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翌日

秦戰回秦灣, 前廳鬧哄哄的,李歲末扔了畫筆頂着張大花臉從後邊回別墅一樓,看到秦戰和秦卿站在一起, 秦戰的臉已經完全恢複如初了。

李歲末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昂首挺胸走向秦戰。

接下來的日子——

“秦卿姐, 秦戰。”李歲末笑走過去。

秦卿指了一下李歲末的臉,說:“臉上沾着了。”

李歲末忙抹了一下臉,看着秦卿笑了一下。

秦戰遞給李歲末兩個盒子,是他在M國出院後特地去買的東西。

“末末,給你帶了些禮物, 是我之前誤解你的賠禮。”

李歲末捧着禮物, 笑容甜蜜,兩只梨渦若隐若現,她說:“我也不該讓人跟蹤你,我只是……”

還有三個月就要定訂婚的兩個人疏遠的仿佛陌生人,好在,秦戰和李歲末之間的氛圍還算融洽, 雙方都有一種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意思。

柳若有些欣慰, 但還是的拍了秦戰一下, 笑罵:“木頭!也不抱一下末末!”

秦戰一笑, 笑容帶着隐秘的苦澀和羞澀:“媽——”

李歲末失落的移開眼睛,“沒事,伯母。”

鐘阿姨走過來, 手裏捏着一疊信封,有幾封是秦戰的,她便遞給淮戰:“少爺,你的信。”

李歲末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好奇的問, “現在還有人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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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戰擰眉,随意看了一下信封面上,神色自若的把信還給了鐘姨,“應該是一些拿漏的病例單,麻煩鐘姨你幫我把信放到房間裏。”

“不拆嗎?”李歲末突然問,笑容僵硬。

柳若在一邊和秦卿拆禮物,李歲末突然臉色一變,搶走了鐘姨手裏的信。

秦戰:“末末?”

李歲末瘋狂撕扯着信封,“顧林夕!顧林夕!又是顧林夕!”

“末末!”秦戰去拉李歲末,卻被李歲末猛的擡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臉上!

碎紙如雪,紛飛而下,細碎落地的是秦戰在M國的病歷單。

秦卿擰眉,柳若吓壞了,忙站起來:“末末!”

李歲末冷靜下來,她看到圖樣上的文字,才知道自己錯怪了秦戰,“秦戰,我——”

秦戰搖頭,捂着左臉:“M國醫生習慣手寫病歷單,走時還一些賬單和遺留的病歷單,他們就直接寄了過來。”

柳若抱着李歲末,替她解釋:“侯凱的事給她陰影很大,戰兒你別怪末末。侯凱是被顧林夕放進來才劃破了你的臉,如果沒有你姐姐阻止,那天倒在血泊裏的人就是末末了。她讨厭顧林夕合情合理。”

李歲末失魂落魄:“對不起。”

秦戰搖頭,他既感到失望又無法釋然,說:“沒關系。”

李歲末看着秦戰的背影流露出愧疚,她想秦戰也是個可憐人,書裏時間線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原身開始瘋狂折虐秦戰。

秦卿放下手裏的禮盒,走到屋外,點燃了一支煙。

星火明滅,秦卿沒抽只是拿着煙讓它自然燃盡,秦戰走過來,站在低自己半個頭的秦卿身邊。

他無助的像個孩子,喊:“姐。”

秦卿嗯了一聲,把煙撚滅。

“淮言,我很亂……”

秦卿莞爾,傾身擁抱了一下秦戰,揉着秦戰的頭說:“沒大沒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複查了嗎?”秦卿問。

秦戰:“查了,呼吸道沒問題。”

秦卿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問:“什麽亂了?”

秦戰:“心亂。”

秦卿嗤笑,秦戰登時紅了臉,“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末末結婚。”

“不喜歡她?”秦卿問。

秦戰沒說話,他看着秦卿觀察秦卿的表情,說:“喜歡……”

秦卿表情毫無變化,秦戰又緊接着說:“喜歡又像是不喜歡。”

秦卿重新點燃了一支煙,這次她把香煙直接喂進了嘴裏,“姐姐不懂這些,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

秦戰就說:“說起這個,媽想給你介紹對象,我——”

秦卿擺手:“算了,集團事多。”

秦戰:“我們都想有人能陪陪你。”

秦卿便松口答應,她笑了一下,笑意帶着對秦戰的縱容,“行,你替姐姐把關。”

少年溫潤的臉龐泛着柔光,秦戰嗯了一聲,秦卿注意到他瘦了好些。

秦卿滅掉煙:“抱歉,我忘記了。”

秦戰:“沒事,已經好了,聞聞煙味也沒問題。”

秦卿點頭。

做戲做全,李歲末在客廳掃地上的紙屑,傭人要幫忙被她攆走,她的眼底全是熬夜的痕跡,青黑一片幾乎不化妝都能看出她的憔悴來。

柳若讓傭人離開,蹲下來和李歲末一起收拾。

李歲末注意到碎紙上一串英文,上面寫的是遺傳性的呼吸疾病。

柳若笑了一下,說:“呼吸道疾病,已經好了,別擔心。”

李歲末嘴裏嘟囔:“竟然是這個……”

