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跟爛桃花碰面了

看來贏面的機率微乎其微啊,食堂裏都是燕津學院的人,因此看向傅聽夏的目光都是半氣憤半同情。

“抄素錦,三兩米飯。”傅聽夏說道。

賣飯菜的大媽給他打好了飯之後,又加了一塊大排遞給他:“年紀輕輕的,光吃素哪裏來的力氣幹活?”

傅聽夏今天是真得沒胃口,偏偏今天食堂的大媽還把菜打冒尖了,他只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勺勺往嘴巴裏填。

蔣範範打好飯菜一溜煙地跑過來坐他對面,傅聽夏含着滿嘴的飯菜連忙開口道:“你什麽也別說!”

蔣範範用食指擦掉傅聽夏噴他臉上的飯粒,理解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這事真得緊急啊,你沒去美和,不曉得今天的排場,京城最大的報紙幾乎都到了啊,還有電視采訪,我敢說明天就算咱們門口賣雞蛋餅的也知道美和來了個來頭挺大的醫師。”

傅聽夏不說話,光吃飯。

“你到底……有沒有對策啊,不然咱們把西格奧特大夫也弄過撐一下場面?”

蔣範範正說着邊上的窗戶被人敲了敲,見魯伯成在外面給傅聽夏比了個手勢。

傅聽夏把飯盒推給蔣範範:“你幫忙洗一下飯盒。”,他說完就跑出了食堂。

“教授,什麽事?”這個節骨眼上,魯伯成找他的每件事恐怕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你說過心髒支架是西格奧特大夫的專利,對不對?”

“沒錯,怎麽了?”

“那……他有沒有可能一邊跟你談專利,一邊把專利授給其他人,比如……美和那邊的人。”

“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傅聽夏搖頭道,他們無數次的通話通信都能讓傅聽夏感受到西格奧特是個對專業非常執着的人。

“廠子那邊已經得到消息,原家要在香山大量生産心髒支架,據說那個專利就是這次劍橋回國的那個leo帶來的,由那個國外的心髒學醫學家提供的,難道說是不同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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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傅聽夏咬了一下唇,心髒支架的專利持有人他分明記得就是西格奧特大夫本人,他想着突然心頭一跳,不對,心髒支架專利權的持有人的确是兩個,但另外一個不是心髒學專家,而應該是個放射學專家。

放射學專家帕姆。

“我馬上跟西格奧特大夫取得聯系。”

傅聽夏也等不及晚上給西格奧特大夫通電話,而是直接發了傳真給他。

到下午六點,西格奧特就主動給他回了電話,正如傅聽夏猜想的那樣,有人走了帕姆的路線,從語調裏可以聽出西格奧特略帶氣憤跟無奈,因為這項專利的事務一向是帕姆在處理,讓西格奧特意外的是帕姆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做了同地區雙重授權。

西格奧特主動給傅聽夏專利轉讓費打了個對折,從五十萬美金降到了二十五萬美金,專利授權從二級改為一級,這樣傅聽夏就能突破銷售的區域,尤其是在心髒支架再創造的基礎上。

其實傅聽夏心裏也對這位大夫感到報歉,如果不是他這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西格奧特應該會安安靜靜地做完實驗,然後在會議上一鳴驚人,以後心髒支架的專利費應該是以天價來計。

西格奧特與帕姆不同,他一直是個安靜的心髒學大夫,不像帕姆後半輩子都拿來開公司,以及替超級醫藥公司打專利官司,商人的成份多過一位科學家。

“關于你提出的藥膜渡層的設想,我也跟帕姆讨論過了,但帕姆認為細小的藥物渡層孔膜會帶來電質的紊亂,他堅持金屬支架才是最合理的。”西格奧特的語調有些惋惜,道:“但我做為一個心髒學的大夫,我認為這是個方向。”

