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态
李歲末晚上就喝了兩杯酒,她怕喝多了過敏,喝了兩杯就很克制的把杯子裏的酒換成了礦泉水。
付燕曉:“……”
李歲末讪讪:“咳,不可以貪杯,我就嘗個味就行了。”
“算了,”付燕曉說,“我要去找我哥哥,你要來嗎?”
“不去。”
付燕曉走後,李歲末獨自游走在露天夜池的晚宴裏,主辦方今天沒有再準備任何玩樂的項目,只是喝酒聊天,還有零星幾個人在篝火邊的空地上跳舞。
但即便這樣,也沒人覺得無聊。
悠揚的琴音,燈火如晝的夜晚。紙醉金迷裏李歲末差點忘記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她花了點時間,重新找到韓夫人。
“伯母,”李歲末走過去,捏着高腳杯跟韓夫人碰了一下。
韓夫人的玩伴也是一群闊太太。見是李歲末來了,就問:“末末,雯靜沒來?”
“媽媽陪柳伯母了。”
幾個人捂着嘴笑,只一下,又恢複了正常。
誰不知道李家沒請帖啊?李歲末這麽說肯定是托詞。
“那你跟着秦家的車來的?”
李歲末想起那輛卡宴,上面的秦字已經被她撕掉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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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車在外面?到時候可得載我們一程環湖喔!”
李歲末笑:“當然沒問題。”
面子還是要給的,韓夫人給李歲末推過來一杯酒。
李歲末:“您知道的,我酒精過敏,這杯就請您喝了?”
李歲末大方得體,姿态做的很好,韓夫人不好弗了小輩的誠意,拿過杯子仰頭小抿了一口。
李歲末見狀,手伸過去,抵着韓夫人的杯底擡起酒杯。
“咳咳!”韓夫人一臉驚訝看着李歲末,“你幹什麽?!”
李歲末笑,扯過一張紙遞過去,“伯母,別嗆到裙子上了。”
周圍人噤聲不語,李歲末攔住侍者,讓人給自己添了一杯酒,“我回敬你。”
她擡手,白色蕾絲包裹的細長手指在韓夫人面前一晃而過,李歲末仰頭喝下。
——是白水?
她斜眸掃了一眼旁邊乖巧站着的侍者,他立在一邊,看李歲末喝完了,又拿起杯子給她重新滿上。
李歲末:“唔。”
“行了,過敏就別喝了。”韓夫人得了臺階,順勢而下,酒精過敏嚴重了會死人,韓州雖然和李家分了,但李恩升的面子還是要顧及的,“你坐吧。”
李歲末從善如流,臉紅撲撲的,像是真醉了。
有位夫人目光如炬:“你這套衣服的設計師是誰?”
李歲末:“老師傅不喜歡我在外面宣揚他。”
說完,撩了一把掉在鎖骨處的頭發。
幾個闊太太紛紛看她天鵝頸上墜着成色上品的粉紅寶石。
李歲末笑了笑,打通女人的關卡,果然是金銀珠寶。
幾人聊着聊着,韓夫人就被隔離在了人群外,她氣的臉黑。
“這塊紅寶石,還是我當初去S市賭石,一眼就看中了,原石醜了些但就覺得和它有緣。”
“唔,爸爸不來,他在忙玻璃産品的生産。”聊了半天,話題又被扯回李恩升和季雯靜怎麽沒來秀展,李歲末漫不經心透露李恩升已經找到替代原料的物質,正在忙着生産玻璃了。
韓夫人一頓,她看着李歲末酡紅的雙臉和迷離的雙眼,心想她是醉了,就擠進聊天圈小聲問。只用兩人才聽的到的聲音,“你爸爸真的找到了?”
李歲末唔了一聲,“找到了,在澳洲找到的,對了,伯母你們的代工廠找到了嗎?專利權還在我爸爸公司?”
韓夫人沉吟片刻,誠然,韓州雖然拿着原料配方還掌握着原料進口的渠道,但玻璃的專利确實注冊在李家公司。
李歲末嘟囔:“伯母,你可得勸勸叔叔,論搞實驗我爸比不過他,論經商十個韓州也都比不上我爸啊。而且專利還在我爸那?”
韓夫人抿唇:“……是我們沖動了。”
欲速則不達,李歲末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旁邊的侍者及時扶了把她的手,“秦小姐讓您去樓上休息。”
韓夫人和其他幾個闊太太聽了,臉色都變了,秦卿特意安排了人來守着李歲末?
一時間,噓寒問暖數之不盡。
“哎喲,那末末就快去休息吧。”
“你這孩子,過敏還喝什麽酒呢?”
“你韓伯母也真是的!男人的那套還玩到我們圈子裏了!你別生氣,好好睡一覺啊,阿姨們替你出頭!”
“房卡給我吧,我自己去。”李歲末道。
侍者摸出來一張房卡,房卡上印着一個李字,配的是總統套房,這也說明李歲末是主辦方正兒八經邀請過來的貴賓。
像韓夫人等人,都只能住普通客房。
李歲末颔首,無視一堆人的豔羨,轉身離開。
她走之後,一堆原本圍着韓夫人的婦人立馬倒戈,“你說你,跟秦家做什麽對?”
“就是,李家雖然不濟了,但李歲末不是秦家未婚妻嗎?嫁過去了要什麽沒有?”
