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望者

回到自己房間,安蘇點燃壁爐裏的柴火,順手把沾上雪花的衣服挂在牆邊烘烤。

長劍取下來放在身邊,安蘇往床上一躺,望着屋頂角落的蛛網。

還是有點不安。

他翻身抱住自己的長劍,還是這把劍最能給他安全感,雖然聽說裏邊住着一個大惡魔。

之前為什麽米列亞他們打架自己的劍會震動?

他撫摸着劍身的花紋,漸漸地睡着了。

劍鞘上的天使雕刻緩緩睜開眼睛,露出冰藍的光芒,複又閉上。

……

安蘇醒來時發現自己露天坐在黑暗裏。

周圍是很大很大的平原,一長串的簡陋屋子在從身邊布到遠方,而遠方,火光沖天,正綿延着向自己的方向燃燒。

而自己,變成了一把劍?

什麽情況?

是在夢裏嗎?

安蘇發現自己完全擁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野,而且“頭”正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高貴的女人,金色的長發挽起,蔚藍的眼眸裏是睥睨的霸氣,白色的戰甲映着火光,美的驚心動魄,只是腹部已經有了不小的隆起,那是至少六個月的懷孕情況,甚至可能更久。

母親!

天空無數巨大的圓環相互拼接轉動,一道璀璨的三重月影在法陣周圍旋轉,無盡的光芒掃射落在哪處就升起熊熊烈火,投下的光芒如影随形,而母親正是它們的目标……

“十二星辰天路,你們白薔薇的根基都拿同來,你還真是舍得。”女人如的美麗如同凝聚着世間最美的光輝,還天上的月光也不能奪走分毫。

“奧菲利亞,”對面法陣中男子柔和的聲音如春風一樣轉來,“你戰鬥一整天,再沒有逃脫的可能,嫁給我,與我共享白薔薇的一切,我會如親子一樣對待你的子嗣,如今,你不能再拒絕我了。”

“是什麽讓你擁有這樣的自信?”奧菲利亞輕蔑地一掃那巨大的法陣,“你知道你為何一直不能突破聖階嗎?”

“法師的晉升本就困難。”似乎被說到痛處,那男人的聲音略有低沉,“瓦倫已經去殺那個山地人的王儲,那是你的長子吧?真可惜,不過最年輕的九階騎士,他已經沒會機會成為最年輕的聖階了!”

“那是你沒有拼盡一切的勇氣!”女子手中長劍猛然光芒盛放,天空法陣之上,豁然出現巨大的紫羅蘭幻像,距離的視覺的錯位瞬間讓整個法陣的法師們的打擊混亂不穩,甚至出現了誤傷。

“再不放棄,你會死。”

“不可能!”女人的聲音堅定而自己,“我要看着我的孩子長大,繼承我的紫羅蘭家,我要等着我的丈夫回來,這種事情你這種把靈魂都交出去的蠢貨是不會懂的。”

只在被她握在手中的安蘇清晰地感覺到,女人的手心裏的冰涼,以及在夜色掩蓋下那已經蔓延開來的血跡。

她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安蘇心裏突然難受極了,拼命想要告訴她快離開這,雖然可能早産,但是你能活下來啊。

“別鬧!”耳邊突然響起米列亞的聲音,“我讓你看劍的記憶是讓你看看真正的紫羅蘭劍術怎麽用,不是讓你緬懷母親的。”

“你……你怎麽?”

“還不是星月指針,和封印魔王的哀難是同出一爐的聖器,可以相互感應的,別廢話,快看。”

“可是母親……”

“好吧,這局給你傷心,你能看多少是多少,我不強求。”米列亞說完,聲音就消失了。

“铿!”

