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身抵債
午後, 花店沒多少客人，姜尋意也悠閑地坐在桌前制作着微景觀, 時不時地還指點馮藍藍兩句。
“尋意姐。”馮藍藍看着姜尋意欲言又止。
姜尋意眼睛緊盯着自己面前的微景觀, 輕輕應了一聲：“嗯，怎麽了？”
馮藍藍撓了撓頭，終是開了口：“陸臨還能不能來店裏啊？”
姜尋意動作一頓, 有些好笑地擡眸看向馮藍藍：“陸臨讓你問的？”
“嗯……”馮藍藍點頭, “他讓我問問，能不能還來店裏幫忙。”
見姜尋意搖頭，馮藍藍臉色也跟着變了, “不可以嗎……那我跟他說一聲吧。”
“不是不可以。”姜尋意嘆氣，“他不是我店裏的員工, 來店裏幹活這種事沒必要，如果只是來玩我還是歡迎的。”
馮藍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尋意姐不想讓他過來呢, 那我跟他說一聲！”
姜尋意微微揚唇：“這件事我也要和許聽墨說一聲才好。”免得他瞎吃飛醋。
“嘿嘿，我明白，是該跟許哥說一聲。”馮藍藍笑眯眯道, “不過陸臨現在大概還剩一點留念，你要是和許哥當着他的面秀個恩愛什麽的，陸臨也許就會徹底放棄了。”
姜尋意頗為意外地挑眉：“沒想到你還是狼人啊。”
“我這一直夾在中間不是挺尴尬的嗎，再說了尋意姐和許哥都在一起了，陸臨也要趕緊走出來才好啊。”馮藍藍嘆氣，她上次和陸臨見面都發現他瘦了。
姜尋意無奈笑笑：“你說得挺對的, 不過秀恩愛這種事我做不來。”
“怎麽做不來了。”馮藍藍撅着嘴不服氣地開口，“明明這些日子我啃了好多狗糧，眼睛也快被閃瞎了！”
姜尋意皺着眉回想着：“我怎麽不記得……”
“就是這種無形狗糧才更可怕啊。”馮藍藍一臉怨念地說道。
姜尋意臉也沒紅一下，悠悠地說：“那是我對不起你了。”
她話音剛落，身後風鈴響動，董女士的聲音也跟着響了起來：“店裏現在還忙嗎？”
姜尋意趕緊放下手裏的苔藓回頭看去，“阿姨，你來了。”
“叫我董女士，阿姨這個稱呼太老啦！”董女士擺擺手。
“董女士。”姜尋意覺得自己要盡快适應這個稱呼，“早上聽墨有說過您來了榕市的事。”
“我就是閑着沒事幹，想過來找你聊聊天，還擔心你店裏太忙呢。”董女士朝店裏四周打量着。
鮮花綠植，香味清新，身處在這個環境裏，心情都變得好起來。
“現在沒什麽客人。”姜尋意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就放在她旁邊，“所以還算清閑。”
董女士将包包放在一邊，看着桌子上的一些小物件也起了興趣，“你在做什麽，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微景觀，就是将綠植花朵縮小版放在容器裏面養着。”姜尋意簡單解釋了一下。
董女士眼睛一亮，開心地問：“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做嗎？”
“好啊。”姜尋意給馮藍藍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去拿多一點的材料，“我和藍藍教你。”
***
下午的時間，姜尋意除了教董女士做微景觀之外，還接了一些單子，在她做花束的時間裏，董女士一直特別安靜地專注在手中的微景觀上。
不知道是渾身的名牌還是氣質的原因，來的每一個客人都會往董女士這邊多看幾眼。
董女士自己卻渾然未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姜尋意抽空看了一眼董女士做的微景觀，類似于游樂場的設定，十分有少女心。
馮藍藍給客人結了賬，對着姜尋意小聲地說：“許哥媽媽還挺可愛的。”
姜尋意輕輕笑着，她也這麽覺得。
“終于做完啦！”董女士仰起頭，随即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哎喲，我的脖子。”
姜尋意笑着幫她捏了捏：“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不動，對脊椎負擔很大。”
董女士眯着眼睛享受起來：“你按摩技術很好啊，不比那些專業的按摩師差了，特地學過嗎？”
“學過一點。”姜尋意輕聲回答。
湯慧芳的腿因為車禍受傷以後，醫生說過要每天都按摩按摩，活絡血液，所以她特地去請教了別人，學了一些。
董女士睜開了眼睛，她大致猜出了一點，伸出握住姜尋意的手，“可以了，我一點也不酸了。”
說着，還拿起桌上的微景觀向姜尋意炫耀着：“你看我做的這個怎麽樣？”
“很好看。”姜尋意給了肯定的評價。
“我也覺得，我準備把這個送給許聽墨他爸，我當初和他就是在游樂場認識的。”董女士笑得甜蜜。
“你們在幹什麽呢？”許聽墨納悶的聲音出現在背後。
二人一起回頭，董女士興沖沖地給許聽墨介紹着：“意意教我的微景觀制作，我給你爸做了一個禮物！”
許聽墨看了一眼，也點了點頭道：“還不錯。”
董女士起了身，笑着道：“既然你來了，我也得走了，我在這裏待太久了。”
姜尋意趕緊出聲道：“不如晚上一起吃飯吧董女士。”
董女士拎起包包就搖了搖頭：“你別看許聽墨現在淡定的樣子，要是我答應和你們一起吃飯，他肯定得在心裏罵我，我才不當電燈泡呢。”
許聽墨哭笑不得：“董女士，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啊。”
董女士輕哼：“雖然你臉上沒表現，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這麽想的，而且我晚上約了好久不見的小姐妹一起做美容，才不想和你們待在一起呢。”
姜尋意見她直接捧着做好的微景觀，也忙道：“我幫你裝起來吧，這樣也好拿。”
董女士立馬把自己的微景觀遞了過去，然後笑着問：“意意，下次有空能不能教我插花啊。”
