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起來挺恩愛
謝淮餘的存在讓江晚梨懷疑自己遇到一個假網紅, 按理說他們這些人不應該每天出國旅游拍照片曬生活嗎,為什麽她遇到的這個大網紅跟個小孩似的,為了個微信好友竟然比她的路給攔住。
裴忱還認為她是小孩, 有機會她應該讓他見識見識比她還要幼稚的。
江晚梨看着橫在自己眼前的胳膊,臉上露出無奈, “大哥,你到底想幹嘛。”
她嗓音清甜悅耳, 辨識度高, 很難忘記。
臉蛋更不用說, 過目不忘的,眼睛靈動得仿佛會說話。
只是看他的時候,似乎很嫌棄。
謝淮餘垂眸注視着她, 撐起不多的耐心,“我只是讓你加個好友,又沒讓你犯法,至于這麽抗拒嗎。”
當初意氣風發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微信會被女孩子删除,更想不到這個女孩把他嫌棄成這個樣子, 不論如何謝大少爺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怎麽着, 也得把她微信加回來。
就算删掉,也是由他來删才是。
“你要是再逼我的話, 我就叫人了。”江晚梨終于拿出殺手锏, 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我老公來的話,你可能一拳都頂不住。”
“你結婚了?”
“對啊。”
“你才多大?”謝淮餘嗤笑, “跟個高中生似的,少騙人。”
“我結婚了!”她一字一句強調,“你才小孩子。”
被裴忱和梁秘書當成小孩子就算了, 居然還有人認她是小孩。
看來她是時候打扮得成熟一點。
江晚梨說的語氣非常堅定,可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真假性,甚至連那句結婚都帶有賭氣的成分,謝淮餘連自己都沒察覺地笑了下,眼眸微微眯起,“你叫什麽名字。”
“我告訴你幹嘛。”
怕時間趕不上,江晚梨沒興趣再和他耗費下去。
他的手确實像個欄杆一樣将自己眼前的路擋住,但是——
她個子矮啊。
個子矮,稍微蹲下來就可以鑽出去了。
想法出來後她立刻行動了,像只小兔子似的蹿走。
謝淮餘沒料到那丫頭會來這招,低罵一聲,立刻追上去,“喂!你站住!”
江晚梨怎麽可能聽話站住,一心一意地搜尋包廂的名字。
酒店的包廂名都起得非常典雅大氣,找得人眼花缭亂。
手機鈴聲這時響了起來。
她在電話裏說半個小時內會過來,但是超過時間了還沒見到人影,所以裴忱打電話問一下情況。
“我已經到了。”江晚梨說,“再等幾分鐘,馬上來。”
“好。”
“你的那位朋友到了嗎?”
“還沒有。”
“啊?”江晚梨意外,“他怎麽又遲到,不是說好會來的嗎?”
“應該快了吧。”裴忱說,“在他爹的壓迫下,他這一次不敢再遲到放鴿子。”
在這之前,裴忱被放過不少次鴿子。對方明明在電話裏答應好見面,但等到約定時間人又不見了,這種行為顯然無恥又無禮,好在裴忱心态還算平和,等人的時間并沒有浪費,沒看到人就用電腦連接工作,不會耽擱到正事。
但這種被放鴿子的行為讓江晚梨對那位朋友沒什麽好感。
既然之前答應好了的事情,為什麽要反悔呢。
“你那位朋友也太不講道德了。”她憤憤不平,“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麽矛盾,只要不是天大的仇恨,過去這麽多年,都應該慢慢化解,哪能背地裏陰險地報複人。”
江晚梨不知道裴忱和那位朋友之間具體的恩怨,但出于護短心理,自然而然地站在自家男人這邊。
在電話裏,她說他那位朋友,無賴,幼稚,耍小孩子脾氣。
罵得很投入,都不知道謝淮餘什麽時候跟在她身後聽了有一段路。
等發現的時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這人怎麽還在,陰魂不散的。
這一次,謝淮餘的臉色不像剛才那樣輕佻,膚色冷白,言語沒有溫度似的,“你老公是誰?”
江晚梨皺眉,“我幹嘛告訴你。”
“叫裴忱嗎?”
“你?”她驚訝,“你怎麽知道?”
