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柔攻陷

喬荞拾袖給他胡亂擦了一把臉,翻身下來,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嘿嘿,沒忍住,對不起,不過誰讓你離我那麽近啦,我躲都躲不開。”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好吧!氣氛全沒了。月淮風面無表情坐起來,扶着她的肩站好,用清潔術把兩個人身上的水和泥都打理幹淨,墟鼎裏翻出來一件外袍給她裹上,“別着涼了。”

“你好好哦。”喬荞小鳥依人靠過來,沖他眨巴眼。

月淮風視線躍過她的頭頂,看向遠方,剛才還緊繃的臉奇異地松弛下來。

“看,螢火蟲。”月淮風說:“漫天都是。”

那聲噴嚏堪比平地一旱雷,兩個人再在蘆葦蕩裏這麽折騰一番,驚起了無數螢火蟲。

朦胧幽暗的夜晚,河邊的草甸裏、蘆葦叢中,熒綠的光點與星空接壤,叫人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

他目光陶醉,靜靜欣賞着,直到腰窩被人戳了一下,低下頭,對上她揚起的小臉。

喬荞像彈簧一樣在原地蹦跶着:“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看不見,蘆葦都擋住了!”

她四肢并用往他身上爬,月淮風蹲下身,低頭招手:“來。”

喬荞驚奇:“你讓我騎?”

月淮風:“……你看不看。”

她擡腿騎在他肩膀,月淮風扶着她的腿站起來,視線一下拔高,喬荞驚喜哇了一聲,伸手去夠那些飛舞的熒綠光點。

他帶着她一路往蘆葦蕩深處走,掌風微微掃過,又驚起大片螢光,螢綠漂浮着鋪陳為漫漫光海。月淮風就這麽馱着她從這頭走到那頭,等她看夠玩夠才回到點燃篝火的河岸邊。

月淮風将熄滅的火堆重新點燃,喬荞抱着他的胳膊,滿心滿眼的歡喜毫不掩飾,“月淮風,你對我真好,我差點就為你放棄我那九九八十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寵決定真的嫁給你啦!”

月淮風抽抽嘴角,果然她就是喜歡這種沒什麽用的東西。但轉念一想,雖然無益,卻可以讨她歡心,讨她歡心就可以讓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做事,那就不是全無益處。

有用的事,以後還可以多多做。

次日天明,喬荞醒來時月淮風已經為她打來了兩只兔子,自己坐在一邊盤腿打坐修煉。

喬荞自己處理好兔子架在火上烤,沒有調料味道還是差了點,但這荒郊野嶺也不講究了,囫囵吃完兩個人上路繼續往東走。

三大門派之間相隔雖遠,禦劍的話其實速度還是很快,不過既然是出來散心,慢些走也沒關系。

月淮風有心耍浪漫,清早晨霭未散時就禦劍往前探過路,前方二十裏外有一大片自然生長的桃林,桃林連綿成片,灼灼盛開,堪稱奇景。

是以他在前面領路,也是朝着桃林的方向,滿心期待着到達桃林時她臉上流露出的驚喜神色。

這裏氣候溫暖,與下界迥異,雖然已過‘中秋’,山林仍是盛夏景色,四季之分并不十分明顯。在一個沒有根基和歷史的地方,過節是唯一能增加幸福感和儀式感的東西了,雖然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

起初喬荞是很開心的,一路腳步輕快蹦蹦跳跳,她很久沒像這樣放空過自己,滿眼只是瓦藍的天和濃翠的樹,還有路邊盛開的大叢野花。

走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她就被曬得頭暈眼花,躺在樹蔭下耍賴死活都不起了,“我累了,我實在走不動,我想睡覺。”

月淮那個着急啊,距離桃林好有好遠呢,這家夥也走得太慢了。可是吧,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叫這狡猾的小妞覺出破綻,他只能去為她找水。

臨走前,他兩手結印在樹蔭下布了一個小小結界陣,“野外恐遇猛獸,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替你找水。”

喬荞臉蛋紅撲撲坐在圓圈裏乖乖點頭,順便把自己的水囊也取出來丢給他:“都灌滿吧,免得你來回跑。”

就像去給師父化緣的孫猴子,月淮風再三叮囑她不可随意走動。他在時,可往周圍施放威壓,猛獸便不敢朝着這邊靠近,他離去時可就不好說了,在昆吾門時放任她不管是篤定沒人敢傷害她,在這裏野獸可不講理。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這股莫名的在乎和擔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月淮風索性将佩劍扔給她,“這是我的本命劍斬仙,如遇危險,它可護你平安。”

月淮風的劍通體白色,沒有繁瑣的劍穗,劍鞘上浮刻藍色冰蓮,入手也是冰涼涼的。喬荞滿足把劍貼在臉頰沖他眯着眼睛笑:“好舒服啊。”說完身子往後一倒就真的要睡覺了。

本命劍與他神識相通,月淮風只覺臉頰也被她燙到了,垂下頭轉身快步離去。

快去快回,在附近找到一條幹淨的清溪,月淮風自己先喝幾口,确認無毒之後才敢裝進水囊裏。

裝滿水正準備走,看見一顆高大的樹,樹上接滿了黃褐色的果子,很眼熟。摘了一個掰開看,水汁豐沛,果肉雪白,似乎是她以前常吃的野梨,月淮風趕緊摘了十來個裝起。

剛從樹林裏轉出來,就看見一只花豹在結界外嗅來嗅去,裏面的人抱着劍躺在草坪,顯然熟睡中。

他甫一出現,那花豹機警扭頭望過來,随後想也不想就逃走了。

月淮風快步上前,與斬仙劍的感應也越來越深,走到她身邊時,他渾身都開始發燙。

把劍取回來,喬荞沒了東西貼,下意識在身邊找尋,摸到一片熟悉的衣料,迷糊中大概知道是他回來了,扯了他的衣角墊在臉頰下方,趴在地上又安心睡過去。

他坐在一邊垂着腦袋注視她沉靜的睡顏,指尖勾住她面頰一縷碎發,将它們別入腦後。

也許是正午天氣太熱,她渾身裸露的皮膚都是粉紅色,絲縷的黑發貼在微微汗濕的脖頸,這樣近的距離,可以感受到血液在皮膚下的流動,他喉頭微咽,開始覺得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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