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下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又過了幾個月, 小蠻初部醫典在額爾德尼的配合下頒布實施，他們在經過讨論之後決定不用額外教會一些人上戰場，幹脆就給每位八旗戰士普及, 這樣一來人人都是戰士，人人也是醫者, 不需要別人，自己也能自救。只是這個理念容易, 想要推廣卻并不是很理想。因為八旗中幾乎都是些粗漢子, 哪裏會耐得住性子聽你這個。
小蠻思考了很久, 終不得法。
一日，她在院子裏看她種植的盆栽, 這東西是她無聊之下的産物，想着以後都出不了這個院子, 幹脆就找些自娛自樂的事來做。不然往後的數年, 她該如何打發時間？
就在這時，小蠻忽然聽到牆外傳來一個小孩稚嫩的歌聲, 小蠻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他們滿族人人人會唱的《搖籃曲》, 可想他現在手中一定抱着一個比他更小的孩子, 想用唱歌來哄他入睡呢。
小蠻想了想，竟好像全都想通了一樣。
她趕緊跑到塞雅面前，問塞雅是否也會唱《搖籃曲》？
塞雅點頭，并且在小蠻的指引下很快就唱出了整首歌, 哈哈，雖然有點五音不全, 但歌詞內容卻是一字不差。既然這首歌已經是到了人人傳唱的程度，那如果他們把治療方案變成歌詞，是不是就能更好的讓人接受了？
小蠻握住塞雅的手, 讓她趕緊去找額爾德尼大人，說她已經想到如何推廣了。
傍晚，當額爾德尼過來的時候，小蠻已經在紙上譜好了詞，這歌詞押韻順口，而且通俗易懂，想要學會的話應該是沒什麽難度的。
額爾德尼看後發出感慨，他說：“阿琪格小姐，你這個法子實在太好。這個曲子家家都會唱，不僅能讓入伍的戰士學會，更是能讓我們戰士的家人也能學會，我要替我們的八旗戰士感謝你。不，這還不夠，我待會我就去和大汗說這事，一定要給你豐厚的獎賞。”
看着眼前的這位老者激動的模樣，小蠻趕緊扶住他，她說：“先生，學醫只為了服務更多的人，能做到這樣，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至于獎賞，理應是先生的。先生做的比我多，我只不過是從旁協助先生，先生就不要給阿琪格說話了，免得引來不必要的争端。”
明明是小蠻主導，但她這話也很有道理。那就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不适合再出風頭。若是鋒芒畢露，怕是又要給自己惹禍上身。
小蠻怕了，她只想安安穩穩的當條鹹魚，再也不想卷入紛争了。
額爾德尼也明白了小蠻的意思，他惋惜道：“可惜了，若你生來是男兒，又怎麽會屈居在這裏？”
小蠻趕緊說：“先生擡舉，阿琪格就是一普通人，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額爾德尼看着她，便是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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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小蠻的建議下，那些藥理通過搖籃曲的方式迅速的傳播到了每家每戶，這讓所有人都稍微有了一些醫療常識，就算不是在戰場，也能方便救治旁人。
事後，努爾哈赤大喜，幾天後便宴請全臣，開始商議研究攻打烏喇的事。
前朝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後宮卻沒這麽開心了。
阿巴亥叫來小蠻讓她為自己定期調理，這也是小蠻唯一能走出家門的機會。
小蠻看到阿巴亥一臉愁容，盡管她已經表明的自己的立場，可是聽說丈夫要攻打自己的娘家，這任誰能舒服？
阿巴亥也不過是為了自保才不得不這麽做，她的心裏何嘗不挂念他們？
小蠻說：“大妃，此病應心平氣和，且勿傷肝動脾。”
阿巴亥嘆了口氣，她說：“你說我如何才能讓自己心平氣和？大汗決定對烏喇進攻，如今已是有好多天未來我這了。怕是這幾年，不管他們誰勝誰負，大汗都會防着我，即便是我可以生育，在徹底消滅烏喇之前，他肯定是不會再讓我懷上孩子的。”
是啊，誰會願意給敵方留下許多禍害呢，而且這麽做也不适合鼓舞軍心。
就好比我們在前方給你賣命，你在後方給對家留後，你特麽的是在玩我呢。
久而久之，誰會願意陪你玩？
努爾哈赤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暗地裏冷落阿巴亥。
歷史上記載多爾衮是在五年後出生，可不就是在布占泰投降之後嗎？雖然這人後來又違反了盟約，那也是後話了。
