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去的車上,有了多餘的座位,喬蔚然還是找了個角落窩着。

“僚機”這個詞一直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雖說打從一開始,譚翀就告訴過他,會有同學一起,但這麽多妹子确實是在喬蔚然的意料之外。

別人不提的話,喬蔚然還會天真的以為,是譚翀想要邀請他出來玩,可經小茹這麽一說,喬蔚然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就是小茹口中的“僚機”。

喬蔚然一邊想着譚翀知道自己喜歡他,不會這麽惡劣,可另一邊又特別消極,譚翀是不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他真的不喜歡男的。

譚翀不懂拒絕,別人有求于他的時候,他幾乎是不分對象的。

這樣一想,喬蔚然也沒有受到譚翀都特別對待。

如果譚翀喜歡他,他倆早該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人家心裏想的什麽,都還得靠猜的。

譚翀回頭看了眼喬蔚然,又坐在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這次沒睡覺,只是耷拉着腦袋在發呆,那副軟綿綿的樣子,看了叫人想要揉他的腦袋。

譚翀正想起身換到喬蔚然身邊的時候,肩頭一沉 ,他側頭一看,姜芙靠在他肩頭上。

他想要把姜芙扶正,剛擡手,就聽見姜芙小聲問他,“譚翀,你覺得我怎麽樣啊?”

譚翀借機讓開,“挺好的。”才相處兩天的時間,譚翀也不過客氣客氣。

姜芙揪着他不放,“那我們能相處看看嗎?”

“不能。”譚翀脫口而出,說完他腦子裏嗡嗡作響。

姜芙沒想到譚翀拒絕的這麽果斷,甚至沒有多猶豫一刻。

女孩子面子上有點過去,姜芙抿着嘴半天才問道:“我能問為什麽嗎?你有喜歡的人?”

為什麽?姜芙的出現本就突然,再問他這種問題,那就更加讓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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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譚翀不答,姜芙追問道:“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呢?”

譚翀沒回頭,盯着椅子的後座,“不好意思。”

這句“不好意思”包涵的含義太多,一是拒絕了姜芙,二是對于自己喜歡人,無可奉告。

姜芙沉默了一陣,又說道:“沒關系,反正你現在也沒對象,我們還能繼續相處,你也不用那麽早給我答複,我覺得你挺好的,人很好…”

譚翀沒怎麽認真聽,他很想知道,喬蔚然是為什麽喜歡他?

到學校後幾人又在一起吃了飯,等分別的時候天都黑了,宋洵非拉着譚翀把幾個女生送到樓下,五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喬蔚然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他抖了抖書包,“那我先回宿舍了,拜拜。”

那種被抛棄的感覺太過強烈,喬蔚然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反正沒人來追他,他只是不想讓譚翀看出他是落荒而逃。

等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宿舍大門緊閉。

他從書包裏翻出鑰匙,擰了一下發現怎麽都打不開,門從裏面被上鎖了。

“開門!”喬蔚然拍了幾下,裏面沒回應,欺負他,每個人都欺負他,他也沒幹壞事,憑什麽欺負他啊。

在心裏日積月累的火氣,在這一刻熊熊燃燒,喬蔚然捏着拳頭猛地砸了幾下門,“開門啊!”

“你們憑什麽鎖門!宿舍又不是你們家,開門…”喬蔚然委屈死了,可他一着急,哭腔比火氣來得更猛。

他好沒用啊,但凡他有點本事,就一腳把門踹開,揍得他們哇哇叫,叫裏面的人好看。

可他沒有,他只有蹲在門口怄氣的份兒。

喬蔚然臨走時背影有點落寞,譚翀想去追,卻被宋洵拽住了。

宋洵也沒別的意思,他就是想等這些人都走了,好好問問譚翀,也沒顧及上喬蔚然的感受。

喬蔚然一走,女生們被送到宿舍樓下,宋洵終于憋不住了。

“你你你和那個喬蔚然怎麽回事啊?”終于說上話的宋洵有點口吃了,“我我我也沒看出來你是…你是彎的呀?”

什麽彎的直的,譚翀沒說話。

宋洵沒完沒了了,“你倆在一起了?”

“沒有。”

“那打算什麽時候在一起啊?”

譚翀,“…”

“你不承認了好嗎?你倆都親在一起了…”宋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壓低了聲音,“你倆昨晚沒發生點什麽?”

譚翀古怪地看着他,宋洵朝四周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我不歧視你 你早點跟我說了,我也就不瞎幫忙了不是…你倆好就好吧,我還沒見過真的gay呢…他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啊,給我透露一點啊…诶?”

沒等宋洵說完,譚翀直接走人了。

喬蔚然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走時在不高興,在強顏歡笑。

譚翀沒有回宿舍,轉身進了另一棟宿舍樓,後邊的宋洵在喊,“你去哪啊?”

