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可以嗎?
阮楠希和池牧進入屋裏, 還是上次的女傭。
見到他們兩個,笑着迎接:“小姐,驸馬爺好。”
池牧:“……”
被她這麽叫,他有些不自在。
阮楠希:“我爸和我媽呢?”
女傭:“先生和太太出去了。”
那正好, 阮楠希還怕阮金生罵她呢。
臨近中午, 廖阿姨給他們做了一頓午飯。
吃完, 阮楠希讓池牧在客房休息, 池牧搖頭:“我回去了。”
阮楠希不準:“那些記者們這麽執着, 現在肯定還沒走。”
池牧想了想,抿唇,跟着阮楠希上二樓。
心有靈犀似的, 尾巴從它的專屬房間出來, 看見阮楠希,小短腿加快頻率, 蹭着阮楠希的腳踝。
阮楠希彎腰抱起它,給它順毛。
“餓了嗎?”
尾巴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一雙圓骨碌的眼睛盯着阮楠希, 還伸出小小的粉舌舔舔嘴。
阮楠希把尾巴塞進池牧的懷裏,“你抱着。”轉身進尾巴的房間,給它的貓盆倒貓糧。
Advertisement
池牧跟着阮楠希進去,雙手托着尾巴,直勾勾地和尾巴對視,一人一貓都是試探的目光。
找了半天, 尾巴的貓糧幾乎沒了,只剩下幾頓,得給它買糧食了。
阮楠希蹲着回頭,只見池牧和尾巴“深情對視”?而且池牧的動作簡直和抱孩子沒什麽區別。
他放尾巴下地, 動作輕柔。
尾巴看見吃的,興沖沖地奔過去,耷拉着耳朵小口小口地吃。
阮楠希蹲着,雙手端端正正地搭在膝蓋上,微微仰頭:“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去旅游吧?”
她熠熠生輝的眼眸宛若夜裏的螢火蟲,每次只要看見她,池牧的心緒迷亂,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注視着阮楠希:“嗯嗯。”
尾音上揚,有點奶的感覺。
不知怎麽,阮楠希特別喜歡池牧發出這個音調,還是疊字。
她擡手拂亂池牧的劉海,池牧抓住她作妖的手,輕聲說道:“別亂動。”
“就動!”
在他們之間吃糧的尾巴好奇地擡頭,圓圓的貓臉一會轉向阮楠希這邊,一會轉向池牧那邊。
阮金生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板着一張臉:“你還知道回來?!”
扣住阮楠希腦袋的池牧全身僵直,每一根頭發絲都警惕地豎起來,松開牽制阮楠希的手,站起身禮貌地和阮金生打招呼。
阮金生黑着臉,淡淡地瞥一眼池牧,沒吭聲。
沒想到他這麽早回來,平時出門了一般都會直到晚飯前才着急家,阮楠希笑着說:“幹嘛?還不準我回來了,那我搬出去咯。”
“你!”阮金生,“一個女孩子懂不懂矜持!”
阮楠希拖着鞋走過去,每次她撒嬌賣萌都管用:“女孩子也可以主動的呀,你看你,多賺,生了一個可以既男又女的女兒,現在你就是兒女雙全。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寶藏女兒。”
不愧是阮楠希總能東扯西拉,池牧被她逗笑,發出輕輕的笑聲。
阮金生斂起黑鐵一樣的臉,瞪了一眼池牧。
池牧收斂。
阮金生對池牧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不和他說話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他能感覺到阮金生對他的敵意漸收,大概是父親栽培了二十多年的白菜被豬拱了,心裏不太好受吧。
身為父親最怕女兒遇人不淑,被豬油蒙了心跟品行不端正的男人在一起。
池牧的事情發生至今,阮金生不是沒有動作,私下裏找人調查池牧的個人信息。
細致到他大學獲得的獎項都有,還好和阮楠希說得沒有太大的出入,從小到大做得端行得正,沒有污點。
盡管這樣,阮金生也不會動用自己在商業界的力量來幫他,如果區區這種小事都能輕易地将他打敗,那未免也太懦弱了。
池牧默然地看着他們。
阮金生表面上責怪阮楠希,但心裏很疼愛她,嘴巴可以說謊,眼神卻騙不了人。阮楠希所做的一切,即使他不同意,可仍然是默許的。池牧這樣想着。
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池牧和阮楠希一家人吃晚飯。
飯桌上,阮楠希和他父母有說有笑,時不時和池牧講幾句,讓他有融入他們家庭的感覺。
阮楠希想起什麽好笑的,“珊珊,你之前不是有個朋友的兒子學數學嗎?剛讀上研究生已經邁入了地中海的行列,你看我男朋友,同樣是數學系,頭發濃密!”