韓夫人艱難開口:“……韓州以為秦卿不會放過李家。”
“你看她這不好好的?”有人勸她。
韓夫人想了想,覺得和李家斷交的事,她還要回去勸勸韓州。
侍者把李歲末送到房門,“一會給您送醒酒湯,李小姐請喝了湯再睡。”
李歲末打了個哈欠,沒說話,直接把門拍在了侍者的臉上。
“……”
這種玩樂性質的秀展,秦卿是沒空一直享受的,接到消息時她剛從一堆商業大鱷裏抽身出來,侍者聯系了她的助理,助理小跑而來找到她說明情況。
古堡的三樓一間酒店門口,服務員端着一杯醒酒湯,面對着緊閉的房門,他拿着備用房卡猶猶豫豫。
秦卿踱步而來,晚宴開始她就換上了一身彰顯她亞洲人來路的旗袍,這一身,顯的她端莊優雅又莫名惹火。
侍者忙替秦卿刷開門。
套房的沙發上睡着一只腦袋朝下,頭發亂糟糟又張着嘴毫無形象的醉鬼。
李歲末睡着了,呼出的氣滾燙,連小臉都顯的太紅了,像高熱難褪一樣。
紅唇張着,裏面的紅白交映更是對比明顯。
秦卿一哂,看了一會,俯身搖了一下李歲末,“起來,把裙子脫了再睡。”
李歲末呼吸勻長,顯然沒醒。
秦卿:“……”
秦卿皺眉,把手裏的醒酒湯放在李歲末身邊的案幾上,小姑娘毫無防備,秦卿就拿指腹抵在她臉蛋上,輕輕一壓凹下去一小團,松開又立馬彈回來。
“……”
她抿唇,壓平不自覺上揚的嘴角。
秦卿矜貴的擡了擡下巴,壓着眉梢想還是叫個人其他人來替李歲末脫衣服。
突然,門外傳來不斷喧嘩聲!
“這裏是貴賓休息室!請您止步!”
“你讓開!攔着我幹什麽?李歲末在裏面我為什麽不能進?”
侍者無奈道:“李小姐已經休息了……”
“休息?”侯凱冷笑,“是不是她在屋裏藏了人?怎麽?你知道是誰?”
侍者:“侯少爺……裏面真的沒有別人……”
“……”
秦卿不悅的皺眉,握着門把手就想要旋開門。
“秦戰!你去敲門!”
“我不信了李歲末還能不給你開門?”
這下再開門就不太合适了,秦卿雖然于心無愧,但李歲末畢竟……
秦卿轉身,回首就見李歲末站在她幾步之外的地方。
她問:“秦戰在外面?”
秦卿點頭。
李歲末:“我要出去。”
秦卿:“……現在不方便。”
“為什麽?”李歲末歪着頭看秦卿。
秦卿的目光落在李歲末身上,此刻,她的衣襟睡亂了,帽子脫掉,盤在頭頂的頭發也亂,臉又漫着不正常的紅暈……
“……”
秦卿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幸好,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別無異樣!
“我有話和秦戰說。”
秦卿都覺得自己耳根熱了又熱,“對你名聲不好。”
李歲末:“???”
屋外侯凱:“備用房卡給我!”
侍者:“……”
“沒有,還是給別人了。”突然,秦戰出聲問。
屋外吵鬧不休,屋子裏的氣氛也焦灼在一起。
“……別”秦卿後背抵住門。
李歲末從前面抵住秦卿,手穿過她的腰去勾秦卿腰後的門把手。
“我有話跟秦戰說。”
秦卿:“……那我躲一下。”
李歲末不依不饒的蹭過來,紅唇都差點印在秦卿臉上,秦卿只能一只手抵着在她肚子上,“別鬧了。”
“躲什麽?有什麽好躲的?”
秦戰溫潤的嗓音在門外響起:“把門打開。”
侯凱火上澆油:“奸夫□□!”
秦卿:“……”
李歲末看着秦卿忽白忽紅的臉覺得有趣,突然,她上手一把掐住的秦卿臉,“秦卿!”
秦卿微微詫異,“喝醉了,膽子也變大了?”
李歲末控訴:“你真讨厭!你能不能別一天想……我……”
“砰砰砰!”外面的人沒了耐心開始捶門。
秦卿皺眉,移開臉把李歲末扶正了,“我沒想你……別撒酒瘋。”
“喔。”李歲末興致缺缺,搓了一下自己發熱的臉,她也不是醉到全無意識,但就是覺得膽子變大了……
“你不想讓侯凱知道你在這裏啊?”她問,“為什麽?”
秦卿莫名瞥她一眼,用明知故問的眼神反問:“你說呢?”
“那怎麽辦?屋裏沒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了。”
可能下午看馬賽,又撞見別人歡/好,暴力和性/欲交織的沖擊力太大。
“開門!李歲末!”
侍者:“秦總,裏面……”
李歲末笑,她突然想起古歐蓬蓬裙的風流韻事,貴婦把情人藏在了自己的裙擺下。
她退後幾步,提着裙擺轉了一圈,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秦卿,你想藏在我的裙底嗎?”
秦卿第一時間瞥向李歲末的裙底,裙子華麗精致,像月光跳躍在上面,李歲末赤足踩在地板上,因為喝了酒,她的眼神和姿态都有問題,嬌嬌弱弱不勝春雨的樣子……
那裙擺之下,說不定真的有空間……
門始終沒開,外面的人罵罵咧咧離開。
秦卿恍神,她想,她有一秒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