阿巴亥握住小蠻的手，感嘆道：“有時候我竟然很羨慕你，你雖然被大汗軟禁着，可衣食無憂，家人也在身邊，簡直是我夢想中的生活。阿琪格，你其實比我們好太多了。”
這麽一想好像也是啊。
不對，哪有比誰慘的？
小蠻差點被她給繞進去。
她們都是苦命的人，小蠻沒了自由，阿巴亥失去親人，她們都很慘。
“阿琪格，你想不想要自由？”阿巴亥忽然盯着小蠻，使得小蠻沒來由的後背一涼，她這要做什麽？
小蠻說：“我不明白大妃的意思。”
阿巴亥說：“我不相信你聽不懂。既然你要裝傻，那我就直接告訴你。這裏沒旁人，我想得就是和你合作，你能重獲自由，我能讓自己的位置更穩固。怎麽樣？”
怎麽樣？不怎麽樣。
現在是她阿巴亥有危險，她小蠻又沒什麽事，犯不着要和人同盟。
再說小蠻自由能幹什麽呢？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帝後簽的命運，一旦出來，肯定就會被那些有心之人盯上，這可不就是給自己添亂嗎？
小蠻趕緊拒絕，她不想趟渾水。
看到小蠻搖頭，阿巴亥估計也在意料之中，她說：“你啊，就是愚昧。都說你是皇後命，我看也不過如此。”
小蠻說：“感謝大妃擡愛，今天的診脈已經結束，那阿琪格這就告退了。”
阿巴亥點點頭，她示意外面的宮女進來，然後小蠻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壺酒。
不就是沒答應和你同盟吧，你就想殺人滅口吧？
此時的小蠻還算淡定，畢竟什麽場面她沒見過，心裏雖然有點慌，但大抵是覺得自己幾次都死不掉，這次估計也能躲過去。
阿巴亥看小蠻鎮定的模樣，笑着說：“哈哈，你竟然不怕，我剛才還想看你被吓哭的樣子呢。”
這麽說應該是沒毒了。害！
小蠻說：“大妃仁厚，阿琪格根本就沒往別處想。只是今天阿琪格來了月事，實在是不方便飲酒，所以才……”
阿巴亥點頭，她說：“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好歹是大妃，賜給你的東西，你多少也要喝一點，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擱？”
唉，看來這杯酒她是非喝不可了。小蠻一咬牙，便是将這倒滿的酒杯拿起來，然後就只能在阿巴亥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這酒真烈，燒得喉嚨疼，小蠻現在就有點暈乎乎了。
看着小蠻有些微醺，阿巴亥也不打算留她了，她對宮女們說：“你們扶阿琪格去我準備好的馬車上吧，別讓她在我宮裏睡着了。”
宮女們将已經酒醉的小蠻扶起，便是帶她離開了阿巴亥的宮裏。
等她們離開，屋外就進來一個人，便是當日差點被阿巴亥殺死的人，嘎珞。
為什麽嘎珞還能活着，這還得感謝小蠻，是她提醒阿巴亥可以聯系褚英。
雖然小蠻說得只是讓褚英還回醫書，可阿巴亥卻是想到了另一招。
因是阿巴亥覺得自己在建州孤立無援，不可以再失去這個親人。便是在小蠻走後就找人帶話給褚英，說是如果褚英能救下嘎珞，她必将在很快的時間裏将小蠻送到他面前。
如今，嘎珞已得救，也該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大妃，人已經被送上馬車了。”嘎珞說。
阿巴亥擡眉，上下打量着她，說：“嗯，做的好。所有不能為我們所用的人都将是這樣的下場。”
嘎珞說：“大妃，那個下藥的宮女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若是阿琪格在事後想要反擊，我們也可以讓這個宮女把事情全攬下來，這樣就和我們無關了。”
阿巴亥說：“嗯，你做得很好。不過我想阿琪格也不會這麽大膽，估計會打落牙齒和血吞吧？”
阿巴亥命人在酒杯裏下的劑量，那可是常人的五倍，即便小蠻再怎麽貞潔烈女，也抵擋不住這藥性的操控。想着剛才她還說自己身上來了月事，哈哈，血水交融，定會讓褚英YU仙YU死，她阿琪格經過這麽一招，是再也沒法翻身。
至于褚英會不會把她供出來，阿巴亥就覺得更沒可能。想當褚英救出嘎珞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洗不清自己了，又怎麽會以自損八百的方式來攻擊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褚英早就對阿琪格觊觎已久，當聽到阿巴亥說只要不娶她，那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他估計也是腦子蒙了豬油，一時竟沒想到這話有哪裏不對，便同意了阿巴亥的這個提議。此時小蠻的馬車正朝着大阿哥府前進，她的命運會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