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列為神祗

“聽說你身體不适？”宙斯道。

“您知道，我生性喜愛自由，初來神山不敢亂跑，有些許郁結罷了。”伽倪墨得斯說道。

伽倪墨得斯說完，盯着宙斯看了看，心情穩和了，好像真的好多了，紫色風信子真有點用的樣子。

伽倪墨得斯便說，“我現在泡過澡，已經感覺好多了，不再不适。”

“那就好，人的脆弱總是令我擔心。”宙斯道。

“請您千萬不要擔心，令衆神之王宙斯擔心，那會成為我永遠的罪孽。”伽倪墨得斯道，言下之意直想說麻煩你千萬不要在意我，根本沒想到我最好不過。

宙斯和伽倪墨得斯走在回廊，宙斯對伽倪墨得斯說道：“但很快你就可以在奧林匹斯山自由地生活，奧林匹斯山将成為你的家，今天我已經召開衆神會議，将你列入了神祗。明天便可舉行封神儀式。”

“你将成為衆神中的一員。”宙斯說道。

伽倪墨得斯停下了腳步，應該抱以感謝嗎？并沒有問過自己意願的擅自決定。他一定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拒絕神王的決策吧？

“陛下對我的恩德比這奧林匹斯山更盛重。”伽倪墨得斯說道。但這也是自己早已知道的，早晚會發生的事。所以沒什麽好驚訝的。

只是這次比給自己仙馔密酒讓自己獲得青春永駐和長生不老更專制，好像自己被列為神祗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

在自己不知道前，已經被列入了。

即便無法選擇，但身為人類的糾結，總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選擇餘地，這樣即便出了問題，也能責怪自己，是自己的錯，而不是從來就不存在選擇。

這是一條通往深淵的直路，從來不存在岔口。

伽倪墨得斯想避免自己的命運，發現這實在很難，從選擇上來避免這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可以把這一切怪到自私專制的宙斯頭上，而不是因為自己的貪婪釀成悲劇。

“這是身為我愛的你，應得的。”宙斯道，“你會得到諸神的尊重，世人的敬仰。”

是的，重點在你，你愛的，其次才是我，我會得到諸神的尊重，世人的敬仰，只因為我是你愛的，你的附屬品。

不是因為我的赫赫戰功，不是因為我英勇睿智的英雄事跡。這又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呢？

伽倪墨得斯看着宙斯，想着宙斯到底愛他哪點，他改還不成嗎？但伽倪墨得斯不會這麽問宙斯，因為他知道答案一定是膚淺的，因為“你是世上最美的人”這點。伽倪墨得斯不會為了宙斯毀了自己，這不值得，得不償失。

只不過因為好看，被一見鐘情，就要因為你遭受悲哀的悲劇嗎？真是希臘神話式的悲慘命運啊。

伽倪墨得斯不再去多想這個只會讓自己心情變差的問題，想到了能自己心情稍許好轉的重點，問道：“成為神祗後，是不是不僅在奧林匹斯山，即使在整個世界我都能自由地流竄？”

宙斯捧住伽倪墨得斯的臉道：“這是當然的，我熱愛自由的王子。”

“我來自凡間，自然熱愛凡間。”伽倪墨得斯道，“您愛凡間嗎？”

“我愛有你在的世界的每一寸地方。”宙斯道。

真是肉麻揮淚大甩賣，不讓人掉死雞皮疙瘩不要錢。

伽倪墨得斯打了個哆嗦。

宙斯納悶道：“你很冷嗎？”

“也許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吧。”伽倪墨得斯回道。

宙斯伸手将伽倪墨得斯摟近了走。

伽倪墨得斯問道：“那麽明天我需要做什麽準備嗎？他們會喜歡我嗎？我需要問候每一位諸神嗎？”

“你只需要輕松地迎接明天的到來，這個世間沒有誰會不喜歡你，而他們會來問候你。”宙斯回答了伽倪墨得斯的每一個問題。

伽倪墨得斯想，你一定把最重要的一位給漏掉了。這個世界上絕對有有一位神祗嫉恨自己如眼中釘肉中刺。

善嫉的狠毒的婚姻之神赫拉，她讓每一位受到宙斯寵愛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即便自己晉升為神祗也一樣，她對神祗同樣不會放過。嫉狠是她的本身，她是嫉恨所化。

“你會受到衆神的祝福。”宙斯說。

而天後赫拉會詛咒我。伽倪墨得斯想。

“你是唯一一個被我從凡間帶回奧林匹斯山，列為神祗的人，你知道嗎？你是特殊的。”宙斯坐在庭院的石桌旁，身後一顆碩大無比的橡樹在兩人頭上搖曳着樹葉。

“我對你的愛是特殊的。”宙斯說。

風聲飒飒。

伽倪墨得斯看着搖晃的橡樹葉子，“我是幸運的。”

有一片葉子搖搖欲墜就快掉下來了，伽倪墨得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片被已經枯幹有了好幾處孔洞的樹葉，光明透過它的空洞照射下來，而它就要消亡。

最終，搖搖欲墜的樹葉因為地球引力掉了下來。就像不可避免的命運一樣，除了墜落，再不可能有其他方式的發生。

“您使我成為這世間最幸運的人類。”伽倪墨得斯看回了宙斯說道。

樹葉掉到了伽倪墨得斯的鼻子上，伽倪墨得斯吹了一口氣，把樹葉吹掉。樹葉被風卷到不知哪來去了。

再沒有人注意它，更不會有人記得它。

“因為你是這世間最可愛的男孩。”宙斯笑道，摸了摸伽倪墨得斯的鼻子。

想将他的鬈發，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全部揉進自己的心裏。永遠所有，永遠屬于自己。

即便宙斯知道，自己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伽倪墨得斯已經永遠是自己的了。但即便身為神，也會為對未知的未來，懷有疑慮。不敢輕信永遠。

這是個太長的時間，長到沒有盡頭的時間。

當用力過度，會使天神也有所忌憚。當在愛上用的全力突破峰值。天神也會患得患失。

這是不管凡人還是神明都會有的愛的病症。

所以宙斯看着伽倪墨得斯，好像再近的距離都不夠近。

伽倪墨得斯在和風絮語中輕蹭宙斯的手，那麽便可愛給你看。

你是我最想拒絕的災難，也是我最後的底牌。

明天即将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