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在教我做事?

系統還在倒計時, 喬荞卻在皺眉沉思,為什麽會發布這樣的任務。

月淮風在書頁顯現的水鏡上偷看她,發現她正也在看自己, 頓時緊張。但他慣會裝, 臉上表情絲毫不顯,在她一個猛虎撲食撲過來的時候,借翻書的動作悄然抹去了水鏡。

喬荞在倒計時結束前撲到他膝頭,系統面板消失,月淮風合上手裏的書,低頭看她, 蹙眉:“怎麽了?”

喬荞腦袋擱在他大腿上,梗着脖子看他,問:“月淮風,你是不是很缺愛, 很喜歡我黏着你呀。”

月淮風張開雙臂,身子後仰,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你自己撲過來的嗎, 你确定不是在說自己?”

唉?他這樣反問,喬荞還真有點動搖。

系統一直都在給她提供幫助,起初也是她發現跟月淮風保持親密可以獲得積分, 雖然現在每日任務消失,但新增的親密值系統也曾在她危難時喚來他保護。

現在發布這樣的任務,是系統檢測到了什麽嗎……

喬荞臉詭異一紅, 不會吧不會吧, 她不會喜歡上了月淮風吧!

喬荞跪趴在他大腿上,袖子捂住臉,哎呀呀, 羞死人了。半晌她才把腦袋轉過來看他,“月淮風,你覺得我怎麽樣啊?”

她眼睛晶亮晶亮,飽含期待,他冷不丁對上,話在嘴裏囫囵轉幾圈,嚼碎重組成四個字:“不怎麽樣。”

喬荞翻身坐起來,手腕搭在他膝頭:“你說假話,我不信。”

他覺得有趣,認真跟她掰扯:“你修為高深?”

喬荞遲疑:“我有……修為嗎?”

月淮風又問:“你家世顯赫?”

喬荞搖頭:“假身份。”

月淮風點點頭:“容姿絕豔?”

喬荞摸臉:“一般吧。”

月淮風笑:“身段婀娜?”

喬荞低頭:“你不是說我貧瘠?”

月淮風含笑看着她,“你覺得呢?”

喬荞沉默片刻,擡眸看他:“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嗎。”

這不是疑問句,月淮風心裏咯噔一下忙說不好,搜腸刮肚想找到什麽安慰她,硬是想不出來。

平日舌燦蓮花栽贓陷害一條龍,現在嘴上卻貼了封條一樣,千言萬語都擁在一處,挑不出一句合适的。

喬荞哪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只是覺得不服氣:“狗眼看人低。”

不過轉念一想,月淮風定然身份不俗,有很多手下,想找個身份地位相當的人也說得過去,畢竟他這人從來是利益至上,做任何事都帶有目的性。

喜歡這樣一個人,實在是太耗費心神,喬荞覺得劃不來。趁着還沒有很喜歡他,就此打住吧。

她點點頭:“你說得對。”然後轉過身抱住膝蓋,後背靠着他的手臂,靜靜等待親密值任務完成。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側首看她翹挺的鼻尖,垂眼想找些話來補救,又覺得沒必要。

她說的是事實,但人不需要依據這種事實的條件來證明自己是不是被人喜歡。

你可以是任何樣子,喜不喜歡是別人的事。

月淮風足夠豁達,女孩的心思卻很直白,好情緒和壞情緒都毫不掩飾。

倒計時結束後,喬荞立刻起身下榻,胡亂趿了鞋抱起地上的小羊,“小白咱們走。”聲音悶悶的,一聽就是不高興了。

他目光不自覺追随她的背影,喬荞經過他身旁時故意哼了一聲,翻個白眼。

真的生氣了,就要走了嗎,他目光流連不舍,喬荞在即将跨過門檻的腳步頓住。

【親密值系統任務:請與您的有緣人保持負距離超過三十分鐘,否則将承受三級錐心之痛懲罰,(比心)(比心)~】

又來?

月淮風眸子驀地亮起來,看見那個嬌小的背影轉身往回走,再次經過他的身邊,把小羊放回窩裏,來到他的面前站定。

他不去看她,視線自然落在她細白的手腕上,見那雙手提起裙子,她坐回了他的身邊,兩條手臂挨到了一起。

僅此而已嗎?

【親密值系統任務:請與您的有緣人保持負距離超過三十分鐘,否則将承受三級錐心之痛懲罰,(比心)(比心)~】

沒有倒計時,這顯然是新的任務。

喬荞屁股擡起來擠過去,挨他挨得更緊了。

系統又重複了一遍。

還不夠?喬荞一把抓住那只擱在膝頭好像專門等着她來牽的手。

系統開始倒計時,任務沒有完成。

喬荞閉眼,睜眼,深吸氣,吐氣。

【倒計時:5、4、3……】

她翻身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撲倒在榻上。

“咚——”

一聲響,是他後腦砸在軟榻上的聲音,心髒好像也借着這一聲響猛地跳動了一下。

他雙臂自然環住她,發現自己好像擁有了心想事成的能力,“怎麽,就這麽離不開我。”

喬荞臉埋在他胸口,嗅着他的味道大口喘氣。

真是見了鬼,難道她真的養成習慣,一刻也離不開他,愛得這麽深嗎?

