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一樣的書呆子】木師爺好兇

一聽說土匪下了山,院裏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木師爺的酒也醒了大半,不過尚雲澤倒很是淡定,還在慢悠悠喝酒。

溫柳年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

木青山:……

“帶幾個人守着府衙。”尚雲澤站起來,大步向門外走去,臨出門卻又回頭,“可願與我一同前去剿匪?”

“……我?”木青山受驚,剛欲拒絕,人便已經被他拉上了馬背。

木師爺很想喊救命。

“來人!”溫柳年完全無視自家師爺被搶走,差人喚來總捕頭,令他帶領衙役前往城中巡查,也好給百姓一份安心。

夜色蕭蕭,再加上聽到城外來了土匪,百姓自是早早便躲回家中。街上空無一人,白色大馬一路狂奔,如同離弦利箭一般。

木青山一介書生,平時也就偶爾騎個驢去鄰鄉探親,與這類高頭良駒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不消片刻便臉色發白,看上去幾乎要暈過去。

“不用怕。”尚雲澤在耳邊道,“你不會掉下去。”言畢,摟在他腰裏的手臂又緊了緊。

木青山依舊死死閉着眼睛。

“試着看看兩旁?”尚雲澤道,“很暢快的,小書呆。”

木青山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然後又迅速閉住。

尚雲澤啞然失笑,也未再勉強,一路帶着他策馬出城,不消片刻,耳邊很快便傳來打鬥之争。

“堡主!”見着尚雲澤後,一隊弟子遠遠跑過來。

“怎麽樣了?”尚雲澤帶着木青山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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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來了一百多人。”弟子道,“而且都是高壯的漢子,也有些拳腳功夫。”

“能打家劫舍這麽多年,自然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尚雲澤頗有深意看了眼身邊之人。

木青山還沉浸在騰雲駕霧的飄渺感中,也沒心思與他還嘴,只是軟綿綿瞪了一眼。

尚雲澤心裏無端就很暢快,“想不想打架?”

木青山倒吸一口冷氣,“啊?”

尚雲澤拉着他往土匪堆中走去。

木青山死死抱住一棵樹,半步也不肯挪。

堡內弟子面面相觑,這是個什麽情況。

“那就看我打架。”尚雲澤妥協一步。

木青山依舊不想放手。

但兩人的武力值實在太過懸殊,于是最終他還是被掰開手指,并且……架到了一棵樹上。

木師爺騎着一個粗枝桠,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尚雲澤翻身從樹上躍下,在空中拔劍出鞘,寒刃在夜色之下斬斷月光,帶出一道淩冽劍氣。堡內弟子皆很詫異,雖然這群土匪人數挺多,但武學修為也不過爾爾,為何堡主一出手便是生平絕學。

真是好費解。

那群土匪在被騰雲堡弟子圍攻的瞬間,便已經醒悟過來自己着了道,但幸好對方也不見得多能打,所以依舊心存希望,想要殺出一條血路折返蒼茫山,卻沒想到眼看就要脫逃,卻半路殺出一個絕世高手。

不到三招,那夥土匪便已經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抱着手臂嗷嗷痛呼。尚雲澤收招落地,将木青山從樹上帶了下來。

生平第一次見着這種場面,木青山難免好奇。

“在看什麽?”尚雲澤問。

“都是土匪嗎?”木青山問。

“不然呢?”尚雲澤失笑,“總不會是想拿着刀去城內走親戚。”

“為何全部抱着手慘叫?”木青山又問。

“因為被卸了胳膊。”尚雲澤答。

“就方才那片刻功夫?”木青山詫異。

“自然。”尚雲澤先是點頭,後來又一想,書呆子大多心善,應該不喜這類殘忍手段,于是微微皺眉,覺得似乎應該解釋一下。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借口,木青山便已經獨自上前,挨個兒将那些土匪看過去,然後擡腳重重踩在其中一個絡腮胡壯漢的身上。

尚雲澤:……

壯漢有氣無力慘叫一聲,然後便閉眼暈了過去。

“哼!”木師爺轉身回來。

尚雲澤頓了一下,才道,“你認識他?”