長劍劃開天空,另一柄宛如星月的幻影長劍被女子從劍中抽出,在空串擦出成串的火星。

安蘇從沒見過這樣驚豔的劍技。

同樣的凋零之花,疾風之劍,幻想魅影,那女子施展出來的仿佛天上的神靈,将對方無數的魔法轟成天上最燦爛的煙火,安蘇無法從她身上看到任何傷勢的痕跡,反而瞬間明白心中。

就好像他使用技能是完全按照正規的辦法,一板一眼,而母親的劍法,是完全有生命的,每一次的斬出,都在最合适的位置,沒有浪費一分力氣。

那男人神情瞬間驚駭,被巨大氣魄牢牢鎖定的他避無可避,那女子已經沖到法陣中心,居高臨下,一劍斬下……

突然間,四周一黑,安蘇猛然從床上爬起來。

長劍安然地躺在他身邊,劍鞘上的天使神情依然肅穆。

“喂!”安蘇猛然搖晃着那把長劍,“怎麽可以這樣看一半就停電,正高潮你知不知道!快點給我繼續放啊!那人渣到底死沒死啊!”

長劍不理他。

“你是我的劍,你怎麽可以聽米列亞的?他給了你多少錢?”安蘇用力掐着那個天使,“給我重播,不然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廁所裏去埋了?”

這個威脅太給力了,天使目眸再度睜開,只是沒有光芒,而是在眼眸裏浮現出極細微的字。

輸入能源。

“什麽能源?”安蘇想了想,魔法石嗎?可是這裏沒有啊。

希亞可能有,去問下他。

安蘇抱着劍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時他覺得有點不對,又回頭看了一眼。

有人把雪人臉上的胡蘿蔔拔走了,是哪家熊孩子?

安蘇沒有計較,轉身走向教堂。

還沒走進,他就聽到裏邊的争吵聲。

沒想到教堂裏希亞和伊凡沃林三個手下居然在開小會。

難道是想密謀?

安蘇默默站在門口聽,并且覺得這不是偷聽而是正大光明的聽。

“我覺得以後我的小隊名字叫雷神之鞭,非常有威力!”伊凡的聲音特別沙啞,很好辨認。

“那是我的小隊,什麽鞭聽的像抄襲,我覺得安蘇以後一定會繼承家族,還是叫雷神之光。”沃林千年萬年的想回去。

“想現在打一架嗎?你的小隊就是我的。現在不是遲早也是。”伊凡覺得打敗他只是時間的問題。

“都不好聽。而且你們已經打了快一百次了,不是平局就是同歸于盡,有生之年勝負還是別想了,”希亞牧師苛刻的批評,“安蘇閣下将來的成就會遠遠超過家族,沒有必要守着雷神這個名字,你們的眼光就這麽一點嗎?貴族私人衛隊?”

“那您的意思是?”牧師天然的高身價讓兩人還是很尊重的。

“拯救之手。”牧師說。

“……”“……”

“是不是很有氣勢?”牧師略自得地問。

“你不也是抄襲教廷的保護之手部隊嗎?”

“我覺得和光明之手騎士團更像。”

“雷神之光好。”

“不,還是叫雷神……嗷!你居然敢用暗言術!”

“實力說話!你們這兩只二階的渣,要讓你們知道暗影牧師的厲害。”

“突破二階了不起啊!伊凡你小心點不要砍到桌子……”

……

安蘇咳了一聲。

裏邊的聲音嘎然而止。

三人魚貫而出,把安蘇請進教堂。

“閣下您好,來了多久了?”

“一會。”

“那您應該聽到了,您覺得哪個名字更好?”希亞覺得同為教廷手下,安蘇毫無疑問是支持自己的。

“我覺得三個名字都不好聽。”安蘇直接說。

“那您的意思?”希亞試探地問。

“名字太好不好養,簡單一點的更好迷惑敵人。”安蘇也沒有起名天賦。

“比如?”伊凡接着問。

安蘇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麥田裏的稻草人,于是問:“稻草人部隊怎麽樣?”

“……”“……”“……”

“不好嗎?”安蘇問。

“是不是太脆弱了?”伊凡反對。

“我的手下都是沒事都是用稻草紮的假人訓練的,會有陰影。”沃林覺得簡直不能好了。

“那……”安蘇又看看了四周,看到不遠處的雪人,“雪人部隊怎麽樣?”

“還不如稻草人呢。”希亞低聲說,然後看安蘇目光已經落到一戶人家挂在架子上的胡蘿蔔上,立刻道,“我覺得稻草人部隊不錯,只是不用太直接,稻草人又叫麥田守望者,我覺得守望者部隊這個名字很不錯。”

“我也覺得,”沃林覺得和胡蘿蔔部隊比起來稻草人也算不錯了,“而且守望者這個名字即簡單又不常見,很容易收攏民心的。”

“我也覺得。”伊凡附議。

“好吧,那以後的隊伍都叫守望者好了。”安蘇其實對這個沒感覺,什麽名字不一樣麽,“對了希亞,你有魔法晶石嗎?”

