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精神病院(十五)
護士來的時候,玩家們已經是一臉冷漠。
不過這樣的場景,npc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想起了自己昨天的挑撥大計。
護士莞爾一笑,十分有恃無恐的問道:“昨天我是不是忘了說被你們舉報的人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答案是謝從靈,所以昨天還真就沒人想起來問。
護士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麽似的,嘲諷的笑道:“人類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這麽有趣呢。稍微抛下一點餌料,你們就會像池塘裏的魚類似的,一窩蜂的湧過來,全然不顧吃下去的是什麽,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最後,波om!”
護士做了個誇張的爆破姿勢,所有玩家都不由得皺起眉頭,懼怕是一回事,被羞辱是另一回事。
單肖首先不樂意:“你什麽意思?”
護士扭動着腰肢,笑的花枝亂顫,但依舊“好心”的解釋道:“我只不過說了舉報會有獎勵,你們就前仆後繼的互相攀咬,比路邊的野狗還不如,傻的連獎勵是什麽都忘了問。不過我人美心善,獎勵已經兌現給你們了,至于懲罰,昨天也領受過了。”
“這麽有趣的事情,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做呀。”護士點着嘴唇,嬌俏可愛,看在所有玩家眼裏也只是一株淬了毒的玫瑰。
懲罰不言而喻,自然是昨天在古堡裏發生的一切,古堡的坍塌差點讓他們小命都搭在那裏。
只是本該屬于謝從靈的懲罰,憑什麽要他們一起承受。
當然這話,沒幾個人敢真的質問出口。這話不敢問,其他的倒是可以問問,已經徹底和謝從靈扯破臉皮的詹文柏沉聲問道:“懲罰我們都受了,獎勵卻沒人見到,你當真給了?”
護士看了看手表,時候不早了,她有些不耐煩的應付道:“我犯得着騙你們這些人麽?誰讓你們昨晚都睡的跟死豬一樣,當然不知道獎勵是什麽。”
一道平靜的聲音插進來,謝從靈淡定道:“獎勵就是昨晚你撤走了所有烏鴉?”
護士加快步伐,冷哼一聲:“還好并不全都是蠢貨。”
“蠢貨”詹文柏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謝從靈,硬是将這口氣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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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肖搖頭,感慨道:“忍者神龜啊。”
他見謝從靈又露出沉思的表情,立刻安靜,知道謝從靈又想到了什麽。果然在他們還沒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謝從靈已經想明白了,輕聲對他說道:“護士能撤走烏鴉,說明烏鴉是受這npc支配的,既然他們可以溝通,那就說明烏鴉除了在夜裏殺人的作用之外,還能用來監視我們。”
“昨晚烏鴉被撤走了,女鬼來找你,給你留了口信。”
單肖恍然大悟:“所以女鬼很可能是知道烏鴉走了,沒人能監視她,所以才來給我通風報信!”但他很快有蔫了下去,“但我沒看明白她說什麽啊……”
謝從靈淡淡道:“都只是推測而已,說不定女鬼也是造夢者派來反向擾亂我們思緒的。”
兩人說話間,又跟随着護士再次來到古堡前。
一夜過去,謝從靈本以為古堡早已經變回原本的模樣,直到親眼看着這滿目瘡痍。
拉住轉身欲走的護士,謝從靈問道:“古堡還踏着,我們怎麽接受治療?”
護士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語調天真:“我也不知道呀。”
謝從靈:……
這麽多天下來,護士的種種行徑都透露出一個訊息,護士能從他們的死亡裏獲得好處,可能是造夢者允諾的條件,也可能是直接獲取能量,又或者是他們的屍體可以被當做實驗品,讓他們在這個副本裏繼續慘無人道的實驗。
不論背後的原因是什麽,護士希望玩家死這一點不會變,所以今天這古堡還維持着坍塌的模樣,肯定會加大他們的通關難度。安全屋不在了,那肯定處處都是危險。
能看出這一點的并不只有謝從靈,單肖和木晗都面帶擔憂的一左一右站到她身邊。
單肖皺緊眉頭道:“我們之前碰到的造夢者好像都在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但這個世界的造夢者,我總覺得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發現。”
謝從靈點頭,并不避諱在場其他玩家,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快速闖關積累積分的方法,不乏有富貴險中求,想着躺贏的。
“不單是這樣,這個副本比起讓我們用平常的方式通關,一直在誘導我們找到造夢者。”
詹文柏冷哼:“狡辯,少為你用大家生命铤而走險的事辯白。”
謝從靈歪頭眨眨眼:“辯白?你們恨我難不成我會在乎?”
詹文柏:……
謝從靈轉過頭繼續說道:“所以造夢者才會設置無限循環的副本任務,試想老老實實過關的人,遲早有一天也會發現,這些任務像沒有盡頭一樣,發現的時候可能已經損失慘重,死亡帶來的恐懼可能會激發人的鬥志。”
木晗弱弱道:“可是造夢者為什麽要這麽做?”
