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阿汪相親記
阿汪相親記
作為一個家裏有兩個大齡未婚男青年的老爹,顏季萌像所有父親一樣,開始為自己兒子的終生大事着急了。
因為自己是不可能陪伴孩子一生的,所以為他們找一名合适的伴侶十分重要。為此,顏季萌動用了自己在五界所有的人脈和關系,打聽哪處世家門派有未婚适齡又美貌聰明賢惠溫柔的少女。
并且也急不可耐地為兒子們安排起相親事宜來。
但是對于他的鹹吃蘿蔔淡操心,阿喵完全不給面子,一句話就把顏季萌堵了回去:“這五界有誰配得上我?”
阿喵說完,就徑自上了雙指峰,将顏季萌一個人扔在山門口。
顏季萌頭疼地一撫頭,轉身禦劍去找阿汪。
阿汪向來乖巧,雖然叛逆期的時候也愛惹是生非,但是成年之後可比阿喵乖順多了。他應該比較好說話吧。
顏季萌心中抱着這種期待,到了阿汪居住的地方。
阿汪見了顏季萌,果然十分熱情地沖了上來,嚷道:“爹爹,你怎麽來了!來一起玩扔飛盤吧。”
“阿汪,爹來找你是有其他的事要說……”顏季萌笑眯眯地開口。
“去相親?就是要我找個人上床喽?”青年阿汪有些納悶地看了顏季萌一眼:“可是這個季節對我們桃埜神獸來說,不是最好的交配期。”
“不是讓你去上床,是讓你找個伴侶啊。”顏季萌說着,從懷裏掏出幾位修真世家的小姐畫像,遞給阿汪:“看看有沒有你滿意的。”
最後阿汪果然架不住老爹的熱情,被催着去相親了。
顏季萌對阿汪的外貌有信心,而且在他的悉心教導下,阿汪也是一位溫和有禮舉止高雅的青年,更何況他還有純正的神獸血統呢,在相親場上一定能無往而不利。
可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一連相了五六次,阿汪都連連敗北。
Advertisement
“其實一開始還好,我挺喜歡她們,她們看樣子也對我有好感……”阿汪回憶了一下,接着開口:“可是,等到我把飛盤拿出來,問她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玩的時候,就……”
顏季萌:“阿汪,你怎麽能問她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玩扔飛盤這種事呢?”
“為什麽不行?如果以後找到的伴侶,連扔飛盤都不願意和我一起玩的話,那要和她共度一生豈不是太無趣了。”
顏季萌想了想,好像也沒有錯……但是又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
他實在想不出來,只能又拿出一副畫像,再一次勸說阿汪:“試試這一位,一定能成。這位是九歌界青眉家族的二小姐!人很溫柔哦,最重要的是她胸很大呀!阿汪你快看!”
阿汪:“……我早就已經過了哺乳期了爹。”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難道不覺得豐滿的女性非常有魅力嗎?”
“還行吧,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平胸。”
不論怎麽說,阿汪還是被顏季萌催到了九歌界相親。長途跋涉對于阿汪來說不算什麽,以前跟在爹爹身邊,他經常要趕路,所以對于這種程度的行進并不在乎。到了九歌界的晚上,阿汪就前往青眉世家設宴的地方。
席上只有阿汪與這位二小姐兩人。阿汪有些乏味,只是把這次相親當做爹的任務來打發。而那位二小姐大概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終于熬到宴會結束,阿汪按照爹的交代,上前詢問二小姐要不要自己護送回家。二小姐面色這才好看一點,點頭答應。待到了青眉世家府邸門前,二小姐開口問道:“你想找的是怎樣的人呢?”
這其實算是一種示好了。只要阿汪聰明地答上一句:“當然是你這樣的。”想必便能收獲芳心。
只是阿汪這家夥忽然在此時拿出一個飛盤,笑眯眯道:“我想找的,是願意和我一起玩扔飛盤的人。你願意和我一起玩扔飛盤嗎?”
青眉小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自然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的示好,被對方當做玩笑一般回複,任誰都會生氣。
青眉小姐平素又十分高傲,當下氣得一把奪過阿汪手裏的飛盤,遠遠一扔,便哼了一聲走進了大門。
那枚可憐的飛盤,化作了一顆流星滑向了遙遠天際。
阿汪嘆了口氣,連忙禦風追去。
那位青眉小姐的力氣也太大了,阿汪追着飛盤一連飛了好幾天,才在一處山谷內停下。低着頭四處尋找。
這處山谷山清水秀,一處山溪從上游留下,溪水上漂着青翠的落葉和殷紅的花瓣。溪邊一片青青草地,不遠處坐落着一間小屋。格局看似簡單,阿汪卻看出這地方是修真之人的洞府。
還是快快找到飛盤離開比較好,不然自己這樣冒然闖入,很有可能會讓對方産生敵意。
就在他低頭尋找的時候,身後有聲音傳來:“你是什麽人?”
