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親，我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公孫起目光憧憬孺慕。
公孫太尉身高八尺有餘，長相虎背熊腰，健碩非常，是一個正宗不能再正宗的武将。
從小到大，公孫起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像自己父親那樣，覺得自己也應該長得威猛霸氣。
太尉夫人嘆了一口氣，道，“我兒是女子，是不可能長那麽高的。”公孫起要真是長成像自己夫君那個樣子，到時候該哭的就是他們夫妻倆了。
“如今我兒已經成為中宮，應當賢良淑惠的輔佐陛下，這也是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太尉夫人對女兒說道，看着公孫起還稚嫩的臉龐，心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公孫起是她和公孫太尉的老來女，如果當初看上公孫起的不是四世，他們夫妻兩個都還準備把女兒再留家裏幾年的。
“母親放心，我會好好陪伴于陛下身邊的。”公孫起輕聲道。
太尉夫人不由撫上了公孫起未散的眉眼，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着問道，“我兒可是已經侍寝了？”
女兒眉宇間的一團清純之氣讓太尉夫人有些不敢肯定。
畢竟這個時候的女兒家大都是這個時候嫁的人，再過不久就能孕育子嗣了。
“女兒身為陛下的皇後，當然已經侍過寝了。”想到自己每天晚上都抱着趙燕歌睡，公孫起肯定道。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太尉夫人到底不是專業人士，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只是聽到公孫起這麽肯定，心裏自然更加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
又等母女兩人說了一會貼心話，公孫太尉進來，目光欣慰的看着公孫起，道，“我兒到了皇宮以後可不要把手中的功夫給拉下，須知持之以恒的道理。”
公孫起肯定的點點頭，道，“孩子沒有忘記。”每天趙燕歌上朝，公孫起都有鍛煉半個時辰，這是她從小到大就被公孫太尉養成的習慣，身為武将家的女兒，最擅長的肯定是功夫，而不是女紅烹饪。
太尉夫人就不願意聽這些，要不是公孫起是一個女孩子，估計早就被公孫太尉提溜着送去了邊關，饒是如此，在這樣的家風下公孫起的皮膚也比一般同齡貴女們糙一些。
撫摸着公孫起柔軟的小手，感受着那些經年累月磨煉出來的老繭，太尉夫人很是心疼，對公孫太尉道，“好了，起兒現在已經都是皇後了，難不成還有跟着你上戰場的一天？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女兒，讓她多享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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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多鍛煉鍛煉，強身健體也是好的。”公孫起道，起碼她從小到大都生龍活虎，沒有生過一次病。
“算了，你們父女同心，我怕是白做這個惡人了。”太尉夫人不由點了點公孫起的額頭笑罵道，“行了，給你們父女留下一個說悄悄話的時間，我就先出去了。”
知道公孫太尉和女兒有話要說，太尉夫人走去了外間。
室內，公孫太尉問公孫起，“陛下待你态度如何？”
“很好，陛下曾向我承諾後宮只我一人。”
“至于這個諾言能堅持多久，女兒無法保證。”公孫起想了一下道。
公孫太尉沒有想到趙燕歌會向自己女兒做下這樣的承諾，有些荒唐，有些好笑，他是男人，對男人再清楚不過，知道在男人濃情蜜意之時什麽情話都能說的出來，十成能有一成能信就差不多了。
“如此也好，我兒起碼最近幾年能清閑一些，至于帝王心，一切還得等時間來驗證才行。”公孫太尉道。
看着和家裏面沒有什麽兩樣，身份卻真切改變的女兒來說，公孫太尉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愧疚道，“起兒，是為父愧對你，把你送進了宮裏。”
如果當初不是他起了心思，四世又怎麽可能見得到公孫起的存在。
“父親不必愧疚，身為女兒，起兒也想為父親多分憂，雖然我無法上戰場，但同樣也能為邊關出一份力。”公孫起道，“而且陛下現在待女兒很好，父親又怎知陛下不是女兒的良人。”
