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引誘

翌日一早,晏殊樓是被熱醒的。地龍的溫度每日都調得适宜,卻不知為何今日的相當的熱。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汗濕的後背,正同一只抵在他背上的手掌碰上。他頓時驚醒,只見他除了大腿還大大咧咧地架在杜明謙的腰上,其餘肢幹皆縮在杜明謙的懷裏,簡直就是被自家王妃抱着睡。

晏殊樓身體一僵,這情況未免太過詭異,他明明記得昨日睡過去時,他還是抱着杜明謙的,怎麽一覺醒來,就換了個模樣。趕緊手忙腳亂地從杜明謙懷裏出來,手一環,大腿跟着搭上去,用力一抱,就把杜明謙……悶在他懷裏了。

“咳咳……”杜明謙憋不住氣,悶咳了一聲,半睡半醒地從晏殊樓懷中探出頭,吸了口清新的空氣。

兩人月支體相纏,動作間,晏殊樓察覺到腹間有東西抵住,低頭一看,小銘玉正鬥志昂揚地指着自己,耀武揚威地炫耀着它的精神。臉上登時爬滿了紅暈,昨夜觸摸到那兒的感覺猶存,燙得他的手都握不住。兩人同床共枕已有段時日,可考慮到杜明謙的身體狀況,晏殊樓一直都未同他圓房,昨夜已經是最親密的接觸了,若是再同杜明謙這般交纏下去,晏殊樓可保不準會做什麽。

杜明謙早在被悶的時候就醒了,微微撐開一條眼縫,便見全身通紅的晏殊樓,笨拙地從他身上翻過,往床外而去。眼角瞄到時候還早,壞心一起,他故意打了個小鼾,在晏殊樓越過他時,揮臂一攬,翻身壓住了晏殊樓,故意把小銘玉頂到了晏殊樓的臀上,還刻意發出了幾聲呓語。

晏殊樓渾身一僵,那灼燙的溫度燒得他臀部都起了火,他将雙臀用力一縮,努力錯開那頂在月殳溝的小銘玉,可他一動,杜明謙也跟着動,不偏不倚就把小銘玉抵上去,懷抱還愈來愈緊,讓晏殊樓逃無可逃。

晏殊樓不知這是杜明謙故意所為,還生怕吵醒了他,不敢大動作地挪動,急得是不知所措,緋色從臉上,迅速地蹿滿了全身,紅得似個入鍋的蝦。

杜明謙壞心地抱着僵成石頭的晏殊樓,咧開嘴角一笑,把腦袋往晏殊樓的脖上蹭了幾蹭,嘴上嚷嚷着好吃,就以此為由舔了舔晏殊樓紅透的耳垂。

“銘……銘玉,你醒了麽?”

無人回應,杜明謙依舊呓語地舔着。

晏殊樓全身都燃起了巨火,若再這般下去,他可忍不住了。

杜明謙也是個聰明人,見好就收的道理深知肚明,故意在晏殊樓的臀部蹭了幾下,大幅度地一翻身,卷起所有的被子蜷到床裏去了。這下,沒了被子蓋身的晏殊樓,就不得不起了。

大松了口氣,晏殊樓拿衣正要穿上,方發現身上的紅疹子還未消盡,瞪了杜明謙一眼,索性讓莫聆替他告了早朝的假,讓其拿來藥膏以及早膳。

早膳的香味漫入鼻尖,昨夜耗了太多體力的杜明謙就餓了,他醒醒神,下了床來,簡單地着了套衣裳,往外間走去,正見晏殊樓正光着個上身,對着大銅鏡龇牙咧嘴地扭來扭去,原來是擦不到後背的紅疹,正抓耳撓腮呢。

“王爺,臣來擦罷。”半擁着晏殊樓,奪過他手中的藥液,杜明謙正要往晏殊樓背上擦去,熟料晏殊樓身體一側,他的手落了個空。

“不成,我……我自己擦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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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杜明謙的眼底故意浮現出一絲受傷的神情,“莫非王爺嫌棄我?”

