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呀——

門被打開了,門外好似站着什麽人,中也和那個人交換,那個人慢慢地走進來,随後門被徹底關了起來。

因為聲音而慢慢亮起的燈,點亮了這個走廊,無人看守的最頂層此刻似乎變回了他熟悉的那個樣子。

中也靠着牆壁,掏出香煙,點上含在唇間。

“吸煙者的肺癌幾率會比普通人大呃。”

黑色的長廊內,就像是漫步一般傳來輕緩而又有節奏的噠噠的聲音,那是皮鞋的鞋底敲擊着地面所發出的。

被黑色大衣所包裹住的瘦弱男人,帶着笑容走過來。“今夜誰都不會知道你們來過呃。”

森鷗外始終在自己的節奏中,不為他人動搖。

中也将香煙碾滅在便攜式的煙灰缸中,只是長廊內尼古丁的味道還沒有散去。“辛苦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會把逃離組織的太宰君親自帶來,看來他的心中也存在想要活着的想法呢,只是在不斷疊加在他個人身上的痛苦裏,變得麻木,逐漸被侵蝕對象也換成了他自身,似乎已經忘記了所謂‘知覺’是怎麽一回事兒了。說實話,這樣的事情對于一個醫學者來說是很有趣的病例,可惜我已經不再是醫生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遺憾的嘆息,同着是自己部下又不是自己部下的男人,一起倚靠着牆壁。“那個孩子好像相當讨厭我呢,連坐下來喝茶的機會也不給呢。”

在他們到來之前,是中也聯系了這邊,用着偵探社的座機,打通了黑色大樓最頂層的座機,號碼似乎從未改變過,很順利的就接通了。

在無賴太宰的要求之下,森鷗外還是滿足了要求。

雖然看似無人的大樓內,處處都潛藏着名為黑手黨的危險分子。

他能做的只是将行為有些過激的芥川龍之介分配任務,這邊世界的中也還有着其他事情要完成,所以也不在這裏。

其實他已經在删除監控時,看到了穿着沙色外套,似乎改變了又沒改變的前部下的身影了。

無論對方成為了什麽模樣,那最終的結果都是有些讓他感到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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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嗅着空氣中還殘留的香煙味道,雖然此刻不再吸,但還是有點想再來一根的想法。

此刻這麽站在這裏,又沒什麽工作,被閑下來的腦子裏就會浮現剛剛所看到那一幕。“太複雜了。”他雙手插在兜內。

森鷗外聽到這幾個字,不由笑了出來。“中也君這樣就好了,繼續享受着現在的生活就好了,也是為此,我們在守護着這座城市。雖然你已經從被守護的狀态變成了守護者,立場的轉換,也多少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同。但總的來說,你依舊還是那個當年接過我帽子的少年,為此我的心得到一些稍許的安慰。”

“森先生也會疲憊嗎?”中也問。

森鷗外面帶笑容地看着身邊這位低垂着頭的青年,他依稀還能夠記得在幾年前,對方在聽完自己的話語後,發誓效忠的模樣。“會呃,我不是鋼鐵制作出的人類,也不曾有一顆鋼鐵打造出的心,在地下世界的紛争和博弈之中,一直處于一種神經繃緊的狀态。為了這座城市,為了理想,即便疲憊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你知道嗎?中也君。”

中也擡起頭,扭頭看向他,身邊的中年長者臉上只是帶着淳樸的笑容。“有時候人是不得不借着其他的,在某種程度上是被稱為‘外物’的存在,支撐着走下去的。比如信念,比如被賦予的意義,比如活着是為了什麽,當一個人有着堅定的死志的時候,那就是連他自身都拯救不了的時候。因為心上的洞在不斷往下面掉落着什麽,只要一放進去,它就會從那個洞裏掉下去,然後那個洞會慢慢放大,直到被稱為‘人類’的存在變得千瘡百孔。”

“我們總是在和什麽戰鬥着,在獨孤的世界裏和什麽一直戰鬥着,那一直戰鬥的某種東西一定是最熟悉自己的存在。你用理性思考他就會用感性的回憶擊潰你,你被感性包裹着想要發出述求,他就會用理性來嘲笑你。互相對彼此了如指掌,我們就是在和這種存在戰鬥着,救贖是最最最困難的一項工作,如果自身都不知道救贖是什麽的話,那最後邁向的結局還是那一條。黑暗雖然吞噬了我們,但最後卻是我們變成了黑暗,你如果想要拉回一條如同野犬一般的人類的話,就需要賦予他名為‘支撐’的東西,回應他在感情上的索取。”

