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就是你說的,克服了陽光的鬼麽?”
面對着鬼舞辻無慘投過來的詢問目光,黑死牟将一條胳膊連同袖子從少女懷裏抽出,推了推緊黏住自己不放仿佛長在他身上的後者。
“大人好~小女的名字叫做黑羽,是黑死牟閣下指定的妻子。”
我毫不怯場地假笑着和近在眼前的鬼王搭話,還特別符合人設地作了一個微微提起裙擺的優雅行禮舉動。
洋氣。
鬼舞辻無慘紅眸可有可無地掃了我一眼,随口問了一句西方是否也存在鬼物。
很好。
我知道他上當了。
如此造作地打招呼方式,目的就是讓他産生我并非本土鬼的錯覺。
再加上馬甲的五官本就捏得很有迷惑性,輪廓深,鼻梁挺,大眼萌蘿,一看便知完全不是霓虹人。
幾乎是讓鬼舞辻無慘很輕易就能建立起初步印象,相信我是不屬于他控制範疇的外來鬼族。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有了這個不錯的開端,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很好辦了。
我開始向鬼舞辻無慘描繪他未曾知曉的西方版圖上,有關鬼族的情況。
當然既不供參考,也沒有實物,全在瞎掰。
畢竟這個我最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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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邊的狀況差不多,在我的家鄉也有一個鬼王,統領着麾下的萬鬼,”宛若聖母瑪利亞一般将雙手緊握在一起放置胸前,我的臉上滿是迷醉,“那位大人擁有着一頭燦金色的耀眼短發,鮮紅如酒液的醉人雙眸,八塊胸十塊肌腹肌,喜歡在交不起電費的豪宅裏打扮得像個豔後,偶爾也會佩戴愛心形狀的配飾,是我們至高無上的——kono,迪奧SAMA!~”
見我說得聲情并茂并且挺像那麽回事兒的,再加上鬼舞辻無慘在又詢問了我幾個問題都被我挪用某知名動漫的設定與背景應答如流,他看起來也完全對我打消了懷疑的念頭。
科普完JOJO一整套完整的世界觀……啊不,介紹完我家鄉的鬼界現狀後,便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正所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光憑我一張小嘴叭叭叭說自己不怕陽光、屑老板沒有親眼看到自然是無法相信,接下來要幹的事情當然是要一只等到黑夜過去,太陽出來,再之後我這個重頭戲的主角往陽光底下那麽一站給予證明。
于是在此之前的等待期間,我便被兩個鬼帶到了花街。
估計他在這裏安排的信任的鬼吧,即使是到了天亮也能夠有得以藏身的去處,能夠隔着老遠親眼觀察并檢驗我的不畏光體質。
将我交給老板後,黑死牟倒是被打發走了,而走之前我自然又是好一番演員的職業素養和這個男人來了個難舍難分。
另我有些意外的是,這一回在面對我小牛皮糖挂件的舉動,向來冷漠得如同天上高挂的觸不可及月亮的上弦之一少有地沒有将嫌棄寫在連上,而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甚至趁着無慘與被老.鸨叫出來的一個漂亮的藝伎交談的空擋,飛快地将袖口裏滑出的一只小笛子塞到了我手裏。
我:?
愣了足有1秒,我這才想起有一次自己在無意間看見黑死牟随身攜帶着一個娘叽叽的小花布中包裹的舊笛子後,貫徹人設地哀求他将這個玩意當做定情信物送給我。
當然了,我只是随口一說并沒有真的想要,況且還是這樣一只毫無美感簡直像是手殘階段的小孩子随手削出來的小玩具。
只是令我有些訝異的是,就是這樣一個毫無收藏價值甚至有些醜醜的小笛子,黑死牟這個家夥卻寶貝得緊。
我當時好奇心就全都起來了,硬是軟磨硬泡地哄着黑死牟吐出了這只笛子背後的故事。
他說這是他兒時顯得無聊随手削的。
每當吹響這個笛子,庭院外讨厭的狗狗就會被這個笛子難聽的聲音吓走。
“就這?”
當時的我一臉“你真是個沒有故事的人”的表情,完全沒看到一旁的系統滿臉“地鐵老爺爺”的一言難盡表情。
又說:“黑死牟閣下原來也讨厭狗狗啊。”
某個繃帶自殺狂魔也很讨厭來着。
“也……?”
他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眉頭微微蹙了蹙,像是有點不高興。
不過我也沒太在意,他好像總是這麽不太高興的樣子。
劍練不好不高興,我來了不高興,我要走也不高興。
啊,說起來,而剛巧我的人設是沒頭腦。
黑羽和黑死牟,沒頭腦和不高興,這麽想着還挺配的。
我可真是捏cp的小天才哈哈哈。
被系統吐槽了一句神經病後,我那時好像還半是好奇半是秉承着不能冷場的原則問了一句:
“那麽後來呢,後來那只狗狗去了哪裏?”
問完我就後悔了。
對方可是鬼唉,少說都有個一百幾百歲了。
別人小屁孩時期的狗狗,如今肯定在土裏啊。
不然呢?成狗精嗎?
“走丢了……回不去了……”
可誰知他卻難得沒有懶得理我,反而好好地回答了。
“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還顯得挺惆悵。
弄得我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讨厭那條狗,還是再也不用受那條兇狗狗威脅而感到無所适從。
M……M嗎?
總之在聽到了這樣一個奇葩的故事以後,我開始以“既然黑死牟閣下都能為一只狗削笛子,也給我整一個”為由,展開了新一輪的軟磨硬泡。
不過倒是最終也沒能得償所願,可見這個練劍腦是有多麽不懂讨小女生的歡心。
系統:艹你那能是小女生嗎?