接下來的一整天,喬荞試圖從月淮風身邊逃離,都失敗了。

系統好像跟她開起了玩笑,只要她走出月淮風身邊三步遠就會發布任務,要求跟他保持負距離,時間是五到三十分鐘不等。

最後她終于放棄,累得軟倒在榻上,系統才大發慈悲放過她。

月淮風心情大好,晚上吩咐白九天又給她加了兩個菜,

喬荞吃飽摸着肚子躺在榻上,向往看着窗外瀑布上方飛過的白鷺。

她被困在月淮風身邊了,成了籠子裏的金絲雀。

看了一整日的《清淨經》,到了臨睡前月淮風發現總共沒翻出去三頁,也不知道這一天都是怎麽過的,一轉眼天就黑了。

和她在一起時,很容易沉浸其中,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

月淮風擱下書,順着她的視線看向窗外,回想自己往常是如何度過一天的。

沒事的時候,通常是卯時出定,運行兩個大周天,打坐修煉一個小時,練功一個時辰,處理域中雜事,如遇大事還需與長老商議決定。

下晌無事多半也是在修煉,研習功法,或者巡視域中各大關隘。

修煉無日月,如遇突破或者瓶頸,一入定,少則三五天,多則月餘。

總之,一刻不得閑,像今日這般一整天都無所事事的經歷是從來沒有的。

可他一點也不覺得無聊,甚至希望時間再過得慢一點,讓這閑适和悠然多停留。

喬荞早早就洗漱過爬到床上去,喜被滑溜溜涼絲絲的很舒服,她滿床打滾:“累!累!累!”

月淮風帶着沐浴後的水汽坐到床邊:“是誰在榻上躺了一天。”現在又換了地方躺。

喬荞有苦說不出,“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她這只活潑可愛的小熊貓被關進籠子裏,再也出不去了!

只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現在還沒愛情呢她就先入土為安了,找誰說理去。

月淮風臉一冷,“倒是委屈你了。”

喬荞腿高高擡起來,又砸下去,“你知道就好,等回了下界,請你立刻馬上安排幾個美男子來伺候我。”

她翻了身,趴在床上晃悠着兩只小腳數,“兩個給我捏手,兩個給我捏腳,一個給我按肩膀,一個給我喂水果……”

說着轉頭看他,伸手掐着小指頭比了一小截,“我也跟着你出生入死,風餐露宿,提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月淮風笑得春風和煦,“當然不過分。”只怕到時候沒人敢搭理你。

大抵也是說着玩,她打個哈欠抱着枕頭就睡着了,呼吸由淺變沉。

月淮風把她塞進被子裏,掖好被角起身出去。

白九天就住在隔壁不遠,将要歇下外面就響起敲門聲。

這裏沒別人,昆吾門的內門弟子已經死絕了。他趕緊起身去開門,月淮風入內徑直到桌邊坐下,開門見山問:“平素,你與你娘子都做些什麽。”

月淮風第一次跟人成親,沒經驗,只知道新婚頭一天應該寸步不離陪着她,卻不知道具體該做些什麽。看她百無聊賴,心情也十分低落,逐向過來人讨教經驗。

說來也是怪,明明前些日子跟她在野外玩得挺開心,現在專門想陪她玩,又想不招了。

白九天卻是納悶得很,今天尊上起得委實有點早。

是沒經驗?還是不行?白九天不敢問,但既然尊上主動問起,他就提點兩句吧。

白九天躬身行了個禮:“回尊上,自然是做夫妻間該做的事。《悟真篇》有言:'陰陽兩齊,化生不已'。玄素之術雖只是道家法門,但萬法同歸,尊上不妨一試。若一味沉浸其中,不得其法,出入不敷,對兩方都是有害無益,長此以往必定陰盛陽衰……

白九天成婚二十餘載,對性命雙修之法頗有心得。少有尊上不會的東西,偏這方面他又精通,就免不了多說幾句。

噼裏啪啦一通竹筒倒豆子,說完他沖月淮風得意擠擠眼,“如何,尊上。”

月淮風微微偏頭,面無表情看着他:“你在教我做事?”

白九天撓頭:“啊?”

“嘭——”

他一掌落在桌面,木桌頓時碎裂成塊,掉在地上,成了一堆黃黃的粉末。緊接着屋裏開始刮起大風,門窗全部被吹開,裏面的衣裳被褥被吹出去,外面的灰塵落葉被吹進來,除了月淮風坐的那地方,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被狂風幸免。

白九天死死抱着身旁的柱子才沒有被大風刮走,半晌風停,月淮風起身一言不發走掉了,臨走前一掌又擊碎了大門。

白九天等到他的氣息完全遠去時才顫顫巍巍睜開眼睛,見滿屋狼藉,欲哭無淚。

娘子啊,人家才打掃幹淨的屋子呀,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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