經過她一提,他們的目光轉向默默吃飯的池牧,上下打量着他。
池牧向來都是安靜的主,任何場合都不會主動出聲,更加不會成為話題的中心,即使偶然有人将話抛向他,他也只是笑笑,答兩句。
此刻不一樣,因為他們是阮楠希的父母。
他有些拘束。
阮金生沒有講話,張倩珊微微一笑:“可能是體質不一樣吧。”
阮楠希豎起食指晃,“也可能是他不認真學習,沒動腦。十一,我有沒有說錯?”
之前在池牧家裏看過他的試卷,不算高分,但也不低。
池牧略微不好意思,嗯一聲,算是承認成績差不認真學習,攬下阮楠希給他安的罪名。
自家女兒五十步笑百步,張倩珊說:“好幾次差點挂科,你也好意思笑別人?”
她成績不好,時常在中下游飄蕩,不過比賽倒是挺厲害的,作品也都能拿出來勉強一看。
阮楠希切一聲:“我菜不妨礙我笑別人菜。”
張倩珊被她的嘴貧弄得哭笑不得:“就你會講。”
阮楠希想起什麽,轉而對悶頭吃飯的阮金生說道:“爸,我記得你好像在大學時期挂過科,現在我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頗有洋洋得意的姿态:“珊珊,我比你老公厲害哦。”
阮金生哼一聲:“還吃不吃了?這麽多話。”
阮楠希:“啧啧,惱羞成怒了喲。”
轉而對身旁的池牧說道:“十一,要是你嫁過來可能會受氣,你岳父不是個好人,兇巴巴的。”
池牧被她調侃,露出笑。
他們一家子的相處模式讓人很舒服。
阮金生鼻孔出氣,“誰是他岳父。”
阮楠希笑呵呵:“誰應了,誰就是咯。”
阮金生語塞。
吃完晚飯,池牧要回去,阮楠希提上包包,跟他一起出門。
坐在客廳的阮金生耳朵豎得老高,将他們的一舉一動聽得清清楚楚。
在阮楠希推門要走時,他擺出家裏男主人的姿态,發話:“阮楠希,去哪裏?”
每次阮金生對阮楠希無奈又毫無他法時,叫阮楠希的全名,看起來威懾力十足,實質上,根本就沒有作用,甚至阮楠希還會得寸進尺。
阮楠希落落大方:“送你女婿回家啊。”
阮金生:“晚上還出門?不準去。還有,別再瞎說了!什麽女婿不女婿的。”
她的父親都已經發話了,池牧本也不想讓阮楠希和他一起出門,順勢說道:“你回去好好休息。”
阮楠希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不行。”
說完,推着池牧的後背,回頭喊一句:“我走啦,886。”
走到車子的旁邊,池牧固定住她的身軀,“好了,你回去。”
阮楠希反手擒住他的肩膀,“我還有衣服在你家。”
池牧面不改色:“我給你洗。”
阮楠希反問:“內衣內褲你也幫我洗嗎?”
一句話問得池牧啞口無言,半推半就,他載着阮楠希回家。
小區已經不像白天一樣圍堵了一群人,人群散去,小區門口靜悄悄的。
停好車,阮楠希和池牧一起乘電梯上樓。
電梯門剛打開,有兩名男子站在池牧的家門前,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在門上寫。
一股濃濃的油漆味飄來。
阮楠希定睛一看,他們戴着口罩,手上拿着刷子,旁邊還有一桶油漆。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些黑粉怎麽能如此過分?!
池牧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他們!無腦黑粉真的令人惡心,人心險惡。
阮楠希大喊:“你們在幹嗎?!”
兩個男人拿着刷子的手一頓,一齊回頭,慌了神色。
阮楠希恨不得手撕這兩個男人,快步走過去。
池牧緊跟着阮楠希,手才剛搭上她的肩膀,沒來得及阻止她前行的腳步,對面其中一個男人端着油漆桶直直地往他們身上潑。
好在他反應快,右手用力,阮楠希被肩上的那股力量帶着轉了個身。
她的臉撲在池牧的胸膛上,手無意識地摟着他勁瘦的腰身。
更加濃郁的油漆味迎面撲來,只是一堵肉牆擋住了。
池牧一個人承受了小半桶的紅色油漆,整個背部和後腦勺全都變成血紅色。
男人丢下油漆桶,發出哐當的一聲,在這空間回響。
池牧雙手握住阮楠希的肩頭,緊張地從頭看到腳,“你沒事吧?”