帕姆的确是個頑固的金屬支架的支持者,由于他是放射學專家,他過于看重電荷的作用,但事實上藥物渡層會将術後血管再狹窄從30%下降到了10%以下。

挂完了電話,魯伯成聽說西格奧特将專利費用下降了一半,喜出望外拉上傅聽夏就往廠子裏跑,可是到了廠子裏之後,傅聽夏能敏感的察覺到廠長的态度跟上一次大為不同。

“教授,今年我們的日子很不好過。我最近一直在緩和美和跟仁安的關系,如今還要跟美和争一個生意,如果我們的确財雄勢大那也就罷了,可是原家那邊這次集了不少有頭有勢的人,我們真不該雞蛋碰石頭。”

魯伯成大失所望,但也不能強迫一起合作了多年的老友非上馬這個項目,況且老友說得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心髒支架做出來,假如美和跟仁安都不用,那就只有寄希望于其它的城市,可是這項手術本身就還不成熟,病人要做也只會第一想到來京城,到時産品賣不出去,那就真要等着破産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這幾天都是白天連着晚上,鐵打的也吃不消。”魯伯成的手按了一下傅聽夏的肩,道:“我們是醫生,能把這項有益于人類的手術開發出來就已經完成了我們的責任,其它的成不成都是白撿的。”

“知道。”傅聽夏笑道。

他下了車慢慢地走着,看着街上的車水馬籠,默念了一遍:季景天……方連雲。

傅聽夏擡頭看了一眼路邊的公用電話亭,走了進去,傳了一下季景天的bp機。

隔了一會兒,電話就響了:“真難得,想到給我打電話。”

“我今天不值晚班,你想吃什麽?”

“馬馬虎虎來道回鍋肉,油焖大蝦,我要吃你的番茄排骨,還有咖啡牛肉湯……”

“別做夢,你跟誰說話哪,你家的小保姆?二葷一素,一道湯,要不要随便。”

季景天在電話的那頭輕笑了一聲:“那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你做的我都愛吃。”

他笑着挂斷了電話,回到了房間裏,方連雲正在喝茶,看見他笑道:“心內的事就別聊了,我不過是聽從師命。很久不跟你打臺球了,今晚我們一定要一試高下,我前兩天剛教了超群他們玩斯洛克,他們也正玩得興奮着呢。”

季景天的臉上明顯流露出遲疑之色,方連雲不等他開口又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你讓我在國外收集的心外資料昨天總算郵寄回來了。我家裏人還說我收集了一箱子的破紙,差點當廢品賣了呢。”

季景天的眼睛亮了起來,道:“千萬別賣!”

“開玩笑的,我等會讓他們誰給你送過來,你就在臺球室等一會兒,随便陪我們打兩局怎麽樣?”

季景天笑道:“一群手下敗将。”

“你可別小看了超群,他進步很大,他跟俊楠的上一局,俊楠都讓他清臺了。”

“那就試試吧。”季景天被他說得起了興趣。

傅聽夏剛買好了菜就又接到了季景天的傳呼,他進了季景天的公寓房給他回了個電話。

“我今天有些資料要拿要稍晚一點回來,別偷懶把飯菜做好,我會回來吃的。”

季景天那邊聽上去鬧哄哄的,傅聽夏也來不及說什麽話,他就挂斷了。

傅聽夏做好了飯菜,bp機又一次響了,這次還是剛才那個電話,他連忙回了過去。

只不過這一次接電話的是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傅醫師嗎?我是李奧,還記得嗎?”

傅聽夏擡起了眼眸,換了右手接電話淡淡地道:“是那個從劍橋來的leo博士嗎?”

方連雲笑了笑道:“我就怕傅醫師會生氣,我其實是因為仰慕傅醫師才特地去的燕津,傅醫師也的确沒有讓我失望。”

“不敢當。”

“傅醫師有空嗎?出來喝杯茶,我們聊聊。”

傅聽夏看着那個號碼,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啊,即然方博士相邀。”

方連雲挂斷了電話,拿過幾汀飲料走回了臺球桌旁,扔了幾瓶給在看球的人道:“等會兒給你們介紹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許超群從臺球桌邊擡頭道,“你朋友還有我們不認識的嗎?”

