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這發展似乎有點不對吧。

為什麽賀華這麽早就出現在他身邊?按照正常媽寶小說的流程,不是應該等到他獨自生下孩子,這孩子還是個三歲能上學五歲會炒股獨自一個人撐起他們父子生活的天才很多年之後,才在偶然的一個機會下,在某個機場或者其他地方跟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相遇,之後再虐來虐去愛來愛去,最後在兒子的撮合之下破鏡重圓嗎?

手術進行得很快,錢韌還沒想到更深層的地方,響亮的啼哭聲就回蕩在了房間裏,沒過多久,一個蒙着臉的護士就把孩子遞到他眼前看了一下,溫柔地說道:“恭喜你,是個漂亮的男孩。”

果然還是男孩啊,他就知道。錢韌擡起頭仔細看着那個孩子,越看越別扭:這孩子怎麽長得這麽皺巴呢?一點也不像他,也不像賀華,傻乎乎地張着嘴,哭起來嗓門還這麽大,這真是他自己生下來的,不是護士偷偷換孩子了?

要說這手術室确實也找不出第二個孩子來了,門口還有賀華守着……真醜啊,長成這樣以後可怎麽能有漂亮小受喜歡呢?

他發愁地摸了摸兒子的臉,決定把這事都賴到賀華身上。要不是他突然跑到米國來,自己怎麽會沒來得及說出自己是傷了腰而不是破水,怎麽會被提前送進手術室,讓這孩子早産了十來天呢?孩子長得醜都是早産的錯,絕不會是他遺傳基因有問題——總而言之還是賀華的錯!

護士看出他對兒子興趣缺缺,溫柔地安慰了一句:“孩子小時候都是這麽紅紅的、皺皺的,長大以後他會成為一個漂亮的男子漢的。”

胡說,賀華一出生就豔驚四座呢,要不然他媽怎麽知道他被人換走的?看這孩子這樣兒,大概是沒繼承父親的主角光環了,不過這樣也好,主角的日子也不那麽好過的,他兒子就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就行。

錢韌想開了,往下撇着的嘴角也慢慢恢複到了正常狀态,打算接過孩子來再玩一會兒。護士也想開了——這個父親腦子有點毛病,還是把兒子給外頭等着的那個,省得這個可憐的小寶貝兒從病人身上得到太多不良的情緒反饋。

結果另一個父親的反應也不太正常,一點都沒見初為人父的歡喜,抓着護士激動地問:“孩子的父親怎麽樣了,腹腔被羊水污染了嗎,手術什麽時候結束,他……他還能活着出來嗎?”

護士被主角的王霸氣勢吓着了,抱着孩子靠在牆邊瑟瑟地抖:“他沒腹腔污染啊,我們主刀剖開之後發現孩子好好的根本就沒出事。據病人自己交代,他是不小心扭着腰了,可是當時都剖開了也只能接着進行手術,腰傷什麽的也等醒過來再查了。”

知道錢韌沒事了,賀華才舒了口氣,把兒子接過來。他對這孩子并沒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期待,看着紅撲撲幹巴巴的小嬰兒也覺着挺可愛,小心翼翼地用左臂托着他,右手伸到那只小手掌裏讓他抓着玩,笑咪咪地哄道:“你爸爸現在還在手術呢,等他出來我就抱你去看他,然後咱們一家三口就一起回中國去,爸爸不會讓你這麽小就嘗到學外語的痛苦的。”

小嬰兒也聽不懂他的話,扯着他的手指晃了幾下,很不給面子地一咧嘴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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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韌在縫合過程中就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病房裏,床頭一個高大的陰影擋着陽光,細看一眼卻又覺着那身影比陽光更明亮刺眼——

不用想了,肯定是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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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呻丨吟了一聲,擡手遮住眼睛,懶懶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早就來找我?我都做好生下孩子之後東躲西藏幾年的打算了,你這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賀華輕輕把兒子放到床頭,讓他一歪頭就能看到,迎着陽光優雅地笑了笑:“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想到你這智商和人品,萬一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出了什麽事,我到哪兒再給兒子找個原裝的生身父親呢?”

錢韌心裏癢癢的,有種雞皮疙瘩都浮起來的錯覺,有點想親親那張360度無死角外加自動美化的臉,又有點想起來揍他一拳,只可惜身體不夠給力,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看着——從下面看居然也挺好看,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更可恨的是他現在已經是五花三層的白胖子了,這個害他懷了生的家夥居然好像還瘦了幾斤,下巴都尖了不少,這人生簡直不會再好了!

