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帶他回家

半夜打不到車,羅菲只能從取了家裏的單車,騎去了麗景酒店。好在小城市就這麽點大,夜間路面車輛稀少,她騎車騎得飛快,用了不到二十分鐘,便到了目的地。

一進酒店大廳,羅菲就看到好多人圍站着,其中還有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有點類似争論的嘈雜。

羅菲心急火燎地走過去,扒開人群,看見鄭天野站在中間,滿臉憤怒。酒店之前那前臺姑娘看見羅菲,像是看見救星一樣,拉着旁邊的經理模樣的人道:“鄭先生的朋友來了。”

羅菲朝他們客氣地點點頭,走到鄭天野身邊,擔憂地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麽晚,你怎麽來了?”鄭天野對她的到來有點意外,頓了頓便理直氣壯道,“這個酒店太破了,我睡到一半,有人進了我的房間,讓他們查,到現在都沒查出問題,這些警察也是,查不到問題就算了,還要我去警局做筆錄。”

那經理很為難的模樣,小心翼翼開口:“羅小姐,我們該查的都已經查了,真的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您可以勸勸鄭先生麽?現在這麽晚了,讓他先回房休息,明早大家再商讨。”

“是,經理說的對,既然鄭先生不願跟我們回警局,那就先休息,等明早有什麽問題,我們再過來幫忙解決。”旁邊的警察叔叔也客氣地附和。

哪知,這些好心的話,卻引起鄭天野的強烈不滿:“什麽?你們還要我去那間被人入侵過的房間?這不可能!”

經理趕緊道:“如果鄭先生不願意在住那間放,我們還剩一間标準間,您可以考慮搬去那間。”

“标準間能住嗎?!”鄭天野更加不滿。

經理只得求救似地看向羅菲。羅菲思忖片刻,拍了拍鄭天野的手臂:“你先在這裏冷靜冷靜,我和經理商量一下房間的事。”

說着,對經理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走到了前臺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鄭天野是什麽人,但這些在酒店工作的人,各色人見得多了,都是有眼色的人。不說鄭天野訂的是豪華間,就是他身上的襯衣,手上的腕表,雖然不知品牌,但看得出價值不菲。打開門做生意,最忌諱得罪客人,尤其是這種貴客。

羅菲看了眼還在憤怒指責酒店和警察的鄭天野,小聲問面露難色的經理:“麻煩你再給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經 理苦着一張臉:“大概淩晨一點的時候,我們值班前臺接到鄭先生房間的電話,聽說他房間有人闖入,前臺便通知服務員和保安去查看情況,但保安檢查了鄭先生的 房間,并沒找到有人進入的痕跡,只能去查監控,可還是沒看到異常。鄭先生不接受,便報警找來了警察,警察檢查後,也沒發現情況。但鄭先生一直咬定親眼看到 有人進了他的房間,還說那人戴着戲劇臉譜面具,沒讓他看清樣子就跑了。”

羅菲皺眉思忖片刻:“我想可能是有什麽誤會,你別擔心,我先打個電話,你再去給他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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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無奈地點頭,朝鄭天野那邊走去。羅菲拿出手機撥了鄭澤詩的電話,此時将近半夜三點,好在鄭澤詩向來是晝伏夜出的夜貓子,電話響了幾聲,那頭便被她接起。

羅菲看了眼糾纏不清的人群,确定鄭天野注意力沒在自己這,小聲對着電話,噼裏啪啦将鄭天野晚上的事情簡單給鄭澤詩報告。

鄭澤詩似乎沒有太吃驚,只問:“他說闖進他房間的人,帶着戲劇臉譜面具?”

“嗯。”羅菲應道。

鄭澤詩嘆了口氣:“那十有八,九是他的臆想了。當年綁架他和他媽媽的匪徒就戴着這種面具。”

羅菲一驚:“不是吧?以前他沒出現這種症狀啊?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聽着,羅菲。他現在的狀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獨自一人處在陌生的環境。白天可能不會有事,但夜晚,對他的病情是一個很大的挑戰。總之,你不能讓他晚上單獨一個人待在陌生環境。”

羅菲挂上電話,煩躁地咒罵一聲,轉頭看到那頭,鄭天野已經開始和警察推搡起沖突,她吓了一跳,趕緊跑過去,将他拉開,又對已經準備掏手铐的警察叔叔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可能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情緒有點受影響,有點沖動了。”

其中一個警察不滿道:“大半夜的,既然人身安全和錢財什麽都沒有受損失,任何事情明天再解決不行嗎?非要現在就給出一個你滿意的結論,我們沒那能耐!再鬧事,就跟我們去派出所,不願去也得去。”

眼見鄭天野因這話出離憤怒,羅菲一個頭兩個大,用力拉着他蠢蠢欲動的身體:“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麻煩兩位警察了,可能有點誤會,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我朋友回家再商量一下,如果還是需要警察幫你,明天我們再去派出所備案。”

警察聽了她的話,當然是松了口氣,看了眼猶在不滿的鄭天野,哼了聲,轉身走了。

見到警察離開,羅菲自也松了口氣,趕緊轉頭對鄭天野道:“你要是不願在這裏住,先回我家裏吧。”聽了鄭澤詩的話,她還哪裏敢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說罷又對那頭愁眉不展的經理道,“今天就到這裏吧,麻煩你們了,我先帶我朋友先回去休息,什麽事明天再說。”

那經理連連道謝:“多謝羅小姐體諒,我們會繼續查明情況,查到問題馬上給二位報告。”

沉默了片刻的整天,冷不丁問:“你真的讓我去你家?”