在看見阮楠希胸前的發尾,以及米色的雪紡襯衫在腰際線附近染成了礙眼的紅色。
他的眼神變得狠戾,脖子的青筋凸起。
池牧二話沒說,轉身一腳踢掉還殘有油漆的油桶。
油桶像是皮球一樣,在空中盤旋一道曲線,撞到剛剛倒油漆的那個男人身上,狠狠地砸到他的腹部。
他痛吟一聲,捂着肚子和夥伴落荒而逃。
這是阮楠希第一次見到生氣的池牧,幾乎不會發脾氣的男人,現在怒吼一聲:“滾。”
池牧背對着阮楠希。
阮楠希能清晰地看到他後腦勺的每一絲發絲沾染上油漆,順着他的頭發緩緩滴落。
整個脊背都是紅色,最嚴重的是肩胛骨的位置,紅色油漆透過衣服黏着他的皮膚。
阮楠希心疼,這些惡魔一樣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在一切都沒有定論的時候,被營銷號帶節奏,網暴就算了,還要人肉,做些歹毒的事情。
人心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阮楠希拉着池牧的手,“快回去洗澡。”
池牧倏地收回手,像是碰到電流一樣,條件反射。
阮楠希:“幹嗎?”
池牧低頭看着自己剛剛被阮楠希牽住的手,半個手掌心都是紅色的油漆,上面還留下了阮楠希的指紋。
“髒。”
順着他的話,阮楠希的目光看向池牧的手。
現在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
阮楠希不管不顧地攥緊池牧的手,不撒開,“拿鑰匙開門。”
棕色的門上寫了一個字——死。
紅色的油漆還沒有完全幹,順着往下滑落,看起來紮眼,勾起人的怒火。
池牧掏出鑰匙開了門。
後背的油漆不時滴落在地,染紅了木制地板。
阮楠希催促:“快去洗一洗。”
池牧進浴室前給物業打了電話,簡單解釋了剛剛發生的情況,讓他們找人來處理。
他的卧室裏有一間浴室,池牧讓阮楠希去外面的浴室洗一洗發尾,否則幹了的話,很麻煩。
阮楠希服了這個男人,明明是他擋住了所有,自己後背和後腦勺都是油漆,還那麽不緊不慢地交代她趕緊處理。
被阮楠希催促進了浴室,池牧脫掉已經不能再穿的衣服,擰開花灑,動作迅捷沖掉黑發染上的油漆。
玻璃門外阮楠希的聲音伴随着淅淅瀝瀝的水聲,“要不要我進去幫忙啊?”
池牧沖洗的動作頓住,身體開始冒熱氣,不知道是因為水太熱了,還是阮楠希的話。
他調小花灑的水,水聲漸小,“不用,你處理自己就好了。”
阮楠希锲而不舍,“不行啊,我覺得你肯定洗不幹淨你的頭發,我不放心。”
池牧:“不會。”
她的身子靠着玻璃門,身影隔着玻璃門映得很模模糊糊。
那扇玻璃門似乎有要被人從外面推開的架勢。
池牧的心亂了譜,有要跳出胸膛的趨勢。
插進頭發間的手逐漸沒了動作。
阮楠希不依不饒:“我推門進去了哦。”
池牧晃了一秒,眼見門要被她推開,他擡手抽出挂在旁邊的浴巾,圍住自己的下半身,順手關掉了花灑。
阮楠希推開半扇門的縫隙,伸着個小腦袋,一時間被氤氲的水氣迷蒙了雙眼。
他健碩的身材由隐隐約約變成真真切切。
玻璃門在慣性的作用下,緩緩地阖上。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池牧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她像是一屢迷路的光束闖進來,照亮他破陋不堪的心房。
阮楠希第一次看到池牧的腹肌,雖然不如健身房的男人好,隐隐的流暢線條,已經足夠吸引她了。
有點想摸一摸。
被男色給迷惑了心智,完全忘記進來的目的是什麽。
阮楠希一步一步地走近,伸出手輕撫。
硬邦邦的。
她靈巧的小手被池牧抓個正着,“你幹嘛?”
阮楠希坦然:“這還看不出來?當然是實行我身為女朋友的權力。”
池牧松開手,一把抓住她的發尾,視線停留在被染紅的發絲。
聲音很低很沉,像是自言自語:“髒了。”
阮楠希:“沒事,洗一洗就幹淨了。”
池牧擰開花灑,沖洗她的那一撮發尾,右手挽成梳子理順她的發尾。
紅色的水落了一地,又被沖散。
察覺到阮楠希的右邊腰際附近的襯衫髒了,池牧不自覺地拎着她鎖骨處的紐扣,卻遲遲沒有動作。
看得出來他想幫她解衣裳。
阮楠希歪着腦袋,眉目都輕柔了起來,如墜雲霧。
從容地開口:“你會不會被我的身體迷倒,然後對我做點什麽?”
他沉默半晌,宛若被人點了穴,一動未動。
淡漠的眼眸中浮浮沉沉,冒出了欲.色,啞着嗓子說:“會。”
阮楠希笑得肩膀輕輕顫動,還挺實誠的嘛。
他掀起眼皮,對上她:“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