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次和你講的話全忘了?”孔靜雅垂下胳膊,手指輕敲大腿,:“還是你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态複萌。”
“我二十二了。”安逸繞過她,拉開收納臺階最下面的抽屜,拿出戶口本,拉過孔靜雅的手,将戶口本拍在她手上,“我們結婚吧!”
孔靜雅翻開戶口本,第一頁戶主是安文昌,其次就是安逸,整個本兒上就他們兩個人,可見外界對安氏繼承人的猜測不虛。合上戶口本,食指、中指夾住晃了晃,“偷來的?”
“騙來的。”安逸坦言:“如果講真話,會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結婚這種事,你情我願,兩個人同意就好。”
“呵——”孔靜雅哼笑一聲,緊接着便笑個不停,揉搓他的頭發,感嘆:“哎呦,還真是個小孩兒。”
安逸僵在原地,“我以為我在為我人生最重要的事兒做努力,姐姐覺得很好笑麽?”
孔靜雅冷下臉,揚起下巴,“哦!好笑!”
“此刻的我無比誠懇且真摯,姐姐即使覺得好笑,也煩請看在我們不深不淺還算有一點兒的交情上,忍住。”安逸一腳踩着臺階,一腳懸空,扒着二樓欄杆,從床墊下抽出一張紙,遞給孔靜雅。
孔靜雅不是很情願的接了,與她猜測的情書不同,上面羅列了和安逸結婚,安逸的身份能給她帶來的各種好處,每一項都是實打實的利益。
“不僅如此。”安逸說:“若是姐姐嫁我,旁人都會認為你和表哥解除婚約,是你不要他。因為我姓安,他姓姜。”
“聽着确實像姓安的才能說出來的話。”孔靜雅想到安承,隐隐厭惡。不過對于這些實打實的好處,确實心動了。
“我不逼你,你慢慢考慮。”安逸垂下睫毛,“以後別和我刻意保持距離就行,哪怕順其自然的發展呢。”
委屈巴巴的奶狗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孔靜雅瞥了眼手中的紙,安逸既然能清晰的評估出自我價值,那麽也應該明白折現後的孔靜雅與他并不對等。他到底想從自己身上獲取什麽?
愛情?
孔靜雅被這個念頭逗笑了。
愛情,不過頭腦發昏時的錯覺。區別在于有人昏的久了些,有人昏的短了些,最後還不是統統清醒。獨留一小堆輸不起的,自己騙自己。
“我會好好考慮的。”孔靜雅将紙折兩折,放進包裏,笑道:“謝謝安先生擡舉。”
“這話講的有……有點兒古裏古……古怪。”安逸小聲嘟囔,瑟縮着縮了縮脖子。孔靜雅挂着一臉官方微笑,他也看不出個好賴,心裏實在發虛。
孔靜雅随手将兒童手表扔進垃圾桶,“餓了,吃什麽?”
“別扔。”安逸蹲下身,在孔靜雅面前再次上演翻垃圾桶,“雖然是管助理買的,但也是姐姐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孔靜雅感到有被冒犯,奪下手表,扔進垃圾桶,“說了不許翻垃圾桶,你不聽話。”
安逸噘起嘴,憂傷地望着躺在果蔬皮兒上的手表,妥協了:“我聽話。”
下一秒,孔靜雅抱住安逸,拍了拍他的頭,“生日快樂,送你的禮物。”
安逸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不敢相信,整個人軟趴趴的,在孔靜雅的懷裏融化成一只小狗。戰戰兢兢伸出手,輕輕摟住她的腰,用頭蹭孔靜雅的臉頰,沉醉道:“我們應該死在這一刻。”
“要死你自己死。”孔靜雅揪住他的衣領,将安逸拽離自己,“少搞病嬌這一套。”
安逸攤開手,好冤枉:“剛剛只是形容一種情緒。”
“抱歉。”沒有羅曼蒂克浪漫細胞的孔靜雅,正直道:“剛剛我只是感受到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安逸張開嘴,愕然了。
“三年一代溝,你我之間是鴻溝。”孔靜雅吃着車厘子,無所謂道。
“好在姐姐找對象的标準裏,沒有思想契合這一項。”安逸聳了聳肩,還是有些擔心:“我方才講錯了話,不算減分項吧?”
孔靜雅搖頭,“不算。”
“那我放心了。”安逸三兩步進了迷你廚房,“也不知道姐姐愛吃什麽,随便買了幾樣菜。”
孔靜雅跟過去,“你做飯?”
“對。”安逸系上圍裙,在水槽裏洗菜,“不保證好吃,但一定幹淨衛生。不會像上次去吃烤羊腿一樣,害你和管助理都壞了肚子。”
孔靜雅:“外面也有幹淨的餐廳,幹嘛自己做呢?”
“姐姐所謂的幹淨餐廳……”安逸以手掩口,神秘兮兮道:“都太貴了。”
孔靜雅琢磨這個理由很沒意思,“我請。”
安逸搖了搖頭,做飯的手沒有停過,“姐——,幫我揪幾根蒜苗,蒜苗在外面桌上。”
“我以為你養來觀賞的。”大蒜泡在水中長出的蒜苗郁郁蔥蔥,孔靜雅用指甲掐斷幾根,聞了聞手指,味道很上頭。把蒜苗拿給安逸後,去洗手間仔細洗過手,再一聞,還有味兒。
“小!朋!友!”孔靜雅氣沖沖走出來,“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要指望我幫任何忙,飯好了再叫我。”
“好~”安逸笑眯眯探過頭,飛快地親了她一口,“飯好了叫你。”
“……”孔靜雅年輕的生命出現了一絲困惑,要不要反手抽死他?考慮良久,錯過了最佳報仇時機。
“去歇會兒。”安逸見她發愣,“我自己可以的。”
“呵——”孔靜雅雙手抱肩,無語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擔心你一個人搞不來吧?”
“沒有哇~”安逸說:“我知道姐姐相信我可以的。”
為避免繼續對牛彈琴,孔靜雅冷漠轉身。從自我入手,反思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遇到了管叢雪這麽個糟心玩意兒也就算了,還能再加送一只裝瘋賣傻的綠茶狗?!
安逸做的家常菜非常家常,清蒸海魚、西紅柿炒雞蛋、青椒炒肉、素拍黃瓜,還有一個蛤蜊湯。四菜一湯,全是快手菜,不到一個小時就開飯了。
孔靜雅吃着,覺得中規中矩,還不錯。
安逸問她:““喝酒麽?我這兒有啤酒和朗姆酒。”
“不喝。”孔靜雅擺了擺手中的筷子,“我現在真的開始擔心,你會對我圖謀不軌了。”
“別怕。”安逸說:“我又打不過姐姐。”
孔靜雅白了他一眼,哼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安逸細品,覺得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很有道理,點頭表同意:“嗯!那還是別喝了。女孩子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尤其是像姐姐這麽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