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蝴蝶效應

還沒等戈德裏克發出任何疑問，一個龐然大物朝着大門奔馳過來，八個腳并用，漆黑一團的蜘蛛，它的直徑少說也有兩米，兩只前夾子帶着血。

羅恩一見兩只腳就軟了，學生中怕蜘蛛的大有人在，他們一個個跟着後退，在極度恐懼中，他們都沒多餘的心思去探究詭異的小馬爾福和受獨角獸青睐的飛行課教授。

幾只獨角獸吓的哆嗦着也後退。

戈德裏克厭惡的抽出魔杖，卻被薩拉查一手攔下：“你做什麽？”難道這又是種對魔力無效的生物，戈德裏克思量着是否要揀起劍作戰。

“它只吃獨角獸。”薩拉查淡淡的說：“除非受到攻擊，否則不會攻擊其他生物，包括人類。”

“可是……”總不能因為它不襲擊人就放任它把獨角獸叼走吧。

“影蛛就是獨角獸的天敵，這是食物鏈的一環，我勸你不要出手。”薩拉查說的那個風輕雲淡：“處于反擊狀态的影蛛攻擊力絕對是上乘，而且……”

薩拉查看了看身首異處的大鳥：“白環雕是獨居生物，一個山頭不會有兩只，可影蛛卻是群居性生物，我想禁林怕是已經有一群了。話說回來，獨角獸的腳程在影蛛之上，逃掉的估計是多數，這幾只走偏了路才會被追趕至此。”

所謂的走偏了路，就是特地跑來找戈德裏克求救的舉動。

戈德裏克眼皮一跳，他聽出了其中的嘲弄含義，他看着大蜘蛛繼續朝門裏跨的動作，道：“這家夥窮追不舍也太不上道了吧。”這裏這麽多人都在這裏，這個蜘蛛卻旁若無人的走進來。

薩拉查聳了下肩，迎了上去，影蛛停下，警惕的看着來者。

【走遠點。】愛莎探出頭，嘶嘶的叫。

影蛛遲疑着，不同于其他類型的蜘蛛，它并不怕蛇，只是不喜歡那種嘶嘶的聲音。

薩拉查閉上眼，片刻後，他睜開眼睛，一雙血紅的眸子閃爍着醉人的妖嬈毫不吝惜的流瀉着獨特的光彩。

影蛛很明顯的渾身一怔，下一秒，它畏縮的扭頭，然後馬力十足的朝門外跑，比它爬進來時的速度快上一倍，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追逐着它。

這下輪到戈德裏克目瞪口呆了，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怎麽跑了……”

薩拉查側過身，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戈德裏克心裏滲的慌，媽呀，這小鬼愛吃蜘蛛的源頭搞了半天是來自這個？

聰慧過人的戈德裏克一點都沒猜錯，就像獨角獸的天敵是影蛛，而影蛛的天敵就是羽蛇妖。

“我懂了，不必說了。”戈德裏克忙開口，他是不介意，但吓壞小朋友就不好了，形象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得注意一下的，特別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在場的無論是學生們還是教授們，已經吓壞了，這個中午刺激的簡直就像在做夢，很有些學生暗地裏揪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疼的直咬牙卻未曾從這個“夢境”中脫離出去。梅林，這都是真的！

鄧布利多盯着某人的紅眼睛發直，觀察細密的老校長迅速整理出此人的幾項異常：獨角獸怕他，蜘蛛怕他，無杖無聲魔法，還有……戈德裏克的寶劍傷了他，就像魔力相斥到極限，與白相反的是什麽，是黑！一個強大的黑巫師！

握着的魔杖轉了個彎，戈德裏克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臉上手臂上的血污是去掉了，但長袍上某些滲進去的血漬還在，還有一股惡心的味道，戈德裏克低頭找地上的劍，他的劍有淨化污穢的能力，比什麽魔法都管用。

彎腰撿起劍，終于回歸主人手中的寶劍發出金色的柔和光芒，戈德裏克的樣子也在改變，身體和衣服一起縮小，金發碧眼，真正的回歸本色。

“小迪……”格蘭芬多們都認出來了，在雙胞胎店子裏給他們推銷商品的伶俐少年。

薩拉查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腳底，地板之下紊亂的魔力蠢蠢欲動，霍格沃茲能夠持續千年之久，有它獨有的魔力之源，用以在危急時刻樹立封閉的守護結界，而這個魔力之源就在大廳的正下方。這件事，他和戈德裏克來這裏不久就發現了。說的更準确點，或許只有建立霍格沃茲的四個人才能發現的存在。

戈德裏克也察覺了地底的突變，這麽說，一切危險的來源是霍格沃茲本身？那麽外面呢？就剛才見到的任何一種生物跑到外面去都足以引起一場恐慌，他看向薩拉查，很顯然，對方想到了和他相同的事情。

