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縣衙前院,顧……

縣衙前院,顧文軒正在書房處理公務,聽到了緩慢而富有節奏腳步聲,緩緩擡頭,見是自家的奶嬷嬷進來了,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毛筆。

“公子都忙了兩個時辰了,喝杯茶,潤潤嗓子”,白嬷嬷說完就把茶放到了顧文軒的手邊。

顧文軒拿起茶,喝了一口,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

這茶也是他母親之前送東西給胡蓉一塊捎帶過來的,是之前在京城他最喜歡的雨前龍井。

他先前來這裏除了帶了一大盒的銀票就是幾身衣服,并沒有帶別的東西,雖說他不是一個講究的人,但到底還是有自己的習慣的,這裏地方小,有銀錢也買不到這江南特産的雨前龍井。

“公子真的準備帶少奶奶一起去府城”?白嬷嬷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在她看來女子成親後,就應該好好呆在家裏,相夫教子,怎麽能跟着夫君一起出去呢,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打擾了夫君公務。

“嗯,她如今已然是我的妻,我這一去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的,還不算路上的時間,怎麽也得一個月,帶她一起去,總好過留她一個人在家裏呆着,到時候還能一起去府城轉轉呢”。

“那公子是不準備日後回京城了嗎”?小兩口感情好,白嬷嬷也是知道的,既然顧文軒堅持,她也就不說什麽了,到時候跟着一起就好了。

“回啊,三年任期一過就回京城,要不然那位可不答應啊”,顧文軒喝完了茶,揉了揉手腕,準備繼續公務。

“好,那老奴就先下去陪着少奶奶了”。

“好,你去吧”,顧文軒說完就低下了頭繼續公務。

“少奶奶真是用心啊,這不過三個月有餘,這千字文上的字都已經全部熟識了,寫的也不錯”,縣衙後院的小花園裏,先生看着胡蓉默寫的千字文,不自覺的點頭誇贊。

胡蓉不是她帶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但可以說是最努力的學生了。

面對先生的誇贊,胡蓉的臉有些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贊自己字寫得好呢,之前別人誇自己無外乎都是生的一副好相貌。

可這好樣貌對她來說既是榮光也是枷鎖,長長的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因此被家裏用心的養了好幾年,但也失去了所有,沒有朋友,沒有自由,如果不是偶然碰到了顧文軒,怕如今日子還不一定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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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每次一想到這裏都無比慶幸,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

跟着先生學了完了點茶的步驟後,眼瞅着到了晚飯的時間 ,胡蓉收拾好茶具,就帶着白嬷嬷去飯廳了。

白嬷嬷幾乎每個月都會往京城寫一封信,這也是顧文軒的母親要求的,眼見兒子和兒媳婦相處融洽,她心裏也很高興,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胡蓉什麽時候能在給她生個孫子出來。

要知道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一兒一女,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唯獨小兒子已經快到了而立之年,膝下還無子。

之前兒子的婚事都不順利,連帶着兩個剛出生的小孫子也都是沒過滿月都夭亡了,顧文軒一下子成了京城勳貴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後來也不敢在給兒子張羅親事了,但到底也不甘心,誰家親娘想讓兒子這一輩子孤孤單單的過啊,後來她對兒媳婦她就兩個要求,一個是要身體康健,一個就是出身清白,家世已經不重要了。

她認可胡蓉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顧文軒喜歡胡蓉,并不抗拒她,這也是白嬷嬷在信中說的,兩人晚間都是同塌而眠,晨間一起梳洗的,夫妻飯後還會一起攜手消食,每次旬休的時候顧文軒都帶着胡蓉出去游玩,俨然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

要知道從前在京城的時候,顧文軒對前幾個妻子可以說是壓根不當回事,如果不是她這個當親娘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恐怕初一十五顧文軒都不回家的,過年旬休那幾日假期也多是在書房歇息。

