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做飯

因為剛剛赤腳走過地板的緣故, 所以腳底有些涼涼的,他順勢用手溫了下,攏在掌心裏, 沒有刻意揉弄,但江晚梨的體溫仍然蹭蹭蹭地往上升。

他話裏的意思是, 好像不止是一個地方可愛。

但是,也不能用可愛來形容嗎。

就不能說她性感嗎。

人家也是有36的女人。

想到這裏, 她氣鼓鼓地, 擡起腳去蹬他, 一不小心蹬到他胸口,力道不大,但是挑釁氣勢十足。

本來看在她今天晚上被閃電吓到可能睡不着的份上裴忱打算放過, 但是剛才的動作簡直就是在他的x點上蹦迪,唇際掠過一絲無奈,下一秒,男人抓起她的腳腕,搭在自己肩上。

她瞪他一眼, “你幹嘛呀……”

剛才可能還有一點自由, 現在只能幹瞪眼。

她懷疑自己不出聲的話他好像能摸一晚上的腳腳。

但是一出聲,連自己都聽出江南嗓裏捏着的一把柔情和嬌氣。

跟只剛長開的妖精似的, 簡直要命。

男人半跪在她跟前的被子上, 背對着冷白色的燈光, 英俊的面容覆上一層薄薄的陰影,眼眸深邃不見底, 薄唇掀起,“梨梨。”

她支吾的聲音都小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給你講故事吧。”

“什麽故事。”

“一只小兔子, 因為走路不穿鞋,不喜歡吃胡蘿蔔,對睡前故事挑三揀四的,最後被獵人抓走吃掉的故事。”

“……”

什麽小兔子,直接報她身份證號得了。

還帶這樣嘲笑人的。

即使死到臨頭,江晚梨依然發揮自己的大無畏精神,垂死掙紮,“你胡說八道,人家兔子走路本來就不穿鞋,而且誰規定肥的吃胡蘿蔔,至于什麽睡前故事,講得不好聽還不準挑三揀四了。”

她喋喋不休,娓娓道來,誓要和他杠到底。

但裴忱只是扶着她的腳腕,輕描淡寫,“講完了嗎。”

講完就該下一步了。

“別別別——還沒呢。”江晚梨試着收回自己的腳,發現是徒勞之後,小臉苦巴巴,“你還沒關燈呢。”

白淨臉蛋寫滿無辜,她多單純無害啊,怎麽忍心欺負人呢。

實際上心裏想的是,只要他去關燈,她就有機會跑了。

還好家裏的燈不是聲控的,想要關的話要麽去門口要麽拿遙控器操作。

不管怎樣,他要去關燈的話,她就能獲得自由了。

她簡直太聰明了,默默給自己點個贊。

裴忱倒沒有多想什麽,一直以來兩人都是關着燈做的,所以這個要求不過分。

在江晚梨期待且狡詐的小眼神下,他松開對她腳的禁锢。

然後,将人抱了起來。

江晚梨:“?”

她先是掙紮了會,頭頂上方落下男人提醒的嗓音:“別亂動啊梨梨,摔下去會屁股疼的。”

“……”

出于本能,為防止摔下去,她好像只能把自己當成挂件,兩只手摟着男人的脖子,腿環着腰身,像是考拉抱樹一樣。

表情也和考拉一樣懵,怎麽和她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燈關了後他就重新把她放回來。

那可憐兮兮的兩只腳就沒逃過他的魔爪。

一只撘在肩上,另一只也搭在肩上。

“試試這個z式。”

男人只說了一句話。

剩下的都是江晚梨哼哼唧唧。

在此之前,江晚梨不吃胡蘿蔔,對故事挑三揀四,喜歡光腳走地板。

然而……她後悔了,哼唧求饒的內容包括但不僅限于“吃一點胡蘿蔔沒關系”“你講什麽故事都好聽”“我夏天也套兩雙棉襪子走路還不行嗎”。

裴忱還給她兩個字。

“晚了。”

“……”

所以這男人一旦狗起來,就沒法做人了。

末了。

不知道是幾點。

江晚梨窩在被子裏,已經吃過教訓的她,小臉毅然且倔強,等她有力氣了,也讓這個男人嘗嘗被動的滋味。

但是看看自己細小的胳膊,再看看他。

好像根本日不動。

她喃喃:“以後再說吧。”

裴忱:“說什麽?”

