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是這麽少啦_(:з」∠)_ (9)

嗚嗚嗚……他是個蠢材!為什麽他沒有在那些大妖察覺到不對跑路的時候也跟着一起啊QAQ!還好他雖然是幼年期但怎麽也是個妖,不然早就滿身血了……

但是現在離滿身血也不遠了啊!!先生!救命!哥哥!救命!!

幼狗捂臉淚奔。

而就在幼狗在各種生物武器之間跳芭蕾的時候,幼狗突然眼前一亮。

那個在各種妖力卷席石塊到處飛舞的時候還坐在原地不動如山的……高人麽?!

高人!求包養!求打包!!

于是蠢狗搖着尾巴,向“高人”飛奔而去。

感受到蠢狗的氣息,津津有味地瞧着這場聲勢浩大的掐架的“高人”挑眉,審視地看着一只火色的幼狗飛奔而來撲到腳邊,抱着她的衣角死命要尾巴,相當狗腿的模樣。

“天狗?不……竟然是……烈狗?”

“高人”皺眉看着幼狗沉思,似乎相當不解的模樣。

幼狗大急——救命嗷!他只是幼年期吶,再在這裏待下去就要變成狗肉了嘤嘤嘤,求打包!!

于是某只蠢狗的表情越發狗腿了。

忍俊不禁地露出一抹笑意,看懂了幼狗表情的“高人”搖頭輕嘆:“算了。”

罪不及幼兒。

“高人”随手拎起幼狗,揣進袖子裏,施施然離開,剛好跟趕來的程成風來了個前後腳。

木然杵在衛延剛剛呆的地方,程成風一尾巴掃開飛來的碎石,不确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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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的感覺出錯了?

怎麽會?

來不及多想,感受到無數貓族的大妖紛紛驚動,向着這裏趕來,程成風最後向着這個地方看了一眼,終于還是疑惑離去。

大概……還是錯覺吧。

失蹤了一百多年的幼弟,又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呢?

不過話說回來,兮琤那個家夥呢?

善後善到現在?開玩笑呢!

滾哪去了?!

當最後一次巨大的能量碰撞之後,屬于穆笙那冰冷的氣息留在了原地,微弱得好像随時都會消失,而屬于姜訣的那道古怪的氣息卻是直接消失不見。

穆簫被禁锢在一個布滿了符文的屋子裏遠遠地看着,臉色慘白,捂着心髒,幾乎要暈過去。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穆簫心裏鼓着一口氣,奮力掙開了那些束縛在她身上的妖文,向着戰場跑去。

——等等我,等等我……

——不要有事,求你,不要死……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穆簫竟然什麽人都沒有遇到,但即使是這樣反常得在平時絕對會引起她的警惕的事,穆簫此刻也分不出分毫的注意力去想它們了。

在看到閉眼倚在一塊巨石之下,渾身鮮血生死不知的穆笙之後,穆簫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更應該注意的,不是那個消失了的氣息嗎?

可是穆簫只是發瘋一般地撲上去抱住了穆笙的脖子,她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想那個她足足愛了一千多年的人,而是顫抖地喚着那個她六百多年都沒有再喚過的詞,哽咽道:“哥哥……”

“哥哥!!”

好像被穆簫的聲音驚醒,穆笙眼睑顫了顫,睜開了眼,看着穆簫猛地亮起來的含淚的眼,的目光晦澀難明。

穆笙閉上眼扭開頭,冷聲道:“你為何不去追姜訣?”

是啊……

為什麽呢……

穆簫僵了僵,但是攬着穆笙脖子的手卻不自主地緊了緊。只是含淚,低聲道:“哥哥……”

穆笙徹底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君現實出了點兒事,沒啥心情碼字,暫時只有一更

其實作者君快要被氣死了啊啊啊啊【不爽打滾

附:今天只有一更,明天還有一更,然後6.7兩天回家木有更新

八號以後會開始日更,持續兩周,把以前的全都補上

☆、喵星人與冬天(14)

