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面

然而她那個唯一的辦法并沒用上,關鍵時刻,程為的電話響了,他第一次露出不耐的表情,電話是研究院打來的,他調整了一會兒堅韌的接起來。

宋媛倚在靠枕上,聽他講電話。同時在心裏反思,看來并不是只有一個辦法,這不,只要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傍晚時,程為陪宋媛去街口的超市采購,在海産區逛了一會兒,宋媛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趨。漸漸走到收銀臺,收銀臺的位置除了各色五彩缤紛的口香糖以外,還有同樣色彩鮮豔的各色安全套,一盒盒碼在架子上。

宋媛遠遠走過來時就在盯着看,她其實是有一點近視,開始看不太清,待走近了時,是想看看,除了杜蕾斯還有什麽別的品牌,都是些什麽種類,她從前沒留意過,現在忽然興趣空前。

程為推着購物車,眼見她越走越慢,轉頭順着她的眼神看去,......

他也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及至走到那架子跟前,索性停了下來。他和購物車一停下,立刻打亂了宋媛的注意力,她醒過神兒來,倉促的收回目光,卻被他傾身來擋住了逃避的方向,他沒說話,只眼神從那幾個色彩濃烈的盒子上掃過,又掃回她臉上,傳遞着問題:看了半天,不買麽?

她一雙眼睛不自覺的睜圓了,光彩熠熠,眼神中推脫着:我只是看看,沒說要買......

他又仔細看了一眼那排令人心動的産品,微微思考的樣子,仍舊看向她,想征求她的意見,選哪一種?

宋媛偏身站着,謹慎的沒有轉頭,只迎着他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不如,選那個最知名的吧!

他接收到指令,正擡起手臂要去拿,旁邊走來一個穿着愛莎公主裙的小姑娘,六七歲模樣,正停在宋媛身邊,毫不怕生的脆生生的聲音:“姐姐,這是新出的口香糖麽?”

這圓潤的小童聲把她問得語塞,連耳廓也紅了,程為倒是一臉從容的把杜蕾斯放進購物車,一邊還目不轉睛的盯着宋媛,看她怎麽回答。

“這,這個是......”她情急之下,靈光乍現,一轉身,把小愛莎引到另一排貨架前,“喏,這些是新出的口香糖。”

“哦。”愛莎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姐姐的貨架,目送着姐姐逃跑似的拉着購物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想,快走,趕緊結賬回家吧,省得再節外生枝,誰受得了被這樣追問!

他們回去路上,她牽挂着購物袋裏那盒“新出的口香糖”,被程為拎在手裏,一晃一晃有節奏的前後擺動着,在她眼睛裏來回劃出一道弧線。

“你煮米飯了麽?”程為忽然開口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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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出來得太匆忙,“我忘了。”她說。所以等他們一走進家門,宋媛先去廚房忙了一通。再出來時,程為已經收好了買來的東西,從卧室門裏走出來,她自顧自的走進去,同他打了個照面,直走到床邊,兩邊的床頭櫃上各掃一眼。

他不知何時也跟在她身後折了回來,偏過頭故意問她:“在找什麽?”

聲音從她耳後傳來,她遲疑着搖了搖頭,掩飾道:“沒什麽?”

“找這個?”他把那盒彩色的“口香糖”拿在手裏,呈到她面前。

宋媛轉身來定睛看着,嗯......看人家,這顏色,多嬌豔欲滴!她猶豫着,言不由衷的建議說:“那,放在抽屜裏吧。”

沒想到他擡眸來問她:“我們,不試試麽?”坦率得出人意料。

聽他問得這樣從容,說不同意都不太好意思;可是立刻點頭,是不是又顯得不太矜持?

“你這是,”宋媛遲怔了一刻,微微皺眉的回問他:“在邀請我?”

邀請?這事也能邀請麽?真是新穎的思路!他抿着嘴角忍着沒笑,點了點頭。忽然聽到她低聲的問:“你用過麽?”

