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主仆 她是主，我是仆，從那天我許諾開……
皇太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要讓塞雅離開她。
“你已經想好讓她嫁給誰了？”小蠻問。
既然是要讓塞雅嫁得遠遠的，自然是不能嫁給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皇太極說：“嗯，八旗裏還有那麽多沒婚配的, 這一點并不難。”
小蠻蹭得一下就坐了起來，她厲聲拒絕：“不行, 我不答應！”她嫁人無從選擇，不能再讓塞雅也這樣。
皇太極說：“福晉,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嗎？”
小蠻說：“八阿哥, 求您不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我不希望塞雅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雙眼含淚，又是一副可憐的模樣, 皇太極是不想看都不行。
這女人，似乎是知道他的軟肋在哪, 故意在這兒演呢。
皇太極說：“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 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你難道不害怕？她背後的人是誰, 你就不擔心？”
竟然還有閑心去操心別人嫁得好不好, 皇太極覺得是她現在過得太舒坦了。
小蠻皺眉心想：皇太極, 怕是你知道背後的人之後就會回來對付我了。
能操縱塞雅的人還能有誰呢，不是阿巴亥就是代善。這兩人的事被小蠻撞見之後，就一直提防着小蠻，要不是小蠻當初把自己弄成了啞巴, 還嫁得那麽遠，估計早就被他們害死了。而現在回來, 他們自然是不會放過自己。本以為布瑪的死會告一段落，但現在看來，只要她小蠻還活着, 這事就不會完。所有人都會因為她受到波及。
不是每個人都能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啊。
她同情理解塞雅，不過沒把塞雅背後的人告訴皇太極，卻并非是因為自己聖母心發作。
她是有自己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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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顧慮，便是眼前的這個人，皇太極。
孟古的死多少是和自己有關的，當年若不是小蠻，他的額娘就不會死，他也不會那麽小就成為沒娘的孩子，如今的處境也不至于過得這麽慘和憋屈。要是被皇太極知道，他會怎麽看待自己？以後自己的待遇還能有這麽好嗎？
想都不用想，誰能對自己的殺母仇人還能笑臉相迎啊，雖然小蠻是無辜的，但是人家才不會管這麽多呢，鐵定認為小蠻是從犯，才不管你冤枉不冤枉，到時候一定會一一鏟除的。
小蠻已經能聯想到皇太極把所有仇恨都用在自己身上時的場景了。
估計滿清十大酷刑就是從她這裏開始的吧。
好慘……
想到這裏，小蠻打了一個寒顫，她睜大雙眼看着皇太極，卻被皇太極誤以為小蠻是在害怕這個幕後主使。
皇太極沒辦法不心軟，他的語氣也随之柔和了一些，他說：“阿琪格，你也別怪我狠心，實在是我已經給了她太多次機會，是她不珍惜。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好不好？”
處理？他打算怎麽處理？
很顯然，他這是打算讓塞雅說出幕後的人是誰啊。
對于皇太極來說這是正常流程，可是小蠻卻絕不能讓這事發生。
怎麽辦，怎麽辦，該怎麽說才能讓皇太極不要這麽做呢？
小蠻哭着搖頭，說：“既然這事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就請八阿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讓她出嫁，嫁給誰都行，我現在不會再偏幫她說話了。”
皇太極說：“你是擔心她在說出那個人後會出事嗎？”
小蠻點頭：“嗯。”聰明，果然一點就通。
皇太極彎下腰，過來幫着她擦拭淚水，他小聲說：“我也想過她跟你這麽多年，你們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對于一個不能對主子忠心的人，留在身邊就是禍害，遲早會出事。為了你我的安危，為了我們府上其他人着想，我絕不能容她。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過問這事了。別哭了，你哭，我的心也會疼……”
可能是因為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裏，月色朦胧，兩人又同處一室。
小蠻擡頭，看着皇太極一臉關心的樣子，她的心就好像漏掉了一拍。
雖然告訴過自己不要相信皇太極口裏說的每一句話，可是她還是被他的話觸動了。這是怎麽了？明明知道是假的啊可還是覺得好聽是怎麽回事？
以前小蠻還對那些戀愛腦的妹子充滿鄙夷，覺得她們怎麽随随便便就被人家幾句話就給忽悠成功了呢？但現在看來，這話加上這魅惑好看的臉，殺傷力是有多強，根本沒法抵抗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小鮮肉，皮相這麽好，而且那麽聰明，還善解人意，溫柔體貼，要是在現代，就是不想處對象，不想結婚，那也可以發展發展成床上關系啊。
老實說小蠻還真有些蠢蠢欲動，實在是太誘惑了！
她的眼裏應該是有給出回應，否則皇太極不會順勢低下頭來想要靠近她的唇。
就在他倆只差了幾公分的時候，小蠻的手便及時擋住了他的入侵。
理智如她，在快要淪陷的時候讓自己的腦海裏播放起了孟古臨死時的場景，便是一下就把小蠻拉回了現實。
“不可以！”小蠻認真的對皇太極說，“八阿哥，我們……我們不能這樣。”
皇太極皺眉，似乎想要不顧小蠻意願霸道進攻，因為她現在這樣實在太像欲拒還迎，讓人根本把持不住。但是下一秒他就悶哼了一聲：“又咬，你是屬什麽的！”
是的，他的嘴又被小蠻咬破了。
小蠻喃喃的說：“時間不早了，馬市的那些事還等着八阿哥去處理，不如八阿哥早點回去休息吧。”
喲呵，都已經是在趕客，他還能在這裏多待嗎？
皇太極嘆氣，他說：“多謝福晉關心，的确是該好好休息。”要知道他一接到消息，以為塞雅要鬧大動靜，會傷及小蠻，便是連夜兼程就往回趕。只可惜人家是一點也不領情，自己還不如一個丫鬟呢。
