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痛失孩子

行李箱的旋轉輪碾過樹葉發出清晰的聲響, 路過安檢後, 格蕾絲換了一身稍微厚一點的織針衫,雖然愛爾蘭的冬天并不冷, 可是她現在有一個需要呵護的小baby了。

從意大利到瑞士,再從瑞士到愛爾蘭,兜兜轉轉,格蕾絲尋找了喬納森整整一周。如若不是珍特在情報局替她定位到疑似喬納森前女友瑪·奧唐納爾的位置,到現在格蕾絲都不知道去哪裏尋找答案。

穿過層層小鎮, 格蕾絲來到一間旅社,這裏人煙罕至,超市也只堆積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貨物,有好多店鋪已經關門。珍特在電話裏提及瑪·奧唐納爾有小鋪店和旅社,是個全能的女人,不過當格蕾絲找到她時,她正一臉溫馨在旅社院壩哄搖籃裏的小孩入睡。

“查理已經睡着了。”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格蕾絲心領神會随她來到內屋裏。

當壁爐打開後, 蕭條的內屋有了暖氣,格蕾絲脫掉織針衫,看來她已經不用說什麽,瑪·奧唐納爾就已經知道了。

“傑克·林登,這是他以前的名字。”女人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坐在搖椅上曬着窗外太陽,“英國政府一個月前找過我,他們說了很多關于喬納森·派恩的事, 但是我對這個名字太陌生,我只知道他叫傑克·林登。”

格蕾絲不奇怪她沒有做自我介紹,在那之前,珍特已經用短訊通知了對方,也省去格蕾絲花太多時間對她解釋。

“他為什麽要改名字,他來愛爾蘭的目的是什麽?”

瑪·奧唐納爾看了她一眼,搖頭:“我不知道,他只是在酒吧裏喝了些酒,和一些販.毒者聊得很愉快,然後就離開了。

格蕾絲狐疑盯着她,只是那麽簡單嗎?

不,不對,這個女人明顯在說謊,她一定還有什麽事情隐瞞着!

院壩裏,小孩哭着吵鬧起來,瑪·奧唐納爾急忙放下咖啡去院壩哄孩子。格蕾絲站在被蔥翠樹藤包裹的壁柱,看着這暖心的一幕,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肚子,那裏,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在跳躍。

瑪·奧唐納爾放下孩子後,舒了口氣轉過身,恰巧撞上格蕾絲的動作。她也是懷過孩子的女人,對這種下意識的母愛動作太熟悉不過,她皺起眉頭掠過格蕾絲的肩膀。

“是他的嗎?”正在燒水的瑪·奧唐納爾被格蕾絲突如其來的問題怔住,她失神瞬間差點被水燙傷,格蕾絲眼疾手快奪走她手裏的水壺。

“不不。”瑪·奧唐納爾懊惱抓着頭發,不知道在掙紮什麽。

終于,她像是妥協般做了一個決定:“如果你的孩子父親是他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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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傑克·林登,不,應該是喬納森·派恩,他一直到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對我說過真相。他接近我住進我的旅館只不過為了尋找容身之所,其實他是利用我,就像利用你肚子裏的baby一樣。”說着她轉過身惆悵看了眼格蕾絲的肚子,它很平坦,畢竟時間太短,一點也不像懷孕的樣子。

喬納森會利用別人這也在格蕾絲的意料之中,喬納森若真是卧底,會利用別人達到目的甚至達到羅珀的信任,會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但格蕾絲迫切想要知道更多。

她點點頭,示意瑪·奧唐納爾繼續說下去。

“傑克來到這個小鎮,壟斷了所有毒品交易,但就在快要成功時他忽然又離開了,只留下一堆案底,其餘什麽也沒有。”

格蕾絲順着她的話附和着說下去:“就像帶來的是災難?”

“對對!”瑪·奧唐納爾眼前一亮,格蕾絲說的極有道理,但話音一落,她又皺起眉頭,“女士,你是傑克的女朋友?”

格蕾絲毫不質疑點頭。

瑪·奧唐納爾心灰意冷坐在了竹椅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

“你知道他後來去哪了嗎?有對你說過嗎?”格蕾絲說出了重點,這也是她來尋找這個女人的原因,但是答案瑪·奧唐納爾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喬納森直到臨走前什麽也沒有對她說過。

就像他離開格蕾絲一樣。

看着瑪·奧唐納爾搖頭,格蕾絲不死心上前繼續問道:“一定有什麽蛛絲馬跡留下來的對不對?”

比如被人威脅?