“沒有,赫拉加蘭行省沒有這種資源,向來是被白薔薇家族把持的,”希亞問,“怎麽了?”

“一點小事,沒有就算了。”

“是,那我向您彙報一下最近的發展吧……最近我們又收留了二十三的流民,他們先在沼澤外監視居住十天,确定沒有感染後進入……”

“守望者部隊的話,您以後就是統領,我和沃林是副手,希亞正好可以當憲兵(維持軍紀的士兵)隊長。”

“可以,以後如果人多了你們可以再招三個小隊。”安蘇心想開年可能就有兩千人了。

“怎麽能是三個,我們可以招三百個小隊!”

“守望者部隊将來一定比雷神之光強!”

“對!”

多年以後,希亞的弟子每次詢問守望者部隊是如何誕生的時候,這位光明牧師就會三緘其口,然後整個神殿上下都會吃上一個星期的全素蘿蔔大餐,所以,新來的學徒常常會被老人警告:絕對不能向老大問起守望者部隊的事情。

……

安蘇對處理良性發展的領地很是滿意,對于伊凡說的山地最近異動很多的問題多問了幾句,決定抽時間和獅鹫去看看他們的動向,聽完後也沒有多待,吩咐繼承采集資源就回去了。

回到房間時,門口的雪人身上的雪有點松了,安蘇還在上邊加了兩捧雪,重新插了個胡蘿蔔在他頭上。

只是插了四五公分就插不進去了,安蘇想裏邊可能是結冰了,這麽誇張地留下一個大鼻子也蠻逗的,就這樣好了。

門再度關上了。

雪人從雪堆裏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無聲地笑了笑。

番外-安蘇的一家

山地人被帝國軍隊趕到西海岸後,開始向海洋發展。

豐饒遼闊的海洋給了山地人足夠的資源,他們從泛大陸學來的曬鹽法讓他們的鹽貨遠銷整個大陸。

因為是山地人貿易必經之地的西南行省因為這個巨大的商路而得到極大的好處,利益是雙方最好的粘合劑,很長的時間,山地人和西南行省的人民來往只用簡單的通行證明,就可以自己出入。

財富讓山地人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并且讓自已的三個王儲秘密地進入帝國,學習他們的文化,尋找他們強大的理由。

國王的大兒子去了帝都,學會了帝國的官僚體系。

國王的二兒子去了商業之都,學會了貿易的合約精神與經濟的理論。

很久以後,國王成年的小兒子去……當了傭兵。

國王對中了騎士小說毒一心想當英雄拯救公主的小兒子無可奈何,斷了他的金錢供應後棄之不顧。

三年後,小兒子來信說他喜歡上了西南行省的女大公,并且以一個普通傭兵的身份嫁進了公爵府,以後沒事的話,就不回來了。

國王簡直卧槽了,哪有這樣的兒子,泡到世上第一強者的赫拉加蘭大公爵不帶回來,你就算倒插門也要讓我炫耀一下啊!

但是兒子鐵了心不想給老婆添麻煩,更不想讓帝國對本來就戒備的女公爵再施加壓力,畢竟赫拉加蘭的財力與軍力足夠與帝國為敵了,再讓人知道她娶了敵國王子就更是會想辦法找茬了。

于是國王只能眼看着他的第一個孫子成了赫拉加蘭的長子與繼承人。

消息一一傳來。

聽說孫子特別優秀……

聽說孫子是天才,七歲就一階了……

聽說孫子學習很好,已經開始幫助處理政務了……

聽說孫子管理的非常好,女大公都又和小兒子生了一個孫子叫安蘇……

簡直不能忍!他兩個哥哥一個孫子都沒生下來!他都有兩個了,居然都不帶回來!

