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險

在希亞的幫助下,那種吸入過量青黴的少年終于脫離危險了。

安蘇看着已經緩下來的少年,微微松了一口氣,讓希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間。

然後半夜醒了。

床很硬,覆蓋着厚厚的麥杆,鋪着的鵝毛被可不是什麽羽絨,而是直直的羽毛,雖然大部分被剪斷,但還是有很多細小的翅梗紮的人極不舒服。

就這鵝毛也是貴族在睡的起的,普通人都是用亞麻填的。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點其它的事情吧。

他翻找出上次米列亞空手給他畫的地圖。

這張地圖本來被伊凡悄悄收着,不過安蘇要他也不敢不給,只是拿走的時候伊凡那眼神都讓他有點不忍心了,好像自己搶走的不是地圖,而是他老婆。

但安蘇還是抵抗住了。

他仔細着了一下這塊的地形。

他現在的地盤在龍脊山的邊緣,山脈中的大河的源頭在這裏轉彎,總積出一塊足有千畝的巨大灘地,這裏的居民也就是在這裏開始種植,而順流而下,百裏開外就是一座較大的城市,而再遠一點,就是晴風港口。

灘地唯一的出口就是在河灘沼澤那裏,周圍都是高山懸崖,輕易不能下來。

所以從戰略位置上來說,這地方很不錯,有水有地,自給自足,還可以與城堡相互呼應配合,好一點的話還是可以可以當基地的。

自己的等級提升太快了,暫時要穩定一下,而且也要大力發展一下後方。

我學的法醫在醫學上自然可以大展身手,但沒有現代藥物支持的話效果基本要打九折,當然,外科手術是一點問題也沒有,我有聖光,但醫學對這裏效果一時半會體現不出來。

那麽……

他迅速找出紙筆,沾上墨水,寫下第一行字:

基地第一步規劃:

1、将所有羽毛被進行脫絨處理,方法斬碎後用離心力甩出較輕的羽毛,改善生活質量。

安蘇覺得這點非常重要,是以後生活安寧的最大障礙。

2、将效力低下的風車磨坊改成水車磨坊(可先讓木匠度做出小模型)

大河在旁邊不用簡直不能忍,那風車磨出來的面粉一點也不精細,吃起來就像吃沙子,安蘇覺得這樣下去很可能四十歲牙就掉了,牙科他可是選修過的!

3、面包必須發酵。

黑面包這種武器簡直反社會!

4、各家各戶必須有廁所,糞便收集做為肥料,專門挖坑儲存。

沒有肥料怎麽可能提高産量?至于怎麽用就看他們自己的嘗試了。

5、種三葉草。

當年他小時迷幸運草的傳說好多年,還一心想找到帶來幸福的四片葉子的三葉草,後來才知道這玩意就是飼料而且是豆科的到處都可以長,既然豆科都可以固氮,那對種直來不但不用施肥反而可以增加土壤肥力,加大糧食産量。

6、整理軍備,勾搭四方領地,穩紮穩打,消滅侵略者,練級。

周圍亂軍越多越好,殺的越多,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糧食,只要多用肥皂洗澡,戴好口罩,是可以有效預防傳染病的,當然,還要殺老鼠等傳染源。

7、教有戰功的的士兵劍技。

沒有比一套可以傳家的劍術更能讓人死心踏地的東西了,而且可以加強戰鬥力。

……

後邊的先不急,先站穩地盤吧。

安蘇滿意地把墨水瓶壓在紙張上,躺回床上。

心裏滿意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輕風吹過窗戶,發出了一聲極弱的輕響。

一名黑色铠甲的騎士無聲地出現在房間裏。

他凝視着床上人的模樣,黑暗對他的視覺沒有絲毫影響。

雖然在紫羅蘭之劍的幫助下,學會花環劍的安蘇對聖階也一戰之力,但畢竟不是多年打熬出來的強者,年輕的他并沒有太多的警戒。

安蘇又長高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他是,希亞也是。

只有自己的時光被凝結在死亡的那一刻。

他悄悄看着桌上的紙張,卻發現上邊的字自己一個也不認識。

不對啊,當年父親教過自己山地文字,母親也教過自己帝國文字,後來在埋骨之地,自己還學了草原文字,再後來因為米列亞只會寫神聖文學,自己還強忍不适應學了教廷的神聖文字。

但沒有一種是這種方方正正的文字。

誰教安蘇的?

米列亞沒說有找其它老師啊?

有機會一定要問他。

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安蘇,覺得這樣沒警覺不太好,應該警告一下他。

他随手拿走挂在牆上的一件小衣物,消失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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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蘇頂着一頭雞窩樣的亂發醒來。

起身穿衣服。

皮膚有點癢,但裸睡是習慣了,沒辦法。

咦?

安蘇翻了衣服,怎麽少了一件?

再翻,還是少了一件。

真的少了一件!

艹!不可能是他昨天忘穿!

那是他因為不習慣這裏內衣一樣的睡衣,專門自己抽空用拙劣的針角加絨布縫出來的內褲!

哪個變态偷走了,你最好不要讓我逮到!

那一整天,安蘇都像頭炸毛的獅子,看誰的眼光都不對。

但也就這樣了。

第一個被他懷疑的是希亞,這名小牧師被對方冰冷的眸光看的背後發涼,直接了當的問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

好像不是他。

下一個沃林。

一心想與伊凡争隊長職位的戰士看到老大在觀察他帶兵,興奮地像只發情的孔雀,大冷天脫下衣服光着膀子,将一群手下操練的哭爹喊娘,一舉一動無不展現着自己的男性氣息。

看着那一身肌肉,安蘇想了想解剖的下刀紋理,轉身走了,應該也不是他。

沒有這兩個最事頭,安蘇想到米列亞。

不過他應該沒那麽閑吧?

