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像喜歡上他了
從不用關燈開始, 江晚梨将自己,連身帶心,徹徹底底交付于那個男人。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體驗。
二十歲之前, 江晚梨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與其問她這個問題, 倒不如問她,喜歡一個絕版包包是什麽樣的體驗。
所以她學生時代就不是很能理解女孩子看到心儀男孩臉紅, 或者做一些古怪動作, 明茶就此罵她反應遲鈍是正常的。
現在她大概是懂了……
冬日的清晨, 難得的日光,江晚梨給明茶發了條信息。
[我喜歡上裴忱了,怎麽辦?]
明茶:[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嗎?]
[不是, 我認真的。]江晚梨認真地說,[可能是從你問我的時候開始就有點感覺了。]
為什麽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呢。
是因為自己不是很想承認。
因為是合作結婚,一旦自己這一方動了感情的話就是對合作兩個字的玷污,而且她以為自己不是貪心之人,剛開始的願望僅僅是能讓梵尼恢複正常的運轉。
并沒有感情方面的需求。
就連剛開始的上床, 抱着的也是他既然幫助了我, 那我應該以身相許想法。
那邊的明茶大概是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你認真的?]
[是啊, 所以我想問問你該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啊?我又沒談過戀愛。]
[那你不是情感專家嗎?]
[誰告訴你的?我只是愛管閑事而已。]
[……]
所以這丫頭就是不靠譜。
明茶還算有點理智:[你表白了嗎?]
[還沒有。]說到這裏, 江晚梨突然想起醉酒那一次, 自己是不是說胡話了。
似乎是表白了。
又似乎沒有。
她之所以不确定是因為之後的裴忱并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是和以前一樣, 夫妻之間非常和諧地相處,所以她認為沒有,但是潛意識裏又對表白的一幕有點印象。
[那你就先表白呗, 戀愛的第一步都是先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然後再慢慢來。]明茶像個專家似的,[當然你們既然已經結婚了,你可以找個合适的機會說你喜歡他,問他對你是什麽想法。]
[他要是對我沒想法呢?]
[那又怎樣啊,他又不會和你離婚,晚上繼續和你睡覺,不管成功與否,你都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明茶這番話,聽着很有道理。
反正兩人是夫妻關系,他不論喜不喜歡她,這層關系都不會變的。
可是江晚梨心中沒什麽底。
而且這種事情,萬一被拒絕的話豈不是很尴尬,但是不說的話,心裏又憋得難受。
早餐時間,她找到了裴忱。
他和以前一樣,看向她的目光溫和,語氣關心叮囑:“天氣冷了,記得多穿衣服。”
“嗯……”江晚梨支支吾吾。
“你有話對我說嗎?”
“沒有。”
“那就多吃點。”
“……”
江晚梨看着他,也只是看着。
怎麽還有人越看越想看呢。
她真的喜歡上他了,而且陷得還挺深啊。
江晚梨有些沮喪,嘆了口氣。
被小妻子注視之後得來一陣嘆息的裴忱微微皺眉,“怎麽了?”
“嗯?”
“你對着我嘆氣,是因為我做錯什麽了嗎?”
“沒。”她擺手,“沒有。”
“那剛才是怎麽了?”
“噢……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她胡亂編織一個理由,“感覺很糟糕。”
“噩夢嗎?”他說,“說來聽聽?”
“忘了。”
“……”
剛才還沮喪着嘆息,轉眼間就忘記了。
不知道小妻子在搞什麽名堂,裴忱沒有深究,只是說道:“你父親那個案子,昨天已經有了眉目。”
這個話題,讓江晚梨的所有兒女情長都通通往邊上靠,神經頓時繃起來,“什麽情況?”
“經過調查,司機在事發前已經身患癌症,并且提前給自己買好保險,受益人是他的妻子和小孩。”裴忱說,“警方推測,他是為了獲得大量的賠償才選擇制造這場事故。”
“和我二叔沒關系嗎?”