不同于氣氛詭異的那一對兄妹,也不同于打滾賣萌求包養的衛延。一直眷顧着左靥的壞運氣,似乎在她遇到裴夏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于是,終于有好運氣開始降臨的左靥,在求婚成功(咦?)之後就高高興興地拉着裴夏回到了泸城,撲到床上補了個眠——當然,只是非常單純地睡覺而已——然後,再次夢見了某個家夥。

那個她記憶中一直不是淚眼汪汪地賣萌就是一臉傻笑的笨蛋貓妖依然是一身白貓族的标志性雪色華服,襯着那張美麗到不可思議的臉,顯得越發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但這都是錯覺。

左靥在心裏默默吐槽。

而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在那個笨蛋貓妖飛奔而來,眼睛閃閃地向她豎起大拇指,說“小小幹得好!再找個時間撲倒他吧”的時候,那個仙子一樣的形象就已經碎成了渣。

不,其實那個仙子形象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成了渣。

又變成了幼年期三頭身的小鬼頭左靥沉痛捂臉。

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女兒此刻慘不忍睹的心情,那只笨蛋貓妖蹭到了自己女兒身邊,捧着臉,一臉陶醉道:“那個少年真是超~可愛的~!對吧小小~!”

——再可愛他也是我的!我的!!

左靥傲嬌擡下巴,順便把被自家老媽撈過去的爪子扯回來。

不給摸!

遺憾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只為老不尊的貓妖下一刻又高興了起來,一把把自家傲嬌的小貓摟在了懷裏,道:“不過有那麽一個可愛的小男友,小小你就會很辛苦啦!”

左靥疑惑看她。

那只貓妖嚴肅道:“因為談戀愛總要有一個人耍流氓嘛!既然那個小男友沒有耍流氓的天賦,那就只能你來啦!所以小小,一定要記得把耍流氓這個習慣好好貫徹下去哦!比如說撲倒什麽的。”

左靥死魚眼瞪着自己老媽的腦袋,十分想要上去來一個飛踹。

——會有哪個老媽對自家女兒說這種話啊?!你腦子裏到底裝着寫什麽啊摔!!

依然沒有察覺到自家女兒此刻十分想要把自家老媽腦子裏的水都給踹出來的心情,貓妖得意洋洋地說道:“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所以看中了什麽人,一定要第一時間蓋章!就像是我搞定你老爸的時候一樣啦~哈!哈!哈!”

貓妖此刻的表情非常之欠揍,但是左靥眼神卻不可避免地漂移了一下。

如果那個“老爸”指的是左毓世那個脫線程度不亞于這個笨蛋貓妖的家夥的話,左靥尚可理解,但是……

一想到那個在自家老媽口中被搞定的那位其實是姜訣……

左靥捂住了自己的胃,不寒而栗。

——這世界上果然有很多事都是她們這些愚蠢的凡人們所無法理解的……

所以該無視的時候還是應該果斷無視。

就好像她和姜訣的确是父女,但是姜訣并未将她看做女兒,她也從未将他看做父親。姜訣并沒有因為那個笨蛋貓妖的關系而愛她,而她也同樣如此。

或許本來就該是這樣,因為愛屋及烏這樣的情感從來只屬于人類而不屬于妖魔。

——這才是真正屬于妖魔的冷酷天性。

左靥兀自沉思者,而貓妖卻不滿自家小貓的走神,伸出魔爪就将自家女兒的臉揉成了一團,泫然欲泣地說道:“媽媽好傷心,小小有了喜歡的人就不喜歡媽媽了,就連聽媽媽說話都不耐煩了嘤嘤嘤……”

“不許胡鬧!”左靥威嚴地用爪子拍在了自家老媽額上。

“不是胡鬧!”貓妖撅嘴把自己額上的爪子抓下來,“媽媽這是在很——認真、很——嚴肅地在跟你談心!”

——信你才有鬼!

左靥撇頭。

“小小,你真的決定好要喜歡那個少年嗎?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會一直一直喜歡那個少年嗎?”

貓妖的臉色罕見地嚴肅起來,左靥茫然地看着貓妖,疑惑眨眼,“你是傻瓜嗎?!”