薩拉查率先走出大門，和戈德裏克的默契在他們對望的瞬間就明白兩人該如何分工。

如果都是那邊的生物，薩拉查去應付絕對強于他，戈德裏克心知肚明，而且，從貓頭鷹早上還送了一批信件和報紙進來的情況來看，問題興許不是太嚴重，他所要做的，是查探查探魔力之源怎麽了。

血人巴羅猶豫着從飄到大門前，想追上去又似乎不敢貿然行動。

“別過去礙事了。”戈德裏克說的很直接：“回你的宿舍看看，四處有沒有長奇怪的植物。”

巴羅似是不滿被指揮，呆滞的扭頭，瞪着戈德裏克。

戈德裏克不理他，對正飄過來的尼克吩咐道：“你也回宿舍看看。”

尼克二話不說，立馬穿牆出去，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駐院幽靈對望一眼，不等戈德裏克說，也相繼飄出去。

巴羅頓了一下，最後離開大廳，校長的話偶爾也是要聽的。當然，斯萊特林宿舍是否安全，這才是最重要的。

“看好這裏。”戈德裏克把劍遞給鄧布利多，說完也離開了大廳。

……

薩拉查小心翼翼的踏入禁林，這裏和往日不同，血腥味濃重，而且還多了不少罕見的植物，那只影蛛的氣息還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顯現，薩拉查追尋着，繼續深入，不久就找到了影蛛的巢穴——黑壓壓的一大片。

仰頭看天，天上倒沒有多出什麽怪異的生物，這還多虧了白環雕，就算有什麽，也只怕被那只雕給吃了。

薩拉查從腰間摸出黑色小球，微微眯起眼睛調動魔力，一只只攝魂怪便從其中飛了出來，為了以防萬一，薩拉查把這些攝魂怪安排在霍格沃茲的各個出口處，這種極度陰寒之物能夠阻止絕大多數的生物離開霍格沃茲——動物們也許靈魂不會受影響，但本能都會避免接近寒冷的事物。

覺得情況已經被控制住的薩拉查離開禁林，影蛛們因為發現他的存在已經很老實了，他沒必要再多做什麽。現在是該去看看戈德裏克發現了什麽。

直接遵循着那股混沌魔力之源的位置來了個移形幻影，等站穩後，他看到了戈德裏克一臉蒼涼站在菱形的魔法陣外。

魔力之源是由四股力量組成，各占魔法陣的一個角，屬性各不相同：斯萊特林代表水，格蘭芬多代表火，拉文克勞代表風，赫奇帕奇代表土。按正常狀況，四股魔力應該會相輔相成，構成一個完成的體系。

可現在，出了岔子，代表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兩股力量變的極弱，力量的不平衡，扭曲了魔法陣，導致魔法陣正中央出現一個圓形的黑洞，黑色的氣息就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這些氣息助長了那些莫名其妙生物的出現和活躍。

薩拉查絞着眉毛，他有一種隐隐的猜測。

“是時間。”戈德裏克凝重的語音在這個空間裏響起：“被扭曲了的是時間。”

時間的魔力無人能敵，所以戈德裏克無法修複那個黑洞。

“什麽意思？”薩拉查嘴巴發幹，他知道他聽懂了什麽，卻還是想讓對方說的更具體。

“這裏并不是什麽平行世界，而是一條時間線上的過去和未來。”戈德裏克苦笑着：“似乎沒有我們兩個，那兩位女士沒能建立起霍格沃茲。”

千年前若是沒有薩拉查？斯萊特林和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就沒有霍格沃茲，而接下來的蝴蝶效應堪稱巨大，沒有孕育巫師最初的搖籃，那還有沒有巫師界的存在？

時間流動有它無法逆轉的規則，薩拉查和戈德裏克抵達未來就像将一個正立的三角形世界倒立起來，他們決定留下，那麽過去就會被改變，世界開始瓦解崩潰，恢複成另一種原貌——沒有霍格沃茲的原貌，現在看來，不太美好。

“不對勁，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回去。”薩拉查穩住心神，分析：“但異變現在才發生。”

“是啊。”戈德裏克不否認，語氣虛無缥缈：“就好像被定住的時間選擇在此刻重新開始流動了。”

時間……重新流動？

漏鬥裏的沙自下而上，就好像把他們所跨過的時間還回去……薩拉查後頸發涼。是匕首，那對匕首的魔力暫停了時間的負面魔力，可卻在現在再度運轉。

“薩爾，我做了個夢。”戈德裏克現在總算意識到，那不僅僅是個夢境，那也是事實：“我夢到……”

“匕首。”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戈德裏克的回憶：“你，我，還有哈利？波特。”

戈德裏克沒有太驚訝，他甚至有這種感覺，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時：“波特家的東西，我想，要找到失蹤的匕首，也只能去找哈利。”

“尋找匕首？”薩拉查呢喃着，這本是他最初的心願，可現在……

“是啊。”戈德裏克聲線降下來，像是告誡自己，又像是告誡薩拉查：“我們必須回去。”明明從始至終最不想回去的就是他。

想走時，走不了，想留時，卻留不下，離別近在眼前，這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