“暫時沒有證據證明有關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二叔和司機在事發前有過來往。”裴忱說,“但是就算有金錢交易也無法證明什麽。”
因為司機已經死了。
除非他活過來并且指證是江啓山讓他做的壞事,才可能連累到江啓山,
但是這基本不可能。
“那我二叔他?逃之夭夭?”江晚梨差點站起來。
“不會的。”裴忱淡淡道,“他現在失去梵尼掌控權,又扯上很多金融官司,之前的合夥人也朝他要債,他現在處于水深火熱的地步,可能随時都被人報複,下半生不會安寧的。”
江晚梨微微意外,“真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真是蒼天有眼,終于知道懲治下她那個不學無術只知道勾結外人榨自家油水的二叔。
至于司機那邊,她郁悶了一會兒。
老父親生前待人一直都挺不錯,經常發善心,然而即使如此,別人未必能善待他,估計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司機會因為錢財而選擇同他同歸于盡。
江晚梨心不在焉的吃着飯,她不善于僞裝,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
裴忱剛才就看出她有心事,這回并沒有多問什麽,只是在要上班的時候回頭問她一句:“梨梨,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江晚梨驚詫,難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被看出來了嗎?
她同他對視許久,又忍不住避開目光,搖頭,“沒有。”
她太膽小了,根本就不敢問。
也不敢說。
“真的沒有嗎?”裴忱又問。
“……可能有吧。”
“什麽?”
她看着他的眼睛,沒有袒露自己的心思,而是踮起腳尖,在他的下颚上輕輕一吻。
親完後,她抿唇一笑,“好了。”
随後站遠一點,免得他又拉她繼續親,到時候遲到的話她可不想擔責。
她那點小動作,裴忱一眼就看出來,沒硬追着她,長指理了理領帶,煞有介事地問:“我今天的領帶是不是沒系好。”
“嗯?我看看。”
江晚梨毫無防備,邊說邊過來,還沒細看腰身突然被人抱住,雙腳也離地了,裴忱将她抱到一棵合歡樹旁,在隐秘的角落輕輕捧起她的後腦勺,在紅唇印上一吻。
她雙眸瞪圓,“你上班……要遲到了……”
“所以,下次直接過來給我親就好了。”他淡笑,“不要躲。”
“……”
他居然還怪起她來了。
真是耍賴得理直氣壯。
反正又不是她的公司,遲到就遲到了,江晚梨哼哼唧唧,末了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小口,然後心滿意足地溜走。
真是不省心吶,還要老婆幫他算上班時間。
相對而言,江晚梨的時間就輕松很多,因為不接散單子,而且再過段時間,公司就要舉辦董事會,她大概率要當選董事長,工作內容也會有所變動。
簡單來說,權力更大,時間更多。
回到客廳,江晚梨和可樂打了聲招呼,想着今天幹點什麽好。
表白這種事,她實在沒勇氣,所以得緩一緩。
但是她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意,除了給老公送玫瑰,接送老公下班,她還可以□□心午餐送給他。
想到這裏,江晚梨不由得暗嘆自己是個小天才。
就這樣辦好了。
然而保姆聽說她的想法之後,委婉地詢問,要不要改變一下思路。
“先生的午餐一般都是應酬挂鈎的。”保姆委婉道,“要不太太您考慮下午後茶點?”
比如做個咖啡,送個蛋糕什麽的。
這些都不用親自做,家裏有現成的,她直接帶過去就好,這種事情,看的就是一個心意,過程不重要。
“說的有道理。”江晚梨點頭,“而且家裏離公司有一段距離,我的愛心午餐做好之後,萬一到那裏之後涼了怎麽辦?那就不好吃了。”
保姆讷笑,“是啊。”主要是不涼,太太您做的午餐也不好吃啊。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江晚梨改變原先的計劃,而是選擇親自做一份曲奇餅幹送過去。
餅幹容易上手,且攜帶方便,屬于居家歡樂,辦公旅游的優先選擇。
她說幹就幹。
經過自己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操作之後,終于烤出一份像模像樣的餅幹來。
模具有各種各樣,餅幹形狀不一,小動物型的,水果型的,很漂亮。
江晚梨又選擇一個粉色的小盒子用來盛放。
為了讓外觀更漂亮,她在盒子外面綁了個蝴蝶結。
精致的外觀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所以她非常自信,一口沒有嘗,全部打包給送去公司。
下午三點。
她來的時候,裴忱難得地在辦公室,似乎意外小妻子會出現,接到電話之後就去樓下接人。
來得太匆忙,江晚梨只穿一件薄外套,下車之後就凍得打了個哆嗦。
“怎麽穿這麽少?”裴忱皺眉,“不是說了穿多點嗎?”
