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蘇晚玉在空間竹屋裏做了一宿的試驗, 以傅遐的血液為樣本,觀察各種解毒藥劑與血液融合後的反應及毒性殘存。

最後發現這種毒雖然複雜,卻并不難解, 她做出來的好幾種解毒藥劑使用後, 毒性殘存都為零,并且沒有再生的跡象。

這其中也包括她給傅遐服用過的解毒丹,只不過比起其他解毒藥劑,解毒丹的效用更強, 見效更快。

這就有些意思了。

從人體抽出的血液,使用解毒丹後,毒性被清除并且不會再生, 可是傅遐服下解毒丹,毒性被短暫清除後又瘋狂再生。

莫非是因為傅遐體質的緣故?

她記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古籍上記載的毒人。

說是某位制毒大佬,用毒物飼養一位孩童,将那孩童養成了渾身劇毒的毒人。毒人與他體內的毒融合為一體,并且需要不斷進食毒物來維持體內的毒性,若是将他體內的毒清除了, 打破他體內的平衡, 毒人非但不能因此變回正常人, 反而失去了生機, 很快就死掉了。

傅遐自出生起, 體內便帶毒, 這些年來毒性不僅沒有清除,反而有加深的趨勢。

他現在的情形,與古籍上記載的毒人倒有幾分相似。

若傅遐真的被養成了毒人,那就棘手了。

蘇晚玉只在古籍上看過記載,并沒有親身遇到過, 若要治療一時間也無從下手。

因為毒人的身體就是毒源,二者融為一體,想要分割開來,難于登天。

翌日,諸葛隐來找蘇晚玉,蘇晚玉便低聲将自己的試驗結果以及關于毒人的猜想告訴了他。

聽到“毒人”兩個字,諸葛隐的神情霎時變的有些古怪,不過轉瞬又恢複如常。

蘇晚玉也只是猜想,心裏并不确定,畢竟傅遐的情況和古籍上記載的毒人還是有所區別的。

師徒二人商讨了一番,諸葛隐表示毒人一說他聞所未聞,是否确有其事還有待驗證,他先回去好好想一想。

諸葛隐離開蘇家時,神情有些恍惚,還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

蘇晚玉以為是毒人一說太過驚駭,一時間令他難以相信,畢竟将一個好好的孩童用毒物養大,使其變成毒人,太過喪心病狂。

誰知第二日清晨,諸葛隐卻突然來向蘇晚玉告別,并且将傅遐托付給她。

“昨日聽你說了毒人的事,回去後我輾轉難眠,思來想去覺得有些道理,恰好我有個朋友擅長制毒,這兩日又得了他的消息,便打算去拜訪他一趟,興許能有一條新思路,想到為王爺解毒的法子。”

“只是我這一來一回的,至少也要一個多月,王爺那兒我不放心,往常都是你大師兄替為師看顧,如今王爺住在這莊子上,你大師兄在宮裏管着太醫院那一攤子,這兩頭奔波的他也兼顧不來,你二師兄是個閑雲野鶴的,上個月來信說人在渝州,我是指望不上他了,所以王爺就只能拜托給你了。”

諸葛隐一共只收了三個徒弟,大徒弟趙忍冬是太醫院的院判,二徒弟吳葉樸出身冀州名門望族,因自小癡迷醫術,又極有天分,便拜在了醫聖門下,棄文學醫,小徒弟便是他剛收不久的關門弟子蘇晚玉。

師父親自出面托付,蘇晚玉也只好答應下來,表示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一定會照看好傅遐,保證他活的好好的,絕不會毒發身亡!

“你的醫術遠在你兩個師兄之上,有你照看王爺,為師就放心了。”

諸葛隐欣慰一笑,神色略帶遺憾道,“原本為師還打算等中秋節的時候,把你兩個師兄叫過來,你們見一見,再給你辦一場盛大的拜師儀式,請一請當今杏林數得上號的人物,好叫他們羨慕我收了個這麽好的徒弟,如今我這一去,恐怕中秋節是趕不回來了。”

“只要師父不逐我出師門,大師兄二師兄就注定是我師兄,什麽時候見都沒關系,反正跑不了,至于拜師儀式,等師父回來了,想什麽時候辦都行!”蘇晚玉笑着安慰道。

諸葛隐聞言,猛然記起一件事來,“明年三月正好是十年一度的杏林大會,到時候為師帶你去亮亮相,杏林大會是醫藥界的盛事,但凡是醫藥行當的都會參加,倒也不必為師再費心的張羅拜師儀式,把那些人都湊一塊了。”

杏林大會?

