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西奧多他們在空間站停留的時間不長。離開後，艾特安道：“許悟，你要不要先去一趟聯盟？”

西奧多挑眉。

艾特安苦笑，“我不是要劫持你。”

西奧多道：“我知道。我是問你這次又是什麽事？”

艾特安慢慢地道：“初雪艦隊攻擊了聯盟，伊文重傷被俘。”

西奧多怔住了，艾特安小心翼翼地扶住西奧多的手臂，西奧多掙開了他，“怎麽回事？”

“他設好埋伏後，讓人扮成了海盜引聯盟的艦隊出去追擊他。”

西奧多道：“然後他被反埋伏了？扮海盜去攻擊海盜頭子？”他看了看艾特安，“他為什麽會扮海盜？這不是他習慣的戰略……你有間諜在初雪艦隊？”

艾特安辯解道：“……我也是在他進攻了聯盟後才知道，這事錯不在我，我沒有主動去招惹他，是他先穿過卡桑德拉行星帶襲擊聯盟。”

西奧多覺得這個空間在旋轉，他頭暈目眩。

艾特安再次抓緊他的手臂，“許悟，許悟，你還好嗎？是我的錯……”

“閉嘴。”西奧多阻止了艾特安口不擇言，“口是心非有意思嗎？”

“哦。”

西奧多擰着眉，“而且無原則無下限……”連海盜都會去當的人。

“哦。”艾特安乖乖地應着。

西奧多搖頭，深吸口氣，“送我回海松星。至于伊文，就讓他在你的聯盟繼續呆着吧，替我轉告他，活下來承擔責任，想死也等從軍事法庭出來後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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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每次只能帶一個人，按計劃她是送艾特安到光海星系邊緣的飛船內，然後再回來接西奧多。

她挽着西奧多的手，對他笑道：“陛下，不我們就去和我老板彙合了。”

西奧多點頭。

但他們出現在另一個空間後，朱麗卻發現他們并不是出現在一艘聯盟的飛船上，他們出現在了一個星球上，朱麗張口結舌，“陛……陛下，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從沒有失誤過。”還好這個地方是安全的，要不可慘了。

西奧多打量着周圍道：“你沒失誤，是我改變了你的目的地坐标，我對空間能力稍微了解一些。”

“這裏是哪裏？”朱麗想打開她的通訊器查閱，但卻啓動不了。

“這你不必知道。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的坐标就行。”西奧多道，“我禁用了你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好了，你回去吧，轉告你老板，和談還沒開始，海松星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他如果能安靜地離我遠一點，我很感激。”

朱麗沒敢再多問，哭喪着臉回去了。她一回到原本的目的地，立刻被艾特安拉住了，“你送他去海松星了？”

朱麗道：“我不知道那裏是哪裏，他更改了我的目的地坐标，然後讓我回來了。”

艾特安道：“我知道他的坐标。走吧，我們也去。”

朱麗道：“他讓我轉告你，別管海松星的事，而且如果你能安靜地離他遠一點，他會很高興。”

“可是我不高興。”艾特安道，“中和一下好了，我可以保持安靜，但離他近一點我心情會更好。”

朱麗裝可憐，“我不敢去，陛下冷笑時很可怕，而且他要是遷怒于我，老板，你肯定會見死不救。”

“……”艾特安盡量笑得很友善，“怎麽會，我不是那種人。”

朱麗默默地看着他。

艾特安想了想，“大不了，送我到後，你先走。”他報了個坐标給朱麗，抓住朱麗的領子，朱麗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艾特安，然後撕開空間，把他拖了進去，下一瞬他們就“啪”地摔倒在地。

朱麗從艾特安身上跳了起來，她陪笑道：“對不起啊，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艾特安往周圍看了看，看到西奧多正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他立刻站起來，走過去。一隊帝國軍人走上前攔住他，“閣下，請止步。”

朱麗看到他們這次來的地方是一個大廳，大廳裏有很多人，大家臉色都不好。她迅速地縮到角落裏，有人看她，她就不好意思地回個微笑。

“這位小姐，你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似乎是空間能力？”

