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這是我的卡，你随便刷
池牧降下車窗, 隔着一條馬路看着對面金碧輝煌的別墅，時不時有車子疾馳而過阻擋他的視線。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池牧拿起來看。
是阮楠希的信息。
阮楠希：【十一，新年快樂！】
池牧點進去, 看着阮楠希的昵稱變為對方正在輸入...
無意識地露出笑容。
阮楠希：【吃完飯了嗎？可以約你嗎？】
池牧敲擊着屏幕回她。
池牧：【吃完了。】
阮楠希：【那你得陪陪我, 之前一直忙, 都抽不出空, 今天不會還有別的工作吧？】
池牧：【好。我陪你。】
阮楠希：【這還差不多, 得意/jpg。】
阮楠希：【現在就這麽忙了，要是以後你紅遍大江南北，那豈不是更忙？萬一還要上春晚, 那我一個人就太寂寞孤獨冷了！】
池牧：【不會的。】
阮楠希：【那你過來接我嗎？】
池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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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二十分鐘, 池牧才拿起手機給阮楠希發信息，讓她下來。
阮楠希收到池牧的信息, 迫不及待地出門。
一家三口在電視機前看春晚，阮楠希突然離席，阮金生問：“去哪？”
阮楠希：“去找我男朋友。”
阮金生冷笑：“大半夜的找你出去, 你提防點。”
“那是我男朋友，提防什麽！”阮楠希提上自己的包包，不和他多說，“好了，我出門了。老爸，提前跟你說聲新年快樂！mua。”
阮金生喊都喊不住, 無奈地搖頭。
張倩珊是不易受孕的體制，好不容易懷上了阮楠希，還差點流掉。
所以，阮楠希出生以來, 他便一直很疼愛她，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小心護着，生怕她受一點委屈。
身為父母，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将來能有個好歸屬，她将來的良人像他一樣寵愛着她。
韋潇墨是他看着長大，兩家門當戶對，阮楠希嫁過去将來肯定衣食無憂。
偏偏他忘了問阮楠希的想法，将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她身上，反思後，阮金生決定尊重她的意見，不再插手她的感情。
阮楠希推門出去，遠遠看到了池牧的車子停在路邊，看了眼兩邊都沒車，她沖過去。
一溜煙地鑽上副駕駛。
阮楠希呼着熱氣：“等很久了嗎？”
池牧寵溺地看着她系安全帶，“沒有，我剛來。”
“那我們出發吧。”阮楠希的眼裏都是熠熠生輝的光。
池牧問：“去哪？”
“去栖州河啊，十二點那邊會放煙花，你不知道嗎？”
池牧搖頭，他确實不知道，從小學到高中，他很少出門，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不是在學校就是參加比賽，上補習班。
直到大學，他已經養成了寡言少語的性子，也不喜歡熱鬧。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抵達栖州河。
因為現在的時間還早，這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行人在河流邊散步聊天，還有幾個小孩子舉着仙女棒晃，嬉鬧聲給這喜慶的日子增添歡樂氣息。
池牧停好車，和阮楠希下車。
阮楠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口吻像極了長輩對晚輩：“新的一年，紅紅火火，越來越好，事業有成。”
看着紅彤彤的紅包，池牧無奈地笑：“你比我小。”
“這是女朋友給你的祝福，收了這個紅包，全世界你最屌。”阮楠希将紅包塞進他的口袋裏。
池牧從口袋裏摸出黑色錢包。
阮楠希注意到他的動作，笑道：“幹嗎，還要禮尚往來嗎？直接給錢就很沒意思咯。”
話還沒說完，池牧抽出一張銀行卡，眉目之間都是專注且嚴肅的神情。
被他這麽一張卡弄得不知道該說點啥，阮楠希把垂落下來的發絲撩到耳後，哭笑不得：“還真的給我錢嗎？”
兩人站在河堤邊的路燈旁，燈光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影子落進暗濤洶湧的河流。
對面的男人沒講話，似乎在組織着語言。
阮楠希開玩笑道：“你這是要向電視劇裏的霸道總裁學習嗎？‘女人，這是我的卡，你随便刷。’這是你接下來準備說的臺詞？”