拿出脖子上的十字架,他想着要不要去找他。

幾天不見,還有點想他了。

……

算了,去了也是拖累他。

安蘇轉身把精力轉到其它地方,話說好久沒吃到新鮮蔬菜了,明年一定要讓他們存點白菜在地窖裏。

反正現在是冬天,一些事情正好可以和農忙錯開。

他先和獅鹫在周圍掃蕩了一圈,将一些野狼野豬等食肉野味清洗了一次,确定數十裏內沒有了大的危險,這才讓衆人上山砍樹。

并且他想出一了一個好辦法……

“……野獸劃地盤的效果聽說很好,這樣沒問題吧?”安蘇問。

“喂喂!我又不腎虧,一天四五次尿頂天了,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撒完整個山林,你以為我是水車嗎?”獅鹫真不想給這白癡面子,還敢說自己是醫生。

“你可以這邊一點那邊一點,只要有一點味道讓周圍的野獸不敢過來就是。”安蘇立刻安慰他,“要不我讓人給你接。”

“你怎麽不這邊一點那邊一點,你JJ上還有開關嗎?”獅鹫危險地轉頭,火焰一眼的眼眸看着他,“還有,我們獅鹫是不會占這種雜八雜八的地盤的,你再提這事我就趁你出門在天上讓你感受這邊一點那邊一點。”

“……”這只獅鹫好難搞。

無奈的安蘇讓其它人去河的上游砍伐樹木,砍下的順河推下來,并且在河岸上設繩攔截。畢竟他來年如果做青黴提取是很需要大木桶的,而且收容的流民越多,城堡已經住不下了,也要為他們蓋新房。

這年頭有的是樹木,不用擔心綠化和水土問題。

但只是過了十多天,冬天的第一場雪開始落下,整個北地都變成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

這種天氣無論是砍樹還是其它事情都是很危險的,大家都窩在自己的家裏,點燃壁爐,驅散着冰冷的寒意,安蘇也有讓人收集木料,可以用糧食換木料,也可以用木料換糧食。

沒有東西是免費分發的,安蘇也知道他那點家底不能随便灑出去,而且免費的東西不會有人珍惜。

閑暇時,木匠會過來詢問造水車的事情,建一座風車磨坊是很耗財力的事情,通常要修很高的塔樓,很高的葉片,聯通上下的木軸非常長,一座風車建成後也會向使用者收取不少的費用,用以收回成本,所以農夫們常常只是粗磨一下就好,不會想着磨細糧,更不會去分撿其中的沙子和草葉,畢竟滲入之後,份量會多一些。

但這裏水流非常急,夏季漲水時很容易就會把磨坊淹掉沖垮,這也是這裏只有風車沒有水車的原因。

工程學上安蘇完全沒有天賦,但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于是他問:“可不可以修在懸崖上,下方掉個水輪,随水漲落的那種?”

“那怎麽才可以随水漲落呢?”木匠問。

“我什麽都說了還要你做什麽?”安蘇被問住了,這玩意他就在電視上看到過,但讓他找原理不是為難他嗎?而且他覺得自己不用什麽都會,否則手下的腦子會被限制,“只要你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就獎勵你兒子一套騎士铠甲。”

木匠的眼睛瞬間紅了。

一套騎士铠甲可不是說說那麽輕松,不但要小心打造,還要耗費大量的鋼鐵,遠比一把武器耗費,可一但成了騎士,就算是進入了貴族的最低端,有資格享受戰功,就算兒子大了學不了,也可以做為傳家寶給孫子用。

木匠作下一定解決的保證之後帶着手下一群學徒去想辦法了,安蘇聳聳肩,覺得應該出門多搶幾套。

出門透了口氣,他看着村莊的小雪,伸手接住數片雪花。

以前做為一個南方人,他家裏很少看到雪花,有時天上下雪,地上也鋪不起來。

他左右看看,确定沒有在大雪天出來,悄悄在門口堆了一個一人高的雪人。

生平第一次。

只是……

他遙望着遠方山崖,他總覺得最近有人窺視,但也讓獅鹫出去找了,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跡。

什麽情況?

正在疑惑間,心中卻泛起隐隐的不安。

而同時,自己手中的長劍竟然微微動了起來。

什麽原因?

下一秒,大地竟然有微微的震動,遠方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光柱,将天空雲層直直轟向四面八方,那種巨大的幾乎将天地也毀滅的威勢,讓安蘇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樣的天災可以造成的?

而且那個方向是……明境湖?

怎麽可能,這種威力不可能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看那光柱的高度都超過沙皇炸彈了。

“獅鹫!”他呼喊。

“那是星月指針。”獅鹫差點吓到,“米列亞的成名絕技……他和誰打架了?”

“扯,什麽絕技可以到這種程度。”安蘇一個翻身騎上他。

“星月指針就是米列亞腰上的那把劍,是教廷三大至寶之一,當年聖者就是用他封印了你劍裏的噩夢魔王,”獅鹫覺得這家夥真沒常識,“聖階本身就可以勾連扭曲虛空的力量,突破人類極限,你沒到聖階是不會懂的。”

“少廢話了,快走。”安蘇覺得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先說,我們只可以遠遠看看,你要走近我可是不會理你的。”獅鹫說完就飛向空中。

在他們離開之後,一名黑铠騎士出現在原地,随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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