“你是個溫柔,但同時也是個冷漠的孩子,并非說你冷漠,而是冷漠本身就存在你的身體內,從最初就是組成你這個存在的必要部分。一直的學習模仿,讓你游刃有餘且笨拙地活在了這邊的世界裏,但又被人推上了那個位置,才讓我在此刻的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冷漠。”

噠噠的腳步聲又在長廊內響起,身邊大門被吱呀的一聲打開,穿着沙色外套的太宰走了出來。

身上的繃帶被扯掉,衣服上被抓起了很多褶皺,就連身上都有很多戰鬥後留下的痕跡。他對着中也笑了。

那是一種怎麽都無法扯出笑容的醜陋而又扭曲的笑容,在那笑容背後藏着深深的無力,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自己也快放棄了如何活着。

寂靜的黑色長廊內,彌漫着一種讓人不禁覺得恐怖的寧靜。

中也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那不是嘆息,只是延長了呼吸之中呼的這個動作,雙手插進褲子的衣袋裏。“就知道你這家夥沒什麽用處。”

他皺着眉頭。

“中也,你這種話真的是刺傷我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頑固呢,我感覺剛剛的自己就像個雞蛋狠狠撞上了一塊岩石,那硬度或許是鑽石吧,你看,那種鬼東西就是很硬拉。所以,中也讓我做這種事情,真的很過分了,用雞蛋去打磨鑽石的話,一方肯定會被弄碎的。”

他的話音在中也的耳中,就像是被刺破了無數個孔的障子門,狂風正撲打在上面,發出的不是什麽話語,而是呻/吟。

太宰治從來都是個害怕疼痛,卻又不知道疼痛為何物的人。

中也打開另一邊的半扇門。“要進來嗎?”他問。

太宰只是安靜地搖了搖頭。

房間內淩亂一片,破碎的各種器具,還有躺在落地窗前,任由月光打在臉上,好似陷入了沉睡的人。

拘束袋已經被摘除,還有各種束縛他做出危險行動的繩子,他知道對方并沒有睡,只是閉着眼睛。

中也走了過去,重力遍布地面在太宰躺着的地方停止,那些被附着異能的東西□□控着清理出一條安全的道路上。

他走到太宰的身邊,坐了下來。

對方此刻穿着白色的襯衫,灰色的長褲,如果忽略手腳上的青紫繩印,那一定是幅相當美好的美青年畫卷。

當然前提是他別睜開眼睛。

大片玻璃牆後的是黑夜裏的橫濱,這片黑夜暗藏着無數的危機,潛藏着讓人恐懼的猛獸。中也知道,自己是無法成為野犬的人,注定無法理解在白色的死神他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所要追求的那種東西。

他取出香煙,放在嘴邊,點上火,狠狠地吸了口。

很快那根香煙就被人取走,躺着的男人已經醒來,他将香煙放在唇邊,用手肘撐着自己的上半身身體,移動着。

然後對着中也的方向,又像是将自己抛入大海那樣放了下來。“總感覺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中也也慢慢學壞了,吸煙會增加肺癌的幾率呢,我還以為中也只要有酒就夠了。”

“這種臺詞剛剛就聽過了。”中也咂舌。“要跳樓就跳樓,為什麽要炸掉我的酒庫。”他的珍品啊,已經化為火海中的一份子了。

如果不是消防車來的快,那邊的公寓就會徹底燒成灰。

真是不管做什麽都給人添麻煩的家夥!

“啊,是森先生嗎?那個人像是會說那種話的人,雖然冷酷,但意外的很關心部下,不過我只覺得他在利用我們。”

“你會直接說這種臺詞,我覺得有些意外。”

“中也,你知道嗎?是我殺了森先生。”

“我知道。”

“唉,我還以為你會像是傻瓜一樣被蒙在太鼓裏,只有被人敲才會知道呢。”

“誰在太鼓裏啊,你這個笨蛋!”

“因為中也很矮小嘛,能被完美地塞進去。”

“閉嘴。”

“啊啊啊啊,中也又生氣了,聽到你這樣的聲音,真的是讓我感動呢,人生最後的願望是我嗎?真是有種在享受公主級別的待遇呢。那麽中也是怎麽發現我殺死森先生的呢?”

“從一開始。”

“唉?”

“唉什麽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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