然後國王的大兒子與二兒子相互陷害,等國王發現不對時,兩個兒子都沒了。

國王腦淤血,要死了,但死前想一見兒子和孫子。

于是小兒子凱恩帶着大孫子回來了。

國王抱着兒孫痛哭一場,然後把他們關進大牢,安排繼位後,把兒子綁上了王位,孫子當上了王儲,然後自己笑着咽氣了。

凱恩帶着大兒子給墳墓獻上鮮花後,跪在那裏抱兒子哭了一場,然後寫信給妻子說不能回去了,他有他的責任。

瞬間沒有丈夫兒子的女大公狂暴了,單人單劍就殺進了山地人的王宮。

新國王凱恩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女大公終究還是忍不下心,決定男人留不下就不要了,帶兒子走就好。

但大兒子已經很有主見了,直言父親沒有管理天賦,他要留下來幫父親。

女大公尊重兒子的意見,于是安慰了兒子讓他有事來找她後離開了。

時間很快過去,女大公的二兒子安蘇五歲時,十五歲的長子已經一手包攬了山地王國的所有政事,把父親趕回了母親身邊。

凱恩覺得兒子太好了,非常舍不得,然後飛快地回了老婆身邊。

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一晃安蘇九歲了,那一年,一種奇怪的病在山地人的國度裏蔓延,得病的人身體顫抖、發高燒、頭痛、嘔吐、皮膚生起紫紅的淤斑……

這種病的源頭的泛大陸,戴上特殊的護符可以降低發病,但是當時這種護符是當成工藝品從泛大陸購買的,存量不多,而瘟疫源頭有控制的辦法,但活人是不能進入那裏的。

凱恩帶着山地人最忠誠的勇士去了埋骨之地,讓死靈法師将他們轉換成亡靈,亡靈不怕任何瘟疫,但也失去了人的一切,然後,他們踏上去泛大陸的船隊。

奧菲利亞沒想到丈夫居然會這樣做,她懇求自己最好的朋友米列亞前去幫助凱恩,因為米列亞的特殊天賦可以幫助凱恩在航行時無懼迷途海的一切幻想,同時星月指針與紫羅蘭劍的相互聯系,也可以讓她安心。

米列亞答應了她。

航海是非常耗費時間的事情,奧菲利亞一邊關注着瘟疫情況一邊向長子提供幫助,在瘟疫開始迅速蔓延的情況下,她專程劃出一片土地,供沒有被感染的山地人居住,山地人用鹽與海中的珍寶來做為糧食的資金,沒有選擇的長子也帶着數十萬難民翻越龍脊山脈,想要逃離那恐怖的病魔。

奧菲利亞陪在兒子身邊,她告訴長子,很可能再過幾個月,他就又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以後一定要愛護他們。

長子保證不會讓母親失望。

然後長子問及安蘇弟弟為什麽沒有和母親一起過來。

母親告訴他,安蘇弟弟最近生病了,因為他膽大包天地抱着表弟去了一趟大雪山,途中他用自己的聖光維持着表弟的身體,卻忽略自己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所以現在還在城堡裏躺着。

長子非常擔心,然後母親告訴他,瑞斯舅媽和瓦倫舅舅會過來慰問難民,分發糧食,你要好好保護他們。

長子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希望母親幫忙回絕。

母親說她管不了那對夫婦了,随他們折騰吧,再看瑞斯那默默流淚的樣子她得一天吃不下飯。

長子答應了。

後來,瑞斯的死一直是很多歷史學家反複研究的問題,因為她只是去上廁所的時候在廁所裏失蹤的,但當時山地人是沒有魔法師的,而普通的戰士不可能在九階騎士瓦倫的眼皮底下帶走他的老婆。

但是當瑞斯失蹤的那兩天,瓦倫屠殺了數千的山地人難民要求交出瑞斯,直到收到消息的山地人王儲過來打敗他。

山地人王儲當時沒滿二十歲,已經是大陸最年輕的九階,很有可能成為最年輕的聖階,瓦倫雖然成名很久,但卡在九階已經十年,當他被山地人王儲以同樣的紫羅蘭劍術打敗時,他感覺自己的自尊被狠狠地踐踏。