公孫太尉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公孫起如果嫁給了別人，她哪怕遇人不淑以他的身份也能給公孫起做主讨回公道，可是到四世這裏就不行了，那是君，而他們是臣，壓根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還請父親放寬心，女兒會在宮裏多留意邊關糧草和軍饷狀況的。”公孫起道。
如今整個鹹陽宮只有她一個女主人，後宮沒有進來新人，她枕邊風的能力再差也能做點事情。
公孫太尉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為了抗衡現在前朝勢頭越來越盛的文人們，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入後宮，別小瞧枕邊風的威力，歷來有多少男人都被女人的枕邊風所左右，而他身為太尉，自然也得為邊關的那些将士們多考慮。
再沒有比自家女兒更值得讓他信任的，這也是公孫起入秦四世後宮的初衷。
只是公孫太尉和公孫起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趙燕歌先看上了公孫起，他們的計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沒到午飯時間，公孫太尉夫妻兩人就離宮而去，公孫起站在閣樓上目送着他們的背影離開，目光帶着一抹留戀。
趙燕歌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公孫起有些失意的樣子，就像是小貓咪離開了自家媽媽身邊的那種不舍，也是多少出嫁女兒的真實心聲。
“怎麽了？如果想見父母，天天讓太尉夫人進宮來看你不就行了，畢竟離的這麽近。”也就半天的功夫，身為三公之一，太尉府邸就在鹹陽宮附近，離家這麽近，趙燕歌有些體會不到公孫起現在的心情。
“陛下，這不合規矩，有多少出嫁的女兒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到自己的父母，妾已經很滿足了。”
公孫起說的是以前君王的後妃，那些美麗的後妃們從民間四處選拔出來，一旦入了後宮，終其一生都無法再和父母相見，就是有品階的父母想見一面宮裏的女兒也很困難。
“她們那是離家遠，你離家很近啊，我又不禁止這個。”趙燕歌道。
公孫起聽了不由眨眨眼，道，“陛下說真的？”
“真的。”趙燕歌點頭道。
“對了，我來找你是讓你挑選出一處宮殿的，我們現在住的地方要開始動工了。”他們寝宮內肯定是要安裝廁所的，動工期間肯定是不能再住人的，除此之外宮裏還有其餘規劃廁所的地方，後宮人員的安排也得交給公孫起來做。
好在鹹陽宮別的不多，空置的宮殿管夠，有專門的宮人每日打掃，其餘的宮殿相比起來只是少了一抹人氣而已。
趙燕歌讓人添置新的東西到新的寝宮內，和公孫起兩人一同搬了進去。
這次皇宮的工程量不小，幾乎每一處宮殿都有動工，水泥原材料簡單，已經被少府的人做了出來，此次廁所的原材料用的就是水泥，除此之外，趙燕歌吩咐的另一樣東西也有了眉目。
一塊精美的瓷磚被龍衛手捧着送了上來，龍衛躬身道，“陛下，這是最新出來的成品。”
精美的瓷磚泛着一層比陶器光滑的美感，好似一位肌膚完美無瑕的美人一般，很難想象的到，就是這種精美的東西就在不久以後就會被他們踩在腳下，任意踐踏着。
龍衛光是在心裏面想想就覺得罪過，可是趙燕歌的态度絲毫沒有動搖。
廁所鋪設上水泥以後，就把這些瓷磚給貼上，盡管這有可能是秦朝的第一批瓷器，趙燕歌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心。
當少府弄來的工匠們看到成品的瓷磚們被送過來以後，紛紛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很難想象的到這樣精美的東西會被用來建設成廁所，而等到廁所完工以後，這群做了一輩子活計的工匠們都還有些暈乎，他們有些難以相信，這樣的建築會出自他們的手中。
上下四方都被貼上了精美的瓷磚，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的身影，兩間各不相同的廁所為鄰，有蹲有坐，還有精巧的機關送來幹淨的水源及時沖走裏面的污穢，反倒是廁所的好朋友衛生紙還沒有過來報道。
廁所內有被點燃的熏香，一點異味都沒有，負責收尾的宮人們全都看的暈暈乎乎的。
在他們的認知裏，廁所應該是臭氣熏天的存在，除了需要到清理的時候，是一般人都避恐不及的存在，誰也沒有想着去改變。
而現在，陛下寝宮的廁所建成，他們住的地方也已經開始動工了，這豈不是說他們有一天也能在這樣的廁所中如廁！
光是想想就能讓他們激動的一天多上三趟廁所。
趙燕歌和公孫起寝宮內的衛生間很大，不過并沒有和後世一樣，沐浴的地方也在這裏，而是另有別處。
畢竟身為帝王，他又不缺這點地方，更別說鹹陽宮的沐浴之處讓趙燕歌非常的滿意，壓根不想換地方。
可是比起趙燕歌的喜愛來，公孫起對沐浴的态度就平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