“忘了。”
“這也能忘嗎。”
“因為急着想見你,所以就忘了。”
他看着她微紅的臉頰,唇際笑得無奈,拉起她的手進了公司。
好在在外面的時間不長,在室內沒待多久,江晚梨就緩了回來,去電梯口的時候,感受到旁人的注視,她傻乎乎地露出笑。
“你們公司好多美女啊。”她踮起腳尖,“帥哥也很多。”
“好了別看了。”他擡手,在她眼前輕輕一晃,“走了。”
電梯空間封閉,只有兩個人,江晚梨的心也随着電梯的移動砰砰直跳。
她看着兩人攥緊的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
“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來找你?”
“這還用得着問嗎?”他答得懶散,“顯而易見,想我了。”
“才不是。”
嘴上否認,她心裏還是喜滋滋的,跟他左拐右拐來到頂樓辦。
頂樓辦是個集聚觀光天臺,花園草坪,健身房游泳池為一體的休閑辦公地方,平時只有裴忱一個人用,偶爾會帶朋友一起來。
進門後,江晚梨才舉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我是來給你送下午茶的,我自己做的。”
裴忱意外,“你會做嗎?”
“當然。”
他這次沒什麽保留地笑了,“我來看看。”
出于之前江晚梨做菜的經驗,所以對她做的東西,裴忱已經做好了準備。
包裝很小女生很漂亮,拆開之後也是漂亮的黃油餅幹。
“我可是認認真真按照甜點師傅教的做的。”江晚梨振振有詞,從中拿起一個心形的餅幹,“給你嘗嘗。”
裴忱咬了口,細嚼慢咽,“挺好的。”
“好吃吧,我就知道。”
她洋洋得意,又拿起一塊,“喏,還有很多,你都吃完吧。”
比起餅幹的香甜。
她露出的笑似乎更甜,梨渦淺淺,眉眼彎彎,猶如冬日的暖陽。
裴忱不動聲色看了一會,突然聽見她叫出聲:“你咬到我手了。”
他一頓,“抱歉。”
江晚梨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指,指節處有明顯的咬痕,倒是不深,就是挺意外他怎麽吃這個還能分神。
難道是在想其他的女人?
聽梁秘書說,裴忱身邊沒有女人,秘書室全是男的,現在只有她一個女的。
那他在想什麽呢。
這時一個電話打來,裴忱讓她稍微等一下,自己去外面接聽。
外面日光明亮溫暖,清輝灑在男人颀長的身姿上,隔着玻璃,側影比例近乎完美。
江晚梨目不轉睛看着,嘆息,不愧是她的男人,果然怎麽看都好看。
“裴總……”
門口,響起聲音。
江晚梨回頭看去,是梁秘書,便用手指了指玻璃外面,表示他在接電話。
“太太。”梁秘書恭敬颔首,招呼之後,便先将手頭裏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你們是不是有事啊?”江晚梨問,“我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梁秘書忙否認。
“噢。”
他們兩個在這裏也沒什麽可聊的,因為有事要找,梁秘書不方便現在就走人,猶豫着要不要出去等的時候,江晚梨開了口。
“梁秘書,你要不要吃餅幹?”
江晚梨見這次的餅幹做的有點多,別說一個人,四個人都吃不完,所以順帶問一問秘書。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謝謝太太。”梁秘書微笑,“我不太喜歡吃餅幹。”
“是嗎。”她小聲嘀咕,“我烤的樣子不太好看,但是吃起來應該還好,你真的不嘗嘗嗎?”
她低頭,好像很失落。
梁秘書想,這模樣要是被老板看到的話指不定以為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欺負這小太太,趕在事發之前,他只好客氣一番,“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晚梨這才笑出來,拿起一塊小熊餅幹遞給他,“這個給你。”
本着既然是做給老板的餅幹口味應該不會太差,但是吃到嘴裏之後,梁秘書被那濃郁奇怪的雞蛋腥味弄得差點嘔吐出來,驚嘆世上竟然有如此之難吃的食物。
然而面對總裁太太期待的眼神,他只能強行将食物咽下去,“真,真好吃。”
裴忱這時過來,淡淡看他一眼。
梁秘書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忙以辦事為由向自家上司求助了。
裴忱在沙發上坐下來,“在這兒說吧。”
因為只有三個人,所以沒那麽多講究,他選擇坐在江晚梨的身側,離她更近一點。
而在梁秘書說事的過程,他也沒拒絕小妻子一手一個的愛心餅幹。
看得梁秘書滿腦子問號,這還是能吃出海鮮在幾分鐘內死亡的裴總嗎,是味覺敏感到離譜且讓米其林廚師都難伺候的裴總嗎?
面對如此難以下咽的餅幹都吃得如此雲淡風輕,您那刁鑽的味覺是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