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你跟她沒吻戲吧?
他有些惱怒地喊了三個字:“阮楠希!”
阮楠希這才滿意道:“就是這樣嘛,按照這個語氣再來一次。”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驚魂未定的池牧,一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背擋在自己的嘴前。
好似她阮楠希真的會做出那種事情,剛剛池牧整個人跟炸毛了一般。
緩過來的池牧低垂着眼,避開和阮楠希對視,有些不自在,每一根毛發都透着不自然。
阮楠希歪着腦袋看他。
池牧的臉很白,整一個小白臉似的,确實是混娛樂圈的料,只不過性格嘛,可能就沒那麽招人喜歡了。
太悶。
現在的人更喜歡那種活潑開朗一點的男人。
池牧這性子,不太吸粉。
他別開臉,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阮楠希的錯覺,總感覺他的臉有些緋紅,脖子也比剛剛紅。
咦惹,這麽不經撩嗎?!
阮楠希添油加醋地說道:“你的臉紅了哦。”
正在喝水的池牧,聽到這句話,手僵住,嗆到了,猛咳兩聲。
嘴角溢出了幾滴水,順着下颔線滑到下巴,滴落于他的鎖骨處,隐匿于衣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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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咳。
阮楠希偷笑,摸出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他。
“擦擦。”
池牧接過紙巾,将嘴角的水珠拭去。
手中的紙巾疊了疊,才丢進桌子底下的垃圾桶裏。
阮楠希也不打算逗他,這個好像沒見過女人的和尚。
說道:“來吧,我們再來一次。”
池牧點點頭,閉眼。
一秒後,睜開眼睛,眸子裏已經染上了不耐和惱火。
他張口就是臺詞,忽地身體往前靠了點。
突然爆發的演技吓了阮楠希一跳,桌子底下的腿顫抖。
愣了兩秒的阮楠希,掃一眼臺詞,也盡力表現出男主角此刻應該有的情緒。
十分鐘後,一場戲已經結束。
總體來說,表現得很好。
那邊男女主角的戲份似乎也接近尾聲,朱導演招呼着,讓池牧過去。
阮楠希沒動,還是坐在這邊的位置,單手托着腮,陡然間出聲:“池牧。”
池牧停下腳步,困惑地回過頭。
她吊着眼梢,柳葉眉下是亮晶晶的眼眸,還俏皮地朝他眨了一邊的眼睛,“一條過哦。”
池牧不鎮定了,眼神閃躲,二話沒說,邁開腳步離開。
在等池牧的過程中,有兩位工作人員特意過來問阮楠希要不要喝點什麽或者是吃點什麽,他們去買。
阮楠希剛喝了一杯奶茶,珍珠也差不多被她無聊地嚼完,現在肚子很飽。
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估計是奉了朱導演的意思。
怕怠慢她。
現在是男主角和男二號的戲份。
伍文成不用拍,換了一身衣裳後坐在另一個帳篷底下休息。
阮楠希周邊還有三位不認識的小衆演員,其中一位男演員過來試圖和阮楠希搭話。
她不是那種眼高于頂的人,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家世背景優渥而瞧不起人。
跟男演員聊了兩句便沒話了。
男演員也意識到人家是專門為了池牧而來,很識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地看劇本。
一條過後,池牧往這邊走。
原本在樹下的伍文成抱着手中的劇本翩翩走來。
阮楠希很想翻白眼,你看劇本就看劇本,沒事找池牧幹嘛。
她也不能幹看着他們互動,也跟着走過去。
三個人在空坪上,頭頂着夕陽。
西邊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而東邊依舊是白雲飄飄,像極了現在兩足鼎立的局面。
伍文成嬌滴滴地說着:“池牧,我們等下去那邊的樹下對戲吧,下一場是站着的戲,坐着總歸不好。”
池牧嗯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的頭上有片葉子。”
她柔柔地啊一聲,還是保持着雙手抱劇本的姿勢沒變,對着池牧微微地低頭。
“你可以幫我拿下來嗎?”
阮楠希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大了,這什麽跟什麽嘛,自己是沒手還是怎麽滴?
她搶先一步,說話:“我也看到了,我幫你拿。”
沒等伍文成做出應答,阮楠希伸出手撚住那片小小的嫩芽,取下後丢在地上。
做完一系列的動作後,說:“好了。”
伍文成騰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發頂,眨着無辜的眼睛:“你好像扯到我的頭發了。”
我靠,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這是什麽白蓮花語錄?!
阮楠希似笑非笑,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對不起咯。”
“沒事,是我應該謝謝你的好意。”
朱導演在那邊喊了一聲伍文成,她才抱着劇本依依不舍地離開。
真是沒眼看,這人講話怎麽這麽不讨喜?!裝腔作勢。
在池牧準備轉身離開之際,阮楠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被抓個正着的池牧盯着手腕,暗暗地使了點勁,淡淡地說道:“松開。”
阮楠希湊過去,低聲問道:“你跟她沒吻戲吧?”
