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水羊頭

就在李綽迷惑不解的時候,迷霧之中,響徹着高挑的少年音。

youaremydestiny~

youaremydestiny~

youaremyeverything~

李綽一臉懵逼,鳳眼瞪得渾圓了起來,怎麽來的是個人?還是個番邦人?

一雙圓滾滾的杏眼從濃霧之中突圍而來,清澈的眼光驅散了周圍的迷霧,緊接着是一張屬于少年的尚顯青澀的臉,是張濤的臉。

他在沿着峭壁向下奔跑着,以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很快地來到了李綽的身旁,與他保持着同一速度下墜着。

“你來幹什麽?!”李綽大聲地吶喊着。

“來找你啊!”風太大,張濤堪堪能聽清楚,他一面尋覓着周圍的山體,同樣大聲地喊道。

“危險!”李綽想要伸手推他開,可是兩邊的速率幾乎保持一致,讓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危險?”張濤的少年音倏忽高挑了起來,一個猛子紮得更深,直接來到了李綽的腳下,一只手抄住了那條粗壯的肢體,另一手死死地攥住了一棵從岩壁上探出的迎客松,瞬間,他修長的身體被兩邊巨大的張力拉扯得筆直,繃得像一根馬上就要失去彈性的橡皮筋,強悍的膂力使時間和空間一下子凝滞住了,他們終于停止了下墜!

纏住了李綽的肢體被活活拽住,懸崖最深處的龐然大物受到了阻力的牽引,整個兒大地都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鈍響,霎時間,周圍煙塵四起。

“張濤,快放手,聽到沒?危險!”李綽失去了平衡,本能地用另外一條修長的大腿盤在了張濤的腰上用來保持平衡,一旦肢接,他才發現,張濤渾身的肌肉都在死死地緊繃着,腰身堅硬得好像一塊磐石,在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被活活扯斷的!

“危險?”張濤的臉上竟然還是一副市井小流氓什麽都不在乎的哂笑,看了看李綽盤在自己腰間的大長腿。

“為你死都可以。”他笑着說,表情上一點兒也看不出正在遭受着多大的壓力,可是汗水卻在順着好看的臉部線條一滴一滴滑落到了尖俏的下巴上,并且從那裏滴入了他們身下的萬丈深淵,還有幾滴順着淚溝滑落到了嘴角,張濤伸出舌尖,自己舔了進去,不經意間露出了兩顆可愛的虎牙。

李綽看得有點兒發怔,忽然覺得張濤最近給他念的《金牌助理》裏面,他腦補的盧舟大概就長這個樣子吧?等等,為什麽他是盧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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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由于兩人身形的關系,他的喉結形狀明顯,在張濤眼前上下滑動着。

“你犯規!”

張濤大喊了一聲,攥住不明物體的那只手猛地一發力,咕叽一聲,那截兒肢體竟然被他徒手活活攥折了!

砰!

強大的後坐力把兩個人同時彈了起來,反方向抛向了半空中。

“能上去嗎?”半空之中,李綽緊緊地摟着張濤的脖子,附在他耳邊說道。

“不知道!”張濤擡頭看了看上面,還有挺高的距離,他們上升的速度在變慢,後勁兒應該沒有那麽強悍,看來還是會再一次掉入懸崖之中的。

“也許不能。”張濤低下頭來,看着李綽,表情平靜,眼神溫柔,然後親了他。

就在他們接吻的時候,兩個人的身體停頓在了空中,并且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再一次掉進了深不可測的淵薮。

……

“老板!姑爺!”懸崖上,鯉子幾乎都看到他們的影子了,正在奮力地扒住了岩壁,跐溜一聲從屁股裏擠出了一條總有幾米來長的尾巴,狠命地往下甩了下去,結果還是一步之遙,沒能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卷起來。

“老板~姑爺~”鯉子絕望的聲音回蕩在懸崖峭壁之間,久久沒人回應。

“嗚嗚嗚,老板,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關于鋪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打理好的,可是……”小夥計帶着哭腔,看着腳下霧氣濃重的萬丈深淵。

“你能不能把百度雲密碼告訴我啊!”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流從澗底一躍而起,急速地盤旋上升!

