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你給我戴上吧

阮楠希回來發現氣氛不對勁, 很微妙。

離開前韋潇墨笑意盈盈,溫柔謙和,現在怎麽一副關公黑臉相。

按道理來說,池牧寡言少語, 只會聽別人講, 韋潇墨柔和紳士, 肯定不會吵起來, 不過這個氛圍……

一言難盡。

她走回來坐下, 兩人的眼神齊唰唰地看向她,一個溫潤堅定,另一個晦澀難懂。

阮楠希拿起筷子, 一頭霧水:“怎麽都看着我?我的妝花了嗎?”

拿出手機照了照, 沒問題啊,完美無瑕, 美如天仙下凡。

所以他們到底在看什麽?

阮楠希再度追問:“怎麽了?”

韋潇墨的眼眸暗沉下來,“楠希,你……”

“嗯?”

韋潇墨像是看到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 欲言又止。

手機鈴聲響起。

韋潇墨拿起來看了一眼,剛剛想說的話沒有說,換上了難以言喻的笑臉:“我等會兒還要面見客戶,下次再聊吧,先這樣,拜拜。”

他是個大忙人, 父親讓他去海外兩三年,回來後,短時間內讓他接手如此龐大的企業,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自然是會忙得不可開交。

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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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楠希做了個OK的手勢,“那回見。”

等韋潇墨走遠,阮楠希忙不疊地把視線移向對面的池牧,八卦之心作祟,好奇問道:“你們剛剛聊了什麽?”

池牧紅潤的嘴唇緊抿,閉口不言。

這個更加勾起阮楠希的求知欲,一個兩個都不出聲,還奇奇怪怪的。

池牧動筷子,避開她的目光,聲音又低又沉,像剛開始演奏的大提琴。

“沒聊什麽。”

利銳的目光盯着他,阮楠希全然不相信:“怎麽可能,你們肯定聊了點什麽,你倒是說啊。”

這男人呆蠢呆蠢的,被人欺負了肯定悶頭不語,從韋潇墨之前和她聊天中能感受到他不喜歡娛樂圈的人,甚至對池牧有莫名的敵意。

指不定這傻小子被韋潇墨這種精明的商務男士暗諷了也不知道。

阮楠希伸長手,擒住他:“他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池牧:“沒有,單純地聊了一會兒天,他給我講了一些有關你的事情,問了我們的關系。”

這的确像是韋潇墨的作風,不動聲色地透露一些你插不進來的過去,好讓你知難而退。

池牧會不會被勸退?以後都不會主動聯系她?

不對不對,那韋潇墨應該嘚瑟才對,怎麽會氣鼓鼓地離開。

阮楠希細細地思考,沒發覺池牧沒有像之前一樣推開她鉗制他的手。

“那你怎麽回答?”

隐隐約約覺得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頭戲,又想不出池牧這種掀不起戰火的男人會說什麽。

池牧低垂着頭,耳廓上沿開始變紅,低音炮的嗓音低得過分。

“我,說,我們睡過了。”

哈?

稍等一下,她是聽錯了還是聽錯了?

軟柿子池牧竟然也會絕地反擊?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

他們單純地蓋上棉被純聊天而已,連胳膊都沒碰到,這讓人無限遐想,浮想聯翩,想入非非。

她只是上了個廁所,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名聲已經敗壞了,被迫成為有過美好性生活的女人。

阮楠希一時語塞,這男人是真的狗,很可以,即使是無心,也是事實。

難怪韋潇墨的表情會那樣。

誤會了也好,最好韋潇墨和他的父母說斷了聯姻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池牧觀察阮楠希的表情,帶了點探究的意味:“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不會,你說的是實話,我為什麽要生氣。”

“那就好。”池牧抽回手,揣口袋,似乎是想拿什麽東西出來,卻遲遲沒有動作。

阮楠希只當他是不好意思,繼續吃飯。

吃過午飯,池牧開車送阮楠希回去。

車廂裏安靜如厮,池牧轉着方向盤,“你的店鋪怎麽樣了?”

難得他主動挑起話題,阮楠希越來越自信池牧被她所俘虜,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麽會請吃飯還過問她的工作。

阮楠希:“準備裝修了。”

想到之前在雲城的時候答應給他做一套衣服,等裝修完了可以叫他來量尺寸。

指尖點着下巴:“大概需要半個月吧,到時候你過來,我給你量尺寸,之前答應給你做一套呢。”

池牧沒客氣:“嗯。”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老土的手機自帶鈴聲。

池牧開車不好拿手機,阮楠希自告奮勇:“我來幫你。”

左手摸進他外套的口袋裏,沒有摸到手機,反而摸到了一個長長的小盒子,上面的紋路清晰。

順帶就摸出來了。

池牧剛要講話,便看到阮楠希已經拿出了禮物盒。

阮楠希不着急打開,幫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阿澤。

“是阿澤,我開免提,你不介意吧?”

池牧:“嗯嗯。”

嘶。

每次池牧回她兩個嗯嗯的時候,阮楠希總會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酥了,像融化的奶油,松軟的糕點。

那十足的低音炮,會讓你覺得他是在認真聽你講話,發自內心地對你不設防。

他很少這樣,才更讓阮楠希癡迷。

按下接通鍵和免提。

阿澤的聲音外放出來。

“池哥,劇組來通知了,明天進組,今晚需要收拾東西。”

池牧答:“我知道了。”

電話挂了後,手機放到中央扶手處。

阮楠希端詳着從他口袋裏拿出來的禮物盒。

深藍色的包裝,印有細小的花紋,仔細看是一朵朵玫瑰花。

以這個盒子外表來看,大概率是項鏈之類的東西。

孤寡人士攜帶這個禮物來吃飯,是想送給她吧?

