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了解我你後悔了?

符千陽站在醫院二樓的大廳裏,隔着玻璃看窗外的雨正發呆,見到樓下院子裏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默默拿出電話:“廖哥,我在二樓走廊靠窗這邊。”

那人一身黑色西裝,沒紮領帶,步伐矯健,很快上了二樓,兩三步走到符千陽面前,對他畢恭畢敬:“千陽少爺”。

“你怎麽過來的?”符千陽問。

“開車,從另一條路繞過來。”

“開了多久?”

“從昨晚到現在大概8個小時。”

“豈不是一夜沒睡?”

“中途休息了半小時。”

“我不是說了不用過來嗎?”

“張董不放心。”

符千陽微嘆了一口氣,說,“你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前面塌方的橋張董已派人在搶修,估計三個小時後能通車。”

“哦,知道了。”符千陽臉上有種不易察覺的無奈。

那人看看四周環境,問道,“少爺為什麽在醫院裏,身體不舒服嗎?”。

“一朋友昨晚淋雨病了,在裏面打點滴。不過這事情你別跟任何人說”符千陽停頓了一會,“嗯……包括張董。”

那人一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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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很生氣的。”符千陽板起臉。

“好。”

很快那人離開,消失在雨中。

符千陽推門進來,安蕾換好了衣服躺在床上正等護士紮針。

他拉過椅子坐下,問,“感覺好些嗎?”

安蕾沒應他因為針已經紮入皮膚。

針頭攪了幾下又拔了出來,護士說,“不好意思打偏了。”

安蕾暗暗叫苦。

看安蕾如此緊張,符千陽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因此找個話題,“聽說橋快修好了,大概今天下午就能通車。”

護士mm找到另一根血管,紮進去之前偷偷瞟了符千陽幾眼,沒辦法,長得好看就是招人看。

弄了幾下還是沒見回血,又拔了出來……

悲劇啊。

符千陽不說話,他盯着護士,氣場中有幾分不滿。

護士mm一額頭細汗,手微微在抖,說,“換只手吧。”她推着藥車繞到床另一邊,符千陽站起來幫忙,護士mm臉已泛紅,頭埋下來,脖子都快折成90度了。

安蕾氣不打一處來,沖着符千陽說,“礙手礙腳的,你先出去會。”

他瞟了她一眼,不高興地嘟嘟嘴,出去了。

終于護士mm一針見血,非常利落地收拾好東西,安蕾問護士,牆上的電視機可以開嗎?

護士從牆角一個櫃子裏拿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安蕾很開心地跟護士說謝謝,但護士冷冷地說,“不謝。”便離開了。

只有十來個頻道,除掉一個少兒頻道和電視導購,剩下的大多都在播新聞。新聞裏報道昨晚的臺風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城市裏不少大樹被刮倒,有些山區還發生泥石流。

不一會,符千陽推門進來,手裏多了個磁浮陀螺,“你看,這個挺有趣的!”他說。

“你去哪弄的。”安蕾扯了扯一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坐起來。

“剛才看見個小孩玩,覺得好玩就買了一個。”符千陽坐在床邊玩得不亦樂乎,像個大體積的五歲孩童。

安蕾用手指輕輕地頂起磁浮陀螺的底部,“你慢慢擡起底座,像這樣,它會跳起來。”

看到陀螺浮在空中跳舞,他笑得像個孩子,清澈的眼裏閃着光。

“你沒玩過這種磁浮陀螺?”她看着他的臉。

“沒有。”

“那你小時候都玩些什麽?”

符千陽擡起頭想了想,說,“跆拳道、跑步、游泳,冬天會去滑雪……基本就這樣。”

“沒有挖坑、爬樹或者砸爛鄰居家的玻璃?”

“沒有。”他搖搖頭。

“朋友呢?”

“也不多。”

“鋼琴是你爸媽讓你學的嗎?”

“不是,牧師教我彈的。”

“牧師?”

“嗯,我小時候在一所不大的教堂裏,那裏的牧師是我爺爺的世交,我從記事的時候就在那裏,快九歲的時候才離開。”

安蕾倒抽一口氣,她一直以為符千陽小時候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沒想到居然是在教堂度過的童年,怪不得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

“怎麽不住在家裏,到教堂裏住呢?”

“怕仇人追殺。”他淡淡地說。

安蕾額頭開始冒汗,心裏暗想眼前這如夢幻般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她小心翼翼接着問,“為什麽要追殺你?”

“不知道。”

安蕾一時無語,一個多年來躲避仇家追殺的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追殺。

“那你見過他們嗎?”

“誰?”

“追殺你的人。”

“嗯,有幾次。每次見到他們我就要換一個地方。”

“他們現在還在追殺你嗎?”

“不知道。”

某人再次無語。

“待在你父母身邊不安全嗎?他們不能保護你?”

“別問了,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你剛才幹嘛告訴我?”

“你問我的。”

安蕾愣了一會,“我知道了會不會被滅口、逼供什麽之類的。”腦海裏頓時浮現搖晃的吊燈,帶血的皮鞭,鋒利的鉗子……。

符千陽想了想,說,“嗯,有可能。”

安蕾頓時感到天昏地暗,天啊,哪位神仙發發慈悲,麻煩下讓時光倒轉吧。

在聖德,幾乎沒有人知道符千陽的過去,不知道他從哪來,家裏什麽人,多大的家業,為什麽會有那樣脫俗的氣質,加上他平時很少言語從不談及自己過去,給他增加了神秘的光環。安蕾在小米的影響下,也曾對他的身世産生過極大的好奇,但是當真正觸及到了,卻後悔不已。

也許是因為彼此還沒有達到那樣熟識的地步。幾十個小時的相處和那幾句點到為止的談話讓安蕾覺得距離他近了,卻似乎又遙遠了,那樣的感覺讓安蕾感覺局促。

“這也沒第三個人,你不說我不說,就當我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

“怎麽,了解我讓你後悔了?”符千陽有些憂郁地擡頭看窗外的梧桐樹。

“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我還淡定些。”安蕾不自覺地拿起枕頭抱在胸前。

兩人有一陣沉默。

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符千陽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問“你希望能盡快回去,還是在這多住……些天?”

“我要回去,立即馬上!”安蕾答得毫不猶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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