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決絕

永璋等人在乾清宮外跪着為五阿哥永琪求情。

乾隆剛聽到消息時沒往心裏去。不是真心實意的，他們能跪多久？

可叫乾隆驚訝的是，他們還真的撐下去。

連兩個時辰，乾清宮外，六個阿哥即使已經額頭直冒冷汗，腿也麻木，就是沒人先要走。

乾隆真是既欣慰又心痛。

欣慰的是些阿哥都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求情決不能半途而廢，沒見到他就走惹人閑話。心疼的是些孩子都不知道照顧自己，跪麽久，他們身子怎麽受的？

永璋也是不省事的，身子才好那麽，也不知道保養着。永成永璇也是，當他不知道他們為永琪曾為難過永惺的事恨不得讓永琪倒黴輩子呢，居然還麽跪着，也不為兩個小的想想，十十二才多大，能禁得起份罪啊？

“小路子，不是叫去傳話讓他們回去嗎？怎麽還在那兒跪着啊？”乾隆甩開奏折，焦躁的責怪小路子。

小路子苦着臉：“皇上，可怪不得奴才啊。三阿哥，見不到皇上，各位阿哥就在乾清宮外長跪不起啊。”

“哼，還真有出息，敢威脅朕。”乾隆以及桌案，“想跪是吧？好啊，那就跪着好。”覺得自己番苦心被浪費的乾隆怒。

他為什麽把永琪逐出宗府？為什麽把他除名玉蝶？還不是為幾個？永琪不是阿哥，就沒有競争皇位的資格。不是宗親，以後新皇登基，也不用再看他指手畫腳的惹麻煩，更不用幫他收拾爛攤子，為他損害皇家顏面操心。

他們演演戲就算，怎麽連自己身子也不顧！

乾隆生着悶氣。

好會兒，房間裏都是寂靜無聲，只有乾隆粗粗的喘氣聲……

“他們，還跪在那兒呢？”

忍不住的，乾隆又問道。

“是~”小路子強壓下驚訝之色，回答道。看來皇上真的是改變心意，對幾位阿哥開始重視。看看才多久，就忍不住關心他們。

“哎~”乾隆站起身，煩躁的在屋子裏踱來踱去。“怎麽都麽固執，意思下不就完事嗎？”乾隆真的是對永琪恨之入骨，連帶的，都覺得永璋等人沒必要把他當兄弟，什麽求情之類的，更是不需要，表面上的，也不需要。

怎麽才能把些孩子都勸回去呢？乾隆為難。直自己的心意？乾隆搖搖頭，不行，他的想法太不符合他以前的表現會不會引人懷疑還是兩，就看那些孩子，除永璋和被皇後保護太好的永基，怕是都對他嘴裏出話的報以十分的懷疑。

都是以前做的太過啊！

乾隆嘆息。

不過他們是決不能再跪下去的。再跪下去，永璋可就要撐不住。

“罷，去宣吧。”到最後，乾隆還是宣布，他輸，他投降~自己的親骨肉，就是讓步，又有什麽關系。乾隆麽安慰自己。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三四六八十十二六哥阿哥跪下請安道。

還是他重生以來第次麽齊的看到他的幾個兒子，乾隆乘機仔細打量番他們，嗯，不愧是他的兒子，個個，都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像他！乾隆歡喜的想到。

“起來吧！”叫起幾個兒子，乾隆看着永璋有些蒼白的臉色和永瑆永璂搖搖晃晃的身子，不由皺眉，“來人，給幾位阿哥設座。”轉頭又責怪的看永璋，“永璋，身子就不好，還帶着的弟弟們麽胡鬧。也得顧顧自己的身子。還有永珹永璇，們也跟着胡鬧，十十二年紀小，們也不知道勸着。”

“兒子有罪~”見乾隆話中嗔怪，永璋等人立刻又起身請罪道。

“行行，好好坐着休息，朕也沒怪們的意思。”對于兒子們麽生分，乾隆心裏難受極，又不好什麽，只能輕輕揭過個話題。阿瑪做成他樣子，真是悲哀啊。乾隆苦笑。“朕只是要們明白，不管是什麽事，身子是首要的。”

“兒臣謹遵教誨。”

又是齊聲的恭敬回答，次，乾隆連生氣都生氣不起來。

“朕聽。”乾隆不想再糾結那個讓他難受的話題，轉而道，“們來，是為給永琪求情的。朕告訴們，不必再給他任何好話，朕心意已決，不會再更改。”

永璋等人遲疑的交換視線，最後由永璋做代表，率先道：“皇阿瑪明鑒，不知五弟是怎麽惹怒皇阿瑪，但請皇阿瑪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收回成命。”