可格蕾絲太天真了,她一度以為來到這裏就能尋找答案,但她想過的答案都事先被英國政府否定了。瑪·奧唐納爾将自己所有遭遇告訴了格蕾絲,或許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并不想對格蕾絲撒謊,當她說到喬納森因為利用她的軟肋與她上床時,格蕾絲驟然一驚。

雖然事先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心理自我安慰,格蕾絲還是忍不住背脊發涼。

“所以他為了得到這個旅社,利用了你,然後殺了小鎮走私毒品交易的領主嗎?然後在走之前血洗了酒吧?”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說卧底是不能殺人的,即使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生命的數量也必須按個位數排行。雖然不清楚英國法律,但基本的人性常識在每個特工身上都能展現。

院壩裏,小孩又開始哭鬧起來,瑪·奧唐納爾不得不再次忙碌起來,嘴裏念叨着“早知道就不該讓你曬太陽。”但話音一落,她倏地停住了,呼吸猛然止住,眼睛愣愣看着院壩裏個子不高的男人。

“小孩子真可愛,要吃糖嗎?”男人嬉笑着蹲下身,手裏的匕首在嬰兒柔嫩的臉蛋上劃過去,孩子哭鬧得更厲害了。

瑪·奧唐納爾幾乎是哭着跪下去:“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幾乎同一時間,格蕾絲循着後門走出去,在男人幾英尺的地方停住,準備趁他的匕首離開嬰兒臉蛋撲過去剿滅武器。

但男人很狡猾,似乎知道格蕾絲随時會襲擊她一樣,匕首不離嬰兒身體,且有意無意做着劃刺動作,驚得瑪·奧唐納爾哭聲連連。

“我知道你在這裏,美麗的小格蕾絲,喬納森的前女友?恩?”

格蕾絲見過他,他叫考基,是羅珀身邊得力助手,也是喬納森的敵人。

“只要你不動孩子,一切好說。”格蕾絲在他身後發聲,考基似乎早已料到似地沒有轉身,有恃無恐抱起搖籃裏的孩子,瑪·奧唐納爾驚懼得撲過去想搶走孩子,忽然被考基一揮手,撞在了壁柱上,蔥翠的樹葉掉了一地。

趁考基走向瑪·奧唐納爾時,格蕾絲趁他不注意,利用地面沙渣,右腿小腹壓地面滑過去,搶走嬰兒并一腳踢飛他手中的匕首。

考基雙手失策,一怒之下猛地踢向瑪·奧唐納爾。

将嬰兒放回搖籃後,格蕾絲作出攻擊姿勢朝考基一腳踢過去,突然後背響起上膛的聲音,格蕾絲失神之際,後腦勺被考基用花瓶猛地一砸。

花瓶應聲而碎,格蕾絲也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

豪華府邸裏,喬納森坐在寧靜的書房裏,計算賬本。窗外陽光淺淡,似一層金砂碾碎了書墨,喬納森馳張有度的字母筆畫上鍍了一層琉璃黃。

他站在落地長窗下,看着窗外群燕掠過,藍天白雲,清風拂面。

“有人找。”門口,是黑人保镖冷淡的聲音。

喬納森放下賬本,随保镖一起來到府邸大廳。

這裏是羅珀在瑞士的庇護安全所,羅珀壟斷了這個小鎮所有毒品交易,并賦予喬納森新身份,為的只是需要喬納森在幕前做自己秘密交易的傀儡。

“哇哦,我們的慈善家喬納森來了。”羅珀向他大大敞開懷抱,但并沒有真正擁抱他,反而喬納森伸出雙手,察覺羅珀只是戲耍他而已,嘴角勉強牽拉出一絲笑容,然後放下了手。

羅珀身邊的保镖将一個盛了紅色肉團的塑料袋扔向喬納森面前。

喬納森敏感皺起眉,雖然他踏入這個行業中,見過的血腥之物無數,但頭一次在暖陽下見到如此充滿腥臭味的血塊,他嘗試着雙手捧起塑料袋,但從裏散發的惡臭味讓他忍不住鼻尖冒酸,然後丢回了桌上。

看得出來,肉塊已經凝固了些。

“我們先來看看一段錄像?”羅珀向喬納森示意,雖然只是疑問句,卻是毋容置疑的陳述句,喬納森猜出這段錄像與那團肉塊有關,縱使他再想拒絕,也必須服從羅珀的旨意。

錄像裏是一個嘴裏被塞進麻布又蒙着眼罩的女人。

當地牢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喬納森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緊緊抓住似地,痛心入骨。

是格蕾絲,她面容慘白,渾身上下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一塊好肉。

她在被嚴刑拷問,而拷問的對象正是喬納森死對頭—考基。

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會用盡一切辦法來拷打這個女人,只為了向喬納森發洩。

羅珀微笑着轉臉看向喬納森:“認識嗎?你的前女友。”

為了不被羅珀發現倪端,喬納森努力扯出唇角笑容,呼吸不均但盡量穩定情緒點頭,他咬着每一個單詞,柔順撫平每一段發音,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和平常一樣:“為什麽這樣做?”