小蠻見狀趕緊起身給皇太極開門，她說：“八阿哥慢走，阿琪格就不送了。沒穿外衣，出去不方便。”
皇太極丢給她一個白眼，然後就走了。
看着他離去，小蠻便是對着老天禱告。
她現在是只希望皇太極永遠也不知道那個真相，至少是在她活着的時候不知道，這樣她不會過得很糟糕。
次日，小蠻将皇太極要将她嫁人的消息告訴了塞雅，塞雅哭着跪在小蠻面前，她說：“小姐，塞雅不嫁，您替我向八阿哥求求請，塞雅要一輩子都留在小姐身邊，哪裏也不去。”
小蠻嘆氣說：“我們女人，哪裏是能給自己做主的？塞雅，我連自己都選擇不了，你也認命吧。”
塞雅說：“小姐，怎麽會這麽突然，莫非是塞雅哪裏做得不對，惹怒了八阿哥？”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說，“不會是因為前天貓進了書房，才讓八阿哥有了這樣的決定？”
小蠻搖頭，她說：“是我的決定，和八阿哥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麽一來，塞雅就更懵了，她說：“為什麽，小姐，塞雅真的不明白。”
小蠻說：“塞雅，我知道你當我是小姐，我也相信你是願意跟我一輩子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要想出這個院子那比登天還難，你若跟着我，只怕也是和我一樣終身都待在裏面，見不到外面的任何光景。塞雅，我知道你是不開心的，我也不想你不開心。”
塞雅看到小蠻語重心長的樣子，便是哭得更厲害了，她說：“小姐，都是塞雅不懂事，這些天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可是那都是塞雅的無心之失，只是随口這麽一說，并不是真心話。小姐，塞雅不在乎能不能出去，真的，只求能留在小姐身邊。小姐，不要趕塞雅走好不好，塞雅更不想嫁給別人。”
小蠻見塞雅情緒有點激動，就蹲下來和她平視，并且扶住她的肩膀更認真的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是我能為你做的事。塞雅，一輩子說得容易，做起來很難，更何況你的性子就不适合待在這裏。我了解你，所以不希望你過得不開心。至于你要嫁的人，你也可以放心，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鳌拜。”
塞雅詫異的看着小蠻，不想她已經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她說：“小姐，您是說鳌拜？”
小蠻點頭，她說：“八阿哥早就看中鳌拜了，說想讓他加入八旗歷練，以後說不定能從軍營中脫穎而出，當個小将什麽的。而你呢，本就心裏有他，要是嫁給他，兩個人又熟，不至于日子過不下去。”
塞雅說：“小姐，那這麽說我和鳌拜都要離開這裏了。那以後又有誰來照顧您？”
小蠻笑着說：“這裏這麽多人，還能沒人照顧我？”
塞雅搖頭說：“那不一樣，這些人哪裏有人比得過我，她們都沒有我上心。”
小蠻抱了抱塞雅說：“是啊，我真希望以後還是你伺候我。可是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現在離開我，對你對我都好。你呢，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自由自在，過自己想過的人生。我呢也終于不用擔心你會在我面前闖禍，而我還要去給你擦屁股了。”
話說到這裏，相信塞雅自己也能聽出來。
她不再拒絕小蠻的好意，只是眼裏止不住的流淚，最後她抽泣的說：“小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小蠻說：“傻丫頭，這有什麽對不起對得起的，你也沒做對我不好的事。快別哭了，不然鳌拜還以為我欺負他的新娘子呢。”
塞雅點頭。
從房裏出來，塞雅就直接沖到了鳌拜房間。
此時屋子裏就只有鳌拜一人，她推門進去，看到他背對着自己躺在炕上。
塞雅對他說：“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
但鳌拜似乎是沒有聽到，依舊沒有反應。
見狀，塞雅走過去毫不留情的掀開了鳌拜的被子，她叫嚷道：“你要是不樂意，幹脆直接說出來啊。我嫁給誰都可以，鳌拜，我不需要你同情。”
鳌拜從床上坐起來，他說：“你有完沒完？鬧夠了，就把被子給我。”
塞雅說：“沒完！我這次來，就是要讓你改變主意，我不需要你的付出，假惺惺的，我嫌惡心！”
鳌拜說：“我是認真的，沒有假惺惺。”
他好像真的沒說假話，說話的樣子很認真。
塞雅說：“你不是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我做什麽都不如你意，你又何必娶我？我和她相比，應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吧？鳌拜，其實你心裏想什麽，我都知道，你又何必欺騙自己呢？趁着現在還來得及，去和小姐說明情況，取消這件婚事。我嫁給何人，和你無關，你不必為什麽義氣犧牲自己的幸福。”
都說女人的心都是敏感的，他們都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嗎？
鳌拜，他早就喜歡上小姐了，不然也不會次次都為了她而奮不顧身。
如果說八阿哥愛小姐，那鳌拜對小姐的愛肯定也差不到哪裏去。
他看不上塞雅，但是能為了給小姐解決後顧之憂，不讓小姐擔心，鳌拜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事，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越是這樣，塞雅就越不服氣，她雖然是奴才，可是也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心裏藏了別人的男人。
可鳌拜卻說：“我和小姐什麽事也沒有，她是主，我是仆，從那天我許諾開始就是這樣，今後也不會變。至于與你成婚這事，我也是當小姐給我的任務，只要是她交給我的，我就一定會去遵從。”
塞雅聽到這些就愈發難過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對着鳌拜喊道：“那既然這樣，那你就拒絕啊，你說不喜歡和我在一起，難道小姐還會強迫你嗎？”
鳌拜說：“不會強迫我，但是她會睡不着覺，就因為擔心你會不會遇人不淑，嫁的人會讓你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