——秦戰是書裏的男主角,因為身體原因,要經常在A市南方濕潤的地方養病。

書裏對他的身體提起的話很少,為的只是塑造一個美強慘渴望健康和活力的人物形象。

沒想到,得的是呼吸道的病。

柳若:“淮言和淮戰還小的時候,貪玩跑去河邊玩,戰兒掉進了河裏。”

李歲末心髒狂跳。

柳若:“救回了命,但是身體要養很久,淮言是姐姐,就覺得是自己愧對戰兒,所以她從小就格外疼這個弟弟。”

李歲末沉默不說話了,小說側重秦戰和顧林夕的戀愛,對這些設定一筆帶過,這下她置身世界,作為一個曾經的讀者再來看書裏的人物形象,和故事背景,愈發覺得這一切都飽滿立體起來。

“戰兒許多時候處事不夠成熟,也和我們從小太擔心他有關。”

李歲末點頭,原身也是被家庭寵出來的孩子,看來原身和秦戰走不到一起,也是有跡可循的。

一個天生跳脫,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一個體弱多病是從小被設定好人生的囚徒王子。

公主自然看不上沒有自由的王子的,原身無法做一只活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而秦戰和顧林夕的愛情,或許也象征着秦戰渴望逃脫二十四年以來被家庭桎梏的人生。

他以前以為,原身會是那把打開門的鑰匙,她無所不做,精致漂亮,跋扈的自由向上生長,和秦戰被安排好的一生截然不同。

只是他被抛棄了,轉身遇見了顧林夕,貧瘠的生活裏擁有了另一段體驗,他陷落的也很快。

李歲末唏噓,她對秦戰其實沒什麽惡意,原身作為一個愛情故事裏被炮灰的人物,只是秦戰成長拔高的階梯而已。

也難怪,現在秦戰會和顧林夕冷戰的這麽厲害,因為顧林夕不過是換了一個方式,用溫柔鄉變相掌控秦戰。

“可我做不到放棄自己去成全另一個人。”

李歲末暗自思忖,她無法忍受自己抑郁而死,也不能讓季雯靜後半生都住在城鄉結合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李歲末收拾了碎紙,扔在了垃圾桶裏,腦海晃過秦卿。

秦卿寵弟弟,是因為小時候秦戰發生意外自己沒能及時救治的愧疚感作祟?

窗戶外,姐弟兩不知道在說什麽,秦卿笑了一下,随手揉了一下秦戰的腦袋。

柳若:“只是難為淮言了,小時候戰兒說不想去公司上班,淮言就放棄了藝術學了金融和管理。”

“這……”李歲末咂舌。

所以她二十八年沒談過戀愛,一個人肩負起了秦家所有,她其實只是想給秦戰一個可以肆意的生活。

而家族企業,這麽多年的重任全扛在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李歲末從來沒想過,秦卿會是一個這麽溫柔的人,是她對秦卿的偏見太大了嗎?

話題太壓抑,柳若突然笑了一下緩和氣氛,說:“外面傳淮言護短睚眦必報,都是因為小時候淮戰身體不好,被人欺負了她這個當姐姐的就去跟人打架。”

“她是真不害臊壓着一堆小她四五歲的小屁孩狂揍,小孩回家就跟家長老師告狀或者找哥哥姐姐來打淮言,女孩子拳腳比不過年紀大的男孩,家長又只會上門尋晦氣,淮言漸漸的就知道對付人不能只用拳頭這一種方法,她那會高中就搞垮了好幾個公司。”

“……”

李歲末心想,霸道總裁,天資聰慧誠不欺我!

“淮言太聰明了,耀華就開始讓她一邊學習一邊工作。”

“帶項目,接手公司,再去澳洲,這麽多年她幾乎是一個人,她和戰兒都少有聯系。”

秦卿幾乎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她的支柱是家庭也是自己。

窗外,秦卿和秦戰說話,她笑着目光迎接着立秋的暖陽,眼底溫婉柔和。

如果秦戰能靠愛情自撥掙脫秦家父母保護式的壁壘,那秦卿呢?如果她不愛經商,她怎麽逃出秦氏上下十幾萬員工都等她決策養活的這座大山。

也靠愛情嗎?

可能嗎?李歲末下一秒立刻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你剛來秦灣那會,淮言還跟我說過你。”柳若道。

李歲末恍然回神,問:“說我什麽?”

“說你太愛哭了,像個瓷娃娃,難怪戰兒會喜歡。”

李歲末耳根發熱:“……”

淚腺發達也不是她的錯,這個身體就是這樣,一激動就容易臉紅掉淚。

秦卿和秦戰說完話了,正結伴往屋裏走,李歲末看着秦卿,心底的天平開始左搖右擺,一會覺得秦卿是個會害死她的壞人,一會又覺得聽過柳若的話後,這個女人也挺可憐的。

秦卿臉上挂着笑,進門時,秦戰不知道說了什麽逗笑她,她擡手沒好氣的示意要揍秦戰。

秦戰跑開,哈哈大笑,另一邊臉上還是李歲末留下的紅腫痕跡。

柳若嘆息:“現在這個生活就挺好,你和戰兒性格互補可以慢慢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總裁是醋精》《萌芽》

下一本寫快穿,已經在琢磨大綱了,今天還把自己想樂了,加入了abo元素,攢夠上鞭腿的收藏,這本正文更完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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