剛才被聽見了。
但是她沒要喊裴忱的名字,這個家夥是怎麽知道的。
謝淮餘看着女孩驚訝的漂亮臉蛋,唇角揚起諷刺的笑容,他這輩子就是這麽巧了,永遠和裴忱不對頭。
“在外面就不要說別人壞話了。”謝淮餘淡淡陳述,“尤其是自己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
“……我說別人壞話?沒有啊。”
“剛才說了。”
“我剛才……”江晚梨停頓,“只是和我老公打電話,說了幾句他朋友的。這些事,你管不着吧?”
“如果我要管呢。”
“憑什麽。”
謝淮餘勾唇,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憑我就是你老公的朋友。”
“……”
江晚梨徹底懵了。
什麽情況。
裴忱的朋友是這個家夥?
她需要時間理一理關系。
謝淮餘是她删除好友的大網紅,是裴忱的朋友?是他拜托幫忙的人?是擁有同款車的車主?
那麽總結起來,她剛才當着本人的面說他的壞話。
以及,她把需要尋求幫助的人,當成不會碰面的陌生人給删了。
并且,好像還把人家給惹毛了。
“騙人的吧……”江晚梨讷讷一笑,“大哥,你別騙我,我膽子小,經不住吓的。”
“剛才說我壞話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
“繼續說說——”謝淮餘微頓,“我有多無賴,有多幼稚?”
他一邊說,一邊朝江晚梨走去,她沒注意到前方已經走到頭了,面對的只有一堵價值不菲的中式背景牆。
哪還有剛才的盛氣,她現在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讓她想想,怎麽強詞奪理。
不對,是好好解釋。
不管怎樣,她剛才怼人且拒絕已經成為事實,很難解釋得清楚。
謝淮餘雙手抄兜,指間夾着一副墨鏡,像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偏偏神情又冷淡得像是高嶺之花,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你別過來。”江晚梨被逼到角落,有些欲哭無淚,“別打我。”
“我打你幹嘛?”
“……”因為說他壞話了。
他不打她,但是沒打算輕易放過她,拿出手機說道:“把微信加回來。”
必須加回來。
雖然已經不是一個加回來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能緩解謝淮餘的心情。
和之前一樣,他直接搶過她的手機,解鎖面部密碼之後,重新添加微信。
加完好友之後他看見她的聊天界面有一個備注為老公的。
這個應該就是裴忱了。
看着真不爽,想讓人删除。
心裏想想,實際上謝淮餘沒有這麽做,玩弄着手裏的手機,“你不用這麽看着我,我又不是壞人。”
“嗯……大哥你是好人。”她慢吞吞,“能把手機還給我嗎?”
“叫大哥也沒用。”謝淮餘說,“你知不知道你惹到我了。”
删他微信,以及背後說壞話被聽見。
這兩件事讓他很不爽。
“那……”江晚梨後悔又為難,她也不知道咋整了,“叫你什麽?你才能消氣?”
“叫什麽都沒用。”謝淮餘神色淡淡,“叫祖宗也不行。”
惹到就是惹到。
他可不是口頭上就能哄好的人。
畢竟是脾氣被從小慣到大的少爺。
江晚梨真的沒轍了,删微信和說人壞話這兩件壞事她都認,但實在不知道如何彌補,只能把爛攤子交給裴忱,但願能看在朋友的份上寬容點?
但是他們兩的朋友關系也不咋好。
這樣一來,她剛才的行為豈不是火上澆油。
懊惱自她小臉蛋上浮現,有些委屈巴巴的。
這時,她看見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亮起熟悉的號碼。
是裴忱打來的。
“我手機響了。”她小聲提醒,“能給我一下嗎?”
“不給。”
“……”
一個手機而已,謝淮餘不是想占着,只是趁機報複罷了。
看她沮喪得低頭的額模樣,他終于暢快多了。
然而江晚梨并不是輕易被擊垮的人,腦袋只低垂兩秒鐘,随後突然用手指了個方向,“哇,那邊——有美女!還穿黑絲。”
謝淮餘不為所動。
江晚梨:“……”
哦豁,男人不是都挺喜歡黑絲嗎,為什麽眼前這一個不一樣。
“果然是因為太幼稚,所以連黑絲都不喜歡了嗎?”她喃喃自語。
這話又冒到謝淮餘耳朵裏,冷笑,“用那種爛俗的套路,你當我傻嗎?”
再者,貌似他也沒見過比她還漂亮的女孩。
所以別說穿黑絲,光着身走過來他也不一定上當瞅一眼。
謝大少爺繼續擺出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姿态,用手機作為誘餌,把她當成獵物一樣,想着下一步怎麽逗弄,叫他一聲祖宗的話,也不是不能消消氣。
然而想到這裏的時候,忽見女孩眼睛一亮,驚喜地叫了句:“老公!”
