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平靜得仿佛她不過是一個局外人。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軟弱而不懂堅持的瘦弱男生,如今卻為他的同伴在拼死地努力着,他身上所散發的光芒,耀眼得不可思議。

“诶诶,清水桑?”終于獲準中場休息的沢田綱吉如蒙大赦,卻見邊上居然坐了一個人,于是衣衫不整的他頓時大窘,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裏包恩先生讓我給你帶晚飯,辛苦了。”同樣困窘的她在努力擺出作為“大人”的游刃有餘,只是效果似乎只比眼前這人好一點點,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撲通的心跳讓她的說話也帶着極力掩飾的顫音。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在在這人面前表現得更自然一些?

“麻、麻煩你了。”已經餓得完全不知道飯菜是什麽滋味的沢田綱吉抓緊時間埋頭苦吃,畢竟拉爾給他的休息時間并不是很多。

看着他臉上的傷口,清水千奈從口袋裏面摸出了OK繃,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它已經利落地貼在了少年泛着紅暈的臉頰上了——

被吓一跳的男生反應很大,幾乎是下意識地跳起來了,“清、清水桑——”

“啊,抱歉!我只是……”她亦慌亂地收回自己的手,指尖之上殘留的餘溫讓她的心跳再度加速,臉色火辣辣的溫度讓她恨不得奪路而逃。

而以為對方生氣了的沢田綱吉則是急忙地拉住對方的手,“不,清水桑,我只是吓一跳而已,你不要生氣——”

“沢田綱吉,你休息夠了,我們繼續吧!”一個球狀的硬物直接砸向沢田綱吉的後腦勺,于是“咚”的一聲,失去平衡的男孩直接将身前的女孩子從後面撲倒在地上了——

獨處

空蕩的訓練場裏只有一人一鷹在持續不斷地進行特訓,密密麻麻的羽箭自四面八方朝着中心射出,完全不留一點空隙,仿佛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立即被射成刺猬。場上的那抹優雅的身影持續揮動着手上的緞帶,精準而迅速地擋下眼前幾乎沒有任何死角的攻擊。而在空中盤旋的鷹隼則成為了她身後的眼睛,持續傳送的影像讓她能夠洞察出身後所有的暗箭,手腕一轉,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緞帶舞動着卷下了所有利箭,最後“啪啦啪啦”地全部甩落在地上。

短暫的結束之後,巴洛克展翅在空中圍繞着場上的人飛旋了一圈,才穩當當地落在清水千奈的肩頭上。此刻的她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自肌肉與大腦神經傳來的叫嚣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差不多該到極限了,只是那樣的速度還不夠,如果将箭弩換成是屬性火焰的話,現階段的自己似乎是遠遠未能完全擋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知道自己并不太擅長于戰鬥,但是如果她要成為彭格列的助力的話,最直接的方法果然還是和他們并肩作戰。至于後方的話,有裏包恩和卡洛在根本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想要和那個人,并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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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桑。”少年特有的溫柔與小心翼翼的呼喊讓依然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清水千奈猛然一顫,然後遲疑着回頭——

“咳,嗯,沢田君你怎麽來了?”清水千奈這才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着的那個男孩子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口,泛紅的臉頰與困窘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那個烏龍的擁抱,幾乎是同時的,她發現自己的臉也瞬間變得火辣辣的,于是她只能尴尬地別過臉。

“昨天,我……對不起!”因為昨晚清水桑幾乎是爬起來之後即立即欠身離開,被拉爾抓住的他根本連道歉的機會也沒有,而今天又……

清水千奈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并不在意,拿起旁邊的水壺将那涼得有點刺骨的水狠狠地灌入口中以掩飾自己的失态,“京子小姐已經找回來了吧?”