三頭身的小鬼理所當然地說着,“我現在怎麽可能知道我會不會一直喜歡他?”

貓妖一怔:“诶?”

“不管是誰都是會變的,在現在承諾未來,這樣的話只有你才會信啦,笨蛋!”三頭身小鬼驕傲地擡起下巴,“至于以後,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會怎麽樣,但是至少現在,除了他,我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我就是喜歡他!”

“我只喜歡他!”

明明只是一個三頭身的小鬼頭而已,但偏偏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就連眼睛也閃閃發光,漂亮得不像話。

或許,她是真的長大了呢。

貓妖眨了眨眼,突然微笑了起來。

“啊呀,既然小小都已經決定了,那麽媽媽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喲~”貓妖捧着臉,一臉嬌羞,“雖然媽媽也很喜歡那個少年,可是一開始,媽媽是不希望小小也喜歡那個少年的喲~!”

喂喂!你這個家夥不要說得這麽暧昧!裴夏才跟你沒有關系呢!!

左靥鼓起臉又是一爪子拍了過去。

“可是啊,在看到那個少年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小小一定會喜歡上那個少年的。”歪頭偏過那只爪子,貓妖眯眼笑着,竟然顯出了一絲少見的狡黠,左靥一怔,“那樣的人真的是很好很好呢,如果媽媽不是有了喜歡的人的話,大概也會喜歡上的吧~!”

貓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再一次炸毛,“那個時候媽媽可真是高興呢~!小小終于有了喜歡的人了,媽媽真的超~高興的喲~!”

“可是媽媽後來卻發現,小小可以喜歡上那樣的人,但卻不該喜歡上那個少年……”

貓妖突然伸出了手,遮住了左靥的眼睛,讓左靥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那個少年……太特殊了……小小,你不該喜歡他的……可是,怎麽辦呢,小小……你在看到他眼睛的的第一刻就喜歡上他了呀……這麽容易就喜歡上一個人,小小真是太笨了!”

“所以啊,為了保護小小,媽媽做了一件很多餘的事呢……可是媽媽忘記了,就算那件事媽媽再多做幾次,結果也不會不一樣的,因為小小會喜歡上那樣的人,但卻只會愛那個叫做裴夏的少年……”

視線被黑暗籠罩,奇異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是……什麽意思?

左靥開始不安,但卻乖巧地坐在原地,沒有掙紮。

“媽媽做了一件很多餘的事……小小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的,可是小小不許生媽媽的氣哦,如果生氣的話媽媽會很傷心的!”

“小小……你……”

貓妖欲言又止,用另一只手輕輕撫摸女兒的發頂。

“喜歡這種心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可是啊……小小……你不要忘記,有很多人都在愛着你。所以,你不要……”

撫摸着左靥發頂的手顫了顫,然後嘆息般地落下,但貓妖的語調卻越發地輕快了起來。

“所以,小小,你千萬千萬不要太喜歡那個少年喲~!你一定要最喜歡媽媽~!”

左靥覺得剛剛那沉重的氣氛絕對是自己的錯覺!

“那麽,既然小小決定要喜歡那個人了,那麽這個就還給小小吧~!”

溫軟的指尖輕輕點在了左靥的眉心,在那一瞬間,關于那個夏天,關于那短短兩天的無數情緒紛湧而來,幾乎要将她淹沒。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景色,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對話,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記憶,但卻偏偏像是在這一瞬間濃墨重彩了起來,所有的一切都鮮明得讓她呼吸都遲滞了起來。

但是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情緒都比不過記憶裏的那個少年的微笑。

原來……她竟然是喜歡他的……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在那麽早之前。

将手收了回來,貓妖微笑着望着自己依然有着發怔的女兒,溫柔地開口,聲音卻在剛出口時就消散在了風中。

“小小,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再見。”

左靥怔怔地看着那只貓妖消散在她眼前。

她想,這個笨蛋貓妖說的話好奇怪……可是溜得真是太快了!

下次看到,一定要咬她一口!