西奧多剛才在海松星上，利用空氣壓縮原理淩空而行，在海松星人眼裏，只看到西奧多飛進了他們的議事大廳，所以想阻攔的人都消失在原地，大家都愣愣地不知道要說什麽，倒是在場的某些軍人慣性地就守衛到西奧多身邊。

還不等大家鎮定下來，居然又看到了還有人也能在他們的地盤上使用能力，又都被吓一跳。

朱麗笑道：“你是說這裏被禁用了能力？我老板的能力已經不受洛克銀的限制了，只要他肯幫忙，我可能去任何地方。”

大家的目光都轉到艾特安身上，仔細一看，這位似乎是聯盟統帥，他已經超越的九級的傳言是真的？大家更加戒備了，“不知道閣下來海松星有什麽事？”

艾特安沒理那些人，他只看着西奧多道：“我擔心你。”

西奧多沒有看向艾特安，他沒說話，他現在不打算做什麽，只覺得有些心累，等他的軍隊來了後，他便準備海松星。

海松星的貴族們，特別是梅恩家族的人，看西奧多不動聲色，暗想是不是該此機會進行最後一次努力，但，是戰是逃？他們已經試過了對西奧多動手，但命令傳下去後，下面的人卻沒有按原計劃執行，難道已經出事了？逃也未必逃得了……

西奧多的名字裏也串着一個梅恩，他想以後他可以把這個詞從他名字中删除了，本來他就和這些人完全不熟啊，說是皇族，但也是幾百年前的血緣分支了。西奧多道：“你們要不要逃逃看？”

西奧多看着雖然安靜，但艾特安知道他的精神波動很大，他已經看到西奧多坐着的椅子有輕微晃動，這種晃動并不是椅子快要崩裂的晃動，而是那張椅子一直在持續地碎裂和修複中。艾特安悄悄地釋放出精神力，嘗試着讓它們靠近西奧多，一開始有一點點阻力，但接着便開始變得順利起來。

這時，梅恩家的人卻動了，“走！”幾位大人在周邊人的保護下，開始撤出政務大廳。

西奧多的精神力立刻狂暴了起來，它彈開艾特安的精神屏障，像星際風暴一樣，以絕對的速度和力量往前撲去，逃亡人群中落尾的幾個被碰到後立刻從原地消失了，不知道是變成了氣體還是灰塵。大廳裏的人都驚慌起來，盲目逃竄的，尖叫躲藏的，這是一個災難現場。

艾特安用盡全力想穩住西奧多暴動的精神力，西奧多感覺到他的阻礙，偏頭看向他，艾特安毫不躲避地與他直視，良久之後，西奧多的精神力像潮水一樣用遠處迅速撤回，艾特安的屏障像失去水壓的堤壩孤獨地矗立在原地。

西奧多站起身，他身下的椅子居然沒有碎裂開，它完好得幾乎完美。西奧多走近艾特安，“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和你說，你離開後我才發現我根本不需要精神力者來穩定我那偶爾泛濫的能力。”他看向殘破的大廳地板和牆面，他的目光所到之處，裂縫消失，像有個傳說中的夢精靈在修複這個噩夢一樣的大廳。

這是西奧多第幾次說不再需要他？艾特安道：“我只是擔心你。”

西奧多看了幾秒艾特艾，他臉上冷硬的表情褪去了幾分，他剛要說什麽，這時，有人匆匆跑進來，“哈裏森閣下自殺了！”

西奧多一怔，“什麽？”

來的人是西奧多近衛團的人，他們一直被軟禁一個全封閉式的軍營中，西奧多解開了軍營的防禦系統，并讓他們去守住幾個重要地點，這其中也包括哈裏森家。

西奧多道：“帶路。”

艾特安跟着一起過去了，朱麗忙跟上。

哈裏森确實自殺了，他用激光擊碎了他自己的心髒，他沒有留下任何遺言，沒有承認任何事情，卻也沒為他自己做任何辯解。

艾特安突然想，難怪哈裏森會是他們的老師之一，只有這種老師才會教出西奧多這種學生吧，若是西奧多遇上這樣的事，恐怕他也只會什麽都不說，就從容赴死。

再幾個小時後，西奧多的軍隊開上了海松星，這個星球将進入漫長的封鎖期。帝國法務部的大臣們也來了，那些被逮捕的人将逐一被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