“嗯,畢竟我們莫名其妙地來到十年後的這個世界,大哥又聯系不上,所以……總之,對不起讓你也擔心了。”不知道為什麽,沢田綱吉忽然覺得有點心虛,尤其在看到來幫忙的清水桑如此努力地特訓着,而他們卻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一直狀況不斷地窩裏亂……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沢田君也一直很不安吧?”莫名其妙地被告知這個時代的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再莫名其妙地被賦予拯救整個彭格列那樣的重責,莫名其妙地接受必須打敗白蘭才能回到十年前這個事實,“很辛苦吧?偶爾也……暫時放松一下吧。”

聞言本來還急着解釋的沢田綱吉像是被按住了某個開關,瞬間便安靜下來了,被武裝起來的疲倦瞬間擊垮了他瘦弱的雙肩。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接收到一個又一個壞消息,遭到一次又一次的襲擊,還有讓他完全沒有反抗理由的高強度特訓,更別說那些他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還在等着他……所有難題都理所當然地等着他去解決。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第一個問他是不是很辛苦——沒有問他能不能做到,而僅僅是問他辛不辛苦……

兩個人并排靠坐在牆邊,靜谧而安然的氣氛是清水千奈做夢也不敢相信的獨處。

“清水桑能不能告訴我,關于這個時代的我的事情?”那個據說很厲害的自己,居然也被白蘭殺了,而這兩天的戰鬥也讓他明白到與敵人的差距,沢田綱吉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将要面對的将是一個怎樣的困局。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躁動的心在坐到這人旁邊的時候就突然平靜下來了,她的身上仿佛帶着安撫的力量。

“這個時代的你嗎?”清水千奈輕輕地呢喃着,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身處的那個時代也就是兩年後的沢田綱吉,當年的他用這樣破釜沉舟的手段來逆轉了彭格列的毀滅,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贏得了黑手黨歷史上最偉大的一場勝利之一,本來就堅固的地位變得更加高高在上,成為了無人能夠撼動的黑手黨第一教父之後他所擁有的東西似乎變得越來越多了,只是最後他卻沒能娶到自己喜歡了整整十二年的女人。

如同她喜歡了這人整整十二年,卻從來不曾讓他知道。所以,她比誰都更明白那種感受。

“清水桑?”沢田綱吉突然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話題。

“抱歉,我有點走神了,”清水千奈歉然一笑,“事實上,這個時代的沢田君和我一點也不熟。”不僅不熟,他甚至還不知道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

“呃,”沢田綱吉連忙擺手,“沒、沒關系的,我也只是随便問問而已。”雖然看對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不熟”那麽簡單,但是莫名的,他就是沒有問下去的勇氣。

——如果真的不熟的話,那為什麽會這樣義無反顧地幫助彭格列?明明這種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吧?

“我所認識的沢田君,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很多時候他認為自己一定做不到的事情,最後卻會為了保護同伴而漂亮地完成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當年的自己再勇敢一點點,是否就能成為他的同伴之一?哪怕僅僅是同伴,她也該滿足了。

明明知道她說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這個時代的他,但是沢田綱吉還是臉紅了,害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自作多情,他小心翼翼地偷偷看去,卻看到清水桑此刻的表情仿佛籠罩着一層朦胧的柔光,不甚真切卻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清水桑,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現在的沢田君,也是在為自己在意的人而拼死努力着吶,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為自己喜歡的人而拼死努力,她也要這樣做。

不想再留下任何遺憾了,哪怕最後的結局還是沒有改變,最起碼她也無需後悔。

“我覺得,清水桑也是這樣的人。”不知道為什麽,沢田綱吉神推鬼磨地說出了這樣的一句,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說得有的失禮,尤其看到對方正愣愣地看着他的時候,他不由得慌忙地解釋,“我、我的意思是說,清水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才不像我這麽廢柴……”

“我從來不覺得沢田君是一個廢柴的人。”仿佛從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喜歡的這個人不會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哪怕那個時候裏包恩還沒有出現,他在所有人甚至他自己眼中依然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廢柴。

如果當年她的眼光沒有那麽毒的話,說不定那年那個膽小的自己真的會小心翼翼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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