江晚梨激靈地睜開眼睛,“沒什麽。”

她正要翻身,背對着他睡時,腰身一熱,人又被他重新撈正,“看你這小表情,好像對我有什麽不滿。”

他聲音一低,“沒伺候好你?”

“……有一點吧。”

“慢了?”

“不不不——很好,我覺得很好。”江晚梨連忙否認,這要是再加點頻率她不得累死。

現在就很累了。

只是因為外面的雷聲,劈得她有些睡不着。

還是有一點害怕的。

不過身邊有人,所以恐懼感沒那麽明顯。

江晚梨借了他一只手,抱在懷裏依靠,額頭輕輕埋在男人的懷裏,閉上眼睛,慢慢地安定。

沒多久,又是一道雷聲響起。

江晚梨心裏已經沒那麽害怕了,但耳邊被吵到,所以困意還是不明顯。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對上他的,他好像在等她睡,神色平靜。

她猶豫一會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當初,真的是因為奶奶催婚才和我結婚的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就是好奇。”江晚梨回憶了下,“之前聽說過,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來我們中學給我送過蛋糕,是真的嗎?”

送蛋糕=表白,在當時是屬于默認的行為。

她當然沒有這麽想,也沒這麽問他。

裴忱似乎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夜晚聽她提起這類事情,停頓幾秒,說道:“送過。”

“真的嗎?”她驚訝,差點坐起來。

“嗯。”

“為什麽給我送蛋糕?”

“你過生日。”

“……”

不是這個原因。

是他為什麽送。

“可是我不認識你。”江晚梨眼睛充滿好奇,“你認識我嗎?”

認識是相互的事情。

既然她不認識他,那他的認識就是單方面的。

“不算認識吧。”裴忱沒避開話題,但也沒迎上去回答,“經常聽人談起過你。”

“所以,就送蛋糕了嗎?”

“嗯。”

江晚梨有些摸不着頭腦。

雖然送蛋糕和喜歡不沾邊。

但是也不能單純只是送個蛋糕啊,難道沒有其他目的嗎?

“那能告訴我為什麽送嗎?”江晚梨很小聲,“當然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那天我在農基地培育出新型草莓,想找人嘗嘗,就做成了蛋糕。”他說,“最後你是不是沒吃到?”

這樣子嗎。

這理由聽着很充分很有道理,所以她沒想他為什麽去培育新型草莓,也沒想為什麽會送給他,只是想到被糟丨蹋的蛋糕,惋惜地搖頭:“沒有吃到,那天太亂了。”

禮物堆積成小山,熱鬧而雜亂。

派對從學校開到家裏,朋友多得數不過來,別說一個陌生人的蛋糕了,連明茶送的禮物都不知道被擠哪兒去了。

“那可惜了。”裴忱說,“那天的草莓,我覺得還挺甜的。”

“真的嗎,我從就很喜歡吃草莓。”江晚梨更惋惜了,“現在是不是吃不到你說的那種了?”

“嗯。”

從商之前,裴忱喜歡做各式各樣的生物實驗,那次的農産品是自己作為興趣研究出來的,第一次試驗成果卻很好,草莓汁水和甜度以及外形達到完美,但因為不是專業的,後續并沒有跟進,育出的基因就漸漸消失了。

聽他講完,江晚梨的惋惜之情始終沒消退,一來心疼草莓,二來心疼蛋糕,三來又心疼他。

雖然她不知道蛋糕怎麽就被丢進垃圾桶裏了,但是畢竟是她的生日,歸根究底錯誤還在于她。

江晚梨雄心昂昂,“你以前既然為我做過蛋糕,那我明天也為你做點什麽菜吧。”

“你會做菜?”

“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啊。”她義正言辭,“你給我一句鼓勵的話,我肯定能做好的。”

對小妻子的信心實在不高,不過也沒掃她的興。

“那加油吧。”裴忱輕拍她的後背,“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這句話,給了江晚梨非常多的鼓勵。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比誰都起得早。

一直以來,都是裴忱在幫她。

為她做事。

今天不論如何,也要為他做一件事。

哪怕是一份愛心早餐,也足以表達她的心意。

早餐嘛,無非就是煎蛋。

很簡單的,不難。

在煎糊七個雞蛋之前,江晚梨是這麽想的。

最後當她把殼和蛋都不小心扔鍋裏的時候,她開始對自己産生懷疑。

這個蛋在和她作對。

後來,是保姆過來,告訴她,煎蛋不是這樣做的,火候要小。

然後在适量的時候,給煎蛋翻個面,如果喜歡吃生的話,也可以不翻面。

江晚梨看着自己因為火小而攪動得亂七八糟的碎雞蛋,皺眉,“有沒有什麽菜做起來是簡單一點的?”

