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瘟疫

第三十六章 ?瘟疫

離開了醉風樓,晏殊樓猛然想起狩獵時救過自己一命的晏廣餘。前段時日,他以自己受傷為由,派莫聆代表自己送了一些補品過去,如今他傷勢已經康複,想了想,還是親自上門道謝的好。

晏廣餘的傷勢并不重,又因生母出事之故,他沒休養幾日,便頻繁地往來宮中,他也并不像晏殊樓這般故意以休養為借口留待府上,反而活躍于朝廷,替天子出謀劃策,分憂解難。由于忙于奔波,多日未見,晏廣餘竟瘦了幾圈,頰骨都凹陷了進去,晏殊樓到齊王府見到晏廣餘時,還吓了一跳,空門見山就道:“三皇兄,你臉色竟如此蒼白,瘦了好多。”

晏廣餘并未在乎晏殊樓直白的語言,點了點頭,連同王妃一同招呼着兩人坐了:“無妨,不過是忙這一陣,過斷時日便好了。倒是皇弟你,身體可好,傷勢如何?”

晏殊樓一拍自己胸膛,微露笑意:“無事,我身體硬朗得很,這點小傷早早便好了。”

“是麽,那皇弟還是盡早上朝的好,近日天下有些不大太平,父皇正忙得焦頭爛額呢。”

晏殊樓笑容一僵,看向那淡然飲茶的杜明謙,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倒是想早日上朝,但前提是,某個不知足的人不要每日都纏着他到天明,讓他睡不飽……

杜明謙視若無睹地放下了茶盞,朝晏殊樓丢了一記暧昧的眼神,看他紅臉轉開就對着晏廣餘道:“三皇兄,你近日過于忙碌,還是多歇息的好。”

“不了,”晏廣餘揮手道,“現今朝中政事過多,我閑不下來。”

“三皇兄,可是朝中發生了何事?”晏殊樓追問了一聲,他這段時日同杜明謙膩在一塊,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朝中局勢如何。

晏廣餘的唇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此事說來話長……”幽幽然的聲音随着口中訴出的政事悠然蕩開,化到兩人的耳中。

原來近日璟朝出了一件大事,不知是如何起的風頭,瘟疫竟然在中部一帶興起,迅速地廣傳了周圍一帶。

“狩獵的刺殺之事還是父皇心頭的一根刺,雖說已經查明同六皇弟無關,但事情真相還未水落石出,驟然又出此事,父皇忙得是焦頭爛額。五皇弟,你若是無事,便盡早上朝為父皇分憂罷。”

晏殊樓同杜明謙對視了一眼,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快,天子的人手便查出了刺殺之事同晏品城無關,可惜了,若是多查些時日,晏品城就能多關幾日了,不過,天子對晏品城的氣未消,将他趕出了宮,禁足王府之內,不得上朝參政。

晏殊樓嘴角的線條又揚了起來,他掐指一算,今年是璟朝三百六十四年,前生的這一年也發生了瘟疫之事,還鬧得十分之大,後來歷經了半年,方将事情處理完畢。那時候的晏殊樓也忙了好長一段時日,可惜後來,被晏品城使了絆子,自己的功勞盡數被晏品城奪去,而自己反而被天子責罵。如今既然重活一世,他定然要未雨綢缪,将事情布置妥當。至于晏品城麽,他本來就沒打算讓其活命,不如趁着此事,将晏品城推出去的好。

“三皇兄,這瘟疫之事,事況如何了?可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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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廣餘重重點頭,娓娓道來:“瘟疫本身不嚴重,只需有良藥良醫處理便可,父皇也已派人去了,可關鍵是民心難定……”

晏殊樓沉吟一瞬,他記得前生時,這瘟疫之事鬧大,便是因有人四處流傳不利于璟朝的風言風語。

“三皇兄有何良策?”

