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妻. 二更合一

宋昕睜開眼睛醒來時, 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手機上有很多條未讀短信，都是柯曉曉發給她的。

【對不起昕昕，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我只是想讓你開心。】她指的, 自然是找齊銘澤來給宋昕慶祝生日的事情。

宋昕知道她是一片好意，自然不會真的與她生氣。她不回信息, 是因為她在淩晨回到家以後就睡着了。人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 身心都會陷入疲憊的狀态，所以她這一覺，睡得有些深，有些長。

她給柯曉曉回了一條信息【我沒有生氣，只是以後不要再這麽做了, 我和銘澤, 已經不可能了。】

她随後就放下了手機，剛準備起床, 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是徐阿姨給她打來的電話。

宋昕的目光頓時收緊了起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母親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然而她剛接起電話, 就聽徐阿姨在電話裏說道——

“宋小姐, 你媽媽她有事找你。”

不是她母親的身體狀況出了什麽問題，宋昕也就放下了心來。她拿着手機, 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等會就過來。”接着，她便挂斷了電話。

宋昕到達宋母那裏時，宋母剛吃了藥，正在沙發上坐着, 手上拿着一份報紙。是今天早上，徐阿姨去買菜時帶回來的。

宋昕走過去，看着她問：“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宋母并不看她，只是把手裏的報紙甩到了她面前，然後說道：“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宋昕低頭看了一眼，只見報紙上最大的版面新聞就是她。內容，自然是和她DH系列設計師的身份有關的。

她看着宋母問：“你不為我高興嗎？”

宋母擡起頭來看着她：“高興？我是該高興你瞞了我三年嗎？”

宋昕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反應，看着她平靜的問道：“如果我提前跟你說了，你會支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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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再接着，又将目光瞥向了別處。

“我想要做服裝設計師的夢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宋昕看着她，“只是你從來沒有支持過。”

“我不支持你，是因為學服裝設計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我們這種人家根本就負擔不起。”宋母說到。

“是啊。”宋昕看着她，目光平靜的就像一灘死水一般：“所以我高中填志願的時候，沒有堅持填D大，而是填了別的學校。即使我的分數，要超出D大的分數線很多。”

“你現在說這些話，是在怪我嗎？怪我不給你上服裝設計學院？”宋母問，她的情緒在這時變得激動起來。

宋昕沒有說話，宋母在這時又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就是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命，為什麽你總是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呢？”

“當初你要嫁給陸霁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說過了，你跟他不合适。他這種出身的人，不是我們這種家庭能高攀的起的。你不聽，非要嫁給他。現在好了，三年的時間就離了婚，還落了個二婚的名聲。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麽辦？”宋母問到。

“你要是肯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宋母說到，她話落又看着宋昕：“不要以為，你現在做了EK公司的設計師就了不起了，你的出身，注定了你不可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有多遠。”

宋昕的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着，這一刻，她卻擡起眼簾來，看着宋母問道：“媽，你為什麽一定要把我踩得這麽低呢？我變得出色一點，優秀一點，不好嗎？難道非要我一輩子生活在底層，你才覺得開心嗎？”

宋母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宋昕在這時又道：“我現在雖然沒有孩子，可我将來如果有了孩子，我一定會為她的出色和優秀感到高興的。但就算她沒有任何優點，我也絕對不會打擊她。”

她可以理解，宋母因為方從正的關系對她心有怨恨，可她的心裏還是感到難過。

宋母在這時看着她問：“你現在的意思，是怪我對你不好嗎？”

宋昕不想再去解釋，直接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兩個再說下去，也不會說出什麽結果來的。既然你沒什麽其它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說完，就轉過身。正準備向前走去，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問道：“你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嗎？”柯曉曉她們都記得，所以特意在零點的時候給她準備了驚喜。可她的母親卻不記得，從她進門到現在，她帶給自己的只有責備和打擊。

宋母的臉色驟變，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下，卻依舊只是坐在沙發上，不說一句話。

徐阿姨剛好從廚房裏出來，聞言立刻說道：“怎麽會不記得呢？你媽媽她從前幾天說起來了，她當初生你的時候有多不容易。”她努力在旁邊打着圓場，宋母卻是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

宋昕在這時回過頭來，看着她說了一聲：“是嗎？”她像是在問徐阿姨，又像是在問着宋母，但更像是在問着自己。

徐阿姨笑道：“當然是真的了，你不在家裏的時候，你媽媽她一直着你出生時的照片看。”

徐阿姨不停地說着，宋母卻始終只是低着頭。宋昕在看了她一眼以後，就轉過身離開了。

她剛走到小區樓下，一輛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門被帶打開，陸奶奶的司機謝康成在這時走下了車來。