他表現得很平淡,只有平淡才會讓羅珀放下戒心。

“哎呀,我的喬納森,你忘記了嗎?當初在美國她如何奚落你的,連我這個老大都忍不住為你憤憤不平。”羅珀毫不介意他的拷問會對格蕾絲帶來何種災難,語氣随意得就像讨論一場天氣如何,偏偏這樣漫不經心的态度更讓喬納森憤怒。

“可…可是,沒必要這樣。”喬納森言語示意着他應該放格蕾絲走,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分手就分手,不至于做成這種鬧劇。

羅珀點燃一根古巴雪茄,彌漫着的輕薄煙霧讓羅珀心情舒暢,他的手指非常有節律敲擊着歐式沙發扶手墊:“可是我接到舉報,說她污蔑你是英國情報局派來的卧底。”羅珀湊近喬納森忽閃不定的眼眸,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所以,做為我忠誠的喬納森助手,我怎麽可以容許有人污蔑這樣說你,我就抓她過來了,但是你猜怎麽着?”

他雙手一攤,做出無奈的舉措,示意喬納森繼續看錄像。

考基在昏黃的地牢下用帶刺的黑色皮鞭抽打格蕾絲脆弱的皮膚,又取出塞進她嘴裏的麻布,聽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考基很享受這樣惬意的過程,招呼身後的人放出60年代搖滾歌曲。

格蕾絲被抽打得皮開肉綻,似乎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醒來過後第一件事就是被人綁在地牢中動彈不得,那個叫瑪·奧唐納爾的女人在哪裏已無從得知。考基似乎為了報複當初在紐約對他不善的格蕾絲,用套在手指上的尖銳金屬武器虎指,用力砸向她的臉。

她白皙的臉上瞬間血肉模糊,坑坑窪窪一片。

考基并沒有停頓,他讓人打來一桶水,用最幹硬的粗纖維布料,洗淨格蕾絲臉上的血水。又對着監控鏡頭笑了幾聲,然後甩出帶刺長鞭,抽打格蕾絲的皮膚。

她早就被人事先脫掉完好的織針衫,只穿上一層薄得不能再薄的囚衣,因為嫌礙格蕾絲哭叫聲太大,考基又命人将她雙眼罩上,嘴裏塞進去麻布。

格蕾絲被抽打得昏死過去,考基用一盆水澆醒她。

醒來之後,又拳腳相加,她身上再也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考基打累了,格蕾絲也奄奄一息,她本來被人綁在凳子上,因為考基認為這樣不利于他拷問,強行将格蕾絲綁在布滿釘刺的羅馬柱上。

格蕾絲的後背深淺傷口數十條,加上針刺紮入,她疼得痛不欲生。

“知道這是什麽嗎?”考基帶來一瓶黃色藥水,“這是非他命,能讓人保持絕對的清醒,所以你不用害怕自己會再次昏死過去,畢竟我也厭倦了一次又一次為你澆水。”

考基命人将藥劑注入她胳膊內,格蕾絲拼命反抗,但她渾身被折磨得體無完膚,身體上劇烈的疼痛随着肉體的折磨一起被耗盡了所有力氣,她無法掙紮。

和考基說的一樣,她的大腦非常清醒,身體遭受的疼痛比先前更加劇烈。

格蕾絲被放松了束縛,保镖強行将她的身體按在地上,她雙腿發軟跪着,唯一有力氣的右手放在腹上。

她的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額頭上被考基用鈍器鑿出觸目驚心的血洞,血水順着眉毛間流下來,她的眼前也染上了一層血色霧氣。

“說,喬納森·派恩是卧底嗎?”

考基一腳踢向她的右肩,格蕾絲被她踢向地上,抽搐着卻沒有力氣爬起來。考基終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喚出醫生把脈。

他并不擔心格蕾絲會死去,畢竟這裏是瑞士,別說英國,連美國都管轄不了的安全區,即使英國女王或者白宮總統來這裏,也要看羅珀的臉色。

而無論殺格蕾絲與否,都是羅珀暗示考基的決定。

“她懷孕了。”醫生沒有診斷出其他的,畢竟格蕾絲已是将死之人,不過這句話着實讓考基又驚又喜。

考基命人将格蕾絲雙手與雙腿束縛住,脫掉她的褲子,将一些尖銳的器械深入進去。

格蕾絲哭着喊着用盡全身力氣,卻掙脫不了束縛。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和意外,她的面色,一剎時地變了灰色。

“喬納森是卧底嗎?”考基的器械在她皮膚上游走,似乎給她做最後的決定。

她好像失聲一般,兩頰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精神處于半癡半呆的狀态,麻木了,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銳器尖銳刺入,考基像發狂一樣,不停地笑不停地掏,直到一堆血肉凝塊狀随着冰冷器械一起帶出,他像瘋子一般捧起那一地血肉在監控攝像頭前狂笑不止,像在炫耀自己的成績。

然後砸向了屏幕。

屏幕一黑,錄像關閉了。

“現在,你知道那是什麽了吧?”羅珀熄滅手中的古巴雪茄,看向喬納森驚顫的神色,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塑料袋裏,是一堆妊.娠.組.織物。

[誰再舉報我,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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