但是左靥沒有想到的是,沒有下一次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個貓妖。

作者有話要說:

☆、喵星人與冬天(15)

這一天的晚上,其實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說,某只來歷超乎想象地大的半妖終于如願以償地跟着某人私奔(?),并在睡夢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媽;比如說,某只一腦袋漿糊的蠢狗不但向着本該是自己敵人的大妖賣萌打滾求包養,關鍵的是那只大妖還真的把他打包帶走了;又比如說……

已經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消息的姜訣。

哦,或許并不該說是“一個晚上”,而該說——一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再精确點,就是……

“七個時辰……”就像是一抹雪白而飄渺的影子,連江雪站在山峰之上,手持着白玉煙杆,居高臨下地看着遠處廣闊白雪皚皚的平原,長長吐出一口霧氣。

蒙蒙的亮光從厚重的雲層裏勉力探出了手,冷冽的寒風從他身旁吹過,卻吹不動他的發絲,鼓不動他的衣袍,甚至連他呼出的渺渺霧氣也紋絲不動,就好像那咆哮着的狂風對着的只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幻影。

擔心嗎?

不……當然不。

他從不相信穆笙能夠傷到那位可以說看着他長大的先生——就算是加上貓族族地那個威力堪比天罰的大陣也一樣。

這樣的信心可以說是盲目,也可以說是理智,但說不管怎麽個說法,連江雪都認為,除了那個讓他先生一直挂念的人之外,所有人對他的“擔心”,都只不過是一種侮辱。

那麽……既然這樣……

現在的他,是在想着些什麽呢?

連江雪怔立在原地,苦苦思索。

此時此刻的他,又為什麽會感到如此地……悲哀呢?

他是妖。

一向以冷心冷肺自居的蛇妖,不是嗎?

他是連江雪,是一個真正的妖族。

所以自出生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他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他知道自己的血脈淵源,知道那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不曾宣之于口的秘辛……他知道很多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因為他有來自血脈的記憶傳承。

但事實上,這也并沒有什麽好值得驕傲的——之所以有那麽多他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事,只不過是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七千多年前,那場波及了所有妖魔與人類的戰争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類多少大妖在那場戰争中死去,那些曾經名震一方的大妖不但死得突然而倉促,有些甚至連他們的整個族群都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就像他的父母,就像他的族群。

不過相較于那些真的絕了種,世上再也不會有的族群,他大概也算是幸運的吧。因為在那一場災難中,只不過是一個蛇蛋的他,以不可思議的幸運逃脫了那場混戰——或者說屠殺——險之又險地活了下來。

所以,除了那些不能說出口的秘密,他其實什麽都沒有。

而在他剛出生,血脈中的記憶還未覺醒的時候,他甚至連記憶都沒有。

于是,知道自己不同,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與身旁的那些蛇到底是哪裏不同的他,就這樣惶恐而不安地活着。

直到……被一只貓妖以貯備糧的身份帶回家。

連江雪突然地笑出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就連眉目間也不由得緩和了下來。

一只貓妖,而且是早已經成年的貓妖,又哪裏需要還只是小小的一條、連塞牙縫都不夠的小蛇來當貯備糧呢?也只能說是那只狡猾得不行的貓妖的惡趣味罷了。

是啊,那只貓妖……

那只……活了很久很久,如果沒有那個“意外”,就能夠再活很久很久的……

貓妖。

天與地連成一色,只剩下一片刺眼的雪白,就像是一百年前,那個性情狡詐的貓妖推開了他的門,用他六千多年來從未聽過的喑啞聲音拜托他幫她逃離她最愛的人身邊的那一刻。

那時的世界……也是這樣的雪白模樣吧……

連江雪指尖下意識地想要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煙杆,但卻在意識到自己動作的第一個瞬間便生生止住了。

連江雪有些恍惚地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在他剛化形沒多久的時候,那個可惡的貓妖曾經一臉稀奇地湊過來道,小妖,你有沒有發現,你一緊張就會磨指甲哦!你真的是蛇不是貓嗎?