他垂眸看着手裏的東西,沉默着搖了搖頭。再擡頭時,正對着她眼裏一點流動的光,她語聲輕薄像流紗拂過,“......我用過。”

她說完緊緊鎖定着他目光,他努力的保持着平靜,視線不知何時換了焦點,落在她身後某個地方,他說:“也很正常。”

“是麽?”她問,眼中仍有微亮的光。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是啊,他也沒給過她承諾,不該要求她什麽。他那一刻在心裏這樣想。

她低頭,着意追看他表情,同時伸手把他手裏的盒子接過來,伸手拆了包裝,聲調如常:“你沒用過,那只好我教你了,你看,見多識廣多重要,要是我們兩人都不會用,多可笑呀。”

他聽了,在心裏哼笑,擡手把盒子搶了過來,“這是常識,不用非要用過才會。”他表情不明,難辨情緒。邊說便從拆開的盒子裏拿了一個出來。

“那可不一定,老師說,用不好的人大有人在......”

老師!他聽着她說的話,聽出一點兒蹊跷,打斷她道:“什麽老師?”

她坦然:“協會的老師,就是這樣說的,要認真學,才不會用錯。”

“什麽協會?”

“紅絲帶。”

“做什麽的?”他追問。

“艾滋病關愛。”

他們對視着,他迅速推論了一下,“所以這是個志願者協會?你是跟着那兒的老師學的?”

“嗯,學好了,才能去教別人。”

很好,真是好學!他點着頭,對她的行為表示了由衷的肯定,确實算是會用!一邊繞到書桌邊去,把窗簾拉上了。再回來時,風度翩翩的脫了外套,随手抛在床邊的沙發上。他邊走邊簡短的說着:“既然你會,那就用吧,技術技能要經常練習。”

他說着走到她面前,擡手放上她肩頭。

嗯?宋媛擡頭來呆了,眼睛裏的疑問在說,現在?就開始?

“怎麽?老師沒教你怎麽開始?”他還堵着一點說不清的怒氣,伸手來解她身上開衫的衣扣,低頭貼近她耳邊反問。

他一動手,把她剛剛那點故作的平靜和狡黠攪得一團糟,連帶着心跳也亂了頻率。是忽然要進軍一個全新領域的心情,即便是向往過的,也還是免不了慌張。她不自覺的兩手同時抓上他襯衫的衣袖,偏偏他還垂眸看了一眼,在她唇上追問她:“不是很有經驗的樣子麽?”

她滿腦子正在高速的搜索着所有親密時刻的相關知識,來不及思考他的問題,後來,過了很久以後她才被科普,原來不管何時,男人在這件事上都不能被挑戰,無論是第一次還是最後一次。還好他們以愛為基礎,是攜手共同探索的過程,像在合作研究一個新課題,從現有的知識經驗出發,不斷嘗試下一步的路徑,也偶爾走錯,但盡快修正,仍舊在越來越好的路上。

他一手撫在她背後,親吻漸漸不再是終點,他一心多用着,隔着層單衣順着她柔婉的腰線摸上去,她身上那些連綿的起伏與凹陷,他遠比她更向往。他一覆上她心口,同她相容的呼吸明顯不能自控,她抽出空來,斷斷續續的問他:“不是應該......在床上?”

“嗯,”他正好也在想這個問題,沒有多言,大概是怕她冷,抱她上床前只把自己的衣服掙開了,落在床邊的地板上。

換個位置,果然會發現更好的世界。

他壓下來的身體讓她情不自禁的伸手環上他肩頭,他後頸上的一點短發,刺在她手腕內側。像是要重新開始,他靠上來細致的吻她臉頰、耳後,她微微仰頭,配合他流連在頸間。起初他有點懷疑,是她枕上的香氣,可越往下越溫熱的地方香氣越馥郁不散,環繞在身上,攫取着他所有注意力,便不能再等了,他撐起一只手,把她這層單衣扯下來,不想裏面還有一件覆在他最想看的地方。他本不是特別心急,這時候也徹底急了,低身下來摸索着要解決掉這最後一層障礙。實在不了解女人內衣的構造,他一時沒找到關竅在哪兒,埋頭下去。她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感覺着他手指沿着下緣繞到背後來,于心不忍的微微擡起身子,給這個努力求解的人一點空間。他在她背後來回摸索了一會兒,終于失去了耐心,轉頭吻着她耳垂含混着求助:“在哪裏?幫我。”微喘的氣息中是讓人不能拒絕的聲色。

她眼睛裏回蕩着柔和春意,引着他的手到背心,稍稍側身,解開給他看,“這裏......”