這時傳來找到瑞斯的消息。

但那是壞消息,她已經被數十個山地人難民折磨至死。

山地人王儲立刻将犯人收押,并拷問出是有一個男人将這個女子賣給他們一晚,只要付出一袋糧食,後來那女人找機會自殺了。

瓦倫殺死這十個難民後,失去妻子的痛苦讓他失去理智,他要殺所有的山地人。

山地人王儲在勸慰沒有效果之後當然不願自己的子民被殺,于是再次打敗了瓦倫。

随後,瓦倫要求姐姐奧菲利亞殺了那些山地人雜種。

被拒絕了。

痛苦的瓦倫前去帝都,向國王揭發自己的姐姐就是山地人王儲的母親,為了男人出賣國家與親人,帝國震怒之下,白薔薇家族與金鳶尾家族同時出動、讨伐紫羅蘭女大公,因為三大家族都以花卉作為家徽,這一戰,又稱三花之亂。

奧菲利亞當時腹中已經有七個月大的孩子,她知希望渺茫,不願雷神之光的勇士背負叛逆之名,要求他們不加入此戰,并且獨自對上王室聯盟。

戰前,她讓長子帶着難民由水泉要塞退回,她拖延到難民撤退就會去找他。

長子說他在要塞等候接應母親。

母親說等到天明時她沒有到,你就先離開。

長子同意了。

只是他在天黑後,就被瓦倫帶着的白薔薇軍團圍攻,一直到天明,他也沒見到母親的過來。

在長劍穿胸被瓦倫釘在城牆上時,他看到了天空無盡的紫羅蘭幻影。

那是——生命清算!

母親!

那一瞬間,靈魂深處離體一樣的痛苦,讓他感覺到虛空之外的無盡力量,在那刻突破空間的樊籬,成為靈魂力量的源泉。

聖階的距離在那一刻跨過,最終,他的長劍毀滅了白薔薇的精銳,奔向母親的戰場。

只是當鮮血流盡時,他倒在盛放紫羅蘭前,看着太陽從平原升起光芒,然後世界一片黑暗。

他不能倒下,至少,至少要見到母親,至少,要救出弟弟……

他要向父親認錯,他沒保護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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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列亞收到星月指針上顯示的求援就立刻返回,但回到大陸時,已經晚了,安蘇的哥哥已經成為完整的聖階亡靈,帶領着被殘殺的部屬圍殲了被奧菲利亞以生命為獻祭重創的王室聯盟,教廷得到消息,已經開始集結整個大陸的勢力,要消滅新的災劫。

米列亞調停了教廷殲滅亡靈的打算,并且救出安蘇,帶回了教廷,然後開始勸阻了安蘇的哥哥為母報仇的願望,他不想凱恩回來時大兒子也見不到了。

一番交流後,在山地人、紫羅蘭、埋骨之地的利益糾纏後,基本談好的黑暗大君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讓我停止,還有條件。”安蘇的哥哥對米列亞說。

“說。”

“彙報安蘇的學習。”

“……一周吧。”

“每日。”

“三天?”

“每日。”

“……好吧。”

随後安蘇的哥哥去埋骨之地,成為新任的黑暗大君。

米列亞說到做到,為了得到安蘇受教育的一手資料,報了黑袍的培訓班,開始練牧師技能(教廷的文化教育由牧師執行)。

但為了報複每天都寫,他用了神聖文字,那是向聖光寫贊歌的專用文字,亡靈看了本能就會難受,反正你又沒說要用什麽字寫。

安蘇的哥哥于是自學了神聖文字,但他覺得米列亞太過份,于是要求圖文版的。

“你做不到,我自己來。”哥哥原話。

米列亞掀桌:“你一個黑暗大君來教廷本部是想和我打架嗎?”

“你做不到,我自己來。”哥哥原話。

米列亞開始還找人畫,後來自己選修了教廷的壁畫學。

米列亞:“我都為你弟弟轉職業了,怎麽謝謝我?”

哥哥:“只要我能做到。”

米列亞:“說的我好像會很過分的欺負你似的。”

哥哥:“我不介意。”

日子這麽過,直到那一天,尋找瘟疫的前山地人國王,安蘇父親,死靈凱恩的船在五年之後,停靠在山地人港口。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那天晚上,他抱走了弟弟堆的雪人,把自己堆成雪人

那只骨頭鳥幫他時都在狂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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