阿汪回過頭去,便見有人從下游走來,一身青袍,眉目俊秀,身材高挑,一手拎着釣魚簍,一手扶着釣竿,看樣子是這裏的主人。
這人已經是問鼎期的修為,如果跟阿汪打起來,恐怕是一場惡戰。
“我有東西落在你這裏了。”
那人哦了一聲,冷淡道:“找到了就快走。”
“還沒找到。”阿汪說的是實話。
他趴在草叢裏找了好幾個時辰,将整個山谷都快翻遍了,居然還是沒有找到。最後阿汪沒辦法,只能坐在地上,放出自己的靈識波動,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三百六十度掃描整個山谷。那飛盤上沾染了自己的靈氣,這樣掃描一定會被發現的。
那人感覺到了靈識波動,從屋子裏走出來,将釣魚簍裏的魚放回溪水裏,便靠在樹邊看他動作。
忽然靈識波動上傳來反應,阿汪往波動方位一看,居然是那人居住的小木屋。
怎麽掉進別人的屋子裏了?
阿汪疑惑地走上前,開口道:“我的東西掉到你的屋子裏了。”
那人聞言,顯然也是不信,冷笑一聲揚起眉:“哦?你的東西怎麽會跑進我屋子的?”
“我也覺得很奇怪,你先讓我看看吧。”
“慢着,若是我屋內沒有你的東西怎麽辦?”
“一定有,我感覺到波動的方位就在你屋裏。”
見了阿汪斬釘截鐵的樣子,那人卻仍舊是一副冷笑的表情:“你說有便有麽?你說要進屋便進屋麽?你拿我這處當什麽了?”
“那你要怎樣?”
“若是你沒有找到你要的東西,就把這個給我。”他說着,指向阿汪脖子上挂着的玉。
阿汪未做他想,點點頭道:“好!”
阿汪進了屋,四下掃了一眼,房舍簡陋,屋內也只有一張床,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可以說是一目了然。那人抱着手臂靠在一邊哂笑道:“怎樣?有你要的東西嗎?”
阿汪用靈識波動掃了一圈,确定方位,上前将床上的枕頭掀開,下面果然有一個飛盤。
阿汪大喜,正要伸手去拿,卻被人半路擒住手腕。
轉過頭,便見那人有些惱怒地喝道:“你在做什麽?”
“這就是我掉的東西。”阿汪開口道。
“胡說,這東西是我的,都跟了我好多年了!”
“這明明就是我的飛盤啊!”阿汪皺起眉頭看着他:“上面還寫着我的名字!不信你看!”
他說着,伸手要去拿飛盤,那人卻先一步奪過飛盤,寶貝似地緊緊握着,開口道:“我的東西上怎麽會有你的名字!”
“真的有!”阿汪伸出手指,點了點飛盤:“你看!”
那飛盤上,的的确确刻着“阿汪”二字。不過是顏季萌教給阿汪的現代簡體字,而不是他們五界用慣了的繁體字。那人不認得也是自然。
那人皺起眉頭,仔細去看那兩個字。這兩個字他早便知道,只是一直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是這人的名字麽?
此時阿汪卻有些疑惑地開口道:“咦,這個飛盤,好像是我以前用的,不過後來送人了啊。”
那還是他幼年時期的事。
有一次顏季萌帶着他來九歌界,他自己頑皮,和顏季萌打了聲招呼,就一個人帶着蘿葭跑到外頭去玩。
這九歌界和碎空界沒什麽不同,同樣是修真者和普通人共居。他們所處的,就是一處普通人聚居的鬧市。
街頭有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丁聚在一起,似乎是在教訓什麽人。阿汪撥開人群走過去,便發現他們在圍着一個小乞丐毆打。
聽圍觀的人說,似乎是小乞丐弄髒了他們家夫人的衣裳。
阿汪和蘿葭都有些生氣,阿汪更是想起了自己當初在街頭被屠夫捉住的事,當即便義憤填膺。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有挑夫挑着兩桶水,站在一邊看熱鬧。
阿汪動了動手指,放出靈識将那水桶推到。水全潑灑出來,流向幾個家丁。那家丁正在打人,哪裏管地上有水。卻在此時,水忽然變滑,将幾個人都滑得跌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小乞丐也疑惑起來,地上的水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變成了一層薄冰!
