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元(七)

謝從靈趕到的時候,耿飛早已死的透透的,他圓瞪着雙目筆直的趴在地上,從背後到前胸被捅了碗大個洞。

謝從靈清晰的看見,将耿飛捅死的武/器和白天用來襲擊徐尤的一模一樣,她本只是覺得那武/器的造型奇特,看到耿飛的死狀才發現,這武器居然還自帶腐蝕功能,耿飛被捅的傷口因為鬼氣的侵蝕還在不斷擴大,滋滋的往外冒着黑氣,腐臭難聞。

謝從靈沒在耿飛身上多做停留,立刻施法堵住郁恒房間的門和窗戶。

郁恒的安危她絲毫不擔心,如果區區一個怪物郁恒都搞不定,那就不配做她這麽多年的對手。

但郁恒還要護着單肖,保不齊怪物會趁機逃脫,所以她一定要堵住所有出路。

裏外設好兩層禁止之後,謝從靈才停下動作。

房間裏,單肖不知道從哪兒扒拉出個木盆,比他人還大,他找了個角落貓着,舉着碩大的盆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

郁恒沒了後顧之憂,自然放開了手腳,砰砰砰打鬥的聲音絡繹不絕。怪物手持利器,速度奇快,但每招每式似乎都被郁恒看穿了,每短兵相接一次,身上便多一道傷口。可雖然郁恒占了上風,瞧着短時間內也無法拿下。

謝從靈斜倚在門上,喊了一聲:“要我救你嗎,聖尊?”

郁恒動作一頓,差點被怪物偷襲成功,反應過來之後臉色一沉,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力氣,速度突然變快數倍,一個閃身避過怪物的飛撲,轉身就用一把傘将怪物釘在了地上。

謝從靈竊笑,這麽多年了,郁恒還是經不得她激。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怪物剛剛把耿飛捅了個對穿,不消片刻自己也是同樣的死法。徒勞的掙紮了兩分鐘,怪物慢慢沒了聲息。郁恒的靈力能淨化世間一切污穢,這鬼氣森森的玩意兒,沒立刻魂飛魄散就是郁恒手下留情。

“出來吧。”郁恒順手解開禁制,對單肖說道。

單肖伸出半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确定怪物真的死透了,才悄悄鑽出來。

這下他膽子大了,甚至伸腳踹了踹躺着的怪物,一陣濃烈的腥臭味随之傳來,熏的他一個趔趄,立刻扶牆幹嘔。

謝從靈正準備嘲笑他,突然福至心靈,想起她今天一直努力想要抓住的思緒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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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氣味!

今天在村長的房間,她發現了紅布下的貢品,又找到了冊子,推斷出裏面畫的是祭祀活動,她心底一直懷疑村長是不是就是接受村子裏供奉的人,但心底又隐隐覺得不對。

直到剛剛她聞到了濃烈的臭味,才發現一直被忽視的是氣味。

那盤供奉的瓜果,她當時嗅了嗅,沒有任何氣味,就仿佛味道被吃了,只空留下了一個果子。

她曾經聽說過,凡間供奉祖先,祖先沒法食用實體的貢品,于是便會吃掉食物的香氣,這樣就算吃過了,後人也就知道祖先來過已經享用了貢品。

這麽看的話,那紅布下面的貢品,并不是供奉村長的,反而是村長用來供奉祖先的。

謝從靈陷入了沉思,怪物、祭祀、供奉,怪物她白天已經看到了,是村長,祭祀畫冊上畫的是在晚上進行,她還沒來得及查看,但如果不被打斷,這會兒一定已經有所收獲了,唯有被供奉的對象似乎一直躲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神秘莫測。

她有預感,揭開這個秘密,這一關的造夢者很有可能就能找到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思緒,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徐尤跌跌撞撞的沖進門。

郁恒靈巧的一個閃身飛沖過來,扶了謝從靈一把,皺眉看向徐尤道:“你發什麽瘋?”

這一會兒的功夫,耿飛的屍體已經被腐蝕了大半,黃色的屍油浸濕了一小片地面。徐尤卻像不覺得髒似的,盯着耿飛的屍體看了很久,才轉過頭怒瞪郁恒道:“是你,你明明有能力,卻故意不救他。”

郁恒濃眉微微皺起。

謝從靈聽着不爽,郁恒從來不是什麽聖父,這點她無比清楚,但作為将三界當作己任的飛鸾聖尊,她還真的有點擔心郁恒會自責。

于是她搶白道:“害死他的可不是郁恒,是你。”

徐尤眼中恨意更甚。

謝從靈不搭理他,自顧自說道:“耿飛今天沒有違反任何死亡規則,他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怪物襲擊你的時候,幫了你。如果死亡有順序的話,顯然你逃過一劫之後,閻王爺就盯上他了。”

這話不全然是糊弄耿飛的,同時也是謝從靈的推斷。

郁恒也聲音冷漠的說道:“怪物是沖着他來的,如果他全力回擊,不一定打不過,我也一定會幫忙,但他第一反應是想讓單肖替死,這個下場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

徐尤頹然的沉默了。

周回和範桃“姍姍來遲”,應對怪物自然是趕不上,但謝從靈最後說的話他們倒是聽的清楚。

範桃輕聲嘟囔:“可以替死……”

說着她驚恐的看向左右,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和所有玩家保持距離。

玩家們本就貌合神離的關系,從這一刻開始,變得更加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些還有一更,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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