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哥
“陸同學。”吳成雙手合十，非常誠摯的說：“你就幫一個忙吧！”
“吳成同學。”陸染一臉冷漠的看向對面的吳成，說道：“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唱歌……并不好聽。”
陸染說到唱歌兩個字的時候，頓了一下，神态有些不太不太自然。
“你音色這麽好聽，唱的再難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啊，實在不行。”吳成盯着陸染。
陸染的聲音是他再承德裏聽過最好聽的了，他向來聲控到了極致。
加上陸染外形又好，往哪裏一站當個花瓶也養眼。
要不是因為如此，他也不會和陸俞開口，舉薦陸染。
“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假唱嘛，我們是有百萬調音師的！”
“抱歉。”陸染搖了搖頭。
“好吧。”吳成覺得有些委屈。
音色好聽音準不好聽，這種人确實也不少，只不過陸染的音色。
“那……”吳成眨了眨眼睛，依舊有些不忍心：“詩朗誦呢？”
陸染一擡頭，驚恐的睜大了雙眸，完全沒想到吳成能夠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噗！”旁邊一個男生沒忍住接茬。
“吳成，你夠了啊。”
“去去去，又沒讓你們上臺表演。”吳成一邊說着一遍插着腰，婊氣沖天的說：“你們再起哄我就讓你們塗指甲油穿裙子去臺上跳四小天鵝。”
再三确定陸染不但不出演，也沒有打算在舞臺上表演節目的打算以後。
吳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回去了。
吳成一走，陸染筆尖一頓。
事實上，陸染并不是唱歌難聽到不堪入耳的地步，恰恰相反。
陸染的親生母親是音樂世家長大，十幾歲就成名的天才音樂家。
陸染更是完美繼承了這一點，她還沒回陸家的時候就有老師看重，回到陸家以後接受系統的學習，更是讓所有的人都贊嘆。
但是——
陸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上面已經滲出了細汗，咬了一下下嘴唇。
她對于登臺，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她和陸依依一同學習的是一個老師，那個老師覺得自己是野路子出身，沒有從小接受教育，一直看不起她。
在她們最為重要的畢業典禮上，老師讓陸依依壓軸出場。
當時她心有不憤，覺得自己不比她差到那裏——總之，最後各種機緣巧合，她搞砸了自己最重要的一場演出。
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敢登臺。
光是一想，就覺的後背發涼。
“染染，你沒事吧？”馬娜娜的聲音喚醒了陸染。
“你怎麽出這麽多的汗？”馬娜娜叫了一聲，然後立刻抽了一個面巾紙，替陸染擦額頭：“手也這麽涼，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沒事。”陸染搖了搖頭，對着馬娜娜笑了一下：“有什麽事嗎？”
“午休了，你不吃飯嗎？”馬娜娜眨了眨眼睛：“我看剛才你和吳成說話就沒過來，還不走嗎？你們說什麽了呀？”
“沒說什麽，吃。”陸染一愣，擡手一看，吳成剛在跟自己在這邊磨了半天，導致午休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彼時，那幫如狼似虎的青少年們，應該已經将食堂洗劫一空了。
“……”陸染嘆了一口氣：“走吧，去外面吃，我請你。”
馬娜娜眨了一下眼睛，磕磕巴巴的說。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滋滋滋～”
馬娜娜翻動了一下烤盤，熱浪香味撲鼻而來，夾起一片烤好的牛肉，還沒來得及蘸醬，滿口都是牛肉的香味。
好吃！
好吃到雙眼放光！
這是才是烤肉的滋味麽！！這是什麽神仙牛肉啊！
“哇，染染，你是在那裏發現這個店的，你才來幾天啊。”馬娜娜眯了眯眼睛回味着美味，又有些沮喪：“我都呆一年了，也沒發現。”
“我也是随便進的店。”陸染低頭吃了一口。
這家店是她上輩子有個人帶她發現的，肉新鮮味道好，而且老板也很熱情，每次都會幫他們多切一點肉，所以她之前總來，後來老板因為一些事情回了老家，她也很久沒吃過了。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經常來。”
“好啊！那說好了！”馬娜娜咬着筷子：“下次我請。”
陸染還沒應話。
門口傳來一道聽起來就尖酸刻薄的聲音。
“呦，兩位美女，承德的？自己過來吃飯啊。”
一個剃着寸頭，一米七八的穿着藍色運動衫的小混混吊兒郎當的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七八個人，熙熙攘攘一大群人，一下子就把門口擋黑了。
看起來，怪瘆人的。
“老子和你們說話呢，沒聽見啊？”
領頭的那個不耐煩的皺着眉走了過去，啪的一踹凳子：“聽說就是你們欺負姚琳，老子的女人你們也敢碰？”
“陸染，怎麽辦啊。”馬娜娜的手抖了一下，看向陸染，小聲說：“他們是隔壁技校的，好像姚琳有個在哪裏關系還不錯的大哥。”
姚琳在承德裏雖然不太受待見，但是平常愛玩，承德這附近又有幾個大大小小學校，沒事玩一玩混一混，還認了幾個大哥。
估計這位就是了。
“怎麽着？”那個‘大哥’已經有些不太耐煩了，轉頭把臉望向陸染。
先是有些驚豔，然後歪心一動：“這樣吧，要不你跪下跟我服個軟，然後再當我幾天女朋友，我就放過去。”