老公?
幹嘛叫這個???
等發現她眼睛焦距不是在自己這裏的時候,謝淮餘才意識到她叫的是別人,下一秒,他肩側的衣服被人毫不留情地拎了起來。
對方力氣很大,再加上謝淮餘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連人帶衣服都被拎得扭轉一百八十度,差點沒站穩。
擡頭一看,熟悉的面孔呈現在謝淮餘的視野裏。
誰也想不到,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多年以後的第二次見面。
裴忱面色從容平靜,但拎着對方衣角的手骨節處泛白,背部筋脈明顯,用力而克制着什麽。
謝淮餘剛才堵在江晚梨跟前,現在被扭轉到約一米的位置之後站得有些狼狽,那張俊美的臉也逐漸難堪起來,冷冷問道:“你在幹嗎。”
裴忱:“你又在做什麽。”
“給老子松開。”謝淮餘低罵一聲,反手去抓對方,卻又被反制住。
就在他準備奮力一擊的時候,裴忱松了。
不是主動松的。
而是江晚梨發覺跟前的障礙人物換位之後,二話不說地跑到裴忱身邊,像是找到安全的港灣,輕輕握住他的手。
女孩在這裏,暴力行為不可取。
只是雙方的臉色都陰沉得厲害,彼此沉默間,隔了一堵隐形的,充滿戾氣的牆。
冷氣逼人。
直到,俏生生的女聲響起。
“老公,你來了啊。”
剛才多多少少被吓到,江晚梨躲到裴忱的身後,抱住他的胳膊,眼裏沒有剛才的軟弱,只剩下欣喜,“這裏的包廂太難找了,我是不是耽擱你時間了。”
裴忱收回的視線落在她清純的臉蛋上,大手将她的小手攏入掌心,嗓音和剛才完全不同,溫和至極,“沒找到包廂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我以為我能找到的。”
“等你找到,我們早飯都吃過了。”
江晚梨被調侃得忍不住笑了下,“有那麽誇張嗎,只是稍微有一點點慢而已。”
三言兩句,将剛才僵硬的氣氛掃蕩走。
只是謝淮餘的臉色依然很臭,理衣服的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那個冰木頭用那麽溫柔的語氣和女孩子說話。
剛才拎他衣服也是因為他離那個女孩太近了嗎,真是可笑又耐人尋味。
謝淮餘目光在他們兩人相交錯的手上停留一會兒,嗤笑一聲:“倒是沒想到,你和你老婆看起來挺恩愛的。”
語句很正常,但從他口裏說出來,味道就變了,尤其是那不達眼底的笑。
“所以你放尊重點。”裴忱面無表情地陳述。
“呵。”
這時,梁秘書過來救場,朝謝淮餘鞠了一躬,客氣表示包廂已經準備就緒。
他們今天,是有要事談的。
大概知道剛才的小矛盾是因自己而起,謝淮餘也沒底氣算賬,冷笑一聲就走開了。
他一走,裴忱看了眼身側的女孩,“你和謝淮餘認識嗎?”
江晚梨搖頭:“不認識。”
“我還以為你們很熟。”
剛才裴忱出包廂是想尋找她的下落,一邊找一邊打電話,號碼撥出去沒多久忽然聽見謝淮餘的聲音,所以就過去了。
後面就是他看到的情景。
根據兩人的言語和表現,大概推測出他們不是第一次碰面的陌生人。
而謝淮餘那種大少爺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裴忱再熟悉不過,習慣他對別人無禮甚至對自己無禮,但是有一個人是除外的。
自從裴忱出現後,江晚梨一直牽着他的手,聽到他那看似随意但又意味深長的詢問之後,以為他誤會什麽,擺手解釋說自己不認識謝淮餘,只是因為剛才講電話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所以遭到他的質問。
“我哪知道和我一起上電梯過來就是你的朋友。”她小聲說,“要是知道的話,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肯定不會明目張膽地罵他無賴。”
“這話被他聽見了?”
“嗯,所以他生氣地來堵我,你看他說話的态度好兇啊。”
“那就不和他說話。”他捏了捏她軟乎乎的手心,“離他遠一點。”
事情交給他來就行。
江晚梨抱他胳膊的手更緊了些,眉開眼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