池牧拉過她的手，将銀行卡攤在她的手掌心，“阮楠希，我想給你最好的生活。”
阮楠希不收，“你這還沒娶我呢，現在就把銀行卡交上來會不會為時過早了？而且，我自己也能掙錢好吧。”
池牧也意識到自己沖動了，愣愣然收回銀行卡。
阮楠希靠在他的肩頭：“喂，你該不會是想娶我吧？”
被問得語塞，池牧眼神飄忽，拒絕正面回應。
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過去看看。”
阮楠希在他身後喊：“慫！”
沿着栖州河一直走，夜空越來越暗，而四周得人越來越多。
臨近夜晚十二點。
河的兩岸聚集了很多人，随着他們的倒計時，萬衆期待的煙火即将在夜空中綻放。
“10，9......3，2，1。”
在河岸邊的高大建築物發出鐘聲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回蕩，響徹雲霄，敲響了新年的第一聲。
遠處的天空嘭的一聲，煙花綻放，絢爛多彩，滿空的繁星皆成了點綴。
所有的人都在慶祝新年的到來。
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阮楠希拉着池牧的胳膊，在他耳邊說：“十一，新年快樂！”
池牧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笑着說：“新年快樂。”
身邊有幾位情侶激情熱吻。
被這歡樂的氛圍感染，阮楠希踮起腳，摟着他的脖子親上去。
池牧沒反應過來，錯愕須臾，回吻她。
新年第一刻，獻給心上人。
煙火宴結束，池牧送阮楠希回去。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就好像一道菜的調味品，缺少平淡無味，卻又不能只有它。
阮楠希和池牧各自有各自需要忙碌的事業。
池牧的人氣漸長，代言廣告沒有之前接得多，但是有新的電視劇，還有那部他最想争取的卧底劇本。
為了試鏡時給導演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查找了很多有關卧底的資料，只是為了更加了解他們的心境，産生強烈的共情。
只有當演員真的把自己當成其中的角色，觀衆才能有更好的觀感，才能感同身受。
三月中旬，池牧準備了很久，終于被導演叫去試鏡。
池牧到達片場時，見到導演，愣了下，并沒有過多的表示。
阿澤有些驚慌，這個導演是林超，也就是之前本來選池牧作為男二號卻又突然臨時變卦的導演。
那個時候池牧拒絕了一位将近五十歲的富婆的包.養，之後莫名其妙地被林超拒之門外。
雖然兩者不一定有聯系，可是難免讓人遐想。
阿澤觀察池牧的臉色，池牧仍然是冷冷清清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也宛若沒發生過。
幾位小鮮肉前來試鏡，池牧排在第三位。
結束之後，工作人員讓他暫時先回去，之後如果選上會電話通知。
池牧去一趟洗手間。
迎面遇見了一位女人，池牧把她當成隐形人，準備繞開她進洗手間。
曾志娟看到池牧，覺得有些眼熟，洗完手也不急着離開，守在廁所的外面等他出來。
想了想，她終于想起來了，這不是兩年前拒絕過她好意的小鮮肉嗎？比起之前，似乎更加成熟了。
池牧上完廁所出來，碰見還在廁所外的曾志娟，洗幹淨手準備離開。
曾志娟攔住他的去路，即使想不起他的名字，也想要擁有這副年輕的身體，正好空窗了一段時間。
眼裏迸發出露骨的光，“帥哥，來試鏡嗎？”
曾志娟的老公在幾年前去世了，在這幾年裏，她勾搭了無數為了資源而犧牲肉.體的小鮮肉，縱然在她丈夫沒過世時，在背地裏也有過不少小白臉。
只可惜，池牧是唯一一個不紅卻拒絕了她的男人。
池牧蹙着眉頭，對她沒有印象，依然沒吭聲，繞開她。
曾志娟不依不饒，伸手去拉他：“怎麽不理人呢？我們應該挺熟的啊。”
聽着這道聲音，腦中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件事，即使不記得女人的面孔，但他也沒忘記那件極具侮辱性的事情。
池牧避之如蛇蠍地推開她的手，頭也沒回地快步走開。
曾志娟穿着高跟鞋，追不上。
她倒也不着急，反正她和林超是好朋友，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池牧回到車裏，讓阿澤趕緊開車。
過了兩天，池牧收到林超的電話，讓他過去商榷合同的事項，這個男主角确定是他了。
池牧給阿澤放了兩天假，現在叫他出門送他過去也不好，索性他一個人開車出門。
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右眼皮一直跳個沒停。
來到之前視鏡的片場，池牧停好車，調整好情緒，上樓。
工作人員引導他來到一間房間前，之後離開。