方連雲笑道:“我就只認識你們幾個那多慘,人家可跟你們不同,是個正經做學問。”

許超群不耐煩地道:“別把書呆子往我們圈子裏帶。”

“他還好啦,不算書呆子。”

“我可不敢信,我這半輩子見過書讀的多的人,不是呆子的就只有你跟景天。”

季景天收了杆道:“你就是個呆蠻,還嫌別人。”

“所以互相看不慣啊!”

方連雲笑道:“講好了,可不許吓到別人。”

原俊楠坐在桌邊,食指一勾将易拉罐打開,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将目光投向了門口。

傅聽夏在門口站立了一會兒,這很像是個俱樂部,不像方連雲嘴裏說得是個喝茶的地方,他稍站了那麽一會兒,方連雲就從裏面走了出來向他揚手笑道:“這邊。”

傅聽夏走了進去,方連雲笑道:“我跟一幫朋友在打臺球,不過你要不喜歡,我們就在邊上安靜喝茶也可以,今天這個俱樂部我們包了。”

俱樂部裏的暖氣很足,傅聽夏走進去的時候,季景天穿了一件白襯衣站在臺前用幹巧擦竿頭,領口半開,烏黑的頭發散落在額前,看上去很随性,也很性感。

“傅醫師來了。”方連雲微笑着開口道。

季景天猛然擡起了頭,兩個人隔着俱樂部部半個大廳,一明一暗互相對望着。

“聽夏。”季景天放下了手中的杆子走下了錯層,朝着傅聽夏走了過去。

“你們也認識嗎?”方連雲詫異地道。

“許一夫也做過聽夏的導師。”季景天說了一句,便看着傅聽夏道:“外面這麽冷,你怎麽來的?”

“坐車。”傅聽夏簡單地回了兩個字。

“那真是太有緣分了。”方連雲掉頭喊了一聲,“泡壺碧螺春謝謝。”

季景天突然走了,許超群一個人自然也打不成了,他好像沒見過季景天如此熱情地對過誰,所以有些好奇地上下看了一眼傅聽夏,掉頭問坐在後面的趙天禦道:“誰啊,這是。”

趙天禦道:“沒聽說也是醫師嗎?二個醫師都認識的人,那當然也是醫師了。”

“這小子……不會就是那妖精吧?”許超群突然心領神會似的小聲問道。

“不知道。”趙天禦沒好氣地回了一聲。

原俊楠笑道:“我也要去打個招呼。”

許超群真正詫異了,問::“你也認識他?”

“二個醫師都認識的醫師,第三個醫師怎麽會不認識。”原俊楠下了錯層,徑直地朝着傅聽夏走了過去,笑道:“好久不見,聽夏。”

傅聽夏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只淡淡回了一句:“好久不見,原先生。”

“上去我們邊看邊聊。”方連雲很自然地一搭傅聽夏的肩,朝着上面的錯層走去。

“不會妨礙方博士打球嗎?”

方連雲笑道:“他們的臺球都是我教的,包括你身後那個同門季景天,我跟他們打不是勝之不武。”

季景天從傅聽夏進來那刻開始就突然有種不安,可是又找不着空跟傅聽夏單獨說話。

“不知道方博士找我來想談什麽?”傅聽夏來就是為了見季景天,好像要确認一樣東西,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在确認什麽,但看見了季景天真得在他其實已經完全沒心情再呆下去了,至所以還保持着客套也是為了不想讓人看出痕跡而已。

方連雲親手給傅聽夏倒了杯茶道:“我叫傅醫師過來是想跟傅醫師談轉院的事情。”

“轉院?”