“沒見過,不過有畫像,在城裏殺過人。”木青山道,“帶回府衙之後,我能再揍他一頓嗎?”

“自然可以。”尚雲澤大笑,“回去之後,我幫你一起揍。”

大概是因為有了經驗,又大概是因為大獲全勝之後心情好,總之在回去的路上,木青山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并且覺得似乎……還不錯。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是從未有過的舒暢。見他眼底亮閃閃,尚雲澤嘴角上揚,揚鞭加快了速度。

留下一堆小弟氣喘籲籲,扛着土匪拼命跑。

“回來了回來了!”府衙門外,幾個家丁正站着等,剛一見着人影,立馬回去通傳,片刻後便呼啦啦跑出來一群人。

“如何?”溫柳年問。

“都在後頭。”尚雲澤帶着木青山下馬,“約莫百十來個人。”

“這麽多?”溫柳年驚喜,“真是有勞堡主了。”

“現在道謝還太早,城外土匪可不止區區數百。”尚雲澤道,“而且經此一戰,其餘人聽到風聲後只會更加不敢下山,蒼茫山易守難攻,想要徹底剿滅匪幫,只怕有的頭疼。”

“無妨,不管再困難,首戰告捷總是好的。”溫大人倒是很淡定,“況且有的是法子逼他們下山。”

尚雲澤與木青山又想起了那些畫像。

……

“尚堡主剿匪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溫柳年道,“其餘事情交給本官就好。”

尚雲澤點點頭,拉着木青山就往後院走。

“等等等等!”木青山趕緊道,“我不能同堡主一起睡。”

此言一出,院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出城剿個匪,怎的回來就要一起睡。

這種神一般的狂野進展。

溫柳年也用詫異無比的眼神看他。

尚雲澤似笑非笑看他,“嗯?”

木青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是說,你一個人去睡,我還要同大人一起審案。”

尚雲澤道,“哦。”

“師爺若是累了,那便也一道去睡吧。”溫柳年很是貼心,“本官一人可以處理。”

越描越黑,木青山很想撞牆。

當然,由于對方是個書呆子,所以尚雲澤并沒有太過火,最終還是獨自回了後院。

那夥土匪被尚雲澤揍得不輕,大多奄奄一息,打頭的絡腮胡被木青山踩了一腳,更是至今昏迷未醒。騰雲堡的弟子幫忙将他們脫臼的胳膊正了回去,又用繩索捆好,确定不會掙脫傷到人,方才将其交給了溫柳年。

“是他?”看清那個絡腮胡的長相後,溫柳年有些意外。

“是畫冊上的趙越。”木青山道。

“沒錯。”溫柳年點頭,然後從袖中掏出一瓶清涼藥膏,打開後湊近他的鼻子。

絡腮胡眼皮抖了幾下,看樣子像是要醒來。

溫柳年将藥膏收回去,然後站起來繞到他身後,猛然吼了一嗓子,“王天虎!”

木青山被吓了一大跳。

絡腮胡本能回頭,“誰叫我?”

“本官。”溫柳年一臉威嚴。

絡腮胡晃晃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

“來人!”溫柳年連夜升堂,“大刑伺候!”

木青山驚疑,連審都沒有審,怎的就要大刑伺候。

絡腮胡也僵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都有什麽大刑?”溫柳年問。

木青山一愣,“啊?”

“杖責三百!”還未等他回答,溫柳年就已經下令。

“是!”衙役虎狼一般上前,将絡腮胡壓在了刑凳上。

“且慢且慢!”木青山趕緊制止,杖責三百?!

“師爺有何疑問?”溫柳年神情疑惑。

“三百?”木青山又确認了一遍。

“師爺覺得少?”溫柳年道,“那就五百如何?本官沒什麽經驗,師爺莫笑。”

木青山:……

溫柳年看他。

木青山總算反應過來,然後配合道,“多少也要先審一審的,不然傳出去對大人的官譽也不好。”

“那就姑且審一審吧。”溫柳年點頭允諾,然後大聲問道,“堂下何人?”

絡腮胡咳嗽了一聲,然後氣喘道,“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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