聽起來就挺好玩的樣子,蘇晚玉瞬間被勾起了興趣。

她剛想問問有關杏林大會的事,諸葛隐就背上行囊,騎上馬背,與蘇晚玉一家揮手告別,出發了。

蘇晚玉頓時揮了揮手,叮囑師父多多保重,至于杏林大會,反正明年三月才舉行呢,到時候她自然能打聽清楚這杏林大會要怎麽玩。

諸葛隐這一走,蘇晚玉正式接收了傅遐這個病人。

蘇晚玉每日都要去莊子上為傅遐診一次脈,确保他體內的毒一直被壓制着,不會毒發致命。

除了關注傅遐的身體情況,她還要忙活制藥等一些事情,如此一來,蘇晚玉給村民看病的時間被大大壓縮。

而且她一個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十裏八鄉找上門的病人太多,她根本就忙活不過來,好幾次累到整個人都虛脫了。

蘇父幾個見她累成這樣,心疼的不行,可是他們也不懂醫,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多做一些好吃的給她補補身子。

蘇晚玉累慘了幾次後,想出一個法子來。

她做了二十個號牌,但凡是前來看病的都先領號牌,每日她只診治二十個人,先到先得,沒領到牌子的要麽去別處看病,要麽等第二日早早過來排隊。

這規矩一出來,起先還有人抱怨,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能理解的,畢竟前些日子不少人見過蘇晚玉累癱的模樣。

又不是鐵打的身子,一直這麽勞累誰能受得了。

有人站出來替蘇晚玉說話,那些抱怨的聲音沒多久就消失了。

執行了幾天後,沒想到蘇晚玉神醫的美名又上升了一個高度,來蘇家求醫的人更多了。

得知蘇晚玉每日只診治二十個人,前來求醫的人都是早早過來排隊拿號牌,沒領到號牌的只能惋惜離開。

因為求醫的人多,蘇晚玉先前買的那些藥材眼看着就要見底了,急需補貨。

所以這日坐診時,她提前和鄉親們打了聲招呼,說她明日要去鎮上采購藥材,所以看診挪到下午,讓大家夥回去後幫她通知一聲,有要看診的下午再去蘇家。

翌日,蘇晚玉帶上安安,和蘇大山一起坐上了鄭姑父家的牛車。

鄭姑父這兩日打了些野味,正好要送到鎮上的酒樓去,所以蘇晚玉一家人就蹭了個順風車。

坐在牛車上,蘇晚玉忍不住對蘇大山道:“爹,待會兒我們去鎮上也買輛牛車吧?”

蘇晚玉發現這裏的交通真的是太不發達了,出門一趟真的是很不容易,讓她十分懷念現代各種便捷的交通工具。

汽車飛機什麽的是別想了,這個時代最基本的代步工具是牛。

馬是戰略物資,朝廷管控的極嚴,尋常百姓根本買不起,有那能買得起的也不一定有門路,所以老百姓間最常見的代步工具還是牛和騾子。

所以蘇家要買,也就是在牛車和騾車兩者之中選。

鄭姑父聞言,點頭道:“有輛牛車來往鎮上是方便不少,而且農忙的時候,有頭牛幫忙犁地也能輕松許多,大哥你手上寬綽的話不妨買一輛,以後晚晚來鎮上采辦藥材也方便。”

蘇大山聞言,神色若有所思,半晌後才道,“那等到了鎮上,去牛馬市場看看。”

安安一聽說要買牛車,兩只眼睛頓時變的晶晶閃亮。

到了鎮上,鄭姑父要去醉霄樓送野味,所以蘇晚玉幾人便在鎮口下了車,和鄭姑父約定巳時三刻彙合,一道回桃花村。

蘇大山領着蘇晚玉姐弟去了牛馬市場,挑中了一頭健壯的小牛,又配了輛板車。

以前蘇家有輛牛車,後來為了給蘇修齊治腿賣掉了,所以養牛趕車這些蘇大山都會。

看着嶄新的牛車,蘇大山笑的咧開了嘴。

曾經失去的,因為蘇晚玉的到來,正一點一點回來,蘇家的日子,又重新有了盼頭。

蘇大山讓蘇晚玉和安安坐到車上,他趕着車往百草堂的方向走。

安安興奮地小臉通紅,依偎着蘇晚玉,“二姐,咱們家有牛車了!”

蘇晚玉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這只是個開始,往後他們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牛車算什麽,遲早有一日,他們能坐上馬車。

百草堂,東家董淩看到進來的蘇晚玉,瞬間眼前一亮,親自上前招呼。

“姑娘,您這回來是買藥材,還是有人參要出手?”

不怪董淩一眼就能認出蘇晚玉,實在是她上回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先是賣給百草堂一支極品人參,又當街施展起死回生的醫術,讓對面濟生堂的坐堂大夫徐一春被狠狠打臉,輸了打賭,第二日就收拾包袱離開了白壩鎮,沒臉再待下去了。

“藥材要買,也有東西想出手,不過這回不是人參。”

蘇晚玉說着,拿出一個白瓷瓶來,從中倒出一顆藥丸。

董淩一看到那藥丸,瞬間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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