可以确定的是顧文軒是認定了這個妻子的,白嬷嬷在信中也說了這姑娘為人沒問題,學東西也很認真,對顧文軒更是一心一意的。

她現在最想的就是這個兒媳婦什麽時候能給她兒子在生一個兒子就好了,到時候兒子帶着孫子媳婦一起回來,看着京城那個八婆敢再說他兒子克妻克子。

所以她才會在信中多次催促,甚至還送了不少的補藥過去。

在想起自己的前幾任兒媳婦,顧文軒的母親氣憤不已,明明是那些女的自己沒福氣,想他兒子多好啊,不近女色,這麽多年連個通房小妾也沒有,多好的男人啊。

第一任妻子,出身國公府,是家裏的嫡長女,樣貌性子都不錯,可唯獨身體不怎麽好,經常三病兩痛的,她也沒怎麽在意,都已經平安長大了,日後想來也沒有什麽了,可誰想到嫁給顧文軒不到三個月就突發疾病去世了。

這也就算了。

因着自己兒子才貌雙全,又得皇帝賞識,第二任妻子也是出身世家,但她一心為着娘家,一點也不懂事,甚至在剛生産完的時候就抱着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威脅顧文軒,就為了娘家已經獲罪的父兄,還說顧文軒要是不答應,她就帶着孩子一直跪死在這門口。

要知道那時候孩子才出生不到三天,本就身體孱弱,當時她知道後,連忙帶人過去想攔住,冬日裏本就冰天雪地的,可惜等她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已經發起來高燒,孩子也因此感染了風寒,可憐他小小年紀,熬不住,就這麽走了。

後來那女子見顧文軒還是紋絲不動,終于受不了服毒自盡了,在她看來沒有娘家,在婆家也無法立足了,天知道當初她看到遺書有多氣憤,作為一個婆婆她從來沒有苛待過她,反而處處照顧她,不就是娘家沒了嗎,況且她都已經生子了,她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成,她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走了。

在後來,她又給兒子看好了一門親事,一個三品官家的嫡次女,她之前還特地打聽過,這家人往上數幾代都是書香世家,家裏雖不顯耀,但一家子都是本本分分的,這女子身體也康健,她想着這回應該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

可誰想到這家的女子嫁過來以後,天天纏着顧文軒,任何聚會不管大小都要參加彰顯自己的身份,當時已經懷胎八月了,聽着大夫說胎像穩固,不管不顧的非要去國公府裏參加聚會,後來不過是別人說了她兩句高攀,她就受不了,直接跟人争執起來了。

為此一直郁悶不樂,後來在回娘家的時候,跟自己的親娘又起了争執,在回來的時候還未足月直接就見紅了。

後來孩子因為早産的原因,身體孱弱,生下不到一個月還是去世了,自己因此損傷了身體,再難生育。

她雖氣憤不已但也沒有怎麽苛責她,還安慰她說好好養着,日後說不定就有了,再不濟,等老大夫婦日後在有了也可以過繼給他們夫婦二人,只要他們好好過日子就好了,誰知道這女子在得知孩子沒了以後自己在難生育跟瘋了一樣。

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她趁人不注意,跑到了後花園的湖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因此一來,顧文軒的三任妻子都已經去世,孩子也是一個沒留下,徹底的壞了名聲,永寧伯夫人一想到這些就難受不已,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啊,是她識人不清啊,毀了兒子的名聲。

後來每次聽到別人背後議論自己兒子,她氣不過自然是要過去争論一番的。

眼見自家夫人又露出這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旁的大丫鬟連忙低聲安慰她。

松陽縣衙裏,胡蓉和顧文軒吃過飯消食過後,就回屋了,胡蓉在一旁幫顧文軒收拾箱子,雖說幾天後才去,但東西她得提前準備好了,一遍遍檢查過後,确無一漏才行。

眼見自家妻子又去收拾箱子了,顧文軒不由得輕輕一笑,随後牽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裏。

從前他對情愛這件事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來男子最重要的就是建功立業,整日和女子癡纏于後院,非君子,可如今他早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竟然變的跟那些十七八的毛頭小子一樣,恨不得時時和妻子在一起,

想到這裏他直接把妻子打抱在懷裏往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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