就為了這句話,被質疑了種族的他一臉的憤慨,咬牙切齒地改掉那個伴随了他一百多年的習慣。

是的,他早已改掉了。

可這一刻,那個久違了的動作卻又在他身上重現……

但這不是緊張……

攤開手,連江雪看着自己沒有絲毫瑕疵,甚至連掌紋都沒有,一望便知不屬于人類的手掌,突然微不可察地嘆息了一聲。

“我本以為你從不犯錯的。你總是那麽狡猾、理智,又不擇手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連江雪輕笑了起來“我曾經還想過,就連先生這樣的人,你也有辦法讓他這般死心塌地地愛着你,那麽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呢?”

“但你終究還是錯了……白圓圓。”

“死去的比不過活着的;而那些還未擁有生命的,則比不過那些已經死去的。”

“白圓圓,這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那麽,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麽要生下‘它’?你可曾想過,你若死了,先生又該如何?”

“我想了一百多年,可我還是沒有想明白,當初你究竟是什麽樣的想法。”

“所有知道的——無論是妖是魔——都不贊同你的決定,但你依然想要将‘它’生下來……你執拗地說服了除先生意外的所有人,然後跟先生僵持了十年,最後,就在我以為你們終于要有一個被對方說服的時候,你離開了……”

“你離開了那個你曾經說過就算死也要死在他身邊的人,為了……‘它’……”

“而可笑的是,你來找我,讓我助你離開。”

“更可笑的是……我答應了。”

“白圓圓……你可否告訴我,當時的你,究竟是想着什麽呢?”

連江雪擡頭,輕聲問着,臉上竟是如同迷路的少年一般的茫然和無措。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輕聲呢喃。

“我……又在想着什麽呢?”

大雪渺渺,唯有尖利的風聲呼嘯。

“可是……不管當時在想着什麽,我都覺得,你應該是做錯了……”

“而幫過你的我……也錯了吧……”

“白圓圓……”連江雪心中悵然,眼睑微垂,“……貓妖……”

“你知不知道,‘它’終于還是喚醒了那個最不該喚醒的人……”

*-*-*

第二天的一大早,左靥是被一陣哭喪般的聲音吵醒的。

請原諒左靥作為一個有文化有修養的妖怪卻用了這麽一個沒水準的形容詞。畢竟事實上,那婉轉得就像是吊嗓子的黃莺兒一般的哭聲雖然讓左靥着實聽不出什麽悲傷,但那也只是自身條件限制罷了——誰讓那哭聲的主人天生一副柔媚勾人,怎麽哭都像是貓哭耗子的嗓子呢?可有句話怎麽說的?先天不足,後天來補!于是,那哭聲的主人便相當聰明的用充沛豐富的情感進行了後天補足,将她那柔媚的聲音添上了滿滿的凄楚哀婉,這樣一哭下來,頓時讓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但可惜的是,那也僅限于人罷了。

對左靥這種聽覺靈敏到爆表的妖怪來說,這樣【删除】大清早就吵醒了自己美夢【/删除】的哭聲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哭喪!

——而且最要命的是那家夥還膽大包天地跑到自家門口來哭喪!!

膽大包天的混蛋!

受死吧!!

完全無視了自己其實是在裴夏家的事實,左靥氣勢洶洶地推門,眼神在客廳一掃,就打算随便掀個桌子把那個哭喪的家夥給砸出門,但是這樣怒氣沖沖的目光卻在掃過玄關越過站在門口有些無措的裴夏,迎上一張在望見她後突然閃過幾分慌張的臉時,猛地一滞。

該……怎麽說呢?

左靥眼中的怒氣一點一點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疑惑。

——這個跑到別人家門口哭喪的家夥,是個半妖吧?

一個半妖卻裝出這麽一副柔弱的模樣跑到一個人類的家門口哭哭啼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家夥不懷好意!

可是……

左靥皺眉,狐疑地盯着門口那個竭力想要掩飾住自己緊張,但依然在左靥的目光下瑟瑟發抖的半妖,開始在腦海中努力回想着。

可是說起來,這個半妖,怎麽總感覺好眼熟的樣子?

她有在哪裏見過嗎?

不說左靥兀自盯着門口那個半妖就差沒把那個半妖看的假哭變真哭,見着左靥走了出來,一直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裴夏可總算是松了口氣。

向着左靥露出一個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裴夏道:“你醒了?不多睡一會兒嗎?”