“宋小姐。”謝康成看着她叫到。

“謝叔叔？”宋昕有些意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謝康成看着她：“老院長她有事找你，讓我來接你過去一趟。”

宋昕皺了下眉，有些猶豫。

謝康成在這時看着她說道：“你放心吧，陸總他不在，老院長她只讓你一個人過去。”

謝康成都這麽說了，宋昕也就不好再拒絕，她看着謝康成說道：“我知道了。”

謝康成笑了笑，随後就替她打開了車門，宋昕随後就上了車。

她到陸園時，陸奶奶正坐在長形餐桌前等着她。

她還是和過去一樣，戴着一副老花眼鏡，穿着一件墨綠色的旗袍，手裏拿着一本泰戈爾的飛鳥集。

宋昕走過去，先是看着她叫了一聲：“奶奶。”她和陸霁已經離了婚，再這樣稱呼她其實不合适，可她叫了三年，一時間真的很難改口。

陸奶奶将手裏的飛鳥集放到了一旁，然後說道：“先坐吧。”

正好是飯點，桌上又擺着好幾道菜，陸奶奶的意思很明顯，宋昕卻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陸奶奶看着她：“怎麽？你和阿霁離了婚，就連陪我吃一頓飯都不願意了？”

宋昕沒有說話，只是在她話落以後，在她身旁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陸奶奶這時拿起了筷子，宋昕卻沒什麽胃口，看着她問：“奶奶，您今天找我來，是為了昨天晚上EK公司的事情吧？”

她話音落，陸奶奶卻道：“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陸奶奶一邊說着，一邊将一塊魚肉夾到了宋昕的碗裏。

宋昕卻愣在了那裏，整個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陸奶奶。

陸奶奶卻是一臉的平靜，她放下筷子，看着宋昕：“很意外嗎？”

宋昕沒有說話，陸奶奶在這時又繼續說道：“我不僅知道你是EK公司DH系列的設計師，我還知道，你當初是通過林院長的太太拿到Amanda的聯系方式的。”

宋昕的眼中透着震驚，她不敢相信，陸奶奶竟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你考慮的确實很周到，林院長和他太太，都不是那種愛說閑話的人，更不會為了讨好阿霁，去跟他說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陸奶奶頓了頓，看着宋昕：“可有一件事情，你卻不知道。”

宋昕的眼神波動了下，她還沒有開口問是什麽事情，陸奶奶就已經道：“林院長和他的太太，都是我的學生。他們有一次來看望我時，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

宋昕愣了一下，她知道陸奶奶在退休前是一家中西結合醫院的院長，卻不想市醫院的林院長和她的太太竟然是她的學生。

失策了...

她看着陸奶奶問：“那您是那個時候，就知道我和Amanda合作的事情了嗎？”

陸奶奶笑了笑：“那倒也不是。畢竟那個時候，DH系列還沒有被推出來，我又怎麽會知道你要Amanda的聯系方式是做什麽。”

“那您..”宋昕看着陸奶奶，剛想問她是怎麽發現的，陸奶奶就從一旁的書裏拿出一張紙來。她打開來放到宋昕面前，看着她問：“你還記得這張設計稿嗎？”

宋昕看了一眼，只見陸奶奶手裏的這張設計稿正是自己一年前丢失的。那次她回家時，陸霁已經提前從國外回來了，害怕陸霁發現自己是DH系列設計師的事情，她連忙回到車子裏将所有的設計稿都藏起來。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張設計稿掉在了地上，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張設計稿，最後竟落在了陸奶奶的手中。

她後來不是沒有找過這張設計稿，甚至還為此擔心了一段時間，後來見陸霁沒有什麽反應，她這才放下了心來。

陸奶奶的聲音在這時又響了起來：“我當初在看到這張設計稿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但我并沒有想到，你就是DH系列的設計師。直到那年冬天，我看到DH系列推出的新款中有一件衣服和設計稿上的一模一樣，我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宋昕聞言笑道：“幸好撿到這張設計稿的人是您，如果是陸霁的話，我恐怕早就被揭穿了。”

“你就這麽不想讓他知道？”陸奶奶看着她問。

“只是當時不想讓他知道。”宋昕坦然的回答到。

“為什麽？”陸奶奶問。

宋昕沒有說話，陸奶奶卻在這時道：“你害怕他發現你身上的優點，不想跟你離婚了？”

宋昕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陸奶奶在這時又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瞞着他，設計這些衣服的。”

宋昕回答道：“大多時候，都是在我朋友家裏，有時候陸霁出差去了國外，我就會帶回家裏設計。”