“我在燕津呆得那段時間其實就想跟傅醫師說了,只是因為不方便所以才沒說,比照傅醫師的水平,跟敬業的精神,我覺得你在燕津太委屈了,你有沒有想過轉院到美和來,我們可以共組一個手術組。”

傅聽夏看着自己手中杯子裏茶沒有說話,季景天忍不住道:“雲哥兒……”

他還沒說完,方連雲就舉起了手指搖了搖,示意季景天噤聲,他淺笑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傅聽夏擡起頭,淡淡地道:“謝謝方博士的好意,不過我對目前的一切都很滿意,不想改變。”

方連雲微笑道:“有的時候不是你想改變,而是命運逼着你做改變,我保留這個邀請,你什麽時候想進入都可以,我随時歡迎你。”

傅聽夏平淡地道:“還是很感謝方博士的好意,但我這個決是不會變的。”

許超群挑眉道:“喂,你弄弄清楚,現在雲哥兒是把你從燕津邀請到美和,不是把你從美和邀請到燕津去。一個小醫師這麽傲氣真少見!”

他還想往下說卻突然見季景天冷冷地看着他,硬是把許超群滿肚子的話都凍了回去。

方連雲笑着打岔:“別理那個人,他就是個渾球。這樣吧,你不加入美和也行,不過今天一定要讓我請你吃飯,好好答謝一下你在燕津時候的關照,如果你連這個也拒絕,我今天真是沒臉回家了。”

傅聽夏微微笑道:“方博士都這麽說了,如果我拒絕那不是太不盡人情。”

季景天見傅聽夏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裏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也覺得奇怪,傅聽夏突然跑進了他的圈子他固然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卻不應該像現在這樣不安。

許超群那邊已經等得不耐了,連忙催道:“你快點行不行,馬上要吃飯了,還能打幾局啊!”

季景天只好轉過頭去,傅聽夏端着茶杯安靜地坐在一邊。

原俊楠看着他心裏想道,季景天也許是喜歡傅聽夏的,或者是愛他的,可是他并不了解傅聽夏,至少不了解他的全部,他只看到傅聽夏在手術臺邊上的意志力,卻不了解傅聽夏深藏在內心的恐懼。

“是不是有些無聊,你會不會玩臺球,很有意思的,不會可以讓超群教你。”方連雲指着臺球桌笑道,“聽說手術做的好的人打臺球都不錯,因為手都很穩,我相信聽夏也一定不錯。”

許超群聽了立即嚷嚷道:“我才剛上桌子,我可不要陪一只菜鳥練球。”

方連雲笑罵道:“你有點風度行不行。”

“那要看對誰了……”許超群懶洋洋地道,“我許超群可不會對一個不是自己人的人濫用風度的,那要是人家不小心多情了該怎麽辦,你說對不對,景天。”

“你還要不要玩,不要玩就滾!”季景天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許超群還沒來得及發彪,傅聽夏突然站起了身拿過了另外一根杆,朝着許超群笑了笑,他今天沒戴眼鏡,因此眼周的淚痣在微笑的時候顯得特別清晰,嘴角邊半露的潔白齒廓令他的表情顯得俏皮而又有一些不屑一顧:“我們還是賭十五球落袋吧,你習慣一分賭多少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反差太大,許超群略有些錯愣地道:“我們這局斯洛克還沒玩完。”

“沒關系,我可以替你清臺。”傅聽夏笑着彎下腰,原俊楠是個臺球愛好者,傅聽夏雖然興趣不大但幾乎每晚都會陪他玩上一會兒,國內舉辦首界臺球賽的時候,原俊楠還請享利過來指點過兩局。

許超群看着傅聽夏圍着臺球桌,走位簡潔,出杆利爽,很快桌面上的球都落了袋,傅聽夏看着臺面上僅剩的白球轉過頭來微笑道:“你還沒說呢,你賭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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