可他這時候做不了好學生,并沒興趣在她文胸的搭扣上,甚至對它的顏色樣式都沒半點留意,只一手用力扯下來,終于和那對被遮住的雪山見了面,和山頂的那一點讓人窒息的粉櫻。他掩飾着心跳扶她躺平,剛剛的情熱氣氛散去了一半,他也沒發覺,專心在她身上探索那片新發現,每一處都颠覆他的想象。随着他手上不斷延伸着活動範圍,她心頭隐隐升起一絲恍惚的恐懼來,“程為......”她輕聲叫他。

“嗯?”他不舍的從她胸前擡起頭來,正對上她惶惑的眼神,才忽然想起,自己只顧着索取,忘了她的感受。他努力平緩着,低頭吻她眼睛,聽見她細軟的聲音:“我,我有點兒......”

他伸手拂開她額角的發絲,柔聲回應她:“嗯,我知道,聽說,會有點兒疼......”

“會出血。”她遲緩的擔憂,聲音微弱讓聽的人心顫。

“嗯,”他附和着,溫暖的掌心籠着她肩頭,嚴謹的推測:“應該只是第一下有點疼,之後會越來越......”他氣息不穩,到了這時候他其實有點兒停不下來,沒說完,心裏的欲望一旦松了綁,總有穿雲破霧的力量。

“媛媛,”他拉她的手,同時把那片“口香糖”貼在她手心,“要教我用麽?”他誠懇的眼神。她才驚覺,腿邊被緊緊抵着的不是他的膝蓋,是......她像是站在大幕邊緣怯了場,迷糊的搖着頭把手心的東西還了回去。

果然還是葉公好龍。他在心裏嘆息,只好還是自己來。他一擡起身的瞬間,帶來一陣涼風,她更清醒了一點,溫潤的柔情裏擡眼看到天花板上的一處光斑,不規則的形狀,靜止不動。

他再覆上來時便有些勢不可擋,她愈顯緊張,一手攀在他肩頭問他:“會,會弄髒床單吧,應該先準備......”她想說也許該先準備條浴巾,被他低聲打斷了,“我來洗!”他說。

他真的已經裝備齊全,再蹉跎下去,怕是......他沉了沉身,一手挪下來控制她腰腿。

她從前接受過的所有理論知識都只到這一刻為止,紙上談兵得太久一上戰場就容易傻眼,男人的強硬和力度她忽然有了別樣認識,手心都犯了潮,滑膩的扒不住他。倉促的想反悔:“要不我們,我們改天再試?”

“嗯?”他正專心致志,她忽然要退場,艱難的分神來哄她:“就快好了......弄疼了麽?”他自己低頭看了看,其實還差得遠。

疼确實還沒有,只是不舒服倒是真的,她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疼,可我......”

他被這一刻折磨得眉頭結緊,低頭吻她唇峰,“媛媛,”

“嗯?”

暗自又試了試,他橫下心來,忽然在她耳邊問她:“知道萊布尼茨最後在哪個學院教書麽?”

“什麽?誰?”她沒聽清,只聽到一個人名,凝神來看他。

“萊布尼......”他自己也沒能重複清楚,随着她手心一攥緊,在他肩後留下明顯的幾道紅印,他們再沒有精力對話,所有感覺都聚集在那一處地方。

這真不是一項需要學習的技能,本能滲透在每一次進退裏。先時被他偷襲,她身上眼中盡是痛色,弄得他着實慌神,然而過了那一會兒,就好了,前路并不坎坷,越來越順利。被她暖熱的濕滑包裹着,他剩下的時間全心全意關心着她的感受。她在喘息的間隙裏,擡頭看到天花板上那一點不規則的光斑,蕩漾的,搖晃着,像漂浮在月下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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