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囚牢

律被領去馬車，路途中在被關押的人群中尋着了葉青城。

葉青城臉上帶着瘀傷，嘴角含血，與律對視。兩人痛苦地看着對方，随即律被那宋竹拽住手臂，邁上馬車。

律轉眼看見馬車中的一只木箱。

“季連公子的物什都在這裏，您看看，可還差了什麽？”宋竹打開車中的木箱，律看見了自己的舞衣，慌忙翻找，看見了葉青城贈予自己的鈴铛鏈。

宋竹見律舒了一口氣，回身交代車夫已可啓程。

車輪轉動時，律取出裝鈴铛的盒子合上木箱，盤攥緊手盤腿坐在軟墊上。

宋竹面對律擡手作揖緩聲道：“我等奉命行事，禮數不周，還望公子見諒。”

“禮數？”律嗤笑瞪視青年怒道，“毀我城邦，傷我親友，何談禮數！”

宋竹順下眼未言語。

“我們要去哪裏？”律回避同車的青年，捧着自己的盒子。

宋竹不疾不徐答道：“皇城。我們的王要見你。”

律嘲笑一聲：“什麽是王？”

宋竹撫眉看着律的背影：“王是這片土地上最有權勢的人。”

“我不曾認識什麽王，他為何要見我！”律轉身瞪視青年，青年一貫眯眼微笑：“也許，王想要一只像你這般的靈巧鳥兒，要把你關在籠子裏只給他一人跳舞。”

律的手指摳住木盒。

宋竹傾身在律耳邊輕聲道：“季連公子，我們到皇城尚需半月。你若耍什麽花樣，我會立即傳書信回去，燒了你那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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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松開了手指。宋竹輕笑：“您好自為之。”

饒有興趣看着眼前瘦削的身體輕顫，宋竹躍起身在另一旁盤腿坐下。

馬車颠簸，律俯首，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頰，滴在木盒上，掩在衣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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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中，宋竹打理着律的餐食起居。一旦律表現出抵觸，便會對上那宋竹含笑冰涼的視線，律不由得渾身一顫。

面對這樣的人物，律只得壓抑着順從。

日夜兼程，不知何幾年月，律聽見了車外的喧鬧聲。律探起身并沒有推開窗格探看的意圖，一旁的宋竹遞上食物，緩聲說：“這裏便是皇城。”

亮光穿過馬車的縫隙落在律身上，律無意看見一星車外的事物：似乎有很多人，呦喝的聲音與路過鶴城的生意人的呼喊的相近。

律抱着木盒沒有動作，宋竹不再言語，馬車緩慢經過這個鬧市，随後加快了速度。

律盯着車中的暗處，不知幾時，車夫呼喊了一聲：“宋先生。”青年應聲俯身去了車外，律稍稍握緊了手心。

車外人聲嗡嗡，律一時困倦，絕望與無力擴延至臨界點，律在看見身後照進的光線之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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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再次站在空白的天地間。不見那舞姬，律無意識呆站在原地，似有風在身旁呼嘯，律此時寧可永遠陷在這個夢境裏。

恍然律聽見了模糊的琴聲。

忽綿長，忽清越，律轉過身，空白的天地間只有他一人……

律勉強睜開了眼。

陌生的床架，不同于家中素色的床簾而是沉重的豔色。律循着琴聲轉過頭，發覺自己穿着整齊的內杉躺在一間空闊的卧房裏，雖然律不願承認，被鋪确實十分舒适。律撐起身，琴聲未斷，律便下床循琴聲赤腳邁步跌撞着向外走。

室外堂皇的廳室中，燭臺亮着明燭，側坐着一個男子正在撫琴。

律走近，男子撥完最後一個音，擡起了頭。

律癡愣地看着男子熟悉的儒雅面容。

“呦，許久不見，小祭司長大了嘛。”男子露出親和的笑容。

“……舒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