輕輕颔首，沒有回頭，帶着紅袖就離開了。
“周渠！”後齊業等傅瑜君的背影消失，喊人。
府中管事小跑過來道：“主子爺，您有什麽吩咐？”
“靈兒在哪？”
“娘娘還在粥棚那兒看着，先前不是有混混鬧事嗎？她說她不放心……”
後齊業沉默片刻，道：“我自然是相信靈兒的，不過，就看看我這二嫂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十一月十一日。
天還未亮，汴京城城門未開，城樓門側小門開着，只有少許禁軍能夠進進出出。
後齊修與周聰輕車簡行，到城門見大門未開，也沒通知守城人放行，而是把馬匹系在附近的樹下，兩人先去了城外的避難所。
“哇，太子妃娘娘這哪是建避難所啊，這簡直是在汴京城外又建了一座城！”
周聰但只見汴京城外一大片區域，全是排列整齊的民居，群山掩映，林木重重，在夜色中都仍能窺其規模。
“難道太子妃娘娘未蔔先知，知道這災情一時半刻解決不了？”
後齊修在外圍的民居間穿梭，半晌才道：“她做得比我想象得好得多，是好得多得多得多。”
“難怪傳言有人給太子妃娘娘建了生祠。”周聰感慨道，“若我是難民，我也想建！”
後齊修桃花眼斜睨過來，道：“別耍嘴皮子，她可不在意這些。”
周聰情不自禁地笑了，道：“她不在意，殿下在意啊，也就是這裏沒有鏡子，殿下看不見自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後齊修這會兒才是真笑了，道：“去生火吧，等天亮了我們就進城。”
周聰領命。
打更的更聲響了四下，已至卯時。
後齊修半靠在馬車上，車旁的火焰噼裏啪啦地燃燒，他卻披了滿身的月色凍人。
周聰被凍醒了，搓了搓手，從車裏取出件狐裘要給後齊修蓋上。後齊修卻道：“你說，她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周聰這才詫異地發現後齊修竟還沒睡，聞聽此話，道：“殿下是問太子妃娘娘嗎？”
後齊修點頭，道：“努力和拼命是不一樣的，咱們在受災城縣這般盡心，也算得上是俯仰無愧，朝裏為該不該驅逐這麽多災民吵翻了天，她竟憑一己之力，做到了今天。”
“這您不是還給了她玉佩嗎？”周聰道，“禁軍統領劉統領會派人幫她的……”
“換了別人就做得到了？”後齊修不以為然，道，“以前大旱怎麽就沒人做到過這些？”
周聰識相地道：“自然，自然，這全是太子妃娘娘心善！！”
後齊修笑了一下，倒也沒罵他。
“是我之前的格局低了。”他感慨道，“我總是想着私人恩怨，一心只想着報私仇。母後她臨去前多次勸我仁和寬厚，勸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我甚至不滿，不滿她的懦弱，哪怕她把仇恨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也會高興她終于願意反抗了。現在想來，母後才是真正看到了大局的人。”
“太子殿下。”周聰情不自禁地道，“這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孝德仁皇後都已經去了這麽多年了，您還挂在心上呢？”
“以後我還會把她挂在心上。”後齊修收攏自己的手掌，道，“但不會只想着為她報仇了。”
天很快就亮了。
周聰踢滅了火堆，為後齊修牽馬。
城外的民居陸陸續續的有難民們冒出來了。
周聰有些疑惑地道：“這些難民怎麽起這麽早？”
“是為了搶免費的粥藥吧。”後齊修淡淡道，“傅靈君不是在城裏開了兩個免費的粥棚麽？”
周聰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後齊修直呼了五皇子妃的閨名。
“這也不用起這麽早……咳，太子殿下，您還是注意點兒您的稱呼……五皇子畢竟是您的兄弟。”
“去看看。”後齊修只道。
周聰只能拉着馬車，跟上了後齊修。
“還好五皇妃娘娘的心地善良，這要是真被太子妃娘娘攪黃了，咱們就沒有免費的粥藥可領了。”
“可不是嗎？他們還說是五皇妃娘娘自導自演，若真是她自導自演，為什麽她還要繼續施粥？”
“是太子妃娘娘要名！聽說她現在還是個側妃，若是能有大功，就能當上正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終于回來啦！！撒花=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