喬蔚然他們宿舍樓層不高,譚翀上來的很快,剛到拐角,便看到有人背着書包蹲在門口。

“喬蔚然?”譚翀一喊,喬蔚然聞聲擡頭,眼睛紅的,鼻子也是紅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見到譚翀的瞬間,淚珠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譚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喬蔚然跟前把人拉了起來,正想問句是不是沒帶鑰匙,見鑰匙孔上正插着鑰匙。

沒等譚翀問,喬蔚然哇哇的開始告狀,“他們…他們鎖門…嗚…打不開…嗚…”

有些人的出現就真跟王子一樣,雖說算不上披荊斬棘,但就是那麽恰到好處。

譚翀拍着喬蔚然的背,“別哭。”

宋洵每層樓都看了眼,終于聽到喬蔚然的哭聲才把兩人找到,他也是腦子一熱才跟上來,拍了拍腦袋,“怎麽…怎麽了?”

說罷,宋洵上前擰了兩把鑰匙,“反鎖了?”

體育生的宿舍只有跟隔壁宿舍打架的情況,一個宿舍的人,還沒起過矛盾。

宋洵拍了兩把木門,“什麽毛病啊,一個宿舍的還搞孤立?”

大概是聽到陌生人的聲音,裏面有點響動,但是還是沒人開門。

譚翀把喬蔚然往回拉了點,禮貌性地又問了一遍,“能開門嗎?”

裏面的人鐵了心不開門,沒給衆人反應,譚翀一腳踹在了木門上。

宿舍的木門質量實在不怎麽樣,譚翀一腳門鎖都踹崩出去了,木門緩緩打開搖搖欲墜。

門裏的人驚恐萬狀地看着掉着木屑的門,羅毅聲音都有些跑調了,“你…你們想幹什麽…”

喬蔚然瞬間收住了哭聲,撅着嘴不知所措,譚翀拖着他的後腦勺,“你有東西要帶嗎?我帶你出去住。”

一旁的宋洵立馬給兄弟撐住了場子,“你說我們想幹嘛!讓你們開門一個個都聾了嗎!”

體育生長得都五大三粗的,胳膊都快有喬蔚然大腿粗了,文化生怕他們是理所當然的。

喬蔚然能有什麽東西要帶,腦子裏一片空白,随手從桌上抓起幾樣東西,扯了扯譚翀的衣擺,小聲道:“沒了,我們走吧…”

電視劇才會出現的情節就這樣發生到自己身上,喬蔚然覺得又羞恥又擔心,還有莫名的激動和崇拜,總之是五味陳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東西拿不拿無所謂,主要是今天這個宿舍一定要進,喬蔚然的室友太欺負人了。

譚翀領着喬蔚然又從宿舍出去,徒留一宿舍的人瑟瑟發抖。

聽到巨響的隔壁寝室也紛紛開門張望,奈何譚翀這人定力太強,面不改色地從過道中離開。

下樓後,譚翀和宋洵交代了一聲,“我今天不回去了。”

宋洵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又拍了拍喬蔚然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了。”

譚翀沒帶着喬蔚然直接走人,先去了宿管阿姨處,“阿姨,門踹壞了。”

“啊?”阿姨都準備睡了,“哪個宿舍啊!”

喬蔚然說了宿舍號,心想這事肯定會被報到輔導員那去,誰知譚翀又道:“我把錢給您吧,您請人來修一下。”

說着譚翀放下了好幾張一百的,“麻煩阿姨不要根輔導員說,如果錢不夠您再告訴我。”

一個破木門請人來換頂死天三四百,譚翀放下的錢夠夠的,阿姨收好錢臉色緩和了下來,絮絮叨叨,“你們男孩就是脾氣太暴躁了,門都能造壞。”

譚翀沒有反駁,“我今天帶他出去住,怕他在宿舍受欺負。”

他們學校的查寝系統形同虛設,基本上沒人來查寝,宿管阿姨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阿姨擺了擺手,“出了問題可得自己負責啊。”

他倆一前一後穿過學校的操場,喬蔚然抱着書包小跑着跟在譚翀身後,“我們去哪啊…”

譚翀聽到喬蔚然氣喘籲籲的才放慢了腳步,“學校後門。”

“啊?我們要去開房嗎?”喬蔚然不經大腦的話,說了臉就紅了。

譚翀沒和他計較,“不是,來這裏讀書,我爸媽特意買的,畢業後再賣掉,只是住宿舍習慣了,偶爾來。”

喬蔚然暗暗咋舌,真好啊,有自己的房子,生氣了就出來住,可他不知怎麽地,又冒出來了個奇怪的想法。

就在譚翀準備開門的時候,喬蔚然在他身後嘟囔道:“那你是不是也帶別人來過…”

“咔”的一聲,防盜門被打開,房間裏還沒開燈,譚翀低沉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沒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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