系統:你那是利用男人感情的東西,你太監。
我:???
我:他有感情嗎?他就是個莫得感情的大豬蹄子!你看他擦劍的眼神都比看我時要溫柔。
時間回到現在。
看看手裏疑似才削沒多久的笛子,又擡頭看看黑色轉紅的高大鬼族……
這家夥突然對我那麽好,讓我這個舔狗人設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演。
但表面上還是笑着仰頭對“心上人”說:“哇啊,好開心,是黑死牟閣下特意為我做的嗎?小羽好喜歡!”
帶着古早言情女主角不谙世事的傻白甜笑容。
完美。
從最初的驚訝當中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這只鬼突然對我态度轉變的可能原因只能是“那個”。
大概是黑死牟已經猜到,在被屑老板确認“黑羽是真的不畏光體質的鬼”以後,我便會被立馬吞噬(也就是被無慘殺死吸收)。
于是出于同情,他滿足我生前的願望,将笛子贈我讓我能安心上路。
嘛,這麽想想,這只鬼倒也不是真的那麽鐵石心腸……吧。
……(仔細思考)
…(稍加分析)
好吧他還是挺莫得感情的。
和黑死牟分別後,我便被鬼舞辻無慘丢給一個叫蕨姬的姑娘陪着等天亮,甚至還被帶去洗了澡換了衣,被按在榻榻米上化起了妝。
我:???
饒是我也給整懵逼了。
洗澡換衣我可以勉強理解成屑老板窮講究要洗幹淨再吃以免壞肚子,這化妝又是個什麽操作,難不成鬼王吃人還有沾胭脂啥的嗜好?
正當我想要試探舉手,弱弱地詢問眼前這個一看就很兇的小姐姐一個究竟的時候,被對方沒好氣地擰着秀眉按了按胳膊給嚴實了。
“別動,沒看到我還在弄嗎?”
唉,還挺兇。
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早就拔刀了。
“雖然但是,”我嘟着嘴任由一張臉給她擺布,“我還是想問,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嗎?”
不得不說我是真的很好奇。
也蠻尴尬的。
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我個人的意願。”
蕨姬掃了我一眼,好像是完工了,将鏡子遞到我的面前。
“唔,挺好看的。”
我看着鏡子裏的大白臉妖怪,口是心非地贊到。
不過欣賞不來。
“你這張臉不化一次可惜了,”她抱着臂以鑒賞工藝品的眼神将我打量一番,“錯過了我會後悔很久的。”
得。
敢情你們都覺得我要挂了呗。
之後我們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她好像單方面覺得我們很合拍,聊到興頭上甚至喪心病狂地把她哥哥從頭部召喚了出來和我打了個招呼。
要不是系統給出的【前方高能】彈幕提示我怕是真的要吓到直接拔刀。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才起身謝過蕨姬。
她一直将我送到鬼舞辻無慘的那間最東側的隔間門口,修整得幹淨漂亮的指甲還勾住了一縷漏下的發絲,替我重新別進發簪當中。
“進去吧。”
拉門也是她拉的,輕輕地推了我一把後,又像是安慰一般抱了抱我才離開。
我這一晚上被折騰得沒有脾氣,直到一擡頭,透過隔間的窗口親眼看見外邊已經完全升起來的太陽,這才覺得終于要解放了。
一進門就看着鬼舞辻無慘在離窗最遠的榻榻米上矜貴地端坐着,确保一點光也照不着,看着還挺搞笑的。
“太慢了。”
鬼舞辻無慘不鹹不淡地瞥了我一眼,示意我趕緊去窗邊曬太陽。
我也沒猶豫,腳步沒停便也就這麽落落大方地站在了房間裏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還順帶轉了個圈,力求曬個均勻。
望着眼前,毫無負擔沐浴在陽光底下的鬼族少女,鬼舞辻無慘笑了。
先是唇角的弧度上揚一些,眼睛微眯,從喉嚨裏溢出一聲笑。
再之後,好像是怎麽也克制不住了,眼瞳擴大,犬齒外露,仰着腦袋不加節制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于……終于找到了!!!”
格擋住視線的屏風後,老.鸨和她的男人閃現而出。
男人一手将少女控制,戰戰兢兢地帶到仍在狂笑的鬼舞辻面前,不安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女人則是按照事先被要求的一樣将透過陽光的窗子用刻意加厚的窗板關了個嚴實。
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漆黑下來。
“只要能将你吸收——我便能成功克服陽光!”
鬼爪朝前伸出。
超乎尋常的興奮使得鬼王完全沒有注意到面前少女明顯發生變化的表情。
原本的純然無害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眼裏寫着“關愛無慘”的面無表情。
我:系統我裝不下去了。
系統:虧你能為了徹底斬草除根忍到這麽久。
幾乎是在內心和系統語音的同時,我周身釋放出沖擊彈走在場的人類,鈴铛空間中的日輪刀掉出,一腳踏碎地板上蠕動着的、那從鬼舞辻無慘和服下擺延展出來的黏膩觸手。
系統之呼吸*不知道幾型*史萊姆の束縛——發動!
趁着某人還處于上頭未能反應的空擋,我召喚出足以将人做成琥珀标本分量的巨大史萊姆,一口吞掉了目前的鬼王。
再然後……
“走你!”
将透明的史萊姆連同着其中無法動彈的鬼舞辻無慘一起,扔到了陽光明媚的窗外。
正道的光,照到了那凝固住的笑容之上。
我:女少——口阿——
系統:【鬼舞辻無慘,灼傷,重度灼傷,滋啦滋啦,再起不能】
系統:【鬼滅篇*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