此時阿汪沖了上去,拉起地上地小乞丐,推開人群跑掉了。
蘿葭則留在街頭,打算好好教訓那幾個兇惡家丁。
阿汪跑到沒人的地方,才放開手回頭看那小乞丐。小乞丐被打得渾身是傷,眼睛上也都是血,似乎是眼皮被打破了。
此時他有些脫力地滑坐在一邊,看着阿汪。
阿汪蹲下身,憐憫地看了看他滿身的上,擡起手用靈力給他治傷。那孩子只是愣愣看着,似乎十分疑惑不解。見到自己身上的上居然慢慢消失了,他咦了一聲,坐起來看向阿汪道:“你是修真者嗎?”
九歌界也有修真者,所以這孩子對于這個并不陌生。
阿汪想了想,開口道:“我爹爹是哦。你和我一起玩嗎?”
“玩什麽?”
阿汪掏出飛盤:“來玩扔飛盤吧。”
兩個孩子玩了一個下午,帶到暮色滿天時,阿汪一拍腦袋,道:“我該回去了,不然我爹爹會着急的。”
那孩子聽說他要離開,有些難過地看着他,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喂,不要哭啦,你為什麽哭?是肚子餓了嗎?”阿汪疑惑地開口,便左右尋覓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看見河岸邊的大樹,阿汪眼睛一亮,伸手一抓将樹的元靈抓來,遞給那小孩:“這個給你吃,很好吃哦。”
大樹的元靈還沒有覺醒自我意識,不過也會扭動掙紮,那孩子似乎有些怕,不敢伸手。阿汪看着着急,便将元靈送進口裏含着,抓着那小孩,嘴巴對上去,将元靈送到對方口裏。
那孩子更是愣住,待阿汪離開,他才回過神來,臉色通紅地摸了摸嘴唇。
懷裏,是阿汪留下來給他玩的飛盤。
此時回想起這些,阿汪不禁開口道:“難道你是那個被打的小孩嗎?咦,你都長這麽大了啊……”
那人更是愣住,看着阿汪,忽然道:“你的耳朵呢?”
阿汪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幼年時期的那兩只毛茸茸的耳朵。阿汪晃了晃腦袋,将耳朵變出來給他看。
那人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開口道:“果然是你……”
阿汪看着他一臉幾乎喜極而泣的表情,不由得納悶起來。
後來,在曲容的熱情邀請下,阿汪就在山谷裏住了下來。
老實說,他是不敢回碎空界,自己搞砸了相親之事,那青眉小姐說不定要向爹爹告狀,到時候爹爹說不定要生自己的氣,還是先在這裏住着,等事情過了再說。
這一住便住了一年多,和曲容待在一起,阿汪簡直有些樂不思蜀,不想回碎空界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不回去,爹爹有的是辦法找到自己,不回去也不能解決問題。
阿汪有些煩惱地垂下了耳朵。
曲容靠過來,問道:“你怎麽了?最近好像有心事。”
阿汪便将相親的事告訴了他。
曲容一聽,果然也面露憂色,幾乎想拉着阿汪藏起來了。
果然過了沒幾日,顏季萌便找到了這裏。雖然曲容為了防備他,布置了好幾道結界,但是還是扛不住顏季萌,輕易便被破了結界沖進來。
阿汪擋在曲容身前,開口叫了顏季萌一聲爹。
顏季萌見阿汪沒事,也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倒黴孩子,怎麽這麽久不回家,也不跟爹聯系?”
他轉頭看了曲容一眼,又開口道:“爹還以為你被歹人害了呢!只是找了個男媳婦而已,你怎麽就怕得不敢帶回家了?爹是這麽不通情理的人嘛!”
阿汪:“咦?”爹是不是弄錯了?
曲容也是臉色一變。不過是由緊張轉為欣喜。
他忽然上前一步,開口道:“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顏季萌蹬蹬蹬倒退幾步,似乎十分震驚。半晌,他擡起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阿汪。而後者,還是一臉茫然無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表情。
顏季萌垮下肩膀,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把我家阿汪拐走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聘禮一分都不許少!”
見曲容連忙點頭,顏季萌轉身便要離開。
阿汪此時才後知後覺地開口道:“爹爹不留下來住一陣子麽?”
“不了,我在九歌界還有幾個好友,去看看他們。”顏季萌說着,便禦劍離開。
直到顏季萌離開,阿汪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曲容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阿汪:“你爹同意了!”
“同意?”阿汪完全不在狀态。
曲容想了想,開口道:“你小時候拿走了我的一樣東西,既然你爹現在同意了,那我要把它要回來。”
“什麽東西?”
曲容将阿汪一把推倒,嘴唇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