姜尋意還沒開口，許聽墨倒是先一步開口了，“董女士，你是不是占的時間太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董女士不耐煩地揮揮手，“反正白天你也要上班，又不能見面。”
“……”許聽墨覺得自己被紮了心。
姜尋意見許聽墨吃癟也覺得有些好玩，一邊将袋子遞給董女士，一邊說道：“下次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
董女士笑着道謝，然後拍拍許聽墨的肩膀：“兒子，記得幫我付錢。”
說完，就潇灑地離開了。
見許聽墨氣悶，姜尋意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道：“你等我一會，我收拾一下。”
許聽墨抓住她的指尖沒放，直接拉到唇邊親了一口：“母債子償，我以身抵債行不行。”
姜尋意臉頰一紅，忙抽.出手指，順便還輕錘了他一拳。
藍藍還在這，怎麽沒能說這樣的話。
果不其然，等姜尋意回頭的事，馮藍藍正捂着耳朵閉着眼睛，“我什麽也沒聽見！”
姜尋意：“……”
***
吃完飯，二人趁着夜色散步，微風吹過，仿佛又回到了在學校談戀愛的時候。
“對了。”許聽墨站定，從口袋裏拿出一盒水果糖，然後遞給姜尋意，“以後你就吃這個吧。”
姜尋意疑惑地接過：“什麽意思？”
“你的煙要戒掉。”許聽墨面色嚴肅地開口，“把你的煙都上繳給我。”
雖然他能猜到姜尋意吸煙的原因，但抽煙總歸不是一件好事，他得督促她戒煙才行。
姜尋意微怔，随即笑了起來，紅唇輕揚：“好，那就聽你的。”
“這麽簡單？”許聽墨有些驚訝。
姜尋意彎着眸子：“其實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抽過了，香煙一直放在店裏的抽屜裏沒動。”
她算了算，大概自從解開那個誤會以後，她就沒再碰過香煙了。
許聽墨松了一口氣，看來她的煙瘾沒他想象的那麽大，“雖然是這樣，但是那些香煙我還是要拿走。”
“好~”姜尋意唇邊含着一縷笑意，“可糖吃多了，牙壞了怎麽辦？”
許聽墨認真思考了一遍，才給出答案：“那就少吃點吧。”
姜尋意不由出聲笑了起來。
許聽墨眯着眸子看她：“你剛才是在嘲笑我嗎？”
姜尋意大方承認：“你剛才認真的樣子很有趣。”
“這可不行了啊，姜尋意。”許聽墨故作嚴肅地說道。
姜尋意噗哧一聲又笑了起來，“你現在嚴肅的樣子很像你小時候穿女裝的時候。”
“……”許聽墨迅速看着周圍，慶幸除了路燈陪伴，這裏沒什麽人路過，不然臉就丢大了。
他咬了咬牙：“董女士到底給你看了多少照片！”
姜尋意拿出手機，朝他晃了晃，“我沒仔細數，但是董女士把這些照片都發給我了。”
許聽墨：！！！
“給我删掉……”許聽墨說着就想搶走姜尋意的手機。
姜尋意迅速後退，将手機收在背後，笑吟吟地開口道：“你删了也沒用啊，我用網盤存起來了，而且你也删不掉我的記憶。”
許聽墨有些挫敗：“董女士明明答應過我不告訴別人的！”
“所以我也算別人嗎？”姜尋意挑眉問。
許聽墨趕緊搖頭：“當然不是，說起來還有一個人知道，要是讓我找到……”
“人家不過就是在游樂場看到你和你玩了一次，至于這麽記在心裏嗎！”姜尋意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下意識就辯解起來。
“嗯？”許聽墨打量着姜尋意，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知道是在游樂場的，我不記得我說過這個。”
姜尋意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她目光躲閃了起來：“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這副掩飾的樣子讓許聽墨很生疑，他甚至沒在董女士面前提過游樂場這幾個字，當時也只是說是外面。
許聽墨仔細盯着姜尋意，看見她心虛的表情心裏就更加懷疑了，再想起那個小女孩時，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将她和姜尋意的面容合在了一起。
倏地，許聽墨才發現二人之間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眼睛，鼻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尋意：“不會……”
“不可能……”
各種複雜心思從許聽墨腦海裏掠過，化作一團糾結纏繞着他。
姜尋意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認了，“是我，我就是那個小女孩。照片随着那個破舊手機早就丢了，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洩露出去。”
沒有告訴許聽墨其實當時也是一時生氣，誰讓他說那種話，不過仔細想想，也害得他擔心了這麽久。
許聽墨猛地将姜尋意摟進懷裏，語氣欣喜地說：“是你啊，是你就好。”
姜尋意一愣，仰着頭問：“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許聽墨掩飾不住心裏的喜悅，“知道是你，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他得承認，剛才有一瞬間他是有點生氣的，因為姜尋意沒告訴他。可只是一瞬間，一瞬間過後，他卻感到開心。
“為什麽啊。”姜尋意輕聲問。
許聽墨雙手環着姜尋意的腰慢慢收緊，聲音喃喃道：“是你才好啊。”
原來我們的緣分開始得那麽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