“良策說不上,”晏廣餘垂下了首,輕輕搖頭,“只是我想,既然民心難定,那便給百姓下了一記定心丸。因此我想,主動請命,前往瘟疫地帶安撫民心。”

“嘶……”

倒抽氣聲方起,晏廣餘就揚了一聲:“婉兒,你怎麽了。”

循聲一望,正對上坐在晏廣餘側首的王妃梁氏,此刻她臉色略白,正捂着自己的唇。

晏廣餘的王妃梁氏,乃是天子金口賜婚,性情溫婉,同略顯嚴肅的晏廣餘,十分相襯。成親時,晏廣餘考慮到兩人毫無感情,不希望梁氏步自己生母的後塵,故一直都未曾同她圓房,只說給時間讓彼此培養感情。這一培養便是三年的時間,而晏廣餘因生母的經歷之故,又沒納過妾,只有梁氏一人,因此他成親三年沒所出,可沒少讓淑妃急白了頭。但勝在這三年間兩人的不斷磨合,感情愈深,終于在幾個月前,圓了房。更幸的是,圓房不久,梁氏便懷了身孕,如今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

“婉兒,可是身體不适了,來人……”

“王爺,不必了,”梁氏輕柔地按上晏廣餘的手,盈盈笑開,“妾身無恙,只是孩兒鬧騰罷了。”笑容雖好,但一雙眼卻遮掩不住她擔憂的神色。

“先前便同你說,不必出來接客了,你偏執拗了,若是身體有何不适怎辦。”

“王爺,前段時日,燕王殿下送來的補藥甚是有用,妾身吃了幾服,身子都好了許多。今日聽聞燕王殿下同其王妃到來,怎麽說都得出來見見,感謝感謝。”

“皇嫂客氣了,”晏殊樓适時地回禮,淡淡地點頭應道,“應當的!”

晏廣餘素來無表情的臉上,泛開了一絲的柔和,輕輕地拍了拍梁氏的後背,喂她喝了碗溫水。

晏殊樓看着兩夫妻的互動,過往的記憶也翩然翻開,眼角突然生出一股酸澀:“三皇兄,皇嫂如今有孕在身,你若前往瘟疫之地,出了何事當怎辦。”

晏廣餘眉心狠狠地蹙起,看向默默拿着手絹抹眼角的梁氏,心裏也不忍了,嘆息一聲,緘默不言。

晏殊樓目光隐晦地掃到梁氏身上,欲言又止,掙紮了許久僵硬地回道:“三皇兄,這段時日你還是陪在皇嫂身邊罷,皇嫂身體不好,若是需要你時,你不在當怎辦,至少得等孩子平安降生的好!在孩子誕生前,還是甭亂出門了。”

晏廣餘默默地看向梁氏,大搖其頭:“不能為父皇分憂,當真是不孝。罷了,婉兒的身體重要,此事我也不再提。”說着,握着梁氏的手,點了點頭。

晏殊樓定神望着梁氏,默默地按住了杜明謙的手,示意他盡早離去。

兩人告辭離開後,杜明謙發現握着自己的手沁滿了冷汗,手也越來越冰:“王爺,怎麽了。”

“銘玉,你可記得明年年初,西域國來犯之事。”

杜明謙回憶了半晌,颔首道:“記得,臣還記得那時三皇子自動請纓,領兵出征,将來犯的賊人打得落花流水,趕出了我璟朝邊境。怎麽這時候提出了這事?”

“三皇兄出征前,皇嫂前去送他,接着……”晏殊樓猛地擡首,直直望向杜明謙的眼,聲音驀然喑啞,“皇嫂突然小産,母子熬不過去,就這麽走了……而三皇兄,直待凱旋時,方從一直瞞着他消息的父皇口中,得此噩耗。”

砰地一聲雷,炸在了杜明謙的耳邊。他前生未曾同梁氏有過接觸,是以不知這事。

“那後來呢?”不自覺地,聲線略有一顫。

“三皇兄去尋時,早已是骸骨一副了。”晏殊樓痛心疾首,“三皇兄為此消極了好長一段時間,此後都未曾再娶。”

“三皇兄倒也是個癡情人。”杜明謙雙目一斂,過往的記憶紛飛,在腦海中頁頁翻開,他想起了前生的自己,在晏殊樓走後,也是極度消沉,以透支的方式耗損着自己的生命。心愛之人離去,那種痛他比誰人都知,“王爺,你有何打算?”