羅菲煩躁地瞥他一眼:“難道讓你繼續在這裏鬧,弄得這麽多人都休息不了?”

“本來就是他們的保安工作不利。”

羅菲懶得和他再糾纏,對其他人歉意地點點頭,拉着他往外走。

羅菲來到自己停放在外面的單車,打開車鎖,把車交給鄭天野:“這個時候是打不到車了,只能騎這個回去,你載我?”

鄭天野站在原地似是思忖了片刻,接過單車,一腳跨上去:“雖然我沒騎過,但看起來很簡單,你上來。”

羅菲以為自己聽錯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一把将他拉住,不可置信問道:“你不會騎單車?!”

“我十歲學了騎摩托,十五歲學會開車,不是不會騎單車,只是沒騎過這麽簡單的玩意。”

羅菲快被他弄得跳腳:“去去去……你給我下來!”

鄭天野不滿地将單車交回給她:“本來看起來就很簡單。”

“我還不想斷手斷腳。”羅菲惡聲惡氣道,自己坐上車座,憤恨道,“算了,我載你。”

說完,心裏忍不住腹诽,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半夜被人從被子挖起來不說,還要在淩晨三點托着一個大男人回家。幸好現在是月黑風高,不然不小心撞到熟人,她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

羅菲雖然長得一副弱智女流的樣子,但力氣還湊着,勉強能載地動一個一百三四十斤的大男人,只是吃力是避免不了。

此時小城的路上,空無一人,只偶爾會有一輛打着尾燈的車子劃過,頭頂月朗星疏,顯得整個人城市特別靜谧,似乎只剩下羅菲載着鄭天野吭哧吭哧的呼吸。

被女人載着,鄭天野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覺得這也只能怪羅菲不相信自己,騎單車這麽簡單的事情,他還用學?他打定主意,明天就讓她看看自己騎單車的本事。

而此時羅菲的腦子,則一直想着要怎麽跟父母交代,冥思苦想許久,終于勉強想到一個點子,便開口對後面的人道:“我現在這樣把你帶回家太突然,到時我就說你是公司同事,來雲市旅行,被人偷了包,現金銀行卡和證件都不見了,只能讓我暫時收留幾日。”

這回鄭天野倒是從善如流地答應,又伸手抱住她的腰:“放心吧,我在你家會好好表現,讓你爸媽喜歡上我,到時再公布我們的關系。”

羅菲心裏嗤笑一聲,就他那臭脾氣,她就只求他別把她家鬧得雞飛狗跳就行了。

因為托着重物,本來快騎二十分的路程,硬生生慢了一半。騎到中途,羅菲實在是累了,停下車,在路旁的長椅坐下歇息。

時值仲秋,本是微涼的夜晚,她卻出了一身汗,寬松的T恤貼在身上極不舒服。她一邊抖動着衣服,一邊擦着汗喘氣,想到害她這麽狼狽的始作俑者,轉頭不滿地狠狠瞪了眼旁邊的鄭天野。

這一瞪,才借着路燈微弱的光線,看到他一張噙着不明笑意的臉,一如既往的詭異表情。羅菲心髒抖了下:“你笑什麽?”

鄭天野伸手把她黏在臉頰的頭發攬到耳後,又替她把汗意擦幹,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對我真好。”

羅菲剛剛心虛一下,只聽他又道:“我想吻你。”

不等羅菲再有反應,他整個人已經附上來。

他的吻向來讓羅菲猝不及防,即霸道又纏綿。他捧着她的頭,不讓她動彈,張嘴用力含住她的唇,不等她有所準備,便探舌而入,勾住她灼熱的舌起舞。

羅菲本來因為疲憊困乏又一身汗味,對着突如其來的親密有點排斥。但與她身上汗水的氣味相對比,而他整個人清冽好聞,她忽然覺得這種感覺有點類似美好的味道。

她第一次因為與他接吻而心跳加速,再也找不到一絲往常的厭惡和屈辱。

這種感覺讓她猝不及防,又微微有點迷惘。

羅菲本來就渾身困乏,經常一個超長的吻,整個人更是連動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被鄭天野抱在胸前,腦子裏嗡嗡地有點亂。

反觀鄭某人,接吻就跟補充能量似的,眼神都亮了少許,他摸了摸羅菲的臉:“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趕路。”

趕個毛啊!腦子有點亂,身體非常軟的羅菲,被他一提醒,頓時一股憂憤油然而生,恨恨道:“我被你弄得沒力氣了,載不動你。”

鄭天野掰着她的臉,看她紅着雙頰有氣無力的模樣,哈哈大笑:“真沒出息,算了,沒多遠了吧?你不讓我騎車,我背你回去行了吧?”

羅菲一愣,但旋即一想,今晚這麽狼狽,全敗這個家夥所賜,便憤憤地生出了一點懲罰他的壞念頭:“步行的話差不多半小時,反正我是走不動的,你要背我就一直背到家。”

鄭天野不以為然地嗤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床上一個姿勢都能做半個小時,別說背你走半個小時,就是跑半個小時都沒問題。”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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