話一出口,裴夏就知道要糟。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本來有些平靜的左靥再次怒火沖天,狠狠地瞪了門口的半妖一眼,半妖一抖,十分心虛地瑟縮起身子。

為了避免有什麽慘無人道——就像那個大早上敲開門就對他哭哭啼啼的女人的哭聲一樣令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事情發生,裴夏十分自覺地上前救火。

側身幾步攔住左靥的視線,裴夏溫柔笑道:“小靥,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麽?”

左靥一呆,然後臉色一紅,一身的火氣就像被摁進水裏的火苗,連個響兒都沒有就被滅了。

扭過頭,左靥鼓臉別扭道:“我早就餓死了啦!”本來只是說說而已,但話一出口,左靥突然想起自己其實已經有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頓時,被無視了整整一天饑餓感憤怒地沖了上來,一拳把左靥撂倒。

捂着肚子,左靥眨巴着眼睛,帶着幾分委屈地看着裴夏,癟嘴道:“真的好餓……我昨天一天都沒吃呢……”

裴夏一怔,頓時把自己只想引開左靥視線的初衷忘得一幹二淨,皺眉不贊同地看了左靥一眼,但終究是舍不得說哪怕是一句話,于是只能嘆道:“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左靥心虛,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聲音在裴夏的注視下漸漸低了下去,左靥突然腦袋裏燈泡一閃,蹭蹭兩步上前,一口MA在裴夏臉上,色厲內荏道:“不許生氣!”

裴夏一呆,摸了摸自己剛剛被親到的地方,臉色漸漸染上了微紅,讷讷道:“我沒有生氣……”

就在左靥心中竊喜以為搞定這一關的時候,裴夏又認真地看着她,道:“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這樣了!”

左靥一愣,在心中跪地撓牆。

讨厭!這麽認真做什麽嘛……反正她是妖怪,一兩天不吃也餓不死……

好吧她答應就是了……T_T

其實在看到他這麽擔心她後心裏炒雞高興的這件事她會說麽……

看到左靥乖乖點頭,裴夏神色一松,笑了起來:“那我來做飯好了,你想吃什麽?”

眼看着這兩個親親熱熱肉麻無比的家夥就這樣無視了她的存在走向了廚房,半妖頓時傻了眼。

這怎麽跟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半妖心裏大急。

可以敲開這一次門,不代表能敲開下一次門。

難道她真的就這樣離開嗎?

心裏一橫,半妖突然“咚”地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

迎上兩人驚愕的目光,半妖卻幹脆連頭都重重磕了下去。

“拜托你……求求你……”

半妖聲音凄哀。

“請幫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失蹤的作者君回來了……OTZ

要說起作者君為毛會失蹤整整一周……這真是件聞者傷心見者淚流的事,所以就略過好了【毆

_(:з」∠)_

總、總之,作者君會補上的,真的~~o(>_<)o ~~

☆、喵星人與冬天(16)

作者有話要說: 囧,不好意思發晚了OTZ

話說……日更是會有的……真的你們要相信作者君,作者君只是因為一到卷末就卡文的毛病所以才……

_(:з」∠)_

過了這一卷就好了,真的,這一卷只有最後幾章了【淚目

音樂可停止

BGM:藤田麻衣子-各駅停車

不得不說,裴夏做出來的熱食,實在是……

集黑暗料理界的巅峰之作……

左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盤黑得看不出原材料而裴夏卻完全沒有覺得不對的食物,默默捂住了心髒。

真是……太要命了!

不對,關鍵的是,明明裴夏做冷盤很不錯的好麽!為什麽一開火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每個老好人都是傳說中的黑暗料理界的頂梁柱嗎嗎嗎?!

左靥瞪着眼前的這盤不知名物體,思維已經跑出了外太空。而一一旁的裴夏則是疑惑道:“怎麽了?”

怎麽了?