池牧敲了敲門，裏面響起一道聲音，不像是林超的聲音，反而像是中年女人的聲音。
忍下心頭的困惑，池牧還是推開了門，迎接他的不是林超導演，不是有待商榷的合同，而是他不想看到的人。
曾志娟翹着二郎腿，舉着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仿佛在等他的到來。
“來了？坐吧。”
池牧沒動，兩年的畫面重新浮現，這樣的場景也曾出現過。
這麽久過去，池牧本以為林超已經對他沒有印象，而他确實想争取這個劇本，可哪曾想到這一幕又再度出現。
池牧轉身離開，順手帶上門，任由曾志娟在他身後如何喊，他都沒有回頭，一如他最初的選擇。
有點遺憾，努力已久的角色只能擦肩而過了。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是陌生號碼。
他接起來，還是那道令人厭惡的魔音。
曾志娟高高在上：“這麽沒禮貌，就不怕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嗎？”
池牧反手挂了電話，直接拉進黑名單。
馬不停蹄地上了車，駛離這個地方。
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在紅綠燈前停下來，看着過馬路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發愣。
直到紅燈轉綠，後邊的車鳴喇叭，池牧才回過神，啓動車子。
繞了一大圈，池牧來到阮楠希的店門前，臨近中午的時刻，店面裏人不多，偶爾有一兩個人進出。
透過玻璃窗，沒有看到阮楠希，他遠遠地坐在車裏看着她的兩個朋友有說有笑。
琢磨了半天，池牧才推開車門下車，進了店裏。
劉媛和沈依慕看到他，熱絡地打招呼。
池牧只是微微一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阮楠希的朋友，加上他的臉盲症，根本認不出哪一位是上次他配音的游戲公司的千金，哪一位是雲城酒吧會唱歌的姑娘。
沈依慕問：“是來找楠希嗎？”
池牧點頭。
劉媛接話：“楠希在休息室睡着了，我去叫她。”
池牧：“不用了，你們忙，我自己進去。”
劉媛和沈依慕互相對視一眼，意味不明。
池牧輕手輕腳地推開休息室的門，阮楠希窩在沙發裏睡着了，身上蓋着薄薄的羽絨外套，長手長腳縮蜷縮起來，恬靜的睡顏溫順乖巧。
每次見到她，池牧的心情都很暖，像是冬日霜雪的第一縷陽光。
他走近，只坐了沙發的小半邊，幫她拉高外套。
阮楠希動了動，睜開朦胧的雙眼，小奶音嗯一聲，池牧的心都要酥了。
在夢裏的男友一睜眼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阮楠希迷迷糊糊地喊他：“十一？”
“嗯。”池牧應聲握住她的手。
阮楠希爬起來，空閑的那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
嗫嚅道：“你怎麽來了？”
池牧揉她的腦袋，捋順淩亂的發絲，“想來就來了。”
想起之前池牧說過他要去試鏡，那部他很喜歡的劇本。
也知道最近他為了這個角色耗費了很多心血，為了深入了解，做了很多功課。
之前還說要準備商量合同的事項，應該是成功了吧？
阮楠希問：“合同那些都弄好了？”
池牧扯着嘴唇，笑非笑：“被刷下來了。”
阮楠希瞪大眼睛，不是說已經确定是他了嗎？
不可置信：“不是說讓你去簽合同了嗎？怎麽被刷下來了？”
何況池牧對待這個角色用盡了心思，旁人肯定不及他的努力，選不上他，很難說得過去啊，不會有頂流老戲骨來挑戰吧？
池牧風輕雲淡，不想讓她擔心，“下次還有機會。”
阮楠希忿忿不平：“可是你很喜歡這個角色啊，好可惜啊。”
“沒什麽可惜的，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
阮楠希撇撇嘴，只能接受這個現實，“沒事，以後還有更好的劇本等着你。”
池牧伸手輕捏她的手背，嗯一聲。
店鋪坐落于栖州的市中心，周邊都是偌大的商城和娛樂場所。
阮楠希邀請沈依慕和劉媛一起去商場的餐館吃飯，她們都拒絕了，不想做電燈泡。
阮楠希和池牧都不着急，慢慢吃。
吃完了，在樓下的店鋪随便逛逛。
剛從一家女裝店出來，又遇上了不想見到的人從商城的入口走進來，迎面撞上。
曾志娟雙手抱臂，不屑地看着阮楠希，“喲，這不是那個小屁孩嗎？怎麽，你為了她拒絕我的好意嗎？”
這拽得不行的語氣，阮楠希聽着覺得很耳熟。
這不就是上次在雲城貿貿然闖進來嘲諷她的沒禮貌的老阿姨嗎？
拒絕她的好意？
這話的意思......
阮楠希偏頭看向身旁的池牧。
他的臉色很難看。
看過各種娛樂八卦的8G沖浪選手，瞬間就懂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