他充滿憤怒和痛苦的目光在半空中和賀華相遇,那個害他胖了三十斤的男人居然毫無愧色,笑吟吟地湊過來親了他一口:“我說笑的,我沒覺着你笨,是想你想得受不了了才跑過來了。”

他的情話技能還是滿點,錢韌這種意志不堅定的人被他哄了兩句也就軟了,遲疑着親上雙張柔軟的嘴唇,然後被他哄着張開嘴,舌尖軟軟地纏上了試探着伸過來的舌尖。

久別重縫,雖然不能狠狠纏綿一陣子,但就這麽親吻着感覺還是挺安心的。賀華兩手撐在床邊,吻得越來越深,像是要發洩這些日子的緊張和擔憂似的,恨不得一口就把他吞進肚子裏。

至于躺在床邊的兒子?連眼都不能睜的孩子是沒有發言權的!

在醫院裏休養了半個多月之後,錢韌的傷口差不多合了口,賀華就把他接出了院,一家三口住進賀華新買的公寓裏,過上了最普通不過的生活。

最開始因為刀口的緣故不能洗澡,賀華就投了熱毛巾給他擦臉擦身,完全不許拒絕地,抹幹淨之後還要親上一口,比照顧兒子照顧得還精細。再過些日子傷口完全長好,可以碰水之後,他也沒撈着自己洗澡的權力,都是由賀華直接抱到浴室幫忙擦洗,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最後抱進浴缸裏一起泡澡。

最開始時錢韌還有點不适應,可是日子長了——換句話說,該丢的臉都丢盡了——他也就習慣了這種讓人伺候,偶爾順便被吃點豆腐的生活。現在有人精心伺候着,連奶粉都不用他泡,比起當單身孕夫時的生活舒适了許多,這種軟刀子磨人的手段把他最後的意志力都消磨盡了。

所以泡着泡着賀華那只手就不安份地泡到他下三路上這件事,他也挺沒骨氣地安然接受了。不過他肚子上的傷口看着還挺猙獰的,賀華下手時也十分小心,自己倚在浴缸壁上,托着他躺在自己身上,仔細地繞開那道幾乎橫跨整個肚皮的疤痕,沒入加了白色浴鹽的溫水裏。

錢韌的身體猛然繃緊了一下,又連忙放松,伸手摸了摸傷口那長隆起的細線,長久缺乏鍛煉而松軟下來的肌肉細細地顫抖着,卻舍不得放棄他精細周到的服侍。

賀華低下頭,在他脖子上輕咬了一口,安撫道:“我會很輕的,你只要躺着享受就夠了,什麽都不用想。”

他的腿弓起來架穩了錢韌,以免他不小心動作大了掉水裏去,空閑的左手還幫他按摩肌肉,好讓他盡快放松,以免觸動傷口。溫暖的水流包裹着兩人,浴室嚴嚴實實的大門把這空間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仿佛兩人就生活在一片孤島上,彼此之間親密到幾乎融為一體,除了激蕩的水聲和粗重的呼吸之外再也感知不到其他。

這日子也不差,要不幹脆就認了?好像不認也沒別的辦法……等等,那他現在這種心态算不算斯德哥爾摩症啊?他左思右想的時候,那只剛剛替他抒解過的手已經游移到了更靠後的位置,如水流一般輕柔和靈活地包裹着他。賀華一邊小心地托着他調整姿勢,一邊試探他的反應,壓抑着自己的欲丨望低聲問道:“你在外面這麽久,想我了沒有?想沒想過我讓你懷上時的腰力?有沒有想着我自己解決過?”

錢韌緊咬牙關死活不答。

賀華的手指極溫柔的折磨着他身上最嬌嫩的部分,卻怎麽也逼問不出一句實話。可在這種時候,不說話反而就是一種誠實的回答,賀華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抱着錢韌自己答道:“原來你也在想我。這麽嘴硬可不好啊,不容易招人喜歡,幸虧我應付傲嬌的經驗豐富,換個人說不定就被你氣跑了呢,到時候傷心的還不是你嗎?”

對付這種口嫌體正直的人,賀華算是經驗豐富,既然從嘴裏聽不到好話,那就從身體上讨回來。

他們在浴室裏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從晚飯後一直洗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其間換了兩池熱水,總算把帶球跑這段期間積攢下來的生理需要和心理上的隔閡完全解決了。雖然錢韌胖了不少,賀華卻沒覺着在浴缸裏壓得難受,反而對他現在肉乎乎、軟綿綿的手感極為滿意,抱他回房之後還特沒良心地問了句:“阿韌,你以後別去鍛煉了,就保持這個體脂率好不好?據說有一定脂肪的人生孩子也比較安全。”

錢韌被他折騰了半天,沒出水就困得睡過去了,壓根沒聽見他這句沒心沒肺的問題。賀華給他蓋好被子,小心地把胳膊搭在他胸口上,側身攬着他躺着,指掌游移在豐潤的肌膚上,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笑渦:“既然沒反對,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咱們努力努力,給兒子再生個妹妹……不過生女兒時我會看好你,不讓你再跟白悅珖學那套小白受的作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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