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其實,賴寂本身是想跟奚媽說實話的,那只是他的一個“員工”。
但看了看奚媽旁邊的男人,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當年不辭而別的事情,他還在氣頭上。
兩人之間還有誤會沒有解釋清楚,所以幹脆算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跟奚媽說。
主要,賴寂更不想讓奚溫發現自己那麽多年都沒有忘記他,甚至,那些替身都跟他的某些地方一模一樣。
比如,那顆左眼角下方的淚痣。
吃飯期間,兩人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告訴奚媽,其實奚溫就是去賴寂的公司上班,賴寂是他的直屬上司。
不知道為什麽,奚溫就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說。
至于賴寂為什麽不說,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一早,
奚溫就去總裁辦公室辦理交接手續。
董事長特助就是時時刻刻要跟在賴寂身邊,處理他的大小事務,從公司到應酬。
可以說,是全公司跟董事長走的最近的人了。
這也是為什麽奚溫來應聘的理由。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這次的總裁特助還是一個擁有律師執照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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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公司有律師團隊,但在某些方面确實省了不少事。
例如,偶爾應酬上拿出的合同,不需要回公司後再進行研究,可以當場看個大概。
交接工作一直忙到中午,特助辦公室電話響起。
“喂,您好!這裏是董事長辦公室!” 奚溫柔和的嗓音響了起來。
“進來!”電話就斷線了。
奚溫當然知道是誰,随後收拾了一下桌子的東西。
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其實就是一牆之隔,特助的辦公桌就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的側邊。
“進來!”賴寂低沉地聲音響起。
奚溫走進去,關上門還沒轉身。
一股熟悉的味道就飄了過來,賴寂雙手舉起放在門上。
然後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影。
奚溫轉身仰起頭:“請問,董事長有什麽需要?”
“工作認真到連午飯也不吃?”賴寂嘴角挂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恩,會吃,只是忘記看時間了,謝謝董事長提醒。”
“看來,我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位認真工作的好員工。”賴寂笑道。
“應該的。”奚溫有點不知怎麽回應。
賴寂起身走開,坐在了沙發上。
“過來吃飯。”賴寂沖桌子上的飯盒瞟了一下,奚溫才看到桌上有東西。
“這不合适吧?董事長”奚溫有點無措道。
上班第一天就和董事長共進午餐,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走後門進來的呢。
“那你去食堂跟別人吃,看看他明天還會出現在公司嗎。”賴寂吃裸裸地威脅道。
“……”
話都說成這樣了,奚溫也不客氣了。
坐下打開飯盒,就快速的吃了起來。
平時的禮儀姿态,也全然不顧了。
忙忙碌碌一上午,說不餓是假話。
低頭吃飯的奚溫,全然沒注意到這些菜都不是餐廳的外賣。
也沒注意到,身旁他的上司一口沒吃,認真地盯着他看。
奚溫不知道賴寂前兩天就搬回西苑住了,這些飯菜都是賴寂讓家裏的阿姨專門做的。
雖然賴寂再三叮囑不要蔥姜蒜,但是為了調味,阿姨還是放了少許。
這不,奚溫正和自己飯盒裏的蔥對峙着。
旁邊有雙筷子直接到奚溫的眼前把那礙眼的蔥夾走,送到自己的嘴裏。
奚溫擡頭看着這個“好心人”,盯了好一會兒,然後臉色越來越複雜。
感受到奚溫的沮喪,賴寂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懂突然怎麽了,難道飯菜不合口?
賴寂正要打開自己的飯盒品嘗,溫柔的嗓音就響起來了。
“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奚溫低着頭,漫不經心地夾在飯盒裏的菜。
“恩?”賴寂不懂他怎麽突然提到這個。
“你們談了很久?”奚溫突然擡頭,看向賴寂的眼睛。
賴寂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不是不說,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根本沒有戀愛,難道要現編一個假的時間給他?
奚溫盯着不說話的男人,感到有些委屈,一邊對着他好一邊又和別人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奚溫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就算我再喜歡你,我也不會給你當小三的。”奚溫憤憤地盯着賴寂說道。
賴寂笑了起來,挑着眉看着鬧脾氣的奚溫。
“哦?我什麽時候說讓你當小三了?”賴寂笑道。
“……”
“那你還對我那麽好?”不知道怎麽怼賴寂的奚溫,半天憋出了一句。
賴寂笑笑不說話,就記得這些小細節就叫好?
他手上戒指的另一半主人難道這些年對他不好?
恩,想起戒指,賴寂又不爽起來了。
眯着眼睛盯着奚溫的左手,算了,不問了。
自尊不允許。
賴寂猛然靠近奚溫,然後擡起他的下巴。
“你不是從回來就說喜歡我嗎?還特意來到我眼皮子底下工作?恩?”賴寂盯着奚溫說道。
被迫擡頭的奚溫,咬了咬下嘴唇,發出一聲“恩”。
“那你追我啊,好好追,哪天等到我真的心軟了,就把他踹了。和你在一起。”
賴寂嘴角挂起一絲笑容,手指尖還摩擦着奚溫的下巴。
“那你要是故意刁難我呢?”奚溫想了想,問道。
“你追還是不追?”賴寂手指尖加深了力道,捏的奚溫有點兒小痛。
“追啊。”奚溫一臉認真道。
撥開賴寂的手指,奚溫揉着自己的下巴,誰讓自己喜歡他呢。
賴寂看着揉着下巴的男人,一臉幸福。
內線響起,
“喂,董事長,請問……”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拿醫藥箱進來。”賴寂的聲音傳過來。
“好”奚溫皺起眉頭,挂了電話。
醫藥箱?中午吃飯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回事?
急匆匆地進董事長辦公室,奚溫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沒有敲門。
擡頭看了一眼擅自闖入的人,賴寂剛擰起的眉毛又放下了。
奚溫進門,一眼就看到辦公桌上的一灘血,賴寂的手甚至還在滴血。
旁邊放着一把帶血的手工刀。
他急忙跑到辦公室後方,蹲在了賴寂的身旁。
沒有經過賴寂的同意,就把他那流着血的手從桌子上拿起,湊到自己眼前。
先把傷口上的血跡大概清理幹淨,然後一條不算小的傷口露了出來。
接着奚溫再拿醫用酒精給傷口消毒,然後拿紗布簡單的包紮起來。
全程奚溫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擡頭看賴寂一眼。
全程低頭盯着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奚溫,賴寂疑惑,難道他在生氣?
包紮完,低頭收拾醫藥箱的奚溫開口:“下午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醫生,看需不需要打個破傷風針?”
一邊收拾一邊低着頭的奚溫,聲音有些沙啞,不似平時那麽柔和。
賴寂察覺到了不對勁,用手挑起了奚溫的下巴。
然後看到,奚溫的雙眼通紅,但并沒有眼淚,甚至也沒有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你怎麽了?”賴寂看到奚溫通紅的雙眼,心口一窒。
“沒事兒。”說着奚溫就拍開賴寂的手,繼續清理着桌子上的血漬和那把帶血的手工刀。
賴寂神色嚴肅,一動不動地盯着在收拾的奚溫,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
至于,奚溫在哭什麽?
一方面是心疼賴寂受傷,另一方面是覺得自己無能。
五年前,在賴寂深陷困境,需要幫忙時,他什麽都做不了,幫不了。
五年後,當他學成歸來,覺得自己有能力陪伴他時,他意外地受傷也令他倍感自責。
因為賴寂,奚溫總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