全然忘了姚琳之前囑咐把炮火放在馬娜娜身上，別惹陸染。
姚琳傻歸傻，還是不敢惹陸染。
但是陸染和馬娜娜是室友，基本上是時時刻刻連在一起的。
“你…你別太過分！”馬娜娜鼓足了力氣，吼了一句。
“什麽？你說話了嗎？聲音比蚊子還小。”
後面混混一衆哄笑。
馬娜娜被他氣的臉紅腦脹。
“美女，怎麽着，想好了嗎？這屋裏就你們兩個人，打不過我們吧？”‘大哥’看了一眼陸染的小胳膊小腿，評價了戰力。
“沒錯，我打不過你們。”陸染承認了，她之前打姚琳的時候用了寸勁，但是她力氣肯定打不過這麽多一群一米八幾的壯漢。
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嘿嘿嘿。”‘大哥’笑着搓了搓手，剛要貼着陸染坐下。
陸染擡腳一踹，就把凳子踹開了。
“你他媽……”‘大哥’正要發火。
陸染突然吼了一句：“老板！！”
“你他們叫破天了，也沒……”
話音還沒落，聽着樓梯砰砰砰三聲，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哎，我在，對不起啊，剛才睡着了，你是要加肉嗎？”
大哥聽到這動靜嗓子眼一緊，一擡頭，果然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大漢，身形彪悍到身上系了個圍裙就跟玩具一樣，右臂上能夠依稀看的出來一點花臂的形狀。
臉上本來挂着笑，結果看清了狀況，臉一沉，大眼睛一瞪。
彪悍的像個煞神，就是那種到西瓜攤上，問西瓜甜不甜，不甜給你腦袋開瓢那種。
操着東北口音吼道：“草尼瑪！想擱我這搞事是不是？”
馬娜娜連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喊道：“老板，救命！！”
“別怕！”老板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抓着‘大哥’的領子像是拎小雞仔一樣：“你小子帶的頭。”
“我……”那人連話都說不清了。
慌亂了片刻，覺得面子挂不住，突然朝以後一吼：“愣着幹嘛啊！上啊！他就一個人！！”
後面幾個小混混一開始也是被老板吓到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群人轟了上來。
老板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巴掌一個，就連馬娜娜都拿着夾碳的夾子幫着補刀。
但是到底是對方人多，眼看就要處于下風，門口傳來一句：“老板！怎麽了？”
“小嚴快快快，來幫忙。”老板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店，随手抄了一個椅子哐一下砸了上去。
嚴均。
陸染的眸子動了一下。
然後就看見門口閃過一個修長的人影，伸出腿，砰的一聲，直接把人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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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店內一片風卷殘軍，老板叼着煙卷，眼下略微有點青紫，更慘的是手底下的哪位‘大哥’。
老板吸了一口煙，然後從地上抄起剛從火爐裏拿出來的碳，湊了湊。
“還整不整事了？”
“不，不不鬧了，不整了。”‘大哥’頭晃了晃：“你今天開始是我大哥，真的，你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學生！！”
“要不是看你是個學生你還能跟我說話？”老板哼了一聲：“算了，反正我就是個普通小老板。”
‘大哥’：……
不，您不普通。
“就是我這店裏的東西砸壞了。”
“我賠！”
“我這店裏最近缺人啊。”
“我們人多！”
很好，最後事情完美解決了。
老板沖着陸染他們一笑：“丫頭，抱歉啊，不過這次多虧小嚴了。”
陸染沒搭話。
“老板，我能跟他說句話嗎？”
“說說，現在老實着呢，熊孩子現在就是得揍一頓。”
熊孩子本人湊在地上不敢說話，看着陸染過來，此刻真是一點歪心思不敢有了。
“姚琳有沒有跟你說過？得罪了我以後有什麽後果？”
“沒，她就是，哭着來，說受欺負了，讓我幫忙找人出氣？”
“那你知不知道，事實上是你的好妹妹欺負了這位女孩一年？”
那人一愣，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
“什麽都不知道就被人當槍用，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那人陷入了沉默當中，半響，坐了起來，突然鄭重其事的對着兩個人彎腰說：“對不起，我，是我太蠢，你們怎麽罰我都行。”
“怎麽罰都行？”陸染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你剛才是不是老子老子的說的很歡？”
“先叫聲爸爸。”
那人愣了一會，呆愣愣的張開口：“爸……爸爸？”
“乖。”陸染滿意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了一套試題：“來，這裏有套數學題，兩個小時做出來，做錯一套題繞着操場跑三圈。”
“你們……誰想一。”
陸染話還沒說完，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一樣，找借口離開了。
最後剩下了這位大哥‘光杆司令’獨一位。
人間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