“不是!”晏殊樓矢口否認,偏過了頭去,“我……我只是怕你又給我下藥。”

杜明謙笑開了,搖首道:“不會,臣不會再給王爺下藥了,昨日是臣之過,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予計較。”

“當真?”晏殊樓顯然不敢相信,吊着個眼梢睃向他。

杜明謙會心一笑:“當真。臣昨夜深思熟慮,王爺也是個成年人了,加之又有複生之便,做事定有十足的考慮,并有把握不會出事。不過,臣有個條件,臣要同王爺一塊兒去。”前生的晏殊樓不耐見他,因此狩獵之日,尋了個借口替他告了假,就将他丢在了府上。後來他從莫聆口中得知,晏殊樓出事了,他立刻打通關系,讓自己所識的大臣幫晏殊樓說情,歷盡千辛萬苦,方讓晏殊樓安然歸來,只是這事,晏殊樓并不知。

晏殊樓此次依舊不讓杜明謙去:“這天已冷,你身體不好,不能受寒,我不準你去!”

“這有什麽,臣不是還有王爺相贈的暖心麽,”杜明謙挖了一小塊藥液,把晏殊樓一背,動作輕柔地給他擦了上去,“明日臣回娘家将暖心取來,屆時便不會畏寒了。”

“不成不成,”晏殊樓猛烈搖頭,就是不軟下嘴,“天寒地凍,你跟着去作甚,在那吹風麽,再者,”晏殊樓一轉身,懷着深意地看了杜明謙一眼,勾起一笑道,“你若是身體凍壞了,還……還怎麽做那事。”

“什麽事?”

“還能什麽事!”晏殊樓根根汗毛立了起來,抓着杜明謙的手,臉紅了起來,“就……就那種事,銘玉,你我成親也有段時日了,我……我一直未同你做到底,你……”

“原來是這事啊。”杜明謙會心一笑,沒想到,王爺比他還等不及,那他也不等了。他輕柔地在晏殊樓面頰上落了一個吻,蠱惑地嗓音一壓,引誘道,“王爺若是允臣相随,臣便在狩獵後,同王爺圓房,如何?”

“當真!”晏殊樓雙眼一亮,看杜明謙點了點頭,高興地抱着他回了一吻,“銘玉,其實……其實昨夜我已經想起從前同你的過往了。”

杜明謙身子一僵,轉而化開了笑容:“王爺憶起便好。過去之事不應再提,只要王爺今生善待臣便好,譬如……”他偷偷地伸過了手,環在晏殊樓的腰上輕輕一按,“在某些時候,待臣溫柔一些……”

晏殊樓頓時如那擱在烈火之上的鍋,呼呼呼地往頭上蹿着熱氣,把理智的鍋蓋噴出頭頂,他吞沫了一口,把杜明謙的手轉按到了自己的背上:“啰……啰嗦什麽,快給我擦!”

杜明謙壞心一笑,半摟半抱地擁了上去,一雙手在晏殊樓的身上不安分地走動:“王爺還未應承臣呢。”

“有什麽好應的,屆時……你不就懂了麽!”

“那王爺屆時可要溫柔些,主、動、些。”

“我何時不溫柔,何時不主動了!成啦,我應你,別撒嬌了!”

……撒嬌?

杜明謙的臉微微一黑,使壞地往晏殊樓腰上一掐,在其驚呼中,抱着他的臉,狠狠地吻了上去。

看來,不能再被動地引誘這家夥了,得适時地行使一些主動權。

數日後,狩獵之日到來。

皇家林場是專門皇宮之外辟出的一塊森林,用以飼養各種動物,種植植被,物種種類多不勝數。這日大早,還下了一場鵝毛大雪,至日出之後,方稍稍停住。

融雪的時刻,異常寒冷,晏殊樓給杜明謙緊了緊他身上的狐裘,從晏新手裏拿了個手爐往杜明謙手裏一塞:“來,再抱一個!”