阮楠希:“你這個是準備送給我的嗎?”

池牧遲疑片刻,緩緩答道:“是。”

音量不大,像是對自己的這份禮物沒有信心。

“那我就收下了。”阮楠希沒客氣,直接打開了盒子。

裏面是一條銀色的項鏈,樣式簡單,銀質鏈子的中心是一個很小的“希”字,簡約大方,看得出送禮物的人的用心。

這次不是直男審美了,別搗鼓個粉紅色的項鏈,看樣子還是有進步的嘛。

值得表揚。

阮楠希拿出來,揣手心裏握住,鏈子随着她的動作晃動。

“挺好的,我很喜歡,謝謝咯。”

池牧用餘光瞥她一眼,“你喜歡就好。”

既然已經帶過來了,怎麽吃飯的時候不送呢,要是她沒發現,那他便不送了嗎?

吃飯的時候韋潇墨來過,錯開了最佳時機,後來可能又忘了,才沒送吧。

池牧送阮楠希到家門前,停好車子。

阮楠希收好他送的項鏈,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新戲繼續加油。”

池牧沒吭聲,定定地看着她。

看得阮楠希渾身不自在,今兒是怎麽了嗎?還是說韋潇墨的幾句話對他的打擊很大?很少見他流露出這種憂郁的眼神。

“我回去了哦。”

阮楠希指了指車窗外的大門。

池牧:“嗯。”

眼神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霎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阮楠希的手摸上車門,摁下,門打開不開。

他沒解鎖,車還是保持着行駛狀态時候車門落鎖的狀态。

阮楠希提醒他:“你的車鎖了。”

池牧恍然,轉身摁下中控鎖,嘀嗒一聲,開鎖的聲音。

“那我回去了哦。”

池牧倏地拽住阮楠希的胳膊,“你覺得我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突然問這個問題,用意何在。

緩過勁來,阮楠希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靜靜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幹嘛這麽不自信,挺好的,做我的狗男人足矣。”

對哦,他還不知道自己被拍了黑照以及黑視頻的事。

拿出手機點開之前拍攝的視頻,給池牧看。

視頻裏的聲音在車裏回蕩,耳邊萦繞着陣陣餘音,那兩聲傳神的學狗叫,讓人止不住笑意。

池牧的臉像是被點燃的煙火,炸開朵朵羞赧的小火苗,耳朵都要冒煙了。

“你。”

發出一個音又馬上沒了調,仿若生氣的金毛,眼神幽怨,白淨臉上的那兩坨紅暈好像能滴出血來。

他作勢要搶過阮楠希的手機。

阮楠希輕巧地躲開,嘿嘿笑。

“我複制了幾份,你删掉也沒事。”

大大方方地把手機遞給他。

池牧破罐子破摔,沒接過去,沒眼看自己犯下的傻事。

阮楠希嘟着嘴把手機放兜裏,惋惜地說道:“其實,剛剛我騙你的,我沒有備份,你删了的話就沒了,啧啧,可惜了。”

池牧:“……”

阮楠希打開禮品盒,“你給我戴上吧。”

池牧拿起項鏈,解開扣子,一手撚住項鏈的一頭。

阮楠希轉過身,背對着他,頭發全都捋到左肩,露出光潔的後勁。

女孩子的皮膚細膩光滑,白得會發光。

池牧的目光不做過多的停留,雙手從她的頭頂往前伸,扣好。

“好了。”

阮楠希抓着那把頭發攏起,松開手,頭發散落下來。

她摸着項鏈看,眼光還挺獨到,這個款式很特別,勝在別具匠心,能感受到定制的人的用心。

轉過頭。

池牧的臉色稍微降下來一點了,兩團淺淺淡淡的紅暈逐漸縮小範圍。

紅豔的上下唇含着一根黑色的頭發絲,是她的頭發。

大概是幫她戴項鏈的時候不小心吃到了。

阮楠希探前身子,眉目專注,纖細的食指和拇指貼在他的唇上。

低語:“有頭發,我幫你弄掉,你張開嘴。”

池牧聽從她的話,緊貼的上下唇微微張開一個小縫隙,露出牙齒的小部分。

阮楠希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食指的指甲蓋戳到了他潔白的門牙,食指指腹輕輕按壓到他的下嘴唇,溫熱的氣從他的口中吐出,湊得近能聞到淡淡的檸檬味,是在餐廳吃飯時服務員給他倒的檸檬水。

池牧怔怔地看着她,好像自己的嘴被她撬開,無意識地閉了閉。

食指的前端被他含住,濡濕帶電的感覺。

很不一樣,感覺很不一樣。

好像有什麽在生根發芽,破土而出的聲響在耳際萦繞。

阮楠希忽略那些旖旎的氣息,撚住細小的黑發,拿掉。

“行了。”

池牧依舊保持微張嘴的姿勢,而後咬了咬下嘴唇,“謝謝。”

阮楠希下了車,池牧還是坐在原位,隔着透明的車窗看着那扇已經關閉的門,透過門杆能看見裏面的小花園。

一位女仆拿着灑水壺澆花,看見阮楠希後彎腰打招呼。

阮楠希進家門前,轉身。

遠遠的她很小,大概只有一個頭的大小。

她面向着池牧,朝着他飛吻。

池牧撐着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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