池牧的視線往上,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她精致的臉蛋。
似乎對于這個問題感到無語,池牧愛搭不理。
阮楠希切一聲,回去翻開劇本看,浏覽下來。
還好男二號和女主角沒吻戲,不然真的是惡心隔閡人。
她喜歡的人被那種白蓮花親了去,那可得把她氣得七竅生煙。
一整個下午下來,阮楠希的感受頗深。
其實,做演員也沒有很好,大烈日還要在室外拍戲,只能靠着一臺巨大的風扇解熱。
如果你的搭檔或者是群演們沒配合好,還得反反複複地拍攝那一條。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苦楚。
太陽完全下山了,朱導演才讓他們解散。
阮楠希注意到今天一整天,池牧的助理阿澤都沒有出現。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開始勾搭池牧。
“今兒,你的阿澤怎麽沒來?”
池牧換了衣服,穿回自己的休閑裝,敷衍道:“他家裏有事。”
說完,徑直往外走。
阮楠希準備追上去,斜後方的伍文成已經追過來了。
“池牧,你等會兒怎麽回去?我讓我的助理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阮楠希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現在沒有車,也沒有人送她回去,想讓池牧送她回去。
池牧開口道:“我乘公交回去,這段時間我的助理有事,車子他開走了。”
哦豁。
這種明星也當得太寒碜了吧,助理開走了車,就跟個普通人一樣坐公交車回家?
人不紅,拍戲就跟個朝九晚五的工作沒啥兩樣了。
阮楠希:“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車。”
池牧面不改色:“不用。”
“哎呀,跟我客氣什麽。”
阮楠希拉着他往她的車的方向走。
池牧暗中掙紮了下,但是沒掙脫,半推半就,跟着阮楠希走向她的車。
偏偏伍文成也跟了上來,“那阮小姐,能不能請你也載我一程。”
阮楠希對這朵白蓮花實在沒好感,甚至有些厭煩,也不完全因為她們兩個是情敵的緣故,而是女人的直覺。
她敷衍地說道:“随便。”
池牧被阮楠希塞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伍文成拉開後座的車門,有些惋惜地說道:“我一個人坐後邊嗎?”
有坐的已經可以了,還挑三揀四?!
阮楠希理所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坐。”
伍文成閉麥,鑽進車裏,有些虛情假意:“謝謝阮小姐。”
阮楠希開着車,問了他們兩人的地址。
因為距離池牧的家比較近,她先送池牧回家。
池牧下車前,阮楠希笑着和他道別。
池牧只是淡淡地回:“謝謝。”
現在車裏,只剩下阮楠希和伍文成。
阮楠希不打算拐彎抹角,直來直去才是她的個性。
“我跟你公平競争。”
低着頭玩手機的伍文成沒聽懂她的話,慢慢地擡起頭,在後視鏡和阮楠希對上眼。
鎖着眉頭,問:“競争什麽?”
模樣還有些無辜。
阮楠希跟這種人對話,覺得頭疼,這麽明顯,還要說嗎?
她直接道:“你不是也喜歡池牧?”
伍文成佯裝驚訝,捂着嘴,一對圓滾滾的眼睛撐得跟硬幣似的,“我們只是朋友,我沒有喜歡他,阮小姐,你別誤會了。”
阮楠希差點沒抓穩方向盤,這他媽是什麽綠茶發言?
敢情你整天來找池牧,言語暗示,那都是一個朋友會做的事?
前面是十字路口,正好綠燈轉變成紅燈。
阮楠希停下車,轉過頭,和她四目相對。
“你說你不喜歡他?”
伍文成無辜地搖頭,好像阮楠希安了一個天大的罪名給她一樣,委屈巴巴:“阮小姐,你誤會了。”
阮楠希現在就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眼珠子都要翻沒了。
你他媽不喜歡,那靠過來幹嘛?!
六十秒後,紅燈轉成綠燈。
阮楠希往前開,距離伍文成的家大概還有幾公裏,她沒有再繼續往前開。
而是找了個可以停車的路邊,停好車。
頭也沒回,冷言冷語:“下車。”
阮楠希最惡心的就是綠茶,裝無辜的白蓮花,這種人,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難怪今天第一次見面,阮楠希已經感到如此的不适了。
伍文成嘟着嘴,“阮小姐,為什麽要我下車?我家還沒到。”
“我不想你坐我的車,還需要理由嗎?”
廢話不想再多說,阮楠希又道:“下車。”
擠壓那麽久的惡心感,阮楠希還真的忍不下去了,幹事幹脆利落,直接轟她下車。
伍文成泫然欲泣:“不能送我一程嗎?在這裏下車,萬一被我的粉絲看到了怎麽辦?他們會追着我的。”
“下車!!”
跟她再多呆一秒,車廂裏的空氣都要有毒了。
伍文成吸吸鼻子,推開車門下車。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阮楠希立刻開車,一秒都不想和這種人多呆。
寂靜的車裏,阮楠希罵罵咧咧。
“靠之,真是有夠女表的。”
“真是有被惡心到。”
阮楠希還學着伍文成嬌嬌弱弱的聲音說話:“我們只是朋友。”
“嘔。”
可把自己給整吐了。
回到家裏,前腳剛走出駕駛位,手上的鑰匙一抛,穩穩當當地接着。
進了屋裏,阮楠希将手上的鑰匙交給女傭,交代她:“幫我把車送去洗一洗,裏面也要清潔。”
晚上,阮金生和張倩珊要去參加酒會。
家裏只剩下阮楠希一個人,廖阿姨做了晚飯,她吃完後便進了房間。
洗完澡後,阮楠希背靠着床頭看電視。
奈何怎麽都看不進腦。
餘光瞥到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阮楠希拿起來,勾起一抹笑,撥通了池牧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