“太太是想……”

“比如泡面,加水就行這種。”

“這個吧,也不是沒有。”保姆遲疑,這不就是湯嗎。

但是湯熬起來的門道也不比煎蛋少。

最後,終于想到一個點子的保姆建議道:“太太可以蒸東西。”

“蒸什麽?”

“蒸什麽都可以,只需要把水放在鍋裏,東西放在蒸籠上。”

“那也太簡單了。”江晚梨撸起袖子,摩拳擦掌,“我蒸點什麽好?家裏有什麽?”

雖然不知道這位年輕貌美的太太為什麽會大早上突然早起來做飯,并且看她之前的操作不得不懷疑如果廚房再沒外人進來的話可能就被她炸掉,但作為拿着高薪工作的保姆還是盡心盡力地為她開導,帶領她來到鮮食區。

為了保證家裏每道菜口感新鮮,能用活魚就不用冰魚,雞鴨牛羊肉也是保證在鮮美保質期內的。

早上這裏剛多出陽澄湖肥妹的大閘蟹,江晚梨看了一圈之後決定選用它。

保姆問:“早上吃蟹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的。”江晚梨說,“蟹黃包不是照樣吃嗎,要是我會做的話,我就做蟹包了。”

但水平有限,只能先蒸一鍋螃蟹。

蒸東西是在是太簡單了,她都不需要做什麽,只需要放水,把大閘蟹放進蒸籠裏,然後蓋上蓋就完事了。

而且蟹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調料就能散發原有極致的鮮美,剛好适合江晚梨這樣的新手來做。

按照保姆說的,大概要蒸四十分鐘這樣子。

江晚梨從廚房出來後,家裏本來的廚師都朝她招呼笑笑。

“今天給你們放一天的假。”她大手一揮,“由我來做飯。”

廚師們哪肯好意思讓她做,客氣表示要留下來搭把手。

“不用,你們帶薪休假就行了。”江晚梨自信滿滿,“今天誰要是留下,就是不給我面子。”

“……”

聞言,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既然如此,只能照做了。

江晚梨本來還想算一算時間,等到她的美味大餐快好的時候叫樓上那個睡懶覺的男人起床,然而出乎她的預料,裴忱依然起得很早,因為沒看到她所以下樓過來看看。

看她那傻乎乎笑的樣子,裴忱大概能猜到什麽,“你起這麽早,是做飯的嗎?”

“對啊,我說了我要給你做一次飯。”

“這麽賢惠嗎。”

“可不是嗎。”她沾沾自喜,“我本來想做雞蛋來着,但是感覺煎蛋太簡單了,沒有挑戰難度,所以就想做個蟹。”

“蟹?”

她點頭如小雞啄米。

裴忱簡單想了下,一群蟹被江晚梨做得四分五裂的樣子。

不過看她那麽有信心,口味應該不那麽糟糕吧。

于是很有耐心的和她一起等了等。

等到江晚梨倒計時。

她準備把鍋端來的時候,被裴忱制止了。

他來就行了。

今日的早餐,只有一口鍋裏的東西。

鍋放在餐桌正中間的時候,男人神色微微詫異,“你确定你做了蟹?”

“是啊。”

“怎麽聞不到味道。”

按理說,應該很香才是。

“怎麽可能,你嗅覺是不是出問題了。”江晚梨笑着打趣,遞過去一雙筷子,“來,快嘗嘗吧。”

她說着,掀開鍋蓋。

沒有霧氣彌漫的景象。

但裴忱還是很給面子地舉起了筷子。

然而剛伸過去,一只大閘蟹,突然擡起有力的鉗子,抓住他的筷子。

四周沉靜。

江晚梨蹙眉,疑惑,驚訝,不甘,随後恍然大悟。

她是不是,忘記開火了。

剛才保姆告訴她的時候沒有提醒這一項,所以她也沒想到要開火。

也因為蒸蟹這項任務太簡單,她太大意了。

“不好意思啊。”江晚梨尴尬得不行,“我重新給你做吧。”

裴忱看完她的表情變化後,視線又落在自己那雙被蟹鉗死死抓住的筷子上,沉默一會兒,問道:“還是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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