“是嗎？”陸奶奶說到。她話音剛落，謝康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拿着一份文件。他走到陸奶奶的身旁，将手裏的文件交給她：“老院長，都處理好了。”

陸奶奶接過，先是說了一聲：“好。”然後又道：“你先出去吧。”

謝康成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陸奶奶随後就打開文件看了一眼，宋昕就在一旁坐着。

陸奶奶在認真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以後，就将它遞到了宋昕的面前。“這是我半年前，讓人在華茂大廈頂層給你準備的服裝設計工作室，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我現在把它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宋昕愣在了原地，她看着陸奶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陸奶奶在這時又道：“以後，你再也不用躲着阿霁偷偷摸摸的設計衣服了，你可以在屬于自己的服裝工作室裏，好好的施展你的才華。”

宋昕聞言，只覺得有些哽咽，她看着陸奶奶說道：“謝謝你，奶奶，但是這禮物我不能收。我和陸霁已經離婚了，我不值得...”宋昕的眼眶微微發紅，她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陸奶奶在這時道：“不值得什麽？不值得我對你這麽好？”

宋昕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奶奶在這時看着她：“宋昕，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陸霁的婚姻是怎麽一回事嗎？”

“你以為，你在嫁進來前，我會什麽事情都不做嗎？”陸奶奶看着她：“當初阿霁說要和你結婚的時候，我立刻就去讓人調查了你的資料。我怕阿霁會上當受騙，可是當我看到你的照片時，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阿霁他為什麽要和你結婚。”

陸奶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其實我那個時候，應該阻止他才對，可我卻沒有這麽做，因為我也有我的私心。”她說着，又看向宋昕：“我希望，你能治好他在梁睦月那受到的情傷。”

“所以，我即使知道阿霁他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什麽，可我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因為比起你的委屈，和可能要受到的傷害，我更在乎的，是我孫子一輩子的幸福。有人陪着，總比他一直一個人要好。”陸奶奶說到。

宋昕沒有說話，她的鼻子卻在這時有些發酸。

“我對你的那些好，都是建立在我的私心上的。”陸奶奶說到，“就拿生孩子的這件事來說，我很清楚，你們為什麽一直沒有孩子。因為日本那邊，一直沒有梁睦月懷孕的消息傳來，所以阿霁是絕不會讓你懷孕的。因為他還抱着幻想，想着能和梁睦月破鏡重圓。所以在梁睦月那邊沒有傳來她懷孕的消息前，他是不會讓你生孩子的。”

“這就是我為什麽，在他姑姑讓你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幫着你的原因了。因為我知道，這件事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在你身上，而是在阿霁身上。”陸奶奶說到。

宋昕眼眸微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陸奶奶在這時又道：“你上次跟我說：你是因為錢，才跟阿霁在一起的。我那個時候，雖然很是失望，可卻不知道該怎麽怪你，因為我們陸家，從一開始對你就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們又憑什麽要求你，對我們付出真心呢？”

宋昕的指尖輕輕顫動了下，她擡起眼簾來看着陸奶奶，喉嚨口滾動了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到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其實很慶幸，你對阿霁不是真心的。不然的話，你現在又該怎麽辦？我們陸家，把一個無辜的人拉下水，然後又踢到一旁，這樣的罪過，實在是太大了。”陸奶奶看着宋昕，眼神中有愧疚有心疼。她随後又道：“這份禮物，你收下吧。這個工作室，是我半年前就開始讓人準備的，原本就打算在你今年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你要是不要的話，那我就白弄了。”

宋昕點了點頭，沒有再拒絕。

陸奶奶笑了笑，她随後又道：“吃飯吧，菜都要涼了，這些可都是我讓人給你準備的，你最喜歡吃的菜。”

宋昕點了下頭，她其實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桌子上準備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剛要拿起筷子，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只見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的，是陸霁的名字。

她猶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接時，陸奶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阿霁打來的？”

“嗯。”宋昕應了一聲。

陸奶奶看出了她的猶豫，直接道：“我來接吧。”

宋昕微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時，陸奶奶已經将她的手機拿走了。

“宋昕她在我這裏，你有什麽事嗎？”陸奶奶對着電話問。

宋昕不知道陸霁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麽，只是片刻以後，陸奶奶挂斷了電話。

她随後便把手機遞回到宋昕面前，看着她說道：“阿霁他應該馬上就要過來了，你是留下來等他，還是先回去？”

宋昕想也沒想，直接道：“我不等他，但我要吃好了再走，我早上到現在，還什麽東西都沒吃過呢。”宋昕說着，就朝陸奶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陸奶奶聞言也笑了笑，看着她宋昕道：“那你記得吃多點，也吃快點，不然等會阿霁來了，我還是向着我親孫子的。”