“既然重活一世,我就要挽回過去不曾挽回的東西!尚有,瘟疫之事,我還需得動些手腳。”晏殊樓握緊拳頭,握着杜明謙的手倏然用力。

杜明謙輕拍着晏殊樓的肩頭,低聲道:“若有何需要我幫助的,你必要告知我。”

“好!銘玉,”揮去心中的陰霾,晏殊樓抱着杜明謙,啃了一口,“那今夜你好生伺候我!”

“呵,”杜明謙淡然笑開,“那是自然,”一手突然捏上了晏殊樓的臀部,在他驟然拉高的聲音中啃了回去,“只要你自己主動些,坐上來!”

“……”

當夜,晏殊樓果然被杜明謙引誘得主動地坐了上去,杜明謙也依言地取悅于他。

不過……

“銘玉你不要動!呃……”

“不舒服麽,為何不動。”

“叫你別動就別動!你……呃……不要動了……”

“那王爺你自個兒動……”

“唔……”

一夜春宵,翌日天明。

早朝時,方千昀就瘟疫赈災之事提出了新的看法,完全将門下省侍中範毅的觀點駁斥回去,有理有據,讓天子陰沉了多日的臉色,終于見了一絲光明,天子當場便賞了方千昀。此事經過宮中的人,傳到晏殊樓耳裏時,晏殊樓眉頭皺了起來,前世今生,他對方千昀此人研究了個透,知曉憑方千昀的能力,是決計想不出如此好的法子的,因此很有可能,是有人助他。而毋庸置疑,相助之人,便是昨日他見過的杜禦恭。

“銘玉,你以為此事如何?”

晏殊樓懶洋洋地把自己腦袋擱在杜明謙的肩頭,打了一個大大地呵欠,看向正認真翻着書卷的杜明謙,希求從他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杜明謙翻書的手一頓,繼而又翻了一頁:“王爺,此事臣不好說,但臣想,家兄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方大人的千金又是才貌一絕,家兄想必也是有所考慮的。”

晏殊樓懷疑地挑起眉梢:“果真如此?銘玉,關于你大哥之事,你調查了許久都未曾給我消息呢。”

“王爺,”杜明謙阖上了書冊,語氣略沉,“此事事關家兄,臣在未有證據之前,臣不敢妄言。”

“我信你!”晏殊樓驀地握住了杜明謙的手,雙眼熠熠生光,“銘玉,你定不會害我的是麽,你也定會幫我的是麽。”

“王爺說的哪兒話,”杜明謙将晏殊樓垂落的亂發撥了撥,會心一笑,“臣若是不待王爺好,前生又豈會為你付出如此之多。”

“既然你待我如此之好,”晏殊樓笑開了嘴,“今夜讓我上你罷!”

……

當夜,房內響徹打鬥的聲音,在約莫一盞茶後,打鬥聲漸止,轉而換為了床板吱呀的聲音。第二日一早,晏殊樓扶着自己的酸腰,無力地吐着氣瞪着那昨日賣力運動的杜明謙。而杜明謙笑眯眯地撩着晏殊樓的亂發,沒想到,上人有如此地樂趣,莫怪王爺一直想上人了。

而便在晏殊樓與自家王妃小打小鬧,共享難得的溫情時光時,如今被軟禁在王府內的晏品城,收到了關乎瘟疫的消息,同時刻,一人給他提了個建議。

“你說,讓本王前往瘟疫地帶,安撫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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