“是啊，皇阿瑪，五弟即使犯錯，想必也是時糊塗，并非存心，求皇阿瑪看在往日情分上，饒恕五弟吧。”永珹跟着道。

“求皇阿瑪開恩。”永瑢永璇也接着道。永瑆永璂依樣畫葫蘆，也請求道。

乾隆看着他們，永璋永珹他們的視線也毫不避諱的盯住他。乾隆突然意識到，些孩子的，并不全都是假的。

他們是真的想要保住永琪個名分。

乾隆突然不知道什麽好。

歷經康熙朝九龍奪嫡的悲劇，再有前面憲皇帝為他将弘時出繼處死，乾隆生，對兄弟情義，總是抱着懷疑的态度。即使母同胞，利益面前，也會分道揚镳。當年憲皇帝和大将軍王，可不就是明證？可是今，他的些兒子，雖然嫉恨永琪，卻依舊希望他能收回成命，不将永琪驅逐出玉碟。

還是太嫩太真啊。

乾隆麽想着，心中卻很是欣慰。他的好兒子，還沒有為利益泯滅人性。即使永琪傲氣十足，即使永琪目中無人，即使永琪得罪過他們……他們心中卻終是留着分兄弟情義。或許裏面還有兔死狗悲的意味在，但乾隆相信，他們些話裏，起碼有三分、是真心的。

所以乾隆更不能原諒永琪。

永璋他們是不知道永琪的本性。但是乾隆很清楚。

乾隆很深切的記得，當初他把永璋圈禁宗人府，永琪沒有傳來過只言片語的求情，只有幸災樂禍。永珹永璇被永璂封爵，永琪恨恨難平。永瑆行走軍機處，永琪叫嚣永璂居心叵測要毀掉大清基業……

與他的兄弟相比，永琪，真是差的太遠太遠。

“們的心意，朕明白。”乾隆頭看着他們，“但是朕不能答應們。”

舉手打住永璋等人要的話，乾隆嘆氣：“朕知道們心中疑惑，朕為什麽對永琪麽狠心。朕告訴們，下個決定，那是朕仔細考量過的。胡太醫們知道吧？”永璋永瑢永璇永珹的臉色都變變，乾隆笑，沒往心裏去，“永琪那個逆子，居然夥同胡太醫稱病欺瞞朕和老佛爺，以期解除禁足的命令。般利用朕和老佛爺的孝心，朕，決不能原諒。”

永璋永珹沒有話。

“朕貫寵愛永琪，對他好，可是朕卻發現，在永琪心中，下，朕，老佛爺，都比不上個小燕子。”眼看永璋等人臉色齊變，乾隆臉上痛心之色更濃，“為小燕子，他什麽都敢做，為什麽小燕子，他什麽都可以不放在眼裏。，朕決不能容忍。昔日太祖十二副铠甲打下大清萬世基業，可如今，愛新覺羅家的兒，居然為個街頭混混，眼中無父無母，此等不忠不孝，那還配姓愛新覺羅！”

“……”永璋臉色變，看弟弟們，也是不出話來。

“朕意已決，們不必再勸，都回去吧。”乾隆揮揮手，示意幾人跪安。

永璋看看永瑢，就、算？

永瑢微微搖頭，皇阿瑪看來真的很生氣永琪的所作所為，怕是不會改變主意，他們還是不要再糾纏。

永璋輕嘆，知道。

同時永珹和永璇也交換個眼神，決定不再插手。

“兒臣告退！”

幾人甩袖行禮，便退出乾清宮。出得宮門沒幾步，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們。停下腳步看，卻是小路子。

“奴才給幾位阿哥請安，幾位阿哥吉祥。”

“小路子？來做什麽？”永璋問道。

小路子笑道：“回三貝勒的話，奴才是奉旨給幾位阿哥傳話的。”

“？”永璋等人相視疑惑。

“皇上交代，三貝勒身子不好，此番辛勞，回府還要喝藥好好休養，四阿哥莊親王八阿哥也請好好休息。”小路子從袖子裏掏出兩個小瓷瓶遞給永瑆永璂，“是進貢的傷藥，有助于活血化瘀，皇上交代，兩位阿哥久跪，回去要好好上藥。”

、是怎麽回事？除永璋永璂欣喜不已，其他阿哥更加疑惑。

“那、奴才告退。”小路子行禮離開。

“跟皇阿瑪對們還是好的。”永璋看着拿着藥瓶歡喜不已的永璂，悄聲對永瑢道。

可難。永瑢看看他，沒話。

兩人右手邊，永珹看永璇，嘆道：“皇阿瑪的心思，還真是越來越難猜。”

“誰不是呢？”

哎~~~~

幾個阿哥走之後，乾隆宣見莊親王允祿，誠恪親王允秘，把永琪除名玉碟的事，搬到明面。

允祿允秘心中都是有些不贊同的，但是乾隆永琪做的荒唐事，還有他的失望，他們倒也不好再什麽。勸幾句，乾隆始終不肯松口，只好答應。

幾人商議好會兒，終于拟定诏令，選好時日拜祭先祖……

自此，永琪除名事，再無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