陸奶奶話落，宋昕就笑出了聲來。但也僅僅只是片刻，她就站起身上前去抱住了陸奶奶：“奶奶，謝謝你。”她忍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終于全都掉落了出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除了柯曉曉她們以外，第一個分享她的喜悅，慶祝她生日的人，竟然會是一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陸奶奶也抱着她：“傻孩子，奶奶是真的喜歡你，把你當成是我的孫女來看的。”她有私心是真的，可她喜歡宋昕也是真的。

宋昕靠在陸奶奶的肩上點着頭：“我知道，我也是真的喜歡奶奶，把奶奶當成是自己的親奶奶來看的。”

陸奶奶用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就多來看看奶奶，不要覺得跟阿霁離了婚，就不能來我這了。”

“嗯。”宋昕靠在陸奶奶的肩上，用力地點了點頭。

。。。

陸霁來到陸園時，宋昕早已經離開了，陸霁就看着陸奶奶問道：“宋昕呢？”

“走了。”陸奶奶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手裏的飛鳥集一邊說到。

“您沒有跟她說我要來嗎？”陸霁看着她問。

陸奶奶擡起頭來看着他：“就是因為跟她說了她才要走的啊，你要是不來的話，她還能在我這多坐會呢。”

陸霁聞言，直接轉過了身去。

陸奶奶卻看着他叫道：“站住。”

陸霁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轉過身。

陸奶奶看着他問：“你現在要去找她做什麽？你難道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嗎？你現在要陪着的，應該是你的梁睦月才對，我要沒記錯的話，今天也是她生日吧。”

陸霁轉過身來，看着陸奶奶說道：“我和睦月已經說清楚了，我和她已經不可能了。”

“是嗎？”陸奶奶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臉上辯出個真假。當她确定陸霁說的都是真的以後，她又看着陸霁說道：“可你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

陸霁的目光一下子收緊了起來，他看着陸奶奶，沒有說話。

陸奶奶在這時又道：“三年，三年的時間你都沒有想清楚，要怎麽對待宋昕和這段婚姻，現在梁睦月回國了，你卻說你想清楚了，你叫別人怎麽相信你？”陸奶奶問陸霁。

陸霁卻是一言不發，陸奶奶又道：“從你一開始，把宋昕當成是梁睦月的替身時，你跟她就已經不可能了。她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摔碎了可以重新買來填上。”

陸奶奶的臉上帶着斥責之意：“雖然宋昕說，她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可她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錢，為什麽現在又要避開你呢？甚至連她的那些才華都不想讓你看到。她如果真的是為了錢，就不會瞞着你她是DH系列設計師的身份了。雖然我不清楚她一開始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但我絕不相信她只是為了錢。”陸奶奶說到。

陸霁的眸色漆黑，神色冰冷，卻偏偏又對陸奶奶的話不做一句反駁。

陸奶奶其實知道他後悔了，卻依舊道：“我再去英國前，警告過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可你呢，還是在那個梁睦月回國以後，和宋昕離了婚。”

“你難道以為，他們梁家，看中的不是我們陸家的地位和財富嗎？”陸奶奶說着，眼眶開始微微有些發紅：“當初你爸爸突然去世，陸氏陷入困境，他們梁家害怕被我們連累，轉頭就讓梁睦月嫁給了山本裕司。阿霁，你那個時候還沒有看清他們的嘴臉嗎？梁睦月她如果真的那麽愛你，又怎麽會嫁給山本裕司？你為什麽還要...”陸奶奶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她看着陸霁，眼中透着失望，口中也說道：“阿霁，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陸霁仍舊沉默着，他的眼中更是漆黑一片。

陸奶奶在這時轉過了身去：“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陸霁沒有說話，只是朝着陸奶奶的方向點了下頭，然後就轉過了身去。他剛向着門口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陸奶奶說道——

“我後天會去一趟英國，在小瑜那裏住上一段時間，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陸霁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過身來，他剛要向前走去，就聽到照顧陸奶奶的保姆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老院長，老院長你怎麽了？”

陸霁回過頭去，就看見陸奶奶面色蒼白的倒在了保姆的身上。

他連忙跑過去，扶着陸奶奶的肩膀問道：“奶奶，奶奶你怎麽了？”他眸色漆黑，眼底更是充滿了恐慌。方才陸奶奶倒下的那一幕，像極了四年前，他的父親在和他的姐姐吵完架以後，突發心髒病，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那一次，他的父親再也沒有醒來，而他的姐姐，也再也沒有原諒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