“噫!鬧鬼了,我不要密碼啦!塵歸塵,土歸土!”鯉子吓得臉色煞白,手腳并用地向後爬去,沒爬幾步,就聽見一聲熟悉的鶴唳。

不會是……

小夥計一回頭,就看見上次跟自己在半空之中掐架的那個家夥,騎着大鳥兒從澗底一躍而出,身後還坐着張濤和李綽,資本家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緊緊地抱着李綽,小孩兒滿臉通紅,一看就知道張濤在底下不知道摸了人家的哪兒。

“鳥震啊,好有創意。”鯉子拍拍屁股上的土,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揮舞着雙臂跟他們打招呼。

“在上面看好了裝備,招呼你就盜洞下來啊!”張濤含含糊糊地說了一聲,跟李綽一起鳥震着又飛走了。

“哦!哎,百度雲密碼是多少啊?”小夥計的聲音從上空隐隐約約地傳了下來,張濤滿臉尴尬,權當做沒聽見。

……

“為什麽不上去?”伏在鳥背上,李綽回頭看了看張濤,順便打掉了他正在吃豆腐的爪子。

“既然有了這麽個寶貝,咱們直接開鳥過去看看那條神道。”張濤騎在大鳥兒身上,興奮得像個孩子,一雙大長腿時不時地夾緊了鳥肚子,時而雙手張開,學着大鳥兒的樣子忽閃忽閃地撲棱着。

李綽:“……”

齊闵王:“……”

老子不是什麽大鳥兒,老子是仙鶴,老子是元始天尊的徒孫,太公望的師侄,嘤、嘤、嘤!——大鳥兒內心os,可惜不會說話,只好高高地仰起長頸,發出了幾聲尖銳的鶴唳。

“就是那兒……等等!”仙鶴在半空中盤旋了幾圈兒,霧氣漸漸散去,果然在不遠的岩壁上隐藏着兩座已經腐朽坍塌的臣子像,應該就是神道的開端,時隔千年,他們依然忠誠地駐守在墓穴的最前端,矢志不渝地護衛着自己的主君。

撲棱棱。大鳥兒在神道跟前停下了腳步,李綽第一個跳了下來,擺脫了張濤的魔爪。

大鳥兒見正主兒已經脫身,鋒利的鶴爪使勁兒扒住了地上的岩石,很不客氣地抖動起了全身的羽毛,一下子把張濤從身上掀了下去,還有齊闵王……這就很尴尬了。

“咳咳。”王爺老臉一紅,爬了起來,對着李綽深施一禮,跳上了大鳥,在它頭上狠狠地敲了一個榧子,兩只漸漸縮小,随後幻化成了李綽手中的一個把件。

遇上逗比男朋友就算了,連式神都這麽二乎,李綽也是可憐。張濤心裏想着,就假裝沒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

“這裏,真的是神道?”

李綽顯然沒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眼前的一幕已經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忠臣、良将、龍駒、鳳辇、神獸,雕刻得精美絕倫,依次排列在通向墓道的神道上面。

由于地方狹窄,只有前面的一對臣子像是修建在外面的,其餘的幾對全部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岩壁的內部,那裏似乎是一個岩洞,從外面看過去,深邃不可見底。

“嗯,鯉子的判斷應該是不會錯的。”張濤有點兒抱歉地看了看其中的一枚臣子像,君子冠帶上面還殘留着剛才李綽吐出的牛奶,還好小孩兒一路暈着過來的,除了牛奶什麽都吃不下,不算是太玷污了人家。

“對不住。”李綽是古代人,喜歡的是忠臣良将義夫節婦,看到自己吐在人家頭上,心裏不落忍,還取出随身的濕巾上去擦了擦。

“哎喲,一包四塊,一張四毛……”張濤看着他糟蹋東西,一陣肝兒疼,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幾句。

“至于嗎?”李綽蹙着眉回頭瞪了他一眼。

“我上次不小心打碎了店裏的大清乾隆禦制飯碗,你不是說聲音清脆好聽,讓我多摔幾個嗎?”

李綽完全不能理解這貨的價值觀,雖然那些碗在自己的年代都是兩元一件一律兩元一件,可是聽說到了這個時代,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上次不小心打破了一只,他還以為張濤會罵自己,結果資本家竟然說随便摔,他就喜歡聽細瓷兒落地的響兒,現在又心疼起一張破紙來,也是沒誰了。

“那能一樣嗎,給你花多少錢都沒事兒,給別人……我不樂意。”張濤嘟嘟囔囔地說道。

“……”完了,李綽心裏有種被擊中了的感覺,這貨是不是曾經當過太監,唔,應該不可能的。可是他怎麽那麽善體聖心,皇帝最喜歡的就是對自己愚忠愚孝,對別人冷若冰霜的男人……哎?這麽說起來,皇帝的屬性跟張濤每晚念的小說裏面的小受有點兒相似啊。

“你在想什麽啊?生氣啦?”張濤看着小孩兒在沉默,笨手笨腳地從身後抱住了他,捉起了他的胳膊在身前晃悠着,還就着身高差親了親他的頭發。

我好像戀愛的,嗯,現代的那種。李綽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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