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野蠻借宿
安蕾尋思着,新總裁來的第一天,就跟他弄得滿城風雨的,以後自己在公司怎麽混啊。同事們必然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而且看樣子,這只是開始。他豈會輕易放過她。
有了符千陽,公司成了最可怕的地方。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安蕾趕緊逃回家。
草草吃了頓飯,泡了個熱水澡,安蕾終于能安安靜靜理一理紛亂的頭緒了。她蜷縮在沙發的一角,捧着杯奶茶在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巧合還是有意,是偶遇還是宿命。
看他現在春風得意當總裁的樣子,這些年應該過得不錯。安蕾倒是很想問問他過得好不好,可惜人家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老總,未必有心情敘那些舊情。私下的時候趾高氣昂,衆人面前又過分的親近,這人到底想幹嘛?剛見面就把她推到風口浪尖的,後頭還不知道葫蘆裏賣什麽藥。
要怎麽面對他,明天是請假還是當作沒事似地去上班?還有方勇,給他打電話明說,還是瞞着他?現在就坦白跟符千陽的關系,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要是以後再說不知道會不會誤會她故意隐瞞?噢,真是快要瘋了。
想到方勇!她起身翻開手機,才發現有好幾個短信沒看,都是方勇發過來的:
“這兩天沒感冒吧?這邊可冷了。”
“吃住都挺好,風景也不錯,就是太想你了。”
“怎麽不回短信呢?”
信息發送時間是幾小時前了,她神情恍惚的都沒看信息,連手機的提示音都忽略了。
正打算回個信息,有個來電打進來,她按了接聽,然後頭皮瞬間發麻。原來是“核桃”躲在廁所裏偷偷給她打電話。他只“嗨”了一聲,安蕾就不由分說把他臭罵了一頓,條理清晰,一氣呵成,聲音響亮得從電話裏都能清晰聽到她激烈的言辭在“核桃”的廁所裏産生的回音,概而言之就是教育“核桃”說,這麽大年紀了“核桃”您老就別異想天開,別屁大點的事情就誤會別人對自己有意思,老老實實在家裏抱老婆,如果再打電話過來明天就過去把他為數不多的頭發給絞了。
罵完挂電話,安蕾心情舒暢了,靠在沙發上什麽事情都不想做,一會兒夢着一會兒醒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被門鈴弄醒。
安蕾揉揉看看鐘,淩晨1點,誰啊,這時候登門拜訪,不會看點嗎?
莫非是方勇回來了?
她翻身起來,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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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孔裏看到符千陽被扭曲放大了的臉,安蕾心裏一驚,他怎麽會知道我住這?他來幹什麽?半夜三更的一定沒好事,安蕾回到沙發上,跟自己說,我不在家,我不在家……
門鈴還在響。一直在響。
大概是怕吵擾到了鄰居,門外符千陽不按門鈴了改成拍門,他一邊輕拍門一邊說,“安蕾,我知道你在裏面,剛在樓下看見燈還亮着,你就開開門吧。”
“胡說!”安蕾沖過去嗖一下把門打開,“我住21層就亮一盞小燈你能看見?”
符千陽看門終于開了,一臉壞笑,“呵呵,你真在呢。”
“……”唉,又被耍了一道。
符千陽連同他的兩個行李箱好不客氣進了門。
安蕾站在他齊腰的行李箱旁,歪着頭說,“符總你送禮也該看時候吧,現在淩晨1點了。”
“找不到地方住,來你這借宿幾日。”他倒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深更半夜的別開這種星際玩笑好不好。”
符千陽環顧四周,“這麽小,就一個房間?”他眼裏少了幾分早上見面時的冷漠,多了幾分柔情。
“我一個人住,要兩個房間做什麽。”
“亂成這樣能住人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符千陽自言自語似的說。
“亂還是次要的,這還有老鼠蟑螂蒼蠅蚊子。”
“這麽高也有老鼠蚊子?”
“沒有研究表明老鼠和蚊子恐高,憑什麽這麽高就不能有老鼠蚊子。”
“不管了,我沒地方住。”
“拜托,市中心上百家星級酒店呢,怎麽會沒地方住,再說公司也應該有……”
“一個人住孤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符千陽打開行李開始往外堆東西。
“有個男同事也在這小區,我帶你……”
“不跟男的住,味道太大。”
“有個女同事也在附近……”
“不跟女的住,發生什麽事情說不清楚。我長這麽帥,身材又惹火,擔心半夜裏睡睡會有被偷窺,被騷擾,或者突然有人撲過來之類的事件發生。”
安蕾心裏又是一串省略號,這人真是自戀得沒話說,轉念一想,問,“那我不是女的麽?”
“跟你不怕說不清楚。”
“……”安蕾額頭一滴汗。
符千陽邪惡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忙活。
“怎麽就不怕跟我說不清楚呢?”安蕾追問。
“你會麽?”符千陽擡起頭用眼角瞄她。
“這……這很難講的啊……我……也會……也可能經受不住‘惹火’身材的誘惑,做一些控制不了的事情啊。”
符千陽一臉壞笑,說,“那歡迎騷擾,我等着呢。”
真想拿頭撞牆,這人太可惡了,一會兒純情裝無辜,一會幹柴等烈火,真是怎麽講都講不過他。
安蕾一旁看着他把杯子毛巾什麽的一樣一樣擺在桌上,又不敢上前用肢體阻止他。這麽多年沒接觸過了,也不知道肢體觸碰會碰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她站在旁邊君子動口不動手,奈何口才不如人,光憑講道理無法阻止他野蠻借宿的行徑。
她又心生一計,“你在這住,公司的人要知道會怎麽看你,就算你不介意也得考慮下我的名譽吧。”
“你不說我不說,也沒人知道呀。”符千陽歪歪頭攤攤手,一臉天真。
她不是讨厭他,只是需要點時間平靜下來。突然的重逢讓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角色來面對符千陽。上司?朋友?或者是舊情人?現在他還跑到自己的住所裏胡攪蠻纏,這就更加混亂了。
“我不能留你在這兒住,我有男朋友了,他叫方勇。”安蕾拿出了殺手锏。
符千陽正拆開牙刷的手停住了。
屋裏靜得可怕。
“這麽快就忘記了?”又是那種輕輕的苦笑。這種苦笑在讓安蕾覺得他有些陌生,因為她印象中在聖德的日子從沒見過他有這樣酸楚的笑容。
這句話觸到了安蕾心裏非常柔軟的那個部分。
又是一陣沉默。
符千陽沒等到回答,輕嘆了口氣說,“不管,我哪也不去,就賴在這了。”說完橫在沙發上,閉上眼,裝睡了。
霸道,一如既往的霸道。
無論安蕾再說什麽,他都巋然不動,安蕾也沒轍,總不能對上司不敬。
聽到安蕾把房門給甩上,符千陽聞着沙發上抱枕的味道,甜甜地睡去,五年之後,符千陽終于又能這樣甜甜地睡去,與之前的一千多個孤單的夜晚,今天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