杜明謙哭笑不得,他這手裏都抱了兩個了,再抱一個成何模樣。他将手爐讓給了晏殊樓:“王爺你抱着罷,臣不冷,暖心的藥效可好了。”

“抱就抱,啰嗦什麽!”晏殊樓又塞了回去,伸手一環,把他擁在了懷裏給他溫暖,“你執意要出來,便得聽我的話,聽見了麽!”

杜明謙無奈,點了點頭,別扭地從晏殊樓懷中出來,趁着晏殊樓左顧右看時,把兩個手爐丢給了晏新,自己只抱着一個。

随着晏殊樓兩人,衆皇子與天子欽點的武将也攜帶着家眷陸續到來,同晏殊樓有些交情的,均上前來熱心地行禮問好,交情一般的,也依照禮數給他揖了一禮。

晏殊樓在處理交際之上,比複生前來得更為穩當,尤其是今日出門前,杜明謙再三叮囑他一會兒該如何說話,該如何壓住自己暴躁的性子,因而他對付這些不同目的之人,完全游刃有餘。

不久,随着一聲尖細的嗓音禀報,天子駕到,衆人紛紛行禮,齊呼萬歲。

天子免禮之後,衆人擡首一望,內心皆驚。天子此次帶出之人,非但有淑妃,尚有良美人。

良美人本身地位低微,如今一步從寶林升至美人之位,如今竟還能有如此殊榮同天子前來,豈非意味着後宮之寵又将換人。

天子故意忽略衆人驚訝的目光,轉看衆皇子與武将一身勁裝,甚是滿意,大意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便讓宮人布置場地,而衆人先行準備半個時辰,熱熱身,至半個時辰後到此處集合,開始比試。

晏殊樓早在出發前,便已熱過了身,為了确保一會兒的計劃無誤,他拉着杜明謙到了狩獵場外,沿途走上一圈,灌注內力到雙眼之上,查看狩獵場內的情況。

未免讓人起疑心,他還故作暧昧地給杜明謙指着狩獵場裏的樹木,誇張地講解,杜明謙卻是掀着眼皮子,壓低了聲音給他指出錯處。

一輪介紹下來,晏殊樓講解的植被,十有八|九是名不對物的……于是,他厚顏無恥地将這一切都歸結為:昨夜太興奮,累了!

杜明謙翻着白眼,昨夜幾乎全是他動手取悅晏殊樓,晏殊樓累?依他說,那是舒服得吟累了。

“燕王殿下,”燕王妃。輕柔若風的嗓音順着風拂入了耳中,晏殊樓心口一酥,循聲望去,只見良美人在嬷嬷的攙扶下,徐徐向他走來。

“良美人。”

良美人給兩人行了一禮,揮手略退了扶着她的嬷嬷,略顯蒼白的臉上化開了一抹歉疚之色,她看左右無人,便放開了膽子道:“上次燕王殿下相助,我替齊王感謝殿下。若齊王有何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無妨。你們也是受奸人所害,如今奸人已受懲,本王也不予計較,”晏殊樓淡淡地點了點頭,客氣地問了一句,“良美人身體可好?”

“謝殿下關心,一切都好。”良美人的臉上還是有幾分慘白,可見身體還未完全調理好。

晏殊樓略皺眉頭,關切地問了一聲她為何在此。

良美人恭敬地答道,原來她見狩獵場上人多,不透氣,得了天子首肯,出來這邊上賞賞景。

畢竟良美人是後宮之人,未免引非議,晏殊樓沒敢同她多話,粗略聊了幾句,便讓良美人盡早回去了,而他也拉着杜明謙的手,往另一方向離去。

這時,良美人一聲輕喚,叫住了晏殊樓:“燕王殿下,請等等。”

晏殊樓回過頭:“良美人,尚有何事?”

“我……我有一言,憋在心口已有多年,是……”良美人迎上晏殊樓的目光,一字一頓,敲金擊石,“事關賢妃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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