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謂劇情(已修改)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002說出還沒有死的時候,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滞,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也便是說,其實我生活到現在的這個世界,并不是我之前認知的那麽安全。

閉了閉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看了看已經有些暗沉下來的天色,心裏忽然生出幾分隐隐的牽挂,這麽晚了,不知道景慎和這輩子的爹娘在做什麽,唔,應該不會習慣性地等我吧。

……不。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我皺了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

原來,在我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對他們或多或少的産生了一點兒眷戀和親近了嗎……?

之前覺得荒謬,甚至有時候多多少少會生出點兒不悅和失落,但是現在想來,卻是有點慶幸。

……所幸,這輩子的爹娘,對我,倒也不算是全情地讓兒子來疼的。所幸,他們還有景慎。

如果說有一天,我成功的完成了所謂的任務,回了家,在這裏消失不見,大抵,也不會太傷心吧……

我覺得,我有必要從現在開始,和大家保持距離。

既然已經決定了一定會回去,就不要在最容易産生歸屬感的這輩子的家庭裏,留下屬于自己的羁絆比較好。

希望,還來得及。

想到有點兒傻乎乎,先前還抱着我孩子氣地嚷嚷的景慎,心裏下意識地就是柔軟了些,我搖了搖頭,将那些莫名生出的笑意和暖意散了去。

抱歉,我先是我家妹妹的哥哥,然後,才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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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002似乎是誤會了我的神情,他瞪圓了眼睛,劈頭就問我不會不知道仙四的劇情吧。

看了他那一副‘你居然不知道你怎麽可能不知道’的天塌地陷末日來臨的神情,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知道,但是斟酌了自己知曉的那麽點兒臺詞,我還是沉默着閉了嘴。

……好吧,事實上,我确實不太清楚。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滿腦子裏都是晃悠着002普及的仙四的劇情。

這是一個發生在具體年代不詳總之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纏綿悱恻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其中穿插了大場面的仙妖之争,以及有關于正義理想和執着的深入探讨。

故事是從我大約十五歲的時候開始的,那時候會有一個瓊華派的老頭,也就是我未來的師父到這裏來找我,說我天賦異禀天降大任天命所歸天,然後拐着我上瓊華當他徒弟去了。

……也有可能是我十五歲的時候耐不住寂寞,覺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大丈夫要有一番作為所以,勇于挑戰自我,自己上了瓊華。

我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十五歲之後,我都要上瓊華,外力還是內力因素不限。

唔,這就是所謂的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嗎……?

然後在瓊華,我會遇到,我一生的知己半生的追悔,對我下半生影響巨大的那個人。

私以為,這個影響巨大大約是指我十九年的冰封就是由這個人造成的。

我和他曾經同習劍同練武,曾經言笑晏晏舉樽對飲并肩作戰。最終卻是因為理念不同,拔劍相向。最後我被冰封禁地十九年,而他,郁郁而終之後,舍盡下世,只為候我來生。

原來,這個夙玉是這麽重要的劇情人物嗎,恩,值得記下。

之後就是修行雙劍的事情,據002說,雙劍在屬性牛叉的時候副作用也很強大。其中最讓人讨厭的,就是越練到最後越不能分開。

這個我知道,所謂的制衡嘛。

雙劍修行三年後,太清老頭會讓我和夙玉在卷雲臺網縛妖界,那一場大戰就是一切杯具的開始。太清死了,雲師弟因為被我打擊到,所以和夙玉師妹一起跑了。我被夙瑤姐姐冰封在禁地十九年當睡美人。

十九年後,仙四劇情正式開始……

……原來,前面這些就是所謂的鋪墊或者說是背景嗎……?

最終,大約是002和我都覺得跟對方探讨劇情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靠譜——基本上從頭到尾我倆都是保持着雞同鴨講的狀态——所以我很幹脆地放棄了。

……002放棄的比我還要幹脆。

他就一瞪眼,很女孩子氣的嬌俏地一跺腳,看着天喊了一句哥,然後那天上就掉下來幾張薄薄的紙,很有分量地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本來其實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作為正面遭受了002男相女氣的表現,于是……

現在,我就是邊走着,邊細細研究着手裏那幾張薄薄的紙。

除了得出玄霄的臺詞不多,但是需要的感情變化實在太大,很考驗演技的結論外,還順便得出了002的哥哥實力高強的結論。

被送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府裏還有些燈火,大堂內卻是已經黑了下去,002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把我往裏一送,朗聲大笑着十分嚣張了從牆頭越過。

“此子非常,老夫怕是教導不得,他日必得仙緣,今日便完璧歸趙,叨擾了叨擾了,哈哈哈~~”

“……”

我目送着他遠去,以及本來稀稀落落只亮了幾盞燈的院子裏,齊刷刷地一盞連一盞把燈亮了起來的堪稱壯觀的場景。

……002,摔倒吧。

被這輩子的爹娘用眼神再一次瞻仰了一番,拜托圍觀的衆位小厮與丫鬟之後,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也許,保持距離,減少投放感情,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推開門,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響,屋子裏面有點兒黑,我卻是隐約聞到一陣香味,借着月色看去,書桌前趴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前面擺了一個海碗,還留着一點點兒的熱氣,摞得高高的菜堆上面還艱難地躺着一個蛋。

虛虛扶在門扉上的手指收緊了些,我垂下眼簾,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是景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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