默默将目光移向裴夏,又移到眼前的不知名物體上,左靥默默地想:怎麽了?你沒有看到一邊裝柔弱裝可憐的那個半妖都忍不住臉抽筋了麽……

算了,自從她被她老爸那個家夥的“廚藝”荼毒過之後就該對自己廚娘這個身份認命的……讨厭!為什麽老好人都是廚房殺手啊摔!為毛她還要延續自她夠得着廚房的那只鍋之後就不得不掌勺的杯具啊!!

廚房殺手什麽的最讨厭了!!

蹭的站起身,左靥将裴夏按在椅子上,毫不留情地将桌上那一盤倒進垃圾桶後,對着一臉迷茫加疑惑的裴夏理所當然地說道:“以後不許你進廚房!”

“你只要負責吃就可以了!”

裴夏一怔,慢慢彎出個笑容,“好。”

于是剛剛還一臉兇悍的左靥再次紅了臉。

……所以,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物降一物……

別扭地扭過頭,在裝作不經意地瞪了那個破壞了她美夢的半妖一眼後,左靥向前走了幾步,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停下腳步,扭頭,鼓起臉瞪着裴夏:“還有!在我出來之前,不許跟那只狐貍說話!”

半妖一愣,她怎麽看出她那一半的血統是狐族的?

裴夏笑着點頭,語氣包容而寵溺:“好。”

于是左靥努力扯平嘴角不然自己笑出來臉色奇怪地跑進了廚房。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那個要命的殺星跑進了廚房,只留下裴夏在外頭!

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好時機,半妖趕緊将目光投向裴夏,哀聲道:“請……”

做出個停止的手勢,裴夏指着自己的嘴,然後一臉歉意地搖頭。

半妖:“……”

卧槽!!!

*-*-*

當飯菜都端上桌之後,半妖傻眼了。

這清一色的綠到底是怎麽回事……哦,還有白菜……摔!那也是植物啊!你……不!你們是兔子嗎?!

在左靥出來之後,裴夏笑着看向半妖,這才開口道:“你吃過了嗎?”

收到左靥隐晦的一瞪,半妖掩去抽搐的嘴角,哀怨道:“多謝公子美意,只是奴家實在是……”

“吃這個!”挾起一筷子顏色很是喜人的嫩黃的菜葉放進裴夏碗裏,收到裴夏一個溫和的笑意,左靥喜滋滋地無視了某個年代錯位的家夥。

半妖腦袋上青煙直冒。

——讨厭的家夥!你以為誰都喜歡吃這一桌的綠油油麽?!

半妖用力回想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咬牙忍氣,閉上了嘴。

終于等到兩人吃完,半妖醞釀良久的感情終于發揮出了作用。坐在離裴夏不遠不近的地方,半妖微微側過臉,留下一個完美的側臉之後,兩行清淚緩緩而下,哽咽道:“我……”

好像終于注意到了這個半妖,裴夏安撫地看了一眼臉色奇臭的左靥,向着半妖溫聲道:“對了,好像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我是裴夏,她是……”左靥按住裴夏的手,裴夏一怔,無奈笑着,将這個略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一下子被打亂了節奏,半妖有一瞬間的錯愕,道:“我……我是蘇芩……”

裴夏笑了起來,道:“你好,我想,你會來找我,一定是遇見了什麽很麻煩的事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嗎?”

半妖怔怔地看着裴夏的眼睛,心中一亂,差點以為眼前這個人真的什麽都知道。

可是……這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裴夏仔細看着蘇芩的神情,溫聲道:“你會來求助我,不正是因為你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如果你肯告訴我,那麽不管我能不能夠幫上你,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迎上裴夏那雙唯有滿滿的誠懇的眼睛,半妖突然心中一澀,有些惶然的垂下頭,不敢再直視。

她……真的要這麽做嗎?

但是……但是不是她,也會是別人!而且……而且……

蘇芩藏在袖子下的手慢慢握緊,強笑道:“公子大恩,奴家一定謹記于心!”

裴夏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哀憫。蘇芩瞧見,頓時心中一慌,越發羞慚,幾乎要在那雙好像什麽都明白的目光下掩面逃走。

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但就算這樣,他也依然沒有揭穿她……

蘇芩恍惚地想着,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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