謝從靈搖頭:“不清楚,但毫無疑問的是,至今沒有人找到過他,比起隐藏身份,這個造夢者更善于隐藏自己的藏身之所,他可能對于自己能一直躲到最後不被我們發現很自信吧。”
人群之中有人站出來,小心翼翼的提問:“所以你們說的造夢者,是這間醫院的院長嗎?”
謝從靈點頭。
衆人長舒口氣,第一次有了自己跟上大佬節奏的感覺。
謝從靈卻在思考,怎麽才能找到院長。從他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說,造夢者就是院長并不難猜,充滿惡意的陷阱,殘忍的視角,都折射出造夢者的心态,而同時知道當年的實驗方式且能驅使醫院裏的護士的,只有院長。
想着想着,謝從靈将目光投向了快要走到電梯門口的護士npc。
單肖已經提前一步走到了護士身邊,攔住了護士回去的路。其他玩家自然是不敢和npc作對,但也能嗅到空氣中的一點火星子味。
護士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胳膊,轉身看向謝從靈:“你什麽意思?”
謝從靈往前走,玩家自動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
“我們昨天在這裏見到了一些你的老熟人,她們說十分想念你,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她們要帶你去見她們,要不就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
這裏到底有哪些老熟人,護士只比謝從靈更清楚,昨天她來接人的時候,看到這滿山滿谷被掀翻的墓碑,就能将事情猜個大概,這時候被一個玩家強壓着去見那些東西,除非她腦子被門夾過才能同意。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護士覺得自己沒必要纡尊降貴回答一個玩家的問題,直接掀翻了攔着她的單肖,轉身就要跨進電梯。
“哐”的一聲,關着的電梯門因為重擊迅速的憋了下去,厚重的鐵門上嵌着一個深深的腳印。
在場的誰也沒看清謝從靈是什麽時候,怎麽就出現在了電梯門前,擡腳就踹憋了門。
謝從靈維持着一只腳摁在電梯門上的霸氣姿勢,獰笑道:“我的錯,對你這種做慣了狗腿子的人,我不應該用問句。”
氣氛一觸即發,兩人互相凝神着誰也沒先動。
人群之中,不知誰掏出武器,發出了攻擊的聲響,護士npc應聲而動,先是飛身後撤,半空中擲出了一個瓶子。
事情發生的太過迅速,玩家們只能看清護士往外扔了個東西,具體扔的是什麽,卻無人看明白,但本能讓他們立刻後撤,遠離一切可能的危險。
謝從靈絲毫未見慌亂,她收回摁在電梯上的腳,涼涼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木晗,一躍蹦到半空中,空中來了個托馬斯回旋轉,落地的時候,手裏已經穩穩抓住了一個瓶子。
護士哈哈大笑:“可惜啊,我扔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瓶蓋,你再快又有什麽用?”
謝從靈嗅了嗅瓶子,面色古怪的看向護士。
“這不會是早餐那玩意兒吧?”
護士洋洋得意:“我可不是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人,這東西能讓嬰靈發狂,供我驅使,等嬰靈聚集起來,就是你的死期。”
應和她的話似的,本來不知躲在哪裏的喪屍和嬰靈慢慢從各個地洞裏爬了出來,嬰靈脫離了母親的懷抱,齊齊往謝從靈站立的地方爬過來。
護士離謝從靈遠遠的,一面提防着謝從靈的動作,一邊繼續嘴炮:“你現在跪下求饒,我還能讓你再多活幾天。”
謝從靈:……
單肖沉不住氣了,在一旁跳腳:“你不要臉,打不過就叫幫手!大佬,我來幫你!”
說着就要往裏沖。
謝從靈這才開口:“別動,這不需要你插手。”
嬰靈眨眼的功夫已經竄到了跟前,護士見謝從靈毫無求饒的勢頭,臉色沉了沉,咬牙切齒道:“給我撕了她!”
謝從靈眼光移向嬰靈,輕笑:“特意給你們安排的飯後甜點,去吧。”
護士看到謝從靈的笑意才覺得不對,但她之前太過大意,後知後覺的時候,嬰靈已經竄到了跟前,沒有舌頭的嬰靈張開嘴巴,露出一排堅密的牙齒,一口咬在護士的大腿上。
護士慘叫一聲,再想掙脫已經沒了辦法,很快就被嬰靈淹沒。
菇滋菇滋的咀嚼聲回響着,圍觀的玩家都面有菜色。
只有謝從靈一臉盡在掌控的淡然:“留一口氣,我還有話要問。”
護士渾濁的目光透過嬰靈瞪向謝從靈,滿是怨毒。仿佛在問她,“你是什麽時候收買這群蠢東西的?”
謝從靈聳聳肩:“別誤會,你最開始用的白色的液體,對這些嬰靈還是有致命吸引力的,只不過你第二天發現我将白色液體偷偷擦在身上用來引嬰靈出來,第三天你就将液體掉包了是不是?”
護士臉色一變,謝從靈笑笑接着道:“我當時聞着就覺得味道不對,後來澆在地上一試,花全都死了